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和宁静的汉普郡如此地不同,让若笛很难相信它们是处在同一个国家。伦敦非常新潮且提供了无数的娱乐,贫穷与富庶同时存在,在热闹的市场和商店背后也隐藏着充斥犯罪的小巷子。酒吧区再过去有一个叫做市中心的区域,而西区则被称为中心区,而且还有很多的花园、步道、音乐厅,和以她永远想象不到的奢侈品作为特色的商店。
在他们婚后的第二个星期,尼克似乎很喜欢把她当成一个需要宠爱的小孩。他带她去柏克莱广场的糖果店,买给她淋上栗子酱又放了很多甜樱桃的冰淇淋。然后到庞德街上,买给她法国蜜粉、香水,还有十二双丝质花纹长袜。若笛试图阻止他买那些价值不菲的白色手套和手帕,也强烈反对他买一双价值梅史东一个月学费、饰有金色流苏的粉红色鞋子。但是,尼克对她的抗议视而不见,继续购买他喜欢的东西。最后,他们来到一间茶馆,他一口气买了六种用漂亮罐子装的进口茶。
想到等一下会送到贝特顿街房子那些堆积如山的包里,若笛恳求他打消继续购物的念头。“我不需要其他东西,”她坚定地说。“而且我不要再走进任何一家商店;没有理由要这么挥霍。”
“有。”尼克回答,护送她进入里面已经堆满了包里和盒子的马车。
“喔,什么理由?”
他以令人恼怒的微笑回应。他当然不会认为这些举动可以让她和他上床,因为在这方面她早就默默顺从。或许他只是想让她觉得对他有所亏欠?但是,这是为什么?
和尼克在一起的生活变得很令人困惑,有时可以感到彼此间深刻的亲密,有时却觉得在某些方面还是非常陌生。她不懂为什么尼克和她做爱后都会离开她的床,从不睡在她身旁。在分享了这么多情事后,和她一起入睡似乎不会带来什么伤害。但是,每当她尴尬地请他留下时,他都拒绝,并说他喜欢一个人睡,而且这样他们会比较自在。
若笛很快地发现某些话题就像引燃火药一样很容易就让尼克发脾气。所以她学会绝对不问年少时期的任何问题,而且只要提到他在采用简尼克这个名字之前的事,也会同样让他抓狂。他生气的时候,并不会吼叫或乱丢东西,只冷漠地不说话离开房子,而且到她上床前都还不回家。她也发现尼克不会展现出脆弱的一面。他喜欢完全地掌控自己,及身旁的环境。他认为不能克制酒量的人就不算是男人——她还没看过他喝醉的样子。此外,对他来说即使睡眠也太过奢侈,好像他不能让自己在完全没有防备的睡眠中放松。事实上,据苏菲说,尼克也从来不让皮肉伤困住自己 他固执地拒绝向疼痛或软弱屈服。
“为什么?”若笛曾经在她们去试穿衣服时,很困惑地问过苏菲。“他在害怕什么,要一直这样武装自己?”
有那么一会儿,尼克的姐姐一副很想回答的样子。她湛蓝的双眼中充满了悲伤。“我希望有一天他会向你坦白,”她轻声地说。“独自承担这一切,是很沉重的负担。我相信他是害怕你的反应,所以不敢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若笛坚持地问道,但是苏菲不肯回答,使她很挫折。
一定有个很严重且可怕的秘密。若笛无法想象会是什么,只想得到他可能在盛怒下杀了某个人——而那也是她所能想象最严重的事。她知道他犯过某种罪,也做过可能会吓到她的事情。他非常地谨慎且冷静,所以她似乎永远也不可能完全了解他。
但是,就某些方面而言,尼克是一个出人意料温柔又慷慨的丈夫。会哄她说出在学校里学到的规定,然后再让她——违反每个规定。有些晚上他会温柔地消除她的羞怯,在微光下脱去她的衣服,并让她看着他亲吻身上的每一吋肌肤……然后有时候他会用奇特的方式与她做爱,让她感到无比的羞愧却又很兴奋。他只要用一个眼神、短暂的爱抚或在她耳边低语,就可以激起她的欲望。若笛常觉得似乎一整天都在欲望中昏乱地度过,而对他的感情也在这些事件中慢慢地累积。
在订购的一箱书送来以后,她会在傍晚的时候坐在床上读书给尼克听,而他则舒服地靠在她身旁。有时候尼克会边听边把她的脚拉到腿上帮她按摩,用大拇指按着她的脚背并温柔地玩着脚趾头。每当若笛停顿时,都会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看。他似乎可以一直看着她,从不感到厌烦……好像想把她眼里隐藏的秘密全都挖掘出来。
有一天晚上他教她玩牌,每当她输的时候,就会要求以亲热的动作当作惩罚。结果最后以躺在地毯上交叠的身体和衣服作为收场,若笛则喘息地指控他作弊。他只以露齿微笑当作回答,并把头伸进她裙底直到这个问题完全被抛在脑后。
尼克是一个令人兴奋的伴侣——一个迷人且很会说故事的人、极佳的舞者、熟练的情人。他爱开玩笑但不孩子气,脸上随时都有着看起来历尽沧桑的表情,显示他已经做过和看过好几辈子的事情。他精力充沛地陪着若笛玩遍伦敦,这使她相形见绌。
而且他似乎认识每个人,每个人也都知道他。不只一次,在俱乐部的舞会、私人的宴会或甚至在公园里散步的时候,若笛忍不住会发现他所吸引到的注意力。在不同人的眼中,尼克可以是英雄也可以是恶魔,但是尽避如此,大家还是想被看到和他一起。不计其数的男人过来和他握手,并询问他对各种事情的看法。而另一方面,女人则是在他身旁颤抖、傻笑,即使若笛在场也敢跟他调情。若笛看着这些示好很不高兴,惊讶地发现自己很像爱吃醋的妻子。
应朋友的邀请,尼克和若笛前去观赏一出在杜瑞巷剧院上演开于海上战役的戏剧,舞台上使用复杂的机关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光效果。演员们穿得像士兵,完美地配合大炮发射的时间在“船”边跳来跳去,而且衣服上沾满了红色油漆代表血迹。整个舞台所展现的画面非常真实,让若笛用手盖住耳朵并将脸埋在尼克的胸前,完全不理会他笑着要她继续看。
也许是因为演出太过暴力,或者是晚餐喝过酒,当他们在第一次的休息时间离开包厢座位时,若笛感到很难受。看戏的人在楼下大厅里聊天、吃点心,并兴奋地谈论着刚才看到的生动战役。拥挤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很闷,尼克把若笛留在一群朋友身边去帮她拿一杯柠檬水。若笛强迫自己微笑地聆听身边的谈话,心里却希望尼克快点回来,同时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已经习惯一定要有尼克在身边才会感到安心。
这实在很讽刺。这么多年来一直被灌输自己属于蓝道爵爷,但她从来都无法接受。现在却非常自然地发现自己属于一个几乎陌生的人。她记得卫斯克爵爷曾警告过她。“不能相信他。”伯爵是这么说的。但是他错了。撇开尼克阴暗的过去,他对她非常温柔体贴,而且非常值得她的信赖。
正当若笛环顾四周想要找到他的身影,突然注意到旁边几呎之外有一个人。
蓝道爵爷,她想着,同时感到一阵冰冷的针扎在身上。全身每一束肌肉都收紧起来……她感觉到和过去这两年被追寻时相同的恐惧,立即全身僵硬。他的脸有一部分看不见,但是她看到他铁灰色的头发、稍微斜向一边的头、浓密的黑色眉毛。然后,他将脸转往她的方向,好像感觉到她。
她的恐惧立刻变成困惑……不,那不是蓝道爵爷,只是一个和他很像的人。那个人向她点头微笑致意,就像有时陌生人眼神碰巧交会时。然后转头回去和朋友说话,若笛则是低下头看着自己戴着浅粉红色手套紧握的双手,并要狂跳不已的心静下来。这震惊的余波冲击着……她感觉有点恶心、冷汗直冒,还上不住地发抖。“你真是太可笑了。”她告诉自己,对只不过看到一个和蓝道爵爷很像的人就引起这样的反应觉得很厌恶。
“简太太,”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是侯太太,若笛最近才认识的一位和蔼且轻声细语的女人。“你不舒服吗,亲爱的?你好像很不舒服。”
她看着侯太太的脸。,“这里有点闷,”她低语。“而且我今晚衣服可能有点太紧。”
“啊,没错,”这女人用了解的语气说,很常听到这种因紧身褡而引起的抱怨。“为了时髦我们必须要忍受这种痛苦……”
尼克拿了一杯柠檬水出现在她身旁时,若笛松了一口气。马上发觉了不对劲,他轻轻地将手臂放在她身后。“怎么了?”他问道,警觉地看着她苍白的脸。
侯太太替她回答:“衣服太紧了,简先生……我建议你带她去一个隐蔽一点的地方。新鲜空气通常很有帮助。”
手仍放在她身后,尼克带她走过大厅。夜晚的空气让若笛不禁颤抖,汗湿的衣服变得有点冰冷。尼克小心地带她到柱子的背风处,挡住建筑物那边传来的亮光与声音。
“没什么,”若笛怯懦地告诉他。“真的没什么。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爱大惊小敝。”从他手中拿过柠檬水,她全部喝完才放下杯子。
尼克弯腰将杯子放在地上,然后起身面对若笛,脸色凝重地从外套拿出手帕擦拭她的脸颊和额头上的汗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低声地说。
若笛因困窘而脸红。“我以为我在里面看到蓝道爵爷,但那只是一个跟他很像的人。”她紧张地叹一口气。“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真是胆小,对不起。”
“蓝道爵爷很少出现在公共场所。”尼克低语。“你不太可能在这种场合里遇到他。”
“我知道,”她难过地说。“不幸地,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并不胆小。”他深蓝色的眼中充满了关心……还夹杂着一种更丰富、神秘的感情。
“我的表现好像一个怕黑的小孩。”
他的手指滑至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某一天你一定会遇到蓝道爵爷,”他轻柔地说。“但是你遇到他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若笛。你不必再怕他,我会保护你。”
她突然对他表情中的温柔感到惊奇。“谢谢你。”她回答,从他们离开大厅后第一次深深地吸一口气。
一直看着她苍白消沉的脸,尼克有点皱眉,好像看到她难过让他很痛苦。似乎无法控制自己,他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抱住她试图用身体安慰她。这个拥抱并不带有情欲,但是却比他们曾一起做过的事更亲密。他的手臂很强壮且占有欲很强,紧紧地抱住她直到她颈子上感觉到他潮湿且炙热的呼吸。
“要带你回家吗?”他低语。
若笛慢慢地点头,一辈子的孤独在此时转变成不可思议的安慰。家……丈夫……这些她从来不敢奢望的东西。当然,这个幻想不可能持续太久——某一天这些东西都会从她身边被夺走。但在那之前,她会珍惜每一个时刻。
“好,”她说,声音因靠在他身上而显得模糊不清。“我们回家吧!”
正当若笛逐渐进入梦乡时,突然开始听到屋子里有奇怪的声音。以为自己可能在做梦,她眨眨眼并慢慢地坐起身。已经是深夜了,卧室里漆黑一片。然后她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一阵低吼和一些没有意义的辞汇……很像是正在和别人吵架的声音。想起尼克有时候会作噩梦,若笛赶紧跳下床,小心地点起油灯,并将灯罩盖上,拿着油灯走过走廊。
她慢慢接近尼克睡觉的客房,影子在她身前摇晃。停在紧闭的门前,她谨慎地敲门。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她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大声的碰撞声。若笛马上转开门把进入房里。
“尼克?”
他俯卧躺在床上,床单缠绕在腰间。呼吸急促地紧握拳头,他口中正喃喃自语,黝黑的脸因汗水而发亮。困惑且关心地看着他,若笛想知道是什么看不见的怪物可以让他的身体因压抑的愤怒或恐惧或两者而如此猛烈地抽搐。她把油灯放在床头柜走近他。
“尼克,醒醒。那只是个梦。”她伸出手温柔地放在他僵硬的肩膀上。“尼克——”
突然间一阵狂乱的暴力袭来。因为被抓住并丢到床上,她忍不住惊叫出声。尼克马上抓住她并以有力的大腿压制她。听到一阵咒骂声,若笛抬头看到他冷酷且阴暗的脸,还看到一只大手准备挥拳。
“不要!”她倒抽一口气,用手臂挡住脸。
那一拳没有挥过来,突然间房内变得很安静。若笛发着抖移开手臂,抬头看到尼克的表情已经改变,可怕的表情不见了,脸上恢复了理智和意识。他放下拳头并空洞地看着自己的拳头。然后,他看到若笛苗条的形体,他眼中的愤怒和恐惧使她退缩。
“我可能杀了你,”他咆哮着,洁白的牙齿像动物一样发亮。“你在这里做什么?我睡觉的时候绝对不要碰我,该死的!”
“我不知道,我……你到底梦到什么?”
他轻盈地翻滚下床,喘着气说:“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以为你需要东西——”
“我只要你别靠近我。”他厉声说。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开始穿上长裤。
若笛感觉像遭受到重击。她讨厌他的话竟然可以把她伤得这么重。更甚的是,她为他感到痛苦,希望他可以不用独自承担这种折磨。
“出去。”他说,穿上上衣和外套,并不在乎是否穿上背心或打上领巾。
“你要出去吗?”若笛问道。“你不需要这样。我会回房去,而且——”
“对,我要出去。”
“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他径自拿起鞋袜。“不要问我什么时候会回来,我也不知道。”
“但是,为什么?”若笛小心翼翼地踏前一步。“尼克,请你留下来并且告诉我——”
他警告地看她一眼,眼里闪着受伤动物的凶残。“我叫你出去。”
靶觉脸上血色尽失,若笛点头走向门边。停在门口,她头也不回地说:“对不起。”
他没有回答。
若笛咬着嘴唇,咒骂自己并感觉眼角充满泪水。她飞快地离开,带着残破的自尊回到房里。
棒天一整天尼克都没有回来。焦急又困惑的若笛试了好多种让自己忙碌的方法。但是,没有一种方法可以使她不担心。她在男仆的陪伴下花了很长的时间出去散步,并且还刺绣、读书,并帮崔太大做了一些蜡烛。
避家和仆人对若笛都很恭敬。他们一定知道发生了一些骚动,但是没有人提到前一个晚上的事。仆人知道屋子里发生的每件事情,但是他们全都不愿意承认了解主人的生活细节。
想知道丈夫去了哪里,若笛担心他可能会做出鲁莽的事情。她以他非常会照顾自我安慰,但是这并没有减轻她的苦恼。他是那样的混乱,可能是因为害怕自己会伤害她而生气。
但,她是他的妻子,他不应该没有解释就抛下她不管。这一天变得非常漫长,当夜晚终于降临,若笛松了一口气。独自用过晚餐后,她洗了很久的热水澡,穿上一件全新的白色睡衣,阅读一些期刊直到终于有了睡意。因为脑中的问题不断地盘旋使她精疲力竭,再加上过去几个小时的枯燥乏味,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天还没亮,她就因为发现毯子的重量消失了而从沉睡中苏醒。稍微移动一下,她发现身旁有人,床垫微微下陷。是尼克,她想着终于松了一口气,打着呵欠转向他。房间非常暗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脸。熟悉的温暖轻压她躺回床上,一只大手掌温柔地停在她的胸口……然后,他将她的手腕拉上头顶。
若笛惊讶地低语,当她觉得他用东西分别套住手腕时立刻完全清醒。尚未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已经被绑在床头板上,身体在他身下紧张地伸长了。她因讶异而屏住呼吸。而尼克像猫一般地蜷曲靠近她,急促地呼吸着。他隔着棉质的睡衣抚摸她,手指滑至她胸脯的曲线下方、她的腰身、丰满的臀部及大腿,接着他改变重心,用嘴探索她的胸脯、沾湿她的睡衣、舔着她逐渐尖挺的乳尖。他全身赤裸,男性肌肤的气味与温度包围着她。
若笛茫然地发现他想要像这样把她的手固定在头上方来占有她。这个想法让她害怕,她不喜欢被绑住的感觉。可是,同时她也了解他想要的:她的无助、她完全的信任,还有知道他可以不受任何限制地对她做出想做的事。他用舌头在她坚挺的乳尖上绕圈,慢慢地舔着、刺激着紧绷的乳尖,然后隔着潮湿的睡衣用力的吸吮,直到她猛抽气。她扭动着身体好似无声地哀求他脱下她的睡衣,但是他只更滑下去,有力的手臂抱住髋部的两边。
她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在被固定住的手腕上方蜷曲起来,若笛发现尼克是用她的丝袜绑住她。手臂的绷紧似乎更加强了她的回应,感官的愉悦像电击般充斥全身。
他的嘴停留在她的小肮,隔着睡衣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他轻咬着她的身体,懒懒地爱抚她,但是他的呼吸速度却泄漏出他的兴奋。他的手分开她的腿,隔着睡衣温柔地吻着。她用力伸展身体想更靠近他,手指无助地开合,脚跟用力抵着床垫。他从容地逗弄她,再次起身找到她的胸脯,并隔着湿粘的睡衣亲吻爱抚,直到她觉得如果他再不把睡衣脱掉,她就要发狂了。她身上的每一吋肌肤都很灼热且异常敏感,睡衣的摩擦似乎使她快承受不住。
“尼克,”她狂乱地说。“我的睡衣,脱掉它,拜托你……”
尼克的两只手指轻轻地放在她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当她安静下来,他的大拇指轻刷过她的脸颊,伸手至睡衣下摆往上拉,她则因感激而呜咽。她的腿因接触到冷空气而弯曲,当她扭动身体帮助他将睡衣往上拉时,手腕拉扯着丝袜。尼克将睡衣拉至她的胸口,稍微触碰到她坚硬的乳尖。
尼克的手小心地滑过她的小肮,游移至她柔软的大腿内侧。他的指尖爱抚过她的毛发发现阵阵湿意,并轻柔地刷过她灼烧细致的部位。她敞开大腿,身体期待地悸动着。当他的手移开时,她呜咽、哀求着。他中指的指尖勾勒着她敏感上唇的边缘。他的手指因她身体的爱液而潮湿,且触及之处都留下气味。突然间,她的鼻子充满了自己欲望的气息,并因每一次的呼吸而深入肺叶。
尼克慢慢地让她侧躺,摸着她的手臂检查拉紧的程度,他则躺到她身后,用嘴爱抚着她的颈背。若笛向后伸展,臀部抵着他的男性。她想要触摸他,想抚摸他粗糙浓密的胸毛,握住他、感觉其丝质般的触感。但是这样的姿势使她无法移动,只能无助地等他采取行动。
他一只手臂勾住她上方的那只腿,并稍微抬起,然后她感觉到他的前端进入她。他只有稍微地进入、挑逗着,不给她渴望的全部。若笛激烈地颤抖着,在他亲吻她的颈背时,以无言的喘气哀求着。虽然他只有前端进入,但双手同时在她身上游移……轻巧地扯动她的乳尖、绕着她的肚脐画圈。他的爱抚逐渐带着目的,温柔聪明的手指探索着她浓密的毛发。
香汗淋漓地呻吟着,若笛的身体随着他挑逗的指尖扭动。然后,她感觉到他已经长驱直入,完全地填满使她尖叫出来,身体因愉悦的战栗而颤抖。
尼克等到她静下来后,开始在她体内律动,他的动作稳定且从容,使她被欢愉淹没。她张开嘴喘息地呼吸着,当她再次呻吟着达到高潮时,手腕用力地拉扯着丝袜。然后他更用力地向前推,从紧咬的齿间用力地呼吸。床因他的动作而摇晃,若笛同时感到脆弱又强壮,确实地拥有他就像他也拥有她一样,她的心隔着他的大手跳动,而身体包围着他。接着,他在她体内抽紧,男性的象征抽搐跳动,张开双唇抵在她的颈间吸气。
她躺在他坚硬巨大的身体旁一段时间,在他松开她的手腕时,低声呻吟。他温柔地揉着她的手腕,一只手抚摸她私密的部位。他的呼吸渐缓,一想到他将睡在她身旁,若笛渴望地颤抖着。突然之间,世界上没有比他可以整晚留在她床上更令人渴望。但是,最后他还是起身,弯腰亲吻她的胸脯,舌头绕过柔软的顶端。
尼克下床后,若笛咬住嘴唇才没有开口请他留下,心里明白他会和以前一样拒绝她。门关上后,只剩下寂寞的若笛。虽然她的身体感到满足且疲累,肉体愉悦地震动着,但是她眼中充满泪水。她感到悲伤,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他;还有渴望……即使他会怨恨她这么做,仍危险的渴望安慰他。然而,最多的则是温柔,对一个几乎不认识的男人所产生的发自内心的温柔,他甚至比她更需要被解救。
棒天早晨,他们收到若石爵士寄出的包裹,里面有一份盖着精美印玺的文件和一个星期后的舞会邀请函。若笛一走进餐厅,就看到尼克一个人坐在桌边,面前是吃到一半的早餐。尼克的视线从手中的文件移向她,眼神立刻暗淡下来。他站起来,一直看着她。
若笛觉得血液往脸上冲。在一个特别热情的夜晚后,隔天早晨尼克通常会逗逗她,或微笑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缓和她的不自在。但是,今天,他的脸色紧绷,眼神冷酷。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些改变——以往自在的互动也消失了。
她尴尬地比了比他手中的文件。“寄来了?”
并不需要明白说出她指的是什么。
尼克简略地点头,视线转回手中的文件。
努力地保持平常的表情,若笛走至餐具柜拿一盘早餐。尼克替她拉开椅子,协助她坐在他旁边,然后坐回椅子上。他仍专注地看着剩下的早餐,同时女仆端来一杯热茶给若笛。
他们安静地等到女仆离开才说话。
“舞会在下星期六,”尼克并没有看着她。“你有适当的礼服可以穿吗?”
“有,我已经去试穿过一件舞会礼服,只有几个小地方需要修改。”
“很好。”
“你很生气吗?”若笛问道。
他拿起餐刀闷闷不乐地看着,用刀身的顶点刮着大拇指。“我已经开始认命了。现在,这个消息已经从皇家办公室传出去。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阻止它发生。若石爵士将在舞会上用辛爵爷与夫人的身分介绍我们……在那之后,简尼克将从这个世界消失。”
若笛专注地看着他,因他奇怪的说法而感到震惊。“那只是你不会再用这个名字,”她说。“而你将以辛爵爷的身分活得好好的。我应该开始私下叫你约翰了吗?”
他皱眉地把餐刀放下。“不用。对这个世界来说我是辛约翰,但是在家里,我希望可以用我所选择的名字。”
“好的……尼克。”若笛将一大块糖放进热茶,喝了一小口很甜的茶。“一个名字跟着你很多年了,不是吗?我敢说你为它添加的一定比原本的简尼克更多。”她随口说的话让他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同时带有斥责与恳求。她心中突然明白——那个真的简尼克,那个在监狱船上因霍乱而死的男孩和一直折磨着她丈夫的秘密,有很大的关系。若笛心不在焉地看着热茶,说话时努力使语调保持正常。“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一直没有告诉我。”
“他是一个孤儿,母亲因偷窃被吊死。他这辈子大都在街上生活。一开始是个食物骗子,还组成一个以自己为首的十人帮派。”
“食物骗子?”若笛因困惑重复说着。
“偷食物维生的人。那是一种非常卑微的人,只比乞丐好一点。但是,简尼克学得很快,而且变成一个熟练的小偷。最后,他因为抢劫民宅被捕,并被判至监狱船服刑。”
“然后你们成为朋友。”若笛说。
尼克的表情变得疏离,随着埋藏已久的记忆回到过去。“他很强壮、机灵……因为长久在街上生活,本能和直觉都非常锐利。他教我一些要在监狱船上存活就必须知道的事情……有时候还会保护我……”
“为什么要保护你?”若笛低语。“以免被守卫虐待吗?”
尼克将自己拉回现实,眼中的疏离消失。他低下头看着紧紧抓着餐刀的手,然后他小心地将餐刀放在桌上,把椅子往后推。
“我要出去一下,”他说,声音中不带情感。“晚餐时应该会回来。”
若笛以相同小心的中性口吻回答:“好的,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白天与夜晚有着很大且使人茫然的差别。若笛白天的时间都在做一些琐碎的事情。她从来都不确定何时可以看到尼克,因为他看心情来去自如。晚餐时,他们会讨论他和投资伙伴以及银行家见面的事情,或者他偶尔也会去鲍尔街,因为凯南爵士有时必须和他讨论一些以前的案子。白天里,若笛与尼克的互动相敬如宾,谈话愉快但是有点冷淡。
但是,一到晚上却是很不一样的情况。尼克用一种强烈渴望的方式与她做爱。他做过一些使她惊讶的事,且全身上下都被他爱过了。有时,他们做爱的过程很急切且原始,有时则从容而缓慢,使他们俩都不愿意结束。也有出乎意料或有趣的时候,尼克会逗弄、挑逗、哄诱她尝试一些不端庄的姿势,而她会带着窘迫的笑声屈服。
但是,不管他们在夜晚获得何种愉悦,时间都已经一天天逼近若石爵士宣布身分的日子,而且他们生活的现状将有巨大的改变。若笛知道她丈夫惧怕这个舞会,而且之后的几个月会因为必须适应新环境而非常难过。但是,她很确定自己可以对他有点帮助。当初嫁给他,并没有想到他会需要她,也没想过帮助他会获得满足感。但是,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他的伴侣……伙伴……或许只有一、两次,像个妻子。
舞会之夜终于来到,若笛很高兴接受了苏菲在裁缝店的意见。苏菲帮她选了几件样式年轻高雅的礼服,柔软的颜色完全衬托出她的肤色。若笛选定的礼服以浅蓝色的绸缎制成,外有白色的薄纱,领口剪裁大胆且裸露双肩。若笛站在卧房的中央让崔太太与海莉把这件蓬大的礼服从她头上往下拉,并协助她将手臂从袖子里伸出来。这件礼服和她在汉普郡宴会中所见过的一样漂亮——不,更加漂亮。一想到她即将要参加的舞会,还有尼克看到她的反应,若笛因兴奋而有点晕眩。
她头昏当然与为了要穿上这件合身的礼服而绑得特别紧的紧身褡也有关。若笛看着镜子里,透明的白色薄纱上绣有白色丝绸玫瑰。最后是白色的缎鞋、山羊皮长手套以及绣有花纹的薄纱丝巾。若笛觉得自己很像一位公主。唯一的缺点是她的直长发,不管用多烫的钳子都没办法变成鬈发。失败过好几次后,若笛选择一个简单的发型,将头发编成辫子固定在头顶,再用白玫瑰装饰。
当海莉与崔太太向后站一步检视辛苦的成果时,若笛笑着快速转一个圈,使得蓝色的裙子在飘起的白色薄纱下旋转。
“你看起来真美,夫人。”崔太太带着明显的满足说。
转圈转到一半的她停下来,带着惊讶的微笑看着崔太太。尼克不肯告诉仆人重新取回家族姓名与爵衔的事情,只好由若笛出面说明他们的主人有贵族的血统。最初的惊讶渐渐退去后,仆人似乎对于事情的转变非常开心。好像他们变成贵族家庭的仆人,社会地位也会大大地提升。
“谢谢你,崔太太,”若笛回答。“一如以往,今晚你提供了很多帮助。若不是你我们会有很多事,未来我们将更需要你。”
“是的,夫人。”管家脸上写满了期待。渥斯特郡将要有全新的宅邸,而且一开始至少需要三十位仆人。崔太太将负责挑选及雇用新的仆人。
若笛走出房间,身上的礼服随着她的动作沙沙作响。她从楼梯往下走时,看到尼克已在大厅等候,身体像准备攻击的豹那样紧绷。他宽阔的肩膀因剪制完美的正式礼服而突显出来,深色外套、银色背心以及深灰色的丝质领巾。他深棕色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脸上因刚刮过胡子而显得光滑,使他看起来强壮且优雅。他的头转向她的方向,突然间,他的表情由不耐烦变成深深地着迷。
若笛因为他的眼神而感到振奋,故意地放慢脚步。“我看起来像一位子爵夫人吗?”她问道。
他的嘴角浮现一抹微笑。“我所见过的子爵夫人中没有人和你一样,若笛。”
她微笑。“这算是赞美吗?”
“喔,是的。事实上……”尼克握住她戴着手套的手协助她走下最后一个阶梯。他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手指紧握住她的,用一种使她惊讶的严肃回答她随口问出的问题。“你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他沙哑地说。
“世界上?”她笑着重复他的话。
“当我说你很美丽时,”他低语。“这是唯一的描述方式。除了我或许可以补充一句、当你全身赤裸时更美。”
她因这大胆的言语笑了。“恐怕你得妥协一下,今晚我会一直穿着衣服。”
“直到舞会结束之后。”他反驳。接着他拉扯她左手手套的指尖,将它们——松开。
“你在做什么?”若笛问道,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他湛蓝的眼睛逗弄着她。“移去你的手套。”
“要做什么?”
“欣赏你的手。”完全将手套拉去后,把它挂在旁边的椅背上,他举起她纤细的手指到嘴边。若笛看着他——地吻过她的手指,感觉到他嘴唇的温度。当他最终亲吻她的掌心时,她整只手臂微微颤抖。放下她的手,尼克若有所思地看着。“你的手上缺少某种东西。”手伸进口袋中,他低语:“闭上你的眼睛。”
若笛微笑地顺从。然后她觉得有个冰凉且沉重的东西滑上第四只手指,且服帖地停在手指末端。知道那是什么后,她张开双眼屏住呼吸。
戒指上有一颗巨大的半球形蓝宝石,其颜色几近深蓝,跟她丈夫眼底的光很像。这颗宝石的底座是黄金做的,周围绕一圈小钻石。但是,让这颗蓝宝石如此与众不同的是在其光滑表面上可以看到星星在上面跳动,看起来像是随着光线而滑动。若笛震惊地抬起头看着尼克黝黑的脸。
“你开心吗?”他问道。
她说不出话来,手指紧握住他的,嘴巴数度张合。“我从来没看过这么美丽的东西,也从来没想过会收到这种东西。喔,你真慷慨!”她冲动地抱住他的脖子并亲吻他的脸颊。
尼克也抱住她,她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吹在颈子上,而他的手温柔地放在她的背上。
“你不知道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我都愿意给你吗?”他轻柔地说。“任何东西。”
害怕让他看到脸上的表情,若笛仍紧紧靠着他,且别开她的脸。这话并没有经过他的大脑,不然就是她想太多,它们并没有她认为的那些意思。此时尼克突然全身僵硬,好像发现自己刚说了什么,并快速地后退一步。偷偷地看他一眼,若笛看到他小心地装作面无表情,因此她保持沉默,让他决定接下来的情况。
尼克摇摇头,努力恢复沉着的态度。再次看着她的眼睛,他眼里因自我嘲弄而发亮。“我们可以出发了吗,辛夫人?”
“好的,尼克。”她低语,并伸手挽住他的手臂。
若石爵士说服一位最上阶的贵族朋友新堡公爵来主办这场将消失已久的辛子爵公开介绍的舞会。公爵与公爵夫人是一对很有名望、受人尊敬且已结婚四十年的夫妻。他们无可指责的名声非常有用,因为一个像尼克这么恶名在外的人绝对需要一些任何人都不敢挑剔的保证人。
鲍爵在伦敦的宅邸一向是个地标,规模之巨大常使访客在一区区的房间中迷失方向。有数不尽的起居室、早餐室、晚餐室或咖啡房、图书馆、饭厅还有狩猎厅、阅读室、抽烟室以及音乐室。客厅仿佛铺着几英亩非常光亮的拼花地板,反射着高挂在两层楼上的六个精致吊灯所发出的光亮。上下两排各有阳台的走廊,这个房间提供许多可以进行流言辈语及阴谋诡计的隐密空间。
今晚至少会有五百位宾客前来,有许多是因为其闪亮的社会地位而获选。苏菲曾嘲讽地告诉尼克,这场舞会已经变得像是上流社会的象征,收到邀请函的人都不敢不来,以免被认为没被邀请。
当他被介绍给以前认识他双亲的公爵及公爵夫人时,尼克装出一副面带感激的表情。“你和已故的令尊非常相似,”尼克亲吻她戴手套的手时,公爵夫人说。她是一位娇小但很优雅的女士,银白色的头发上别着钻石头饰,巨大的珍珠项链很像会让她失去平衡。“就算没有人告诉我,”公爵夫人继续说。“只要看到你,我也可以马上知道。这双眼睛……是的,你的确是辛家的人。同时失去双亲真是一件巨大的悲剧。船上的意外,是吗?”
“是的,夫人。”就尼克所知,他的母亲在一场水上宴会中因为翻船而溺毙。他的父亲则因为要去救她而被淹死。
“真是很大的损失,”公爵夫人说。“而且就我记得,他们是一对挚爱的夫妻。但是,也许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可以一起离开人世也是神的恩典。”
“的确,”尼克藏起心中的恼怒温和地说。双亲去世后,他们听过无数次这种安慰——命运多么慈悲,让他们可以一起离开人世。不幸地,辛家的小孩都不理会这种浪漫的说法,反而希望至少父母其中一人活下来。尼克看看和若石爵士站在一旁的姐姐。听到公爵夫人的话,苏菲稍微眯起眼睛,和尼克交换了一个微妙而无情的微笑。
“夫人,”若笛低语,缓和一下气氛,“您真仁慈提供我们如此热情的招待。辛爵爷与我会永远将您的慷慨铭记在心。”
显然非常高兴的公爵夫人与若笛多聊了几分钟,而公爵则给予尼克一个恭贺的微笑。“你选择了一个好妻子,辛约翰,”年长的公爵说。“泰然自若、不装腔作势,而且很美丽。你真是非常幸运。”
没人会反对这些评论,尼克更不会。今晚若笛吸引了很多的注意,她的礼服时髦但不俗气,微笑落落大方,流露出不亚于一位年轻皇后的气质。壮观豪华的环境与上百双好奇的眼光,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沉着。她非常地优美且毫无瑕疵,没有人会察觉在她柔美的外表下有一颗坚毅的心。没有人猜得到她是敢反抗双亲且独自在外生活两年的年轻女子……更曾勇于对抗一个无情的鲍尔街警探。
鲍爵继续欢迎其他宾客时,公爵夫人仍与若笛在交谈,灰色发丝和浅金色发丝的头互凑在一起。
苏菲走到尼克身旁,用扇子遮住嘴巴并向他低语:“看,我告诉过你吧。”
尼克苦笑,想起姐姐曾说若笛将成为他最大的资产。“这是英文中最讨人厌的一句话,苏菲。”
“她是一个可爱的女人,跟着你真是可惜了。”他姐姐眼中充满兴味地告诉他。
“这我倒是从不反对。”
“而且她似乎很喜欢你,”苏菲继续说着。“所以,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把一这种好运视为理所当然。”
“喜欢?”尼克小心地重复着,意识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你为什么这样说?”
“嗯,前几天她——”苏菲因看到一对刚抵达的夫妻而突然住嘴。“喔,那是方爵爷!不好意思,亲爱的,因为方夫人过去这个月都不太舒服,我想去询问她的健康情况。”
“等一下,”尼克命令着。“说完你刚才要讲的话!”但是,苏菲已经和若石爵士一同走开,只留下尼克独自因沮丧而心情翻腾。
等公爵夫人终于放开若笛离开,她挽着尼克的手并陪在他身边与不同的宾客聊天。对于简单的应酬聊天她很熟练,友善地闲聊着,但并不会太深入地讨论,优雅地穿梭于宾客间,而且记得每一个他们以前在别的场合见过的人。看来,尼克如果想和其他朋友一起去抽烟与撞球室,若笛也不会不自在。但是,尼克看到好几双垂涎的眼神盯着妻子的一举一动,所以一直待在她身边,手偶尔放在她背上,每个男人看到这个动作都了解那是在宣示所有权。
悠扬的音乐充满了整个房间,来自一个隐藏在楼上阳台整片植物后面的管弦乐队。当他们走过拥挤的舞厅,若笛偷偷与尼克调情,手放在他胸前挑逗地触碰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让嘴唇刷过他的肌肤。处于半兴奋状态且完全着迷的尼克闻着她发间散发的白玫瑰香,且因近距离站在她身边而看到些许芳香的蜜粉集中在她胸脯间的低凹处。
突然间若笛的目光被一小群女人吸引住,其中有两个人明显兴奋地看着她。“尼克,我看到几个自从离开梅史东学校再也没见过的朋友。我一定要跟她们说说话——你何不去找你的朋友?你一定不想听我们聊学生时代的事情。”
尼克对于妻子明显希望摆脱他而不高兴。“好,”他简短地说。“我去撞球室。”
若笛挑逗地用睫毛浓密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答应我你会来找我跳第一支华尔兹?”
发现自己已经被很熟练地驾驭着,尼克咕哝着同,看着若笛向那一群正在等她的女人走去。他很惊讶地发现自己无比失落地站在那里,竟因一个小女人如此迷惑,而至完全无法思考。他,一个总是很有自信的男人,现在陷入被妻子牵着鼻子走的危险。
郁闷地沉思这个惊人的发现,尼克听到他姐夫低沉的声音。
“不管我们多厉害,这种事就是会发生,约翰。”
尼克转身面对若石爵士。奇怪地,若石爵士似乎完全了解他的感觉。他灰色的双眼中闪烁着兴味,继续用同情的语调说:“不管我们的决心有多强,最终还是发现自己被某个女人所征服。你被逮住了,我的朋友。最好还是认命吧。”
尼克并没有试图否认。“我一定会比你做得更聪明。”他低语。
若石爵士露齿微笑。“我想这和聪明与否没有关系。因为如果一个人的智力是以他如何不被爱所感动来衡量,那我就是世界上最笨的人。”
听到“爱”这个字使尼克吓一跳。“要怎样才能闭上你的嘴,若石?”
“一杯一八O五年的葡萄酒可能有用,”他友善地回答。“而且,如果我没搞错,他们刚拿了一箱到撞球室里。”
“那么,我们走吧。”尼克说完,两人一起离开舞厅。
“若笛!”两个年轻女子冲过来紧紧地与她握手,忍不住满脸的喜悦。如果不是受过梅史东严格的训练,她们三人会很不淑女地尖叫出来。
“蔓莎,”若笛亲切地说,看着眼前高就动人、肤色健康的美女,若笛一直拿她当姐姐 “还有贝拉!”马贝拉看起来和在学校时几乎没有两样……美丽且有点丰满,额前有着整齐略带金黄的红色鬈发。
“我现在是雷夫人了,”蔓莎骄傲地告诉她。“他是一位伯爵,而且很富有。”环住若笛的腰将她稍微转身。“他站在温室的门边,那个高高有点秃头的男人。看到了吗?”
若笛点头,看到一个表情严肃,年约四十出头的男人,一双眼睛和他瘦长的脸比起来似乎有些太大。“他看起来很和蔼可亲。”若笛说,而蔓莎笑了。
“你说话很有技巧,亲爱的。我必须承认伯爵并不怎么好看,而且也没有幽默感。但是,有幽默感的男人通常使人紧张,而且他并没有缺点。”
“我好开心,”若笛由衷地说,从以前和蔓莎的谈话中知道这样的婚姻正是她想要的。“那你呢,贝拉?”
“我去年嫁进施家,”贝拉笑着透露。“我相信你应该听过他们家……你还记得吗,他们家其中一个女儿比我们早一点进入学校……”
“没错,”若笛说,想起施家是一个没有爵衔但拥有许多肥沃土地的家族。“不要告诉我你嫁给她哥哥哈利?”
“正是如此!”她额前的鬈发开心地舞动着,又继续热烈地说:“哈利很英俊,虽然我们结婚以后他的身体越来越圆,但他还是很迷人。当然,我永远也不会有爵衔,但还是有一些补偿……我自己的马车……一个真的法国女仆,不是那种偶尔会说出几句不标准法语的伦敦土女仆!”她因为自己的风趣而优笑着,然后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若笛。“亲爱的若笛?你现在真的是辛夫人了吗?”
“是的。”若笛看向丈夫,发现他正和若石爵士一起离开舞厅,两人步伐一致。一看见他,她突然感到很骄傲,他是那么强壮、优雅,身上那套高雅的礼服将他的英气完全突显出来。
“非常的英俊,”蔓莎顺着若笛的目光看去。“他真有别人说的那么坏吗,若笛?”
“一点也不,”若笛撒谎。“辛爵爷就像随处可见的绅士那样脾气温和又有礼貌。”
这时不巧地,尼克刚好看向她的方向,灼热的眼神包围着她,好像要把她的衣服烧成灰烬。知道他的眼神代表什么,以及舞会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若笛心灵深处感到很兴奋,并尽力保持冷静。
同一时间,蔓莎及贝拉打开扇子并用力地插着。“天啊!”蔓莎低声惊叫。“他看你的样子非常不合宜,若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若笛假装认真地说,虽然感觉脸颊发烫。
贝拉用色彩艳丽的扇子掩嘴而笑。“只有在一盘约克郡布丁摆在哈利眼前的时候,他脸上才会有那种表情。”
蔓莎热烈的眼中充满了兴趣。“我记得你是蓝道爵爷的,若笛。你怎么逃离他的?还有过去这两年你在哪里?最重要的是,你是怎么找到一个像简尼克这样的男人——还有关于这个消失已久的爵爷的事情是某种诡计吗?”
“不是,”若笛马上说。“他真的是辛约翰子爵。”
“你们结婚的时候你知道他是子爵吗?”
“嗯,不知道。”若笛试图给一个最简单的解释。“一开始的时候,你知道,我离开学校是为了不要嫁给蓝道爵爷——”
“这是梅史东最后的丑闻了,”贝拉插话。“我听说到现在还有人在谈论这件事。没有一位老师或教职员能理解那甜美听话的何若笛会就这样消失。”
若笛因短暂的尴尬而不说话。对于自己的行为她一点也不骄傲——那只是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为了不被找到,我换了一个名字并在汉普郡工作,当卫斯克夫人的伴从——”
“你工作过?”贝拉惊讶地重复着。“天啊,你一定遭受很多痛苦。”
“并不会很严重,”若笛苦笑地回答。“卫家的人都很亲切,而且我很喜欢那位伯爵老夫人。我就是在那里工作的时候,认识了简先生——哦,辛爵爷。我们相遇不久后他很快就向我求婚,而且……”她停顿一下,心中闪过那晚在卫斯克伯爵的书房里,尼克低头到她胸脯时火光洒在他脸上的样子……
“而且我也接受了。”她很快地说,感觉脸颊变得绯红。
“嗯。”蔓莎因若笛的不自在而微笑,似乎猜倒原因。“那显然是一个难忘的求婚。”
“你的父母有没有很不高兴?”贝拉问道。
若笛点头,想着“不高兴”根本不能够描述她家人的反应。
蔓莎因了解而脸色沉重。“他们不会一直生气,亲爱的,”她务实地说,这远比同情更能安慰她。“如果你的丈夫有像传言中一半富有,何家的人会非常乐意有这样的女婿。”
渴望再次熟络起来的她们又再聊了一会儿,并约定很快就去互相拜访。若笛完全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她听见管弦乐队演奏最近很受欢迎、名为“春天的花朵”的华尔兹舞曲,这个旋律很快地就吸引一对对男女翩然起舞。想知道尼克是否还记得要和她跳第一支华尔兹,若笛决定去找他。从朋友身边走开后,她沿着一楼走廊走去,走廊边以雕花木头栏杆和装饰着绿色植物及粉红色玫瑰的棚子作为与舞池间的分隔。有几对男女半隐藏在花丛后面专心地交谈,若笛经过他们旁边时,略带微笑地移开目光。
因为手臂突然被碰了一下使她吓一跳,然后她期待地停下脚步,以为是尼克来找她。但是,当她低下头看着戴手套的手腕上渐增的力量,并没有看到尼克的大手。几只细长且骨瘦如柴的手指抓住她的手腕,因恐惧而惊愕,她听到这几年来一直在噩梦中纠缠她的声音。
“你认为可以一辈子躲着我吗,若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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