戴安娜·庞德再次离开，李奇继续吃他的派，苹果冷掉了，饼皮吃起来跟皮革一样，冰淇淋也都融化在盘子上。但他不在意，美味与否他无所谓。

        欧唐纳说：“我们该庆祝一下。”

        李奇说：“是吗？”

        “当然应该，现在我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样就该庆祝？”

        “嗯……难道不应该吗？”

        “把整件事的原委说来听听，或许你可以看出应不应该。”

        “嗯，史温的问题不是私事，而是公司内部问题。他看到成功率在第四个月开始大幅下降，于是开始调查原因，他担心是公司里的人在搞鬼。因此他需要外面的人帮他处理这件公司里的事，因为他的办公室被监听，而且电脑里的数据也会被随机检查。所以他找来法兰兹、桑切斯和欧洛兹科，还有谁是他能相信的？”

        “然后呢？”

        “首先他们分析了生产数据，也就是我们发现的那些数字。它们代表七个月里周一到周六的每一天。然后他们排除了外力介入因素，因为新世纪公司没有对手，而且国防部也没扯他们后腿。”

        “所以呢？”

        “所以还有什么？他们认为负责品管那家伙谎称有六百五十组成品出问题，在公司纪录里它们已经被销毁了，但实际上却偷偷卖给有四个假名、身分不详的阿兹哈里·马穆德，售价是每组万美元。所以才会有那张名单，还有桑切斯写在餐巾纸上的数字。”

        “还有呢？”

        “他们还没准备好就跟新世纪公司杠上了，结果被干掉，公司编了个故事来掩饰史温的失踪，由女魔头来说服我们。”

        “所以现在我们该庆祝？”

        “李奇，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以前我们不都会庆祝吗？”

        李奇一语不发。

        “也许吧。”

        “难道还有问题？”

        “你在威夏尔-丽晶酒店的房间里说什么来着？”

        “什么？我说了一堆话。”

        “你说想在他们的祖坟上撒尿。”

        “嗯，我会。”

        李奇说：“你没办法的，我也是，我们几个都办不到。这种感觉很差，所以我们不能庆祝。”

        “他们不就在洛杉矶吗？简直是人肉靶子。”

        “他们把六百五十套功能正常的电子系统组件偷偷卖掉，这里面大有文章。如果有人想要这种技术，那就买一套来复制就好了。如果有人买了六百五十套，那表示他们需要的是六百五十枚导弹。而且，除非他们已经在科罗拉多那边买到飞弹和发射筒，否则是不会买那些电子组件的。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事实，也就是说，阿兹哈里·马穆德手上握有六百五十枚刚出炉的新一代地对空导弹。不管他是谁，我们都猜得到他想干什么。这绝对是件大事，所以我们一定要通报出去。”

        大家都没说话。

        “而且，我们一把消息放给相关单位，过没多久就会被一大群联邦探员团团围住，连上街都得先由他们批准，更不要说去抓那些家伙。接下来十年，我们只能坐着看他们找律师打官司，三餐还是酒足饭饱，不断打官司，然后上诉。”

        还是没人讲话。

        李奇说：“明明自己人被那些家伙干掉，我们却不能动他们一根寒毛。所以我们不能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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