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短了起来,菊治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开始发白。
菊治觉得该是凌晨五点左右,他看了一下枕旁的时钟,果不其然,可是窗帘缝隙中透过的光亮已经有清晨的征兆。
四月差不多就快结束了,再过几天就是五月了。
在夜晚渐短的黎明,菊治做了一个梦,其内容模糊得只剩下一种羞涩的记忆。
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梦?菊治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冬香当时就在自己旁边。
当菊治想把冬香抱过来的时候,周围却有人在。好像是在一个类似体育馆一样宽敞的地方,周围有些不认识的人,只有菊治和冬香近乎全裸地偎依在一起。
菊治想到若在这时被人发现极为不妙,可是冬香还要去抓他那个东西。
“不行!”菊治说,但他身体的一部分却无法控制地耸了出来,令他十分难堪。
仿佛得到了满足,又好像没得到满足,梦做到一半,不上不下的,在天明十分做的这个春梦,只留给他一种暧昧的感觉。
做了这样一个春梦,是由于不断升温的欲望得不到发泄,才会在出现在梦中吗?
“真难为情……”
菊治一边回想放荡的梦境,一边想起今天冬香约好要来。
上次因为孩子突然感冒没能见成面,至今过了将近小半个月了。
在这期间,他们已经见过四次,几乎是一星期见两次面的频率。
菊治因此觉得有些忐忑不安,不过冬香的孩子已经适应了新学校和新幼儿园的生活,所以她也不用那么费心了。
话虽这么说,冬香自己能够自由支配的时间还是上午,而且学校从四月中旬开始供应午餐,所以冬香一点以前从菊治那儿出来就来得及。
上午九点半来,十二点回去和下午一点钟回去,两者差别很大。
幽会的时间延长一个小时,就使双方的幸福时光更为甜蜜。
今天用什么体位结合,又以什么方式达到高潮呢?
菊治任凭自己的思绪四处飞扬,这时明媚的阳光已经射进房间,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起了床。
樱花业已凋谢,所有的树枝上都长满了绿叶。
樱花虽然美好,花期却十分短暂,令人们充满了惋惜之情,倒是樱花凋零以后,菊治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樱花盛开的时候,的确漂亮且让人着迷,但是花开花落过于匆忙,使人心中得不到宁静。
正如古人诗歌中吟唱的那样“心无宁日”,这和春天的悠闲、宁静相差甚远。
也许由于没能和冬香一起去赏花,樱花凋谢之后,菊治心中反而感到十分痛快。
樱花季节过后,菊治喜欢上了四照花。
在住宅区的道路两旁,菊治意外地发现了四照花,虽然只是花蕾,但四片白色的花瓣在万里晴空下显得水灵灵的。
说起来,昨天欣赏四照花时,菊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了冬香。
许是黄昏的缘故,渐渐暗淡的天空,使得四照花的白色非常醒目,菊治觉得四照花的低调和静寂与冬香的性格十分相像。
菊治昨天站在那里凝视了一会儿花朵,而冬香本人今天终于出现了。
公寓大门的门铃响后,过了几分钟,房间的门铃也响了。
菊治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冬香站在面前。
她穿了一件象牙白色的短外套和同色的裙子,当菊治看见她胸前戴着自己送她的高跟鞋项链时非常高兴。
冬香正是一朵雪白的四照花,在初夏的微风中飘了进来。
两个人顿时在门口接起吻来,这已经成为他们的惯例。
“你来了太好了,我想死你了。”
“我也一样,又见到你了,太高兴了。”
这些对话都是通过拥抱、接吻表达出来的。
亲昵之后,冬香开始脱起鞋来。她弯下腰把两个人的鞋子头朝外摆好,菊治牵起她的手向卧室走去。
“昨天看到四照花,我想起你来了。”
“为什么?”
“四照花雪白而温柔……”菊治这时轻轻补充了一句。
“那种树,正是因为树上液体很多,才被叫做四照花的。”
“什么呀……”
冬香一副羞涩的样子垂下了眼睑。
由于冬香把见面的时间延长了一个小时,所以两个人的约会在时间上多少有了些宽裕。
至今为止,他们总是有一种被时光追逐的感觉,就是脱衣服也是慌手慌脚的,眼下他们都能慢条斯理地脱衣服,菊治先上了床,冬香猫腰上来时说:“那个,那边的窗帘……”
床前面的窗帘应该拉好了,但好像留下一条缝隙,初夏的阳光从那里射了进来。
菊治坐起身来,将两边的窗帘重新拉好,冬香终于来到了床上。
两个人之间无论多么亲密,冬香总是蹑手蹑脚地从后面上来,当她钻进被子里的时候,双方搂作一团,胸贴着胸,四肢交叠在一起。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温暖对方,菊治这时缓缓伸出右手从背到腰对冬香进行爱抚。
“咦?”菊治忽然惊讶了一声。
菊治原以为冬香穿的是平时的吊带睡裙,没想到她今天好像穿了一套上下分开的短内衣。
“怎么回事?”由于冬香今天穿的内衣不同往日,菊治发出了疑问。
“今天我穿了件吊带小背心。”
“这个,我不太喜欢。”
穿牛仔裤的时候,配吊带小背心也许更为合适,可菊治还是喜欢吊带睡裙。再加上冬香穿了内裤,菊治也不乐意。
“我不是说过下面什么也不能穿吗?”
菊治不由分说地命令:“不行,马上脱了。”
菊治把手伸进了冬香的内裤里边,她自己主动脱了起来。
菊治等她脱完,一切都安静下来后伸手一摸,总算触到了冬香滑溜溜的臀部。
“由于你不守规矩,这是对你的惩罚。”
说是惩罚,其实不过是用力搂紧她,激烈地做爱,这正中了冬香的下怀,令她欢喜不已,根本起不到惩罚她的作用。
还不如干脆打开窗帘,菊治希望在光天化日之下向冬香求欢,但很可能引起容易害羞的冬香死命抵抗。
与其那样,不如尽量勾起冬香的好奇心,让她变得张皇失措。
菊治想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主意。
冬香不会喝酒,几乎是滴酒不沾。口对口地喂她酒喝,情况允许的话,再轻轻亲吻她的私处。
这绝对是个好主意,菊治马上从床上跳了下去,拿起了客厅茶几上的白兰地。这是很久以前的一个采访对象——一家公司社长送的,不愧是高级白兰地,一拔下木塞,就飘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菊治含了一口白兰地,回到床上,亲吻冬香。
菊治用自己的嘴唇一下子封住了什么都不知道、凑上前来的冬香的嘴唇,然后顺着她的牙缝把白兰地灌了进去。
冬香顿时仰起了下巴,可已经喝下了几滴,她这才发现是度数很高的烈酒。
冬香慌忙想把嘴唇移开,但菊治用嘴使劲压住了她,从舌头缝中将酒一滴一滴地喂进她的口中。
在菊治的压迫下,冬香终于放弃了挣扎。她双唇微张,将剩下的白兰地徐徐咽下,轻轻咳嗽起来。
这时,菊治终于松开了冬香的嘴唇,早晨的惩罚到此结束。
“吓了一大跳吧?”
“这是什么啊?”
“是白兰地,非常香醇吧?”
冬香仿佛还在因为被突然灌进白兰地的强烈刺激而回不过来神。她慢慢摇着头,把脸贴近菊治胸前喃喃自语:“我的身体发起热来了。”
“没关系。”菊治重新轻轻地从肩到臀爱抚起冬香,他小声道:“今天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这点儿酒不会让冬香喝醉,但她的身体火一样的感觉,肯定会比往常更加疯狂。
两个人之间的情欲随着时间的推移,仿佛在发生某种微妙的变化。
第一阶段是两个人刚刚结识,合二为一的时期,他们一旦见面就会疯狂地索求,相互做爱,那种激情近乎一种贪欲。
第一阶段过了之后,双方都会有所冷静,开始希望尽情享受性的欢愉。
这个时期到了第二阶段,从这时开始女性在性爱中获得的快感不断增多和加强。
然后是第三阶段,从这个阶段起,男女双方的关系已经进入了成熟期,双方可以随心所欲地享受云雨之欢,性爱之中会加进一些更为放肆、增进情趣的各种游戏。这个阶段可以说是男女性爱最辉煌的时期。
按照上述分类,菊治和冬香眼下的关系可以说刚刚结束了第二阶段,正在跨入第三阶段,也许可以称之为辉煌时期的开端。
这从刚才菊治一边亲吻冬香,一边把白兰地喂入她口中的行为也能看出端倪。
双方虽然对彼此之间的爱欲感到满足,同时又希望能尝试一些新的变化,向往进一步纵情于色情的世界当中。其第一步刚才已经悄悄地迈出。
新的尝试到此还没有结束。冬香抱怨她的身体变得火热,菊治准备加重她的不堪,为了让她更加兴奋,他又开始亲吻冬香可爱的秘境。当然这和以往单纯的亲吻有所不同。
菊治口中含了一口白兰地,就这样吻在冬香的花蕊之上,使她最为敏感的区域慢慢变热,燃烧起来。
即便没有这些,冬香照样能够感受快感,充分燃烧。在这方面菊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但他还是想增添一些新的花招,让冬香惊讶,使她慌张。
在某种意义上,这可以说是男人的一种施虐行为,而女子则是受虐一方,综合起来看,这种行为近乎变态,然而对于彼此相爱的男女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种增进性爱情趣的尝试。
菊治又下去喝了一小口白兰地,然后回到床上,将脸埋在了冬香的两腿之间。
“讨厌……”冬香语言上虽在拒绝,可她那甜美的语气,说明她还没发现菊治真正的目的。
从丰满的双峰到柔软的腰肢,再到腹部,冬香的身体光滑如丝,令人十分舒服。当然她小腹上还能隐约看到生过三个孩子的妊娠线,可那也是一个成熟女人的标志。其中最令男人迷醉的还是冬香雪白的肌肤。
菊治抚摸着她那柔软的肌肤,不过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芳草深处的花蕊入口。
冬香自然也知道菊治的想法,却没有摆出反抗的架势。只有当菊治的面孔埋进她双腿之间的时候,她用劲夹紧了膝盖,想将下半身躲开。
不过进展到这一步,菊治也没有住手的道理。
冬香眼下几乎是一副仰面朝上的姿势,上身虽穿了吊带小背心,下身却是一丝不挂。菊治缓缓地将脸凑近暴露在外的芳草地,把嘴唇贴了上去。
他先用嘴唇覆在隆起的小小花蕾上,然后分开左右两边的花瓣,把舌头伸了进去。
“住手……”
冬香呻吟,菊治的舌头却不管不顾地左右挑逗,他的鼻尖触到了芳草深处,他忽然想起了“海藻酒”这个词。
不知是哪个精于此道的色鬼想出来的词语,意思是把酒滴洒到女性腿间的三角地带,芳草在酒的作用下微微摇摆,看起来就像海藻摇摆一般。
这时男人会埋下头来恭恭敬敬地吮吸美酒。这是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美酒,据说两腿收得很紧的女性一滴酒也不会漏到下面。
菊治没有把握能否做到那种程度,因为只有女方配合才可能成功。他想要做的事情相对要简单得多。
菊治先和往常一样亲吻冬香,使她放心,再拿起放在地板上的杯子,从中呷了一口白兰地含在嘴里,然后他的脸凑向冬香的秘境,双唇覆向她的花瓣。
这时菊治假装想要亲吻那里似的,其实却把口中的白兰地缓缓地滴入冬香的腿间。
菊治眼见着白兰地迟缓而准确地落在冬香的花蕊之上,她顿时喊了起来:“什么呀,你干了什么……”
同冬香的嘴唇一样,她可爱的秘境也被浓郁醇香的白兰地包围,仿佛燃起了火焰一般。
菊治不顾冬香惊慌失措,继续亲吻她的私处,冬香伸出双手好似要把菊治的脑袋拨开。
“住手啊,烫得要命……”
虽说经过了唾液的稀释,但在那么敏感的地方滴上白兰地,那种火烧火燎的灼热感根本无法避免。
“不行,你怎么弄的?”
在冬香拼命推搡下,菊治的嘴唇总算离开了她,接着他从正面紧紧抱住了冬香。
他的双臂紧紧搂住了冬香的肩头,把自己由于逗弄对方而兴奋不已的东西嵌入了她的体内。
“啊”的一声冬香弓起了身子,两个人的结合反而使她踏实了似的。菊治开始摆动腰部,冬香继续高叫:“热,哎,热死了……”
这是因为刚才在亲吻她的时候输入了白兰地,所以冬香的身体无论上下,肯定都像被火点燃一般炽热。
“哎,会变成什么样?”
菊治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冬香。其实他自己的东西也因沾上了白兰地有些发烫,但是没那么厉害。
菊治顾不了这些,他抓住冬香燃烧起来的时机,拼命抽送起来。
冬香随之颦眉晃头,一边小声喘息,一边向顶峰冲去。
“热,”她还在唠叨,但不久就改口成“太棒了”,在发出“不得了了”的感叹同时,冬香已经完全沉浸在快感当中,过了一会儿,随着一阵轻微的痉挛,她留下一句“救命”就到达了高潮。
冬香仿佛贪婪地吸取了所有的欢愉用于燃烧,对她的身体那种绝对的纵情方式,菊治感到有点儿恐怖。
能够感受如此激烈的快感,并不断地深入其中的女人身体究竟是何物?菊治既觉得是情欲的一种登峰造极的表现,又仿佛窥见了这之后的无底深渊。
“大概是白兰地的过错……”
菊治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刚才的白兰地的游戏问题,冬香的身体本身已经踏入了一条通往快乐世界的不归路。
近来,菊治与冬香之间的云雨,这种变化十分明显。
以前冬香经过快乐的燃烧到达高潮之后,就可获得极大的满足,体内的火焰也会慢慢地平息下来。菊治察觉到她会沉浸在遍布全身的快感之中,享受做爱的余韵。
然而最近冬香在登上顶峰、达到高潮之后,事情却没有结束。她马上就开始为下一次攀登快乐的巅峰进行准备。
一次的销魂并不能结束,两次、三次,冬香为了追求更多的销魂而攀登。
支撑这种源源不断的欲望的能量又来自何处?面对女子身体里的那种贪欲,菊治虽感惊讶,但不知为什么反而很想满足对方。
为了这个目的,菊治只得拼命隐忍,不能达到高潮。
女子的身体沉浸在欢乐的享受之中,而男子却要极力保持冷静,极力忍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一来,不是女子得到满足,而男人得到的却是一连串的苦行吗?菊治的脑海里刹那间闪过了这个念头,但紧接着他又打心眼里觉得,为了让心爱的女人完全陷入狂欢,就是燃尽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真真切切地目送女子最后达到顶峰,菊治觉得男人本身就是一种吃亏的角色。
不过这种做法可以让男人身心变得更加张扬,若说无可奈何,也确是无可奈何。
然而女子到达顶峰时,其感性内容是什么样的呢?
不管怎么努力,男人都无法明白这点,上次在冬香激烈地到达高潮之后,菊治曾试着问过:“那个,你说的‘飞了’,最后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此,冬香似乎回想了一会儿才答:“仿佛全身的细胞都沸腾起来,变得炽热……就这样一下子飘到了云彩上边,然后一下子又从云端掉到了无底洞一样。那个,就好像坐在那种极为刺激的云霄飞车一样,先冲上去,再落下来,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冬香眼下正如自己描绘的一般,乘着快乐的云霄飞车,开始了忘我地绝叫。
“哎,哎,要去哪儿呀……”
冬香发出濒临死亡的叫声,终于乘着快乐的云霄飞车要从云端开始下降。
降落后两个人的身体并没有分开。冬香还在飘飘欲仙般享受云霄飞车的余韵,双方的局部还牢牢连在一起。
当然这和最初的那种紧密并不一样。菊治的局部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气力,停留在散发着燃烧之后余热的冬香体内。
冬香已经充分享受了那种忘我的快感,目前只是在体味余韵而已,所以菊治觉得这时即使分开也不要紧了。
实际上,菊治一直拼命忍耐,刚才总算达到了高潮,正处于一种宝刀已断、袖箭尽失的阶段。现在不管冬香再要求什么,他也没有力气动弹一下了。
这时菊治悄悄地抽身想要退出自己的东西。
“唔……”冬香刹那间发出了抗议,“啊,不要……”她摇头表示反对。
“不行,出来不行……”冬香的不满非常明显。
冬香自从搬到东京以后,类似的表示已经能够相当明白地表现出来了。
冬香似乎希望在达到高潮之后,菊治的那个部分继续停留在自己体内一段时间。
冬香乐意的话,菊治当然想让她全部如愿以偿,他停住刚要退出的部分,让她留在余热尚存的花园中游玩。说实话,此时男人已没有快感,不过女人只要对方留在自己体内,好像就能得到满足。女人是否觉得那样就能抓住男人的一切?其实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不管男人多么威猛,如何强人所难,其高昂的欲望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有其局限性。
与之相比,女人的欲望却可以得到无限的满足。激情过后,女子仍能长时间地遨游在欢娱的世界里。
也就是说,男人的性是有限的,而女人的性是无限的。换一种说法,女人的欲望世界越变越大,而男人的欲望世界每况愈下,越变越小。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菊治觉得冬香已得到充分的满足,所以慢慢地抽身而退。但她还是“唔”了一声表示恋恋不舍,接着突然冒出一句:“我已经到达这种地步……”
“这种地步”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是冬香数次达到高潮之后的喃喃自语,由此看来说的应该是达到性爱高潮时的顶峰。
如真如此,迄今为止引领她到达顶峰的正是菊治本人。正是由于菊治专致的爱情和拼命的努力,冬香才能到达如此的巅峰。
“那有什么不行的?”菊治轻轻地问道。他认为不错的事情,若给冬香留下什么不安或后悔的印象,那将十分遗憾。
“没说不行……”冬香懒散地嘟囔。
“我很高兴。只是,过后觉得不得了了……”
“不得了?”
“自从和你相识以来,那种快感就不断增加。我现在已经到了无法回头的境地……”
将来的事姑且不谈,冬香的这番话对男人来说或许是一种荣誉。
“人竟然可以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冬香到现在似乎才对自己的变化感到吃惊。
“不对,你不是发生了变化。”
菊治突然想对冬香使点儿小坏。“你从一开始就是个好色的女人。”
“怎么会呢?”
菊治替面带不满的冬香撩起了垂在额前的散发。
“女人喜欢男人是当然的了。在这种意义上,男人和女人都是好色的,只是因为各种原因遮掩起来罢了。不过冬香你现在总算能够大方地表达出来了……”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呀。”
“我正等着你这样说呢。”
两个人迅速拥吻一下,分开后冬香试探道:“那么,不管我怎么喜欢你都行啦?”
“当然了。”
菊治点头,冬香悄悄伸出手来,触摸他的那个部位。
她仿佛犹豫是否就这样握住,不久就像抓着最佳时机似的,五根手指紧紧地攥住了它。
上次樱花盛开的那天,冬香握住了它的时候,由于没有时间,只好不了了之。
今天却有大把的时间,菊治将自己的手握在一脸害羞的冬香的手外边,带着她从上往下滑动。
因为握着的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所以怎样才能舒服,菊治心里最为清楚。
两个人就这样手把着手,冬香的动作虽然有些迟疑,却也在上下套弄。
冬香最可爱的地方就是对菊治的要求十分顺从。有时虽然犹豫,但还是羞羞答答地努力去做。
然而,菊治最关键的地方,不久之前刚刚响应冬香的强烈要求达到了高潮。紧接着又让它马上恢复精神,实在是强人所难。
如果因此要冬香住手,菊治又觉得可惜。
在默不作声的时候,冬香问:“我是不是很笨?”
“不笨……”菊治慌忙否定。冬香问出这样的问题,越发显得非常可爱。
“我没做过这种事,对不起。”
冬香提过她丈夫以前逼她那样做,但她却做不了。然而面对菊治,她却是自己主动去做。
“你做得已经相当不错了。”
听到菊治的表扬,冬香似乎平添了一份自信,她加大了手指上的力度。
“我希望让你无比舒服。”
冬香的心情菊治十分理解。实际上,原以为抬不起头来的东西,在冬香的努力下,开始有了复苏的迹象。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菊治合上双眼,只觉得冬香缓缓地向自己小腹一带移去。
也许她要,菊治刚想到这儿,冬香问:“那个,这儿……”
冬香恐怕是在害羞,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口来:“我可以吻吻吗?”
菊治当然巴不得她那样做了,就算冬香不做,他也觉得非常满足了。
“没事,不做也行……”
“但是那样做,男人特舒服吧?”
就这样冬香滑向了菊治两腿之间,把她手中的玩意儿轻柔地含到了嘴里。
冬香埋头俯在床上,用双唇含住菊治的东西,用舌头轻轻舔舐。
菊治身体上的快感就不用说了,心爱的女人为自己降贵屈尊到如此地步,眼前的事实令他的心灵受到了震撼,他极为感动。
而且这并不是菊治强迫对方做的,是冬香自己提出“想做”,主动将脸凑近,并将其含在口中。
如果没有爱的话,冬香绝对做不出来,而且必须是那种发自心底的、深深的爱情。
自己让对方做出这种牺牲合适吗?更何况她还是别人的妻子。
菊治刹那间竟产生了一种罪恶感,但现实中的享受却又使他忘记一切,他心中一阵狂跳。
“啊……”菊治忍不住喊出声来,他一边小声呻吟,一边受不了似的抓向了冬香的头发。
说实话,冬香的口交技巧并没有那么高明,相反,还伴随着一种没有自信的犹豫,正是这种笨拙和不熟练的地方,更能惹人心醉。
不管怎么说,自己心爱的女人把脸埋在自己的两腿之间,将自己的东西温柔地含在嘴里,这种姿势在某种程度上表明了女性对男性的服从,作为一个男人,没有比这更能让自己的自尊心得到满足,更能让情欲高涨的事情了。
在这种真实的感觉和信心鼓舞下,男人那个东西切切实实地恢复了往日的威武,变得坚硬起来。
没有比男人的东西更容易被情绪所左右了。如果女性极富爱情和献身精神,它马上就能恢复力量;稍有不安或丧失自信,立即又会失去精神。
从某种意识上讲,男人是一种最容易害羞和受伤的动物。外表上的粗壮威猛,说不定正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脆弱的一种虚张声势。
眼下的菊治由于得到了男人至为重要的自信和爱,所以他的局部令他自己也难以相信地缓慢然而坚实地苏醒过来。
当然这是冬香的献身精神带来的结果,可是她本人是否知晓菊治这些心理活动?也许她什么都没考虑,只是尽心尽意地吮吸菊治的局部而已。
冬香也许希望重新把它纳入自己体内,她正在为享受更多的快活而翘首以待。
“喂……”菊治忍无可忍地喊出声来。
到了这种时刻,菊治已然忍不下去了。他犹豫着就这样达到高潮,还是将其送入冬香的体内。
“我不行了。”菊治说着想要抽出自己的身体,冬香似乎也放弃了一般,她突然仰起脸,同时抱住了菊治的身体。
冬香恐怕也和菊治同样,在口中含着的情况下,变得忍无可忍起来。两个人就像雪崩一样堆在一起,从侧面合二为一。
自己刚才还在这里达到了高潮,没想到这么快又卷土重来,菊治惊讶得目瞪口呆,冬香很快就享受起欢愉,她主动向后扬腰,高声喊道:“太棒了!”
自己这匹飞奔的骏马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菊治本人并没有多少自信,可冬香愿意奔跑的话,他希望竭尽全力去支撑她。虽说没有刚开始的那种刚强,但不管怎么说都要留在冬香体内,绝不能败下阵来。
正是这种疲软的状态,反而救了菊治,他那个东西出人意料地没有达到高潮,冬香纵马乘胜追击,她浑身欲火熊熊,迅速地向前冲去,最后大叫:“杀死我吧……”
刹那间,菊治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于是他慢慢凝神朝冬香望去。
就在刚才那个瞬间,冬香仿佛到达了巅峰。
在叫喊声中达到高潮的女人身体在菊治的斜上方,全身像弓一样往后反扬,双手垂落在床上。
这好比是在男人身上猝死的美女一样,可以称为美女腹死图吧。
冬香从高潮中苏醒还需要一段时间。
菊治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将双手放到冬香的胸前,从胸到腹慢慢爱抚着她。
等到冬香不久后从昏死中苏醒过来轻轻蠕动身体的时候,他悄悄抽出了自己的东西。
冬香的身体顿时表示出不满,不过马上就死心了似的慢慢回转过身子,在面对菊治时紧紧地贴住了他。
在恢复了寂静之后,菊治怀中拥着冬香悄悄地问:“刚才,你喊了‘杀死我吧’。”
冬香轻轻点点头,仿佛在说“是这样的”。
从口中吐出“杀死我吧”,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还多次甩着头发呼唤对方。
以前冬香在告诉菊治那种销魂的快乐时,曾经嘟囔过:“快乐得简直要死了一样……”
由这句话分析,达到快乐顶峰的时候,犹如梦见死亡一般,喊叫“杀死我吧”可能也很自然。
即使这样,快乐得想要去死,甚至想让对方一口气杀死自己,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句老实话,男人的快感不会高扬至此。说得再明白一些,男人在射精的一刹那,会被一种飘飘欲仙的快感俘虏,可惜的是那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一瞬间之后男人马上就会梦醒。
如果不是瞬间的感觉,快感能够一直持续下去的话,男人也会喊出“杀死我吧”……
无论怎么思考,菊治终归是个男人,所以很难理解这种事情。
总之,女子达到高潮的那种快感,其刺激的强烈程度说不定远远超过了男人的想象。
“原来如此……”
菊治静静地抱着刚刚吞噬了全部的快乐、瞥见了死亡世界的一角的女子身体,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他不知道该说“辛苦了”,还是“你真出色”,或者是“你太厉害了”。
不管怎么说,菊治从没见过如此敏感且炽烈燃烧的女子,而引导她的正是他本人。
沉浸在惊奇、欢喜和倦怠之中,菊治嘟囔了一句:“好漂亮……”
一个好女子,不管怎样狂乱,都会像樱花飘落一样美丽。
菊治想从后面抱住冬香,她却好似在低声哭泣。
刚刚还沉溺在快乐得要死的世界里,冬香为什么会哭呢?
“怎么啦?”
冬香不回答,似乎在拼命忍住呜咽一样,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低语:“我可能被侵犯了……”
菊治慌忙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冬香使劲地左右摇头:“我自己也搞不明白。”
冬香一边说自己也不清楚,又说“可能被侵犯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这么严重的事情,冬香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出来?
“发生什么了呀?突然……”菊治问。
冬香声音模糊地答道:“就算听了这种事,也请你不要讨厌我。”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
“真的吗?”冬香强调了一句后,开始说了起来:
“就在昨天夜里,那个人又喝醉了酒才回来。”
冬香可以说几乎不提家里的事情,她口中的“那个人”,指的就是她的丈夫。那个人又喝醉了回来,从冬香的话中可以知道她的丈夫嗜酒如命,好像经常喝醉,或许因为他刚刚调到东京工作,所以东请西请的有很多喝酒的机会。
“然后呢……”
“我在泡澡,正打算休息,结果突然听到:‘先别睡觉……’”
只要想象冬香家里的内部结构,就能断定酒醉而归的丈夫是在客厅里和妻子搭话的。
“我没有办法就坐在那里,那个人提出要我偶尔也陪他喝喝酒。”
作为中年夫妻,的确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那个人让我拿杯子来,所以我就拿来了,结果他就给我也倒了酒。”
“你不是没什么酒量吗?”
“是这样的,但是那个人多次纠缠命令我‘喝下去’,我仍旧没喝,由于对方强迫我‘无论如何都得喝’,我害怕起来……”
对方毕竟是冬香的丈夫。菊治觉得被对方强迫喝酒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冬香的感受却似乎完全不同。
“那个人一旦喝醉酒就两眼发直,所以我无可奈何就喝了一杯。喝完以后,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困。”
“你刚刚泡完澡,是不是有些虚脱?”
“不,不是那种感觉,我一下子头晕目眩起来,连起身都起不来了……”
冬香说的事情听上去非比寻常。
菊治刚想继续追问,又觉得好像在探究人家夫妻之间的秘密,于是缄口不言,这时冬香靠近他,略带胆怯地说:“我也许被人下了什么药。”
“药?”
“对,是安眠药。”
怎么可能呢?难道冬香的丈夫不经她的允许,偷偷给她服用了安眠药,而且是喝醉了酒回来?他为什么非要对刚泡完澡的妻子做这种事情不可?
“那他是不是把药放到了酒里?不过你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吗?”
“我当时觉得酒好像有点儿苦,那个人手里有各种各样的药。”
听说冬香的丈夫在制药公司工作,所以要想弄到安眠药的话的确十分容易。
但是,这也不能成为偷偷给妻子下药,使其昏睡的理由。他是半开玩笑似的试着做的吗?
“你就那样睡着了吗?”
“我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我先休息了。’说完我就要去卧室。这时,就听对方说‘到这边来’……”
看样子当时气氛变得十分诡异,菊治屏住了呼吸。
“我平时总是和孩子们一起睡,那个人独自在里面的房间睡觉,我被他强行带到了里面,我极不愿意,但由于困得要命……”
“然后呢?”
菊治不由得把身体向前探去。
“我也记不清楚了,觉得自己好像被脱光了衣服……”
在深更半夜,丈夫亲手扒掉了被安眠药迷倒的冬香的睡衣。
“怎么会呢?”
“可是非常奇怪,我醒来时发现,衣服都……”
即使睡着了,如果被人单方面脱光了衣服,感到什么地方异常或许也十分自然。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一直拒绝和他……”
菊治以前听冬香说起过一直逃避丈夫求欢。
即便如此,冬香说的事情也非比寻常。
在一天夜里,喝醉回家的丈夫要求妻子陪他喝酒,然后将安眠药放在酒里等等,而且还将被药放倒的妻子脱得一丝不挂……
如果是一般的夫妻,这种事情绝难想象。岂止如此,就算夫妻关系多少有些异常,也不会有丈夫做这种事。
当然,冬香的丈夫好像十分怨恨她。即使偶尔求欢,也很难得到她的允许,是出于对妻子顽固不化的愤慨,他才设计出这种愚蠢的事情的吗?
这样一想,不是不能理解,不过那难道说不是一种强奸吗?就算因为对方是妻子,谈不上那么严重,可若换作妻子以外的女人,这就是地地道道的犯罪。即便是妻子,恐怕也是一种犯罪。
菊治渐渐对冬香的丈夫产生了一股怒火。
“那件事,你不会搞错吧?”
“虽然我当时头昏昏沉沉的,但是……”
冬香此刻好像拼命回忆什么一般,双手按在了太阳穴上。
“当时的地方好像十分明亮,由于晃眼我想把脸扭开,但身体却动不了……”
“那么,房间里的灯一直开得亮堂堂的……”
菊治想象着在灯光耀眼的房间里,冬香的丈夫从上面俯视妻子被剥得一丝不挂的身体。那时她丈夫的眼睛盯在哪里?手又触摸什么地方了呢?
白皙而光滑的肢体赤裸裸的,完全听凭丈夫摆布,没有半点儿反抗。不管是否受到了侵犯,在那一刻冬香的身体和遭到蹂躏并无两样。
仅只是想象,菊治就已觉得头脑发热,头晕目眩起来,一想到那个被剥得精光的身体正在自己眼前,菊治不禁陷入了一种怪怪的感觉之中。
“接下来呢?”
菊治忍不住寻根究底,冬香正在等他追问般点点头。
“我记得的只有这些。只是到了黎明时分,我发现自己躺在丈夫身旁,就慌忙逃了出去……”
由于冬香这时变得沉默不语,菊治继续追问:“怎么啦?”
冬香用蚊子一样的小声嘟哝:“我被强迫……”
冬香再次一边啜泣一边道歉:“对不起……”
看来冬香还是被丈夫剥得一丝不挂地强暴了。
不对,丈夫强迫妻子发生关系,被称为强暴或许有些过分。
然而,妻子不想做爱,却故意下药使其昏睡,然后强行发生关系,所以被人说成强奸也属正常。
冬香本来并没说得那么具体,但是她说出了“我被强迫”这几个字眼,接着便声音哽咽,哭出声来,从这种情景来看,菊治就基本上了解了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
虽说当时失去了意识,但只要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能明白是否被人侵犯。
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菊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冬香再次低语:“对不起……”
“别这样……”菊治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次的事情冬香无需道歉。她几乎是在完全失去抵抗力的情况下被人侵犯的,所以她没有任何责任。
“在那之后,我不知把自己的身体洗了多少遍,所以应该没问题了。”
菊治其实并不在乎那种事情。
冬香既然是别人的妻子,就算和丈夫发生了关系,菊治也没有说三道四的资格。
问题是冬香的感情,她能否那样简单地忘记?
“而且那个人特别恶心。早上我回避他目光的时候,他却咧嘴一笑……”
菊治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奇异的夫妻关系图。
“我决不允许那种事情再次发生。”冬香狠命地吐出这句话后,再次询问菊治:“你不会就此讨厌我了吧?”
“怎么会……”
菊治的感情是不会因为那种事情动摇的,况且冬香诉说以前二人已经约好。
“你半点儿错误也没有。”
“好高兴啊……”
这次冬香主动抱住了菊治,她一边把脸在菊治胸前来回蹭着,一边说:“我希望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情,所以说什么也要得到你的原谅,总之我下了决心,今天不管事情结果怎么样都行……”
说不定正是这种想法,使今天的冬香做爱时更加疯狂。
“即使那样……”菊治动起了脑筋。
他真不希望让冬香回到那种毫不讲理的丈夫身边,冬香肯定也不想回去。
话虽这样说,把冬香留在自己身边又会怎么样呢?
冬香夫妇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绝对无法避免,也许不久就会离婚。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是否真能接受冬香?迄今为止,菊治曾多次想过这个问题,却没有绝对的自信。
说实话,如果只有冬香一个人,菊治现在就有接纳她的心理准备,可要他连同三个幼小的孩子一起接纳,他还是下不了决心。
这次的事件看起来是由于冬香拒绝和丈夫做爱才发生的,但实际上整个事件的背后还隐藏着自己这样一个男人。
在某种意义上,菊治才是应该道歉的一方:“对不起……”菊治不禁嗫嚅出声。
“为什么?”冬香问。
“不,都是因为我……”
“没有那么一回事。正是因为遇到了你,我才尝到了眼下的欢愉,所以整个人才重又活了过来。”
冬香的说法虽让菊治欢喜,但这也是她和丈夫越来越难以相处的原因。
“可是这样下去的话,够你受的吧?”
“是啊……”冬香点头。
“那个人从前有些地方就很奇怪。”
“奇怪?”
“他有很多恶心的录像带,有时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
冬香说的似乎是丈夫看黄色录像带的事,不过那种事情恐怕很多男人都做过。
妻子因此就拒绝做爱的话,指责丈夫一边,或许有失公允。
“通过这次的事件,我是彻彻底底地讨厌他了。”
冬香的心情,菊治也能理解,然而双方的立场都能理解正是菊治最为难受的地方。
“我再也不会给那个人。绝不允许再有那种事情。”
冬香说完这句话,开始起身下床。
看起来她还是要回十分讨厌的丈夫的家。
原来觉得三个小时的时间相当富余,等到意识到时,已经飞快地过去了。
每次分手的时候都很难过,今天更是格外难舍难分。冬香受到了丈夫的蹂躏,菊治心里真不愿她回到那个家中,可冬香已和往常一样换好衣服,到浴室整理仪容去了。
冬香出来的时候,也许是哭过的原因,眼睛四周稍微有些红肿。
“那么……”
菊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将要归去的冬香。他就这样紧紧拥住她的上身,在激烈的接吻中,冬香手中的提包掉到了地上,她也不顾一切地回抱起菊治。
菊治不想分手,冬香也不想回家。
两个人嘴唇紧紧贴在一起,舌与舌之间互相纠缠,由此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甜蜜。
然而,不管多么激烈的亲吻,总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双方在唇舌紧密相接的过程中,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起来,他们的嘴唇顿时分了开来。在那一瞬间,他们同时回到了现实,明白不得不分手了,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冬香想起来似的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提包。看到这种情景,菊治也意识到该是分手的时候了。
“我把你送到车站……”
从菊治家到车站,走路要七八分钟。
开始的时候,菊治每次必送冬香,后来也就不送了。冬香的客气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是每次在车站月台上目送冬香离去,都令菊治十分难受。而且菊治觉得自己也一把年纪了,多少有些害臊,再加上冬香回家的影会让菊治变得垂头丧气。
今天菊治却想把冬香送到车站。就算要面对现实,也要坚定地和现实进行斗争。
“走吧……”
冬香一身春装,在衬衣外套了件毛衣,菊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出了走廊,乘电梯来到下面的公寓大厅,在门口遇到了正在修整花坛的公寓管理员。
管理员六十五岁左右,显得十分稳重:“你好。”双方彼此打了个招呼。
菊治和冬香在一起的时候,已经碰到过管理员几次了,他心里说不定以为他们是一对恋人。
出了门口,下了几个台阶之后就走到了大路上,路左边迎面开着白色的四照花。
大概已经可以称为“初夏”,走在阳光下让人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路上菊治突然想牵冬香的手。
附近自然就是商店街了,却没有多少行人,只有来来往往的车辆。
成年男女在这种地方手牵着手走路的话,周围的人没准会侧目而视。菊治虽然这样想,但还是试探问:“我们牵着手走,好吗?”
冬香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看着菊治悄悄地笑了。
“真那样做的话,会被人家笑话的。”
“不过……”
菊治不管不顾地握了一下冬香空闲的那只手,然后马上松开,装模作样地向前走去。
“对了,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五月二十号。”
“那,你是双子座的了?”
“不是,是金牛座的。”
“金牛座的人对周围的人小心翼翼,而且柔顺稳重……”
菊治想起了以前读过的一本星座书的内容,刚要说出来,冬香继续道:“对于将来的事情不甚着急,优哉游哉的,朴素,但属于扎实派……”
“最后的地方有点儿不一样。”
冬香如果属于朴素而扎实的女人,就不会变成眼前这种状态。菊治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冬香当即反驳:“是你把我变成那样的……”
“是我把你变得不扎实的?”
“对……”菊治颔首表示同意。
“你生日的时候,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你真要给我过生日?”
“当然了,但晚上不方便,是吧?”
“我记得应该是星期五。”冬香说完,将初夏的微风吹乱的头发捋上去后问:
“如果我出得来的话,我们能见面吗?”
“当然了,若能在外面过夜的话,我想带你去个地方旅行。”
“真的呀?”
冬香重新确认了一遍,菊治刹那间有些不安起来。
冬香真能出来的话,她和丈夫之间的关系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冬香的生日姑且放在一旁,眼下迫在眉睫的问题是黄金周。
“黄金周期间怎么办?”
依照以往的惯例,放假时因为孩子在家,冬香无法出来。菊治虽已不抱希望,但像这次这么长的连休,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否忍得了一直不见面。
“五月儿童节的时候,我打算回一趟高。”
“那,要和祥子见面……”
“对,她一直叫我们过去,因为孩子们非常高兴。”
那时冬香的丈夫也一起去吧?让菊治在意的是,照刚才说的情形,冬香夫妻也许是分别行动。
“话说回来了,我们呢?”站在车站前面等红绿灯的时候,菊治问。
“连休期间不放假的日子我可以出来,但因为学校没有午饭,我十一点就得从这边走。”
那样一来,冬香九点半到,只有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时间这么短,可以吗?”
“当然了……”
“我尽可能早一些到。”
为了只有一个半小时的约会,冬香得拼命赶路,她这种一根筋的地方十分可爱,菊治又握住了她的手,眼见着红灯变成了绿灯,才松开她重又走了起来。
穿过那条宽阔的大道,前面就是车站,冬香站在左边的存车处。
望着她裹在象牙白色套装里略显柔弱的背影,菊治突然忆起了她刚才那句“杀死我吧”的叫喊。
刹那间,冬香回过头来,微笑着回到他的身边。
“那么,我回去了。”她说。
“下次见面是五月二号吧。”
“对,请多关照。”
确认了下次见面的日期之后,菊治点头说道:
“尽管时间很长,我好好忍忍。”
“我也一样,不会忘记您的。”
在正午的车站前面,两个人不能如往常一样久久相互凝视。
“去吧。”
菊治说,冬香再一次低头行礼,然后朝车站里面走去。
黄金周也给菊治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虽然大学里的课不用上了,但是周刊杂志那头由于要临时增刊,并赶在黄金周之前发行,所以菊治十分繁忙。
实际上,从菊治和冬香分手的第二天开始,几天来他一直处于连续开夜车的状态,到了四月三十号校稿结束,工作总算告了一个段落。第二天菊治整整睡了一天,五月二号冬香按时出现在他那里。
“今天电车里空空荡荡的。”
由于正处于黄金周期间,白天很多人大概都在家休息。
可是菊治和冬香却没有这份悠闲。幽会时间还不到两小时,所以菊治马上把冬香带到床边,冬香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昨天我那个开始来了,今天我们就一起呆一会儿,好吗?”
冬香说的似乎是月经的事情。
以前曾经碰到过冬香月经要完的时候,今天的出血量比那次恐怕要多得多。
“我不在乎。”
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和冬香见面,所以只把她拥入怀中,对菊治来说实在难耐。
他从浴室里拿出来一块大浴巾,把它铺在自己和冬香的腰下面。
“这样一来,就不要紧了。”
“可是……”
冬香还是十分犹豫,但菊治却说什么都想和她做爱。
“这样吧,我来给你做那个吧。”
“那个……”菊治重复了一句,忽然领悟到冬香说的是口交。
“今天你就凑合一下吧……”
菊治当然十分高兴,然而冬香那样一做,自己说不定会更想要她。
“但是……”
正当菊治迟疑不决的时候,冬香却很快伏下身子,将脸凑向他的两腿之间。
冬香是否要重复上次做的事情?菊治的念头刚刚一转,他的那个东西就已经开始膨胀,变得十分雄壮。
这时冬香的手温柔地摩挲着它,一会儿又轻轻地握住,菊治感到一股热气朝它的顶部扑来。
“啊……”在发出呻吟的同时,菊治闭上了眼睛,他就这样掉进了一个甜美的梦幻世界当中。
温柔、火烫而又舒服,一股酥痒的刺激传遍了菊治的全身,那种令人发狂的感觉实在难以用一句话概括。
倘若桃源仙境真在世界上存在的话,眼前的此情此景正好比是男人的桃源仙境……
由于过于刺激,菊治左右摇动着脑袋,一边发出连他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呻吟,一边痛苦地喊道:“住手!”
这样继续下去,他肯定会忍耐不住,将冬香的口内弄脏。这种不堪菊治说什么都要避免。
不过,冬香却没有住手的意思。相反,菊治越是叫她“住手”,她的爱抚就愈发激烈。
冬香不久之前刚刚学会口交,可她的动作却如此一丝不苟,深得其精髓。
“不行呀……”
菊治完全陷于冬香舌头的缠绕之中,每当她进行温柔的舔舐,菊治就不禁叫喊连声。冬香也许觉得他的呻吟十分有趣,舌头的动作也就更加激烈。
冬香说不定在口交的过程中发现了某种乐趣,与其说她是在服侍菊治,不如说她可能陷入了虐待对方的快乐之中。
“快,快住手……”
冬香再继续下去的话,菊治已经根本无法忍耐。
菊治又发出了一声叫喊,他推开冬香,一边用手捂住欲火中烧的地方,一边哀求:“我想要你,所以求求你了……”
被菊治推开的冬香无可奈何地抬起了头,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嘟囔着:“可是,真的很脏啊。”
“没关系,只要是你,再怎么脏也可以。”
事到如今,不如干脆在冬香的体内被血染红。
“我不在乎,求求你了。”
在菊治多次哀求下,冬香终于脱下了内裤,接纳了他。
“好暖和……”
虽说在月经期间,可冬香在为菊治口交的过程中似乎也燃烧起来。
就这样不知是血液还是爱液,在两者交融在一起的温暖中,菊治的那个东西愈发不可收拾。
“特别特别舒服……”菊治高叫。
“我也一样。”冬香回应。
两个人完全忘记了月经的事情,共同向顶峰攀登。
有些女性恐怕认为月经期间不能和男性发生关系,事情是否果真如此?
首先由于不洁,女性会有一种羞耻感,并担心因此会让男人扫兴,经期做爱也许的确不太合适。不过当事人双方都能接受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其次有些人可能认为在医学上这种做法行不通,实际上应该不成问题。从绝对不会怀孕这个角度来讲,经期做爱甚至可以说最为安全。
“你别在意……”菊治先让冬香放松,然后低语:“你就不顾一切,尽情享受吧。”
冬香在这个时候能够接纳自己,令菊治非常感动,一想到双方在鲜血之中交合在一起,菊治就变得更加兴奋。
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一旦合二为一,就再也不能够分开。之后他们只能跟着感觉,共同向快乐的巅峰攀登。那是完美之爱的一种补充,况且还有不把周围弄脏的方法。
“好棒……”冬香眼下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发出了忘乎所以的呻吟。
据说有些女性在排卵日和经期前十分容易兴奋,冬香现在又处于何种状态?不对,近来冬香在任何时候都极易燃烧,应该与这些日期无关。
总之,今天她也相当奋勇地向上攀登,最后随着一句“饶了我吧”的喊叫达到了高潮,菊治同时也随之而去。
在一下子迎面扑来的快乐波浪中,菊治的快感不久就如退潮般逐渐消退;冬香的身体却还处在兴奋当中,仿佛漂游在欢娱的大海之中。
为了迎合冬香,菊治仍旧停留在她体内,回味刚才的快感。与其说是一种单纯的快感,不如说是与冬香之血的交合,菊治沉浸在这种快感的余韵当中,不久他看准机会,悄悄退出了冬香的身体。
“啊,不要……”冬香还是依依不舍。
菊治缓缓地抽出来,用准备好的毛巾盖在那个部位之上,然后重新抱紧了冬香。
“好不好?”
“好……”
到达了快乐巅峰的冬香,仿佛已把月经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性爱之后,总是最先清醒的一方开始活动。眼下菊治将毛巾留在冬香双腿之间,从床上起身。
“你再休息一会儿吧。”菊治说完就向浴室走去。
还是有些血污,菊治却不怎么在意。相反,当那些红色的印迹被热水冲走的时候,他多少觉得有些可惜。
然后他用毛巾擦干身体,重新回到卧室,冬香正在将床单取下。
“对不起,还是把床单弄脏了……”
“一点儿小事,不用介意,哪儿弄脏了?”
菊治刚想查看,冬香捂住了弄脏的地方。
“那个,毛巾和床单我想拿回去,行不行?因为我想洗一下……”
这种家务事,菊治自己也能做。
“没关系,我自己送洗衣店就可以了。”
“那你把毛巾洗一下吧,我把床单带回去洗,有替换的床单吗?”
菊治从后面的衣柜中拿出洗好的床单。
“马上就能弄好,请等一下。”冬香说。
看样子冬香希望菊治暂时离开卧室。
按照冬香的吩咐,菊治走出卧室,来到厨房。他从冰箱里拿出乌龙茶,又回到书房坐下。
窗外还是老样子,晴空万里。
看到窗外耀眼的景色,菊治想起来今天是黄金周中间的一天。
从明天起,冬香会带着孩子们去关西,在那儿和祥子等人见面,她们将聊些什么?她丈夫是否跟着一起去?
菊治一边思索,一边在中午明媚的阳光中闭上了眼睛。这时冬香轻轻敲了一下门,走了进来。
“对不起,毛巾我已经洗了一遍,床单也换好了,弄脏的床单我下次带来。”
冬香手里提着放了脏床单的口袋,已经做好了回家的准备。
“下次,就定在六号吧。”
“知道了,没问题吗?”
眼下菊治除了和冬香见面以外,没有安排其他的活动。
在菊治最为空闲的黄金周连休的后半阶段,他最心爱的冬香却不在东京。
儿童节的时候,冬香要带孩子们回以前住惯了的地方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是这段日子自己又怎么过呢?菊治呆呆地思索起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亲朋好友。
当然,偶尔约在一起喝酒的中濑,现在教书的大学讲师森下,和他们都能聊一些亲密的话题。
然而,他们都是彼此有事时才会见上一面,不是能够进一步讨论更深的话题或者一起去旅行那种关系。
菊治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理由之一,可能是由于他三十多岁就辞去了出版社的工作。他成了单枪匹马的作家之后,就没有了志同道合、休戚与共的朋友。作为一个自由职业者,当然应该有这样的觉悟,菊治对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满。
五十岁过后,人开始变得孤独也是理所当然的。加上菊治又没有关系亲密的家人,与妻子也已分居,所以孤独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实际上正是因为孤独,所以才有自由,若要菊治从中选择一样,即使有些寂寞,他还是会选择自由。
关于孤独的问题,菊治心里已经释然,可是下面几天休息又该如何度过?
菊治自然也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已经动笔的《虚无与激情》应该尽快完成,还有在大学讲授的中世纪日本文学,也需要查阅一些新的资料,并把自己的观点总结出来。再有就是偶尔进行一下户外活动,打一打从四十岁开始且完全没有长进的高尔夫,另外也想看看电影、话剧什么的。
菊治心中虽说积攒了许多要做的事情,却在考虑如何打发闲暇时间,那是因为他没有做事的心情。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菊治在反省自己的同时,心里却非常明白,这半年来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投进了和冬香的恋爱之中。
不论是见得到,还是见不到的日子里,冬香总是萦绕在菊治的脑海之中,他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和冬香约会。
“我并没有偷懒,我只是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恋爱之中而已。”
对其他人来说,这也许不成其为理由,但对菊治来讲,却是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
菊治一边漫无边际地思考,一边从冰箱里取出啤酒来喝。
像菊治这种自由职业者,黄金周连休其实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一想到社会上的人们都在休息,心中自然也就多了一份闲适的感觉。加上天气如此晴好,这种日子里闷在家里,自己都觉得实在有些可惜。菊治虽说对自己感到非常失望,却又没有出门的兴致。
总之,菊治希望靠在椅子上,多享受一会儿初夏的阳光。
他就这样喝着啤酒,微闭双眸,眼前不由浮现出冬香的身影。
冬香现在正在京都换车,还是已经到了高?她是否正在那里连同祥子和孩子们尽情享受重逢后的欢乐?
菊治一边想象,一边忽又想起祥子说起过冬香的老公又优秀又英俊的事情。
这次旅行冬香的丈夫是否也一同前往?冬香如此厌恶她丈夫,所以他们不会一起去吧?菊治打消了怀疑,紧接着别的杂念又闪过他的脑海。
祥子说不定对冬香的丈夫抱有好感。怎么会呢?不会有那种事情。那样一来,祥子不就等于背叛了冬香?
菊治把自己这个想法也否定了,他继续喝着啤酒。
相比之下,最大的问题还是冬香与丈夫之间的关系。
上次从冬香口中听到的事情使菊治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冬香的丈夫将她药倒的时候,的确发生了关系吧。
“我可能被侵犯了……”从冬香这种暧昧的说法来看,她还是被丈夫蹂躏了。
在明亮的灯光下,与一丝不挂的妻子性交的情景,显得异常淫荡而妖艳,糟蹋几乎没有意识的妻子,冬香的丈夫能否得到满足?还有一点令菊治至今不能释怀,冬香的丈夫在对毫无抵抗能力的妻子进行奸淫的时候,会不会察觉了什么别的东西?
说实话,现在的冬香和过去的她决然不同,在性方面可以说已经熟透了,她了解所有的快感,对于爱抚也变得十分敏感。
那样一个敏感的身体,虽说当时意识朦胧,但真的不会对丈夫的爱抚产生感觉吗?不管她心中是否乐意,她那森林深处会不会自然而然涌出一份湿润?
菊治一边觉得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一边又想如果冬香的反应被她丈夫识破,从而觉得可疑,那将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为了摆脱种种无聊的想法,菊治不停地喝着啤酒。
就算冬香的丈夫探究她沉睡的身体,也不可能发现什么。即便冬香的私处变得湿润,或者有所反应,那也不能马上断定为妻子红杏出墙。
“不过……”菊治回想起来。
每次和冬香幽会的时候,他都想过要在她的乳房、耳朵甚至大腿上留下亲吻的痕迹。实际上,他的确在她的乳房上留过轻微的吻痕,之后如果马上发生了这种事,事情就会变得难以收拾。
不管怎么说,冬香现在和丈夫住在一起,所以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菊治在这样提醒自己的同时,又觉得若和冬香继续发展下去,被她丈夫发现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万一出现那种情况,冬香会是什么态度?自己又该如何是好?一想到这些,菊治便觉得有些窒息。
总而言之,将来那些未知的事情再怎么去想也无济于事。
为了调整心情,菊治向窗外望去,就像掐算好了似的,他的手机传来了短信到了的声音。
菊治慌忙打开手机,正是冬香发来的:“现在我在祥子女士那里。孩子们都出去了,我正好抽空儿给您发个短信。离得越远,我对您的思念就越强烈。还有三天,我期盼时间快快过去。”
短信的中间和最后都加上了笑脸和心形的图案。
看完短信,菊治马上回了一个:“我等你回来。你一离开,我就觉得忐忑不安,光想一些无聊的事情。下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也完了吧。作为让我久等的惩罚,我将长长地吻你那里,你再怎么求饶,我都不会答应。”
短信结尾,菊治接连加上唇吻和心形的标记,发了出去。
不一会儿,冬香又发来了一个短信:“我不在期间,你乖乖的。我回来后可要检查呦。”
不管以前如何,现在自己如此喜欢冬香,怎么可能去沾花惹草。菊治一边苦笑,一边回了个短信:“你也要把自己那个地方锁好,不许任何人碰。”
在冬香到来前的三天之间,菊治一直猫在家里写自己的小说。
和外界的接触,也就是有时看一眼电视,去便利店买买东西而已,其余的时间,从中午起菊治就拉上蕾丝窗帘对着桌子埋头苦干。
如此笔耕,总算有了成果,到冬香要来的那天早上,菊治已经写了二百五十页稿纸。黄金周开始时,菊治写了还不到一百页,所以这三天他一口气创作了一百页以上。
边思念自己心爱的女人边进行创作,可谓文思泉涌。照现在的感觉,下面还需写上一百五六十页,加起来就成了一部近四百页的长篇小说,如此一来,此书应该会成为一部内容丰富、极具可读性的作品。
“村尾章一郎,期待已久的长篇巨作《虚无与激情》。”
“经历了痛苦的爱情创作出来的《爱的墓碑》的作者,时隔已久的爱情杰作。”
菊治想象着小说问世时各大报纸上那些热闹的广告字眼,心里不觉一阵怦怦乱跳。
“我要通过这部小说成功地重返文坛,再次成为畅销小说作家,然后让冬香离婚……”
菊治望着眼前一摞厚厚的稿纸独自点头,这时门铃响了,期盼已久的冬香出现在他面前。
打开门之后,冬香微微行了一礼,在进到房间的同时,两个人热吻起来。这种举动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一种习惯,也是一种问候。
“你怎么过的?”
“我一直在思念你……”
最初非常容易害羞的冬香,眼下这种台词已能脱口而出。
径直来到卧室,雪崩般倒在床上,也已成为二人之间一种自然而然的固定流程。
“想死我了。”
“我也一样。”
这种语言上的抒发变得多余,他们紧紧地拥在一起,重新贪恋起彼此的双唇。
然而他们的身体已经欲火中烧,双方迫不及待地融合在一起。
“好温暖……”
“真深……”
他们相互感叹,菊治进入了冬香的身体,冬香紧紧包裹着菊治,两个人亲密无间。
“男人和女人是为了在这个世上结合而被上帝创造出来的。”菊治想起了昨天夜晚自己在小说中所写的一段。
两个人的身体不论多少次重叠在一起,都没有相同的情况。每次结合的方式,发情的样子,以及攀登巅峰的道路都完全不同,但有一点却十分清楚,就是冬香的快感确确实实地在不断加强变深。
这点不必通过语言询问。在冬香燃烧、狂乱、达到高潮的整个过程中,她不时发出的呻吟及颤抖,就能让菊治心里再明白不过了。
眼下的冬香同样变得更加激烈,且多次攀上巅峰,在忍无可忍的最后关头,“杀死我吧……”随着一声悠长而低沉的喊叫,她达到了高潮。
冬香看上去似昏死过去一般,看样子要让她从那个遥远的世界重新苏醒过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从快乐的死亡当中缓缓醒来的冬香,在菊治的胸前依偎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她问:“我究竟怎么了?”
菊治听到她问,不知如何作答是好。只是从她刚才激烈地达到高潮的情形来看,冬香仿佛对以前不曾有过的崭新体验感到某种困惑。
“好不好?”
“好。”冬香答,接着突然冒出一句:“我好害怕……”
“害怕?”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飞到多高……”
在一次又一次欢愉的飞翔中,冬香不知道哪里才是真正的顶峰。冬香是否窥视到前方是一片沼泽般的无底深渊,正在由于胆怯而战抖。
在感受了那么强烈的快感之后,冬香究竟害怕什么?说实话,菊治作为男人没有感受过那种快感。只是随着冬香燃烧得越来越激烈,菊治担心自己早晚也会被她拖下地狱。
“别害怕。”菊治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了冬香。
“不管你飞到多高,都没关系。”
“真的吗?真的啊。”冬香接连不断地重复了两次,继续倾诉衷肠:“请不要离开我……”
“当然,我不会离开你。”
今天的冬香比往日飞得更高,过分的满足是否反而使她陷入到不安之中。
在享受了欢愉之后,分手的时刻又到了。
如果世界上没有“分手”二字,两个人可以怎样沉溺在爱的世界里,又能得到多大的满足?
不过,换一种思维方式,正是因为有了分离,两个人才能回到正常的世界里。倘若没有分手,两个人就只能一直沉溺在快乐的沼泽当中,沉没下去。
“起来吧?”
菊治的建议同时也是逃离快乐沼泽的指令。冬香也察觉了这一点,乖乖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穿好内衣后又套上外衣,和起床的速度相比,她的动作明显加快,不到二十分钟,她就梳理完头发,穿整齐了衣服。
“这是上次的床单。”
冬香是在自己家附近的洗衣店送洗的吗?她把刚刚洗好的床单递给了菊治。
菊治在接过床单的同时打听道:“高之行怎么样?”
“嗯,祥子女士特别高兴,孩子们也因为好久没见了,所以玩到夜里很晚……”
这时菊治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继续问:“那个,你丈夫也在一起?”
“没有……”冬香干脆地摇了摇头。
“那个人,好像有别的约会……”
“约会?”
“好像约了去打高尔夫。”
冬香的丈夫是跟公司的同事们一起去的吧?据说他是个优秀的白领,和不擅长高尔夫的菊治不同,他的高尔夫说不定非常出色。
总之,从他黄金周和朋友一起去打高尔夫来看,冬香的丈夫对她也没有那么深情,也许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十分冷淡。
“黄金周的连休已经结束了。”
菊治换了个话题,冬香也表示赞同。
“您还记得吗?您曾说过我生日的时候要带我出去。”
“当然啦,如果当天困难的话,换一天也成。”
“不用,没问题。”冬香说完,又叮嘱了一句:“您可一定要带我去啊。”
菊治当然打算带她出去,可两个人当真能在外面过上一夜吗?菊治一边担心,一边微微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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