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居与藤冈再次再来拜访桐生。他们认为住在桐生公寓里的那个女孩一定与案件有着什么牵连。栋居本以为查一查会找到什么别的问题,可现在找到的问题恰恰与案件有关。
再次登门之前,栋居根据派出所的居民登记簿对桐生的基本情况作了调查。
桐生对于巡警的上门巡访总是十分配合。可上次在他家见到的那个女孩,并没有进行登记。但看这样子,两人是在同居。
调查了警察厅的前科记录,并没有桐生的名字。至少在警察的资料中,桐生并没留下什么问题。
还没有看过桐生的户籍登记。上门巡访的警官只是根据居民的回答填写联系卡,并不和政府的户籍登记或其他官方文件进行核对。也许他使用的是化名。看到刑警再次登门,桐生显得很惊讶。
“直截了当地说吧。您,和您身边的这位小姐,前些天曾到世田谷区北泽的一个小公园向那里的主妇们询问一只猫的事情,那只猫曾在公园附近差点被一辆车压死,而那辆车撞在了电线杆上,是吗?听说您还说,那车上坐的可能是杀人凶手。您和这车有什么特别关系吗?”栋居的这个问题似乎同时在问桐生与翔子。
“不,没什么关系,我的朋友那天晚上刚巧目击了汽车为避让小猫撞上电线杆的全过程,因为那只猫和我朋友的小猫很像,我们是担心小猫才去找的。”桐生代表女孩回答。
“目击全过程的是您吗?”
“不,是竹久小姐。”桐生把脸转向身旁的年轻女子。
“您是竹久小姐?”
“我叫竹久翔子。”女孩没有办法只好开口。
“您目击那次撞车是什么时候?”
“二月二十四日夜里。”
“听说那只猫的主人也在公园里的那些主妇当中,是吗?”
警察连这些都知道,桐生非常意外。
“有位太太说那是她家的小猫。我们去的时候,正巧那只小猫也在。”
“桐生先生,那些主妇听到了您二位当时的交谈。您的这位朋友被什么人用弩弓袭击了对吗?”
“肯定是有人恶作剧。以前不是有过野鸭身上插着箭的新闻吗?现在连人都遭殃了,太过分了!还好,没射中。”
“关于凶手,您能想到什么人吗?”警官的视线投向翔子。
“没……没有。”翔子的回答很紧张。
“您是在这里受袭击的?”
“不,是在她家。因为害怕,出事以后,就到我这里来避一避。”
“您遭到袭击是什么时候?”
“……二月二十七日晚上。”
“几点?”
“晚上十一点左右。”
“那辆车撞上电线杆是什么时候?”
“二月二十四日夜里。”翔子的回答有些含糊。
“想必大家都知道,就在那天晚上,撞车现场附近的北泽五丁目发生了凶杀。您又在二十七日晚上受到袭击,这是否和凶杀有什么联系?”栋居的问题单刀直入。
“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联系。”翔子一边看着桐生一边回答。
“您看到那辆车为了避让小猫撞在电线杆上,这和凶杀案几乎是同一时间段。地点又离案发现场不远。那天您看到的车上,坐的不是凶手吗?”
“这我不知道。”翔子非常困难地回答。
“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凶手是为了灭口而用弓箭袭击你的话,他的目的尚未达到,今后仍然可能来找你。正因为预感到这样的危险,你才到桐生先生的公寓里来避难的吧。”
“我……我……”翔子的表情就像被逼上了绝路。她在向桐生求救。
“对不起,我们并不想隐瞒什么。只是不能确认真的是凶手干的。如果只是简单的恶作剧,不能因为我们的猜疑给警方的调查设置障碍,我们自己也不愿意受牵连。”桐生开口回答。
“刚才您也说,这样的恶作剧太过分了。幸亏没有射中,这可是性命悠关的事情。你们已经牵扯进去了。竹久小姐遭到袭击以后,你们来到撞车现场察看,正说明你们把车上的人和射箭的人联系在一起了。竹久小姐,你一定在二月二十四日深夜,看到了凶手本人,或者是对凶手相当不利的东西。因此,凶手才要杀人灭口。而且,你们也意识到了凶杀和射箭之间的联系,才会到撞车现场来,不对吗?请如实回答我们。您看到的可能是破案的关键线索。”栋居一口气紧追不放。
“车里很黑看不见什么。好像有两个人。”
“车上的两个人是男是女?”
“两个都是男的。”
“一个人开车,另一个坐在哪里?”
“他在司机边上睡着了。”
“睡着了?……是不是死了?”
“不知道。因为很暗……”
栋居和藤冈对视了一眼。栋居的推测正在得到印证。如果凶手在动手之前被竹久翔子看到,肯定会终止犯罪。因为是在杀人以后被发现,他已无法终止,只能将尸体抛弃在离撞车现场不远的空地里。
“如果杀人凶手就是向你射箭的人,他应该认识你。你是否记得这方面的情况?”
“根本没有。”翔子的样子已经走投无路了。
“也许凶手认识你而你却不认识他。”
“我又不是什么名人。”
“比如在您经常去的店里见过您,一起坐车上下班,工作关系曾经见过之类。”
“我……还是学生。”
“如果是学生,也许是在学校遇见的。哪怕一点也可以,您再想想看。”
“话虽这么说……可我……”翔子真的走投无路了。
那个黑暗中的狙击手就是可怕的杀人犯,而且单方面地认识翔子,这很恐怖。这些话桐生都曾警告过翔子,如今这些警告从警察这里得到了证明,恐怖的程度进一步增加了。
然而,栋居再怎么问,翔子都想不起什么来。
“如果今后想到什么,请和我们联系,上次给过您名片。”栋居说。
两人临走时,藤冈问:“那支箭还在吗?”
“我收着呢。”桐生回答。
“能看一下吗?”
桐生取出箭来,让藤冈和栋居都看了。
“能借我们用一阵吗?”藤冈问。
“请吧,反正也不是我们的。”桐生说。
如果袭击者就是杀人犯,他在这里留下了重要证据。从桐生的公寓出来,栋居又盯着天空,说:“竹久翔子有危险。”
“凶手还会来?”藤冈说。
“可能。对凶手来说,竹久翔子是犯罪过稈中惟一的意外。只要有她在,凶手就不可能高枕无忧。”
“可是,如果翔子能想起来,她早就该想起来了。假如只是凶手单方面认识翔子,翔子对凶手并不构成威胁呀。”
“正因为是威胁她才会受到袭击。即使现在想不起来,也许将来会。更何况,如果凶手知道警察已经盯上了她,就更不会这样放过她了。”
“凶手会知道她的藏身之处?”
“翔子的家和桐生的公寓并不远。而且,如果凶手在留意警察的动向,应该已经发现我们盯上她了。”
“派人保护翔子?”
“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着她。况且凶手用弓箭,没声音,没火光,怎么防得住?”
“可是,只要盯着她,凶手就可能出现。”藤冈的眼神在发光。
“只有当袭击者就是凶手的时候。”
栋居和藤冈的发现在案情分析会上掀起了波澜。
“认为袭击者和凶手是同一个人还为时过早。并不能确认案发当晚在现场附近撞上电线杆的开车人就是杀人凶手。也许正如桐生和竹久所说,只不过是场恶作剧。”不出所料,山路又一次提出反对。
“虽然不能确认,也不能放过凶杀当晚,现场附近发生的这起撞车事故。更何况,当时的目击者在两天后受到了弓箭的袭击。难道不应该怀疑这两件事的联系吗?”栋居反驳。
栋居和藤冈从桐生那里带来的一支箭,拥有绝对的说服力。在这样一个枪支社会中,竟然刻意使用原始弩弓,让人感觉到袭击者身上百发百中的杀机。
调查正处于停滞状态,栋居和藤冈找来的线索,谁都不会轻易放过。
可是,不能只因为一次袭击,就对有关人员进行隔离,置于警察的保护之下,况且他们并不一定与凶杀有关。这样可能侵犯他人隐私。
调查总部决定,先查明袭击者放箭的位置,同时,对桐生和翔子,进行重点警戒,暂时不通知本人。
刑警的再次登门让桐生和翔子深感意外。警察的法力竟能如此迅速地发现他们二人正在关注那辆撞上电线杆的汽车。虽然两人并没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但桐生不愿别人追究他的过去。他希望尽可能地远离警察。
对于翔子,警察也是不速之客。在桐生工作的宾馆向他调查女议员猝死一案的虽然是其他警署的警官,可那晚他的拳脚功夫迟早会传到调查总部那些刑警的耳朵里。不,也许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桐生原本毫无关系,却接连因为两个案子受到警察的盘问。
被害的“暴字号”警官与陈尸宾馆的女议员之间没有丝毫关联。一旦警察发现这原本并无关联的两件案子竟然都有桐生牵连在内,恐怕,他们对桐生的眼光又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自从受到黑暗中那一箭的袭击,翔子失去了原本的开朗,近来,常常表现得很阴沉,像是害怕什么似的。桐生和她说话,她也不知在想什么,总要叫上好几声,才猛地回过神来。
即便是在受到袭击,险些丧命的时候,翔子也很快恢复了过来。可现在,却总是满脸愁怨,仿佛心灵受到了严重打击,悲悲切切,甚是消沉。
对此,桐生也感到无能为力。若要介入她个人的问题,势必要打破她自闭的围墙。这样也许会让她得到一时的安慰,但最终,必将成为与她分离的原因。
失去翔子,桐生不愿冒这个险。桐生乐观地认为:这个年纪,自然多愁善感,说不定,就这样让她去,过一阵子就没事了吧。
“我害怕!”两位刑警走后,翔子的脸上带着恐惧。
“没什么害怕的。有我呢。”桐生鼓励翔子。
“我总觉得有人在那里监视我。白天,他在什么东西后面躲着。晚上,就在黑暗中。他一直盯着我,他的视线冰冷冰冷的!”
“那是心理作用。谁能二十四小时监视你?”但是,桐生发现,盯着翔子的并不只是凶手。既然警察已经知道翔子见过凶手,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翔子的。
凶手仍然可能来袭击翔子。与其说是在保护翔子,警察是想用她做诱饵,引凶手上钩。不能让翔子成为诱饵!
“搬家吧!”桐生说。
“搬家?”
“为了你的安全,我们要换个地方。改变住址,警察迟早会找到,可凶手就抓瞎了。”
“凶手还在找我?”
“以防万一。这里离你家太近。这次搬得远一点。”
“我给大叔添麻烦了。”
“你说什么呀,太见外了。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只是朋友?”翔子又有些不满。
“像家人一样。”
“像,到底还不是呀。”
“你比家人更重要。保护你就是我的生存价值。”
不仅是保护她不受神秘凶手的袭击。这个神秘少女,突然投入了他的怀里,桐生对她的来历全然不问。看样子,她无依无靠。
一个女孩要在这样的大城市立身,现实是严酷的。为了生存,她究竟在出卖什么?可以想见。他既不想就此说教,也没有这样的资格。可是,一想到少女为生存而不得不出卖的东西,他的心情便蒙上了阴云。
桐生所要保护的,包括翔子的安全,同时,也包括一个让她免受玷污的环境。
桐生与翔子突然失踪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调查总部,全体愕然。谁也未料到两人会就此消失。
“混蛋,一定是心里有鬼!”栋居气得咬牙切齿。第一眼看到桐生,他的直觉就告诉他,桐生隐瞒了什么需要避讳警察的事情。
“也许是我们两次上门,打草惊蛇了?”藤冈说。
也许需要避讳警察的不仅是桐生,还有翔子。从栋居和藤冈的二度拜访,到调查总部决定对两人进行重点警戒,一转眼,两人就不知去向了。
与桐生工作的宾馆联系,发现他已经辞职。理由是个人原因。桐生不是正式员工,作为合同工,劳资双方都有权解除合同。
“桐生先生很有责任心,工作勤恳,我们希望他能够留下来。可他说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不得不走,我们也只好同意了。”
宾馆的人事部负责人很是遗憾。看来桐生也很喜欢这份工作。
再和世田谷区政府联系,区里的居民登记底账里有桐生的名字,但没有变更地址或迁出本区的申请。
如果搬家时向原住地政府提出变更地址申请,就可能追踪找到新地址。如果没有申请,就不可能找到了。
按规定,搬入新地址后十四天内,必须向当地政府申报。但如果本人不报,别人也毫无办法。
当初桐生进宾馆工作,只提交了自己写的履历书,宾馆方面也没有察看他的户籍登记副本。
警察第二次上门时,问过竹久翔子的地址。经过调查,那里也已经退租。房东并不知道她的去向。
看样子,自从遭受袭击以后,她就躲进了桐生的公寓。此后不久,便退掉了那套住宅。调查发现,一年前,翔子经笹塚车站前的一家房产公司介绍,搬到这里。她来自何方,以前干什么,谁也不知道。房租绝不便宜,与一个学生的身份很不相称。
“您这里只要有人介绍,就能易让一个未成年少女入住?”藤冈问。
“关于学生这一点,也提到过。可她在规定期限之前付清了所有押金和中介费,还有可靠的保证人。让她入住,我们也没什么风险。”房东回答。
“可靠的保证人?是谁?”
“中森光子,就是前阵子去世的那位民友党议员……”
“什么!?”栋居和藤风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这个名字在两人的记忆中,是如此新鲜。就在前几天,这位女议员离奇地死在了新宿的大宾馆里。这回,轮到房东对刑警地反应大吃一惊了。
“中森议员亲自担保,我们真是求之不得。那个女孩在这里,从未发生纠纷,房租也一分不少。我们本以为竹久小姐搬走,也是因为中森议员出了那样的事情吧。”
“能给我们看看那份租房合同吗?”
房东拿来了翔子的租房合同,上面有中森光子作为保证人的签名盖章。
“竹久翔子签约的时候,中森议员有没有一起来?”
“没有,可是看到本人的签名盖章,我们也就相信了。”
“你们找中森议员本人确认过?”
“没有。”
“这份合同我们借用一下行吗?”
“可以。不过,竹久小姐怎么了?”
“只是一个参考资料罢了。”面对房东的问题,藤冈一句话搪塞了过去。
“不过,二月二十七日晚上,有人从外面用弓箭袭击了竹久小姐。您知道吗?”
“弓箭?!会有这样的事情?我们一点也不知道。”看来房东也是第一次听说,一脸惊讶。
很显然竹久翔子遭到袭击后,瞒着房东和警察,直接去向桐生求救。
可是,翔子的周围出现了这个意外的名字。翔子租房时,中森出面担保,说明两人之间一定有联系,而且非同寻常。只是现在,再也无法找中森光子调查情况了。
栋居和藤冈从房东那里拿来了租房合同,立刻做了笔迹鉴定。中森光子的笔迹曾多次见诸报端,很容易找到。
鉴定结果,认定合同上是中森光子的亲笔签名。
栋居和藤冈没有立刻向中森光子的身边人员调查中森与竹久的关系。他们已经察觉此中必有隐情。
“栋居,你怎么看?”藤冈征求栋居的意见。
“中森光子的死因并非凶杀,但也很离奇,媒体在追踪那个情人。不过现在的发展真的很意外。”栋居对两人的关系感到费解。
可是,翔子的人际关系中出现中森光子也无可厚非。
“该和新宿警署联系一下吧。”
“我也在犹豫。就算联系了,新宿警署也不可能立案。只不过是他们案子里的人在我们这儿当了一个保人罢了。说不定我们只会给人家添乱。”
“牛尾不是在新宿警署吗?”
“对,先私下和牛尾打个招呼吧。或许会对他们找那个情人起点作用。”
各管区刑警之间,都有着横向的联系。他们冲破条块的阻隔,让警界内空气流通。这种刑警之间的个人关系,被称为民间外交。许多时候,它的威力超过任何大规模搜查和科学侦察。
但是,竹久翔子和中森光子的关系对这个案子,没有任何贡献。
桐生和翔子丝毫没有犯罪,想要搬家也是他们的自由。
“恐怕他们走不远。东京都内,最多跑到周边的几个县吧。翔子是案子的目击者,她的安全令人担忧。保险起见,作为知情人,发协查通知吧。”
调查总部将翔子定性为杀人案的知情人。所谓知情人,包括:
⑴已发出逮捕令,却不构成通缉的犯罪嫌疑人。
⑵嫌疑不确切,尚不能发逮捕令的犯罪嫌疑人,或者可能成为犯罪嫌疑人的重要知情人。
⑶纯粹的知情人。
以上三种,翔子属于第三类。所有知情人只要能够确认住址,都可以自由行动。可翔子却突然和桐生一起去向不同。依照知情人协查制度,东京都内、周边各县的警察署都接到了协查通知。
逮捕犯罪嫌疑人并转交有关方面,这属于通缉制度。与此类似,可以在案件的知情人、证人、离家出走者有可能到达的区域进行协查。桐生与翔子这一对外表上十分显眼。很可能撞在当地派出所的上门巡查网络上。
“也许两人逃脱了凶手的追杀吧。”藤冈突然想了起来。
“的确如此。就算有警察盯着,也不能保证竹久翔子的安全。销声匿迹,凶手也许就找不到了。可只要想找,总会有线索。”
如今,各式各样的信息网已经遍布世界,要想长时间、完全销声匿迹,几乎是不可能的。
作为国民,享受不了任何权利,不能进行不动产交易,不能签署合同,也不能申请各类执照,更不可能去海外,无法接受邮件和公共机构的通知,连条狗都养不了。
也就是说,当今天下,想要销声匿迹,就会失去社会生活能力。
所有通缉犯、有前科者、暴力团成员、离家出走者、驾照持有人、拒发驾照事由记录、被盗车辆、逃跑车辆信息,全都保存在警方的电脑里,能够在第一时间接受调用。
另外,那些不配合巡警上门巡查的人、不进行居民登记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幽灵居民”,都会被作为可疑人员存入电脑。随着政府机关电脑化的普及,居民登记底账也变成了电脑文件。
这些,就是警方的“拉网式管理”。
栋居预感到两人迟早会被“拉网式管理”套个正着。
桐生和翔子虽然一时失踪,却不可能彻底摆脱凶手。
牛尾从栋居那里得知,中森光子的社会关系中有了意外发现。他感到,这或许对寻找那个神秘情人有所帮助。栋居通知他的目的也就在于此吧。
新宿警署已经断定中森光子的死纯属意外,可牛尾心中却怎么也放不下。
如果那个情人离开时,中森还活着,他完全能够预计她的死亡,这就构成故意的过失杀人。如果那一刻,他迅速采取恰当措施,或许中森就能捡回一条命。这个情人负有重要责任。
迄今为止新宿警署所进行的调查中,并未提及竹久翔子这个名字。但是,因为不是凶杀案,没有彻底调查中森的社会关系。另外,由于她的这种离奇死因,调查的重点也主要在异性关系方面。
中森光子可谓才貌双全、名声显赫,占据政界要职,与政界、财界都有广泛联系。四十四岁正当年,与丈夫又形同离婚,有别的男人填补空缺,也是合情合理的。
然而,形同离婚,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尚未解除。被视为全国女性之希望所在的中森议员一旦暴出婚外情,简直是致命打击。即便有了男人,也是极其隐秘的。
那个情人害怕这段秘密恋情败露,躲进了隐私构筑的重重高墙之内不敢现身。正因如此,牛尾才觉得这个男人实在不够格。
中森光子本该抛开许多东西,而这个男人却躲在她背后利用了她的弱点。牛尾暗下决心:如此卑劣小人,即便不能立案,也要将他挖出来,让他跪倒在中森墓前。
由于特殊的死因,光子的葬礼并不张扬,只限亲朋好友出席。即便如此,毕竟是叱咤一时的女议员,不少政界、财界要人纷纷到场,向光子的灵前敬香。
牛尾出席了葬礼,他怀疑那个情人就在这些人群中。丧家不肯提供出席者的名单。既然不是凶杀,警察也无权强行索要。
栋居提到的那个竹久翔子,是新宿警署立桥警官被害案的知情人。表面上看来,中森的猝死和立桥被害并无直接联系。可得知栋居的这条情报,牛尾预感到两件案子之间存在一定的牵连。栋居心里也一定存在同样的疑问吧。
但是,中森和立桥之间,目前看不出任何联系。女议员和“暴字号”刑警,两人会不会在意外情况下联系起来呢?牛尾头脑中又冒出了新的念头。
桐生与翔子杳无音讯。栋居对两人的去向耿耿于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少女,似乎都有着不寻常的过去,还有一只猫,这本该相当显眼一个组合,竟然能在信息社会的恢恢天网之中逃脱,消失在大都市的夜幕之中。
他们并没有干什么坏事。可是,两人逃脱了警方的保护。关于他们的出路,栋居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栋居和新宿警署的牛尾联络后不久,牛尾便出现在了调查总部。过去,他们也曾多次同办案,都是熟人了。
“啊呀,牛尾啊,稀客稀客。”牛尾到访,栋居正巧也在,便迎上前去。
“上次关于中森议员的事情,麻烦你特地通知我。我正好有事经过这里,顺便来走走。”牛尾说。
“虽说并没有立案,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就告诉您一声。我还担心给你们添乱了呢。”
“哪儿的话。没有立案,可这事在我脑子里总是迷迷糊糊的,议员嘛,常常给人担保,可这回的被担保人却是立桥警官被害案中的目击证人,这一点可不能轻易放过哦。”从牛尾的话中,看得出,他并非顺便过来走走。
“你怀疑中森光子的事情和立桥被害有关?”栋居问。
“不,你特地通知我,我想来听听你的意见嘛。”
“这可不敢当。被担保人竹久翔子目击那个案子纯属偶然。可是,凶手好像单方面认识翔子。因此,可以认为凶手和翔子之间有过接触。这就可能会联系到中森的问题。以后案情分析会可能要对中森议员和竹久翔子的关系进行清查,到时候,还得请您多帮忙了。”
牛尾接到栋居的情报,特地跑来,足见他对中森的死因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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