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时,小塚辉美坐在第二排,所以她清楚地看到了政史的妈妈走上舞台,以及她递给光瑠的包裹爆炸的整个过程。
这些事完全超乎她的想像,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梦中,尤其是政史的妈妈身体被炸飞的样子,简直就是恶梦。
她只能随着陷入恐慌的人群一起离开,一旦逆着人潮走,很可能会被推倒、踩踏,事实上辉美后方有几十名观众像骨牌一样倒在地上。
辉美总算顺利逃离了会场,但她很担心光瑠的情况。因为炸弹就在他旁边爆炸,光瑠不可能没有受伤。
比起肉体的疲劳,精神的疲劳更严重,辉美摇摇晃晃回到家中。她的父母从新闻快报中得知了这起事件,看到她平安回家,忍不住喜极而泣。
那天深夜,辉美发烧到三十八度三。她作了好几次梦,每次都梦到爆炸就在她面前发生,她就挣扎着醒来,每次都满身大汗。
光瑠不知道出现在第几次梦中,他笑向辉美招手。她急忙跑过去,却怎么也跑不到他面前。
翌日是星期天,她的烧退了,身体也没有不舒服。她坐在餐桌旁看报纸,报纸头版报导了昨天的事件。
目前已经查明,走上舞台的女人是志野赖江。报纸上说,是她的儿子自报了姓名。辉美想起昨天晚上,政史也坐在附近。
但是,警方仍然无法得知她为甚么这么做。报导中提到,普通的家庭主妇不可能持有那种爆裂物,怀疑背后可能有甚么组织,但警方的发言人坚称侦查不公开。
当时——辉美回想起志野赖江走上舞台时的情况,如果她对光瑠有杀机,浑身应该充满邪恶的光,但当时她发出的光只显示她精神十分紧张,正因为这样,所以光瑠在爆炸之前也没有提高警觉。
志野赖江并不想杀害光瑠,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手上的是爆裂物——这是辉美的推理。
她想要把自己的推理告诉别人,但到底该告诉谁?如何才能使别人相信,自己有能力解读别人的精神状态?
辉美正在为这件事烦恼时,宇野哲也来找她。
“可不可以跟我走一趟?”他站在玄关对辉美说:“这是光瑠的指示。”
“光瑠怎么了?”
“他虽然受了伤,但没有问题,目前人在医院。”
“啊,太好了,没问题,等我一下。”
辉美回到房间,带着装了分解后的光乐器的纸箱走了出去,哲也问她那是甚么,她告诉哲也纸箱内装了甚么,他大感惊讶后说:“光瑠果然没说错。”
“光瑠说了甚么?”
“详细情况路上再说。”
停在公寓外的并不是哲也的机车,而是轿车。辉美问哲也是怎么回事,哲也说:“辉妹妹,你现在是我们的贵宾。”
“贵宾?”
“如果有甚么意外,可能需要你代替光瑠演奏。”
哲也把光瑠被送上救护车前说的话告诉了辉美。
“我不可能代替光瑠,因为我才刚学会使用这个小乐器而已。”
“别这么说,你一定要协助我们。难得光乐已经推广到这种程度了,不希望只是一时的流行而已,目前除了光瑠以外,只有你会演奏光乐。”
“啊,不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辉美看着哲也说:“还有另一个人。”
“还有另一个人?谁啊?我认识的人吗?”
“你认识啊,因为就是志野啊。”
“政史?政史会演奏光乐……真的吗?”
“真的啊。”
辉美告诉他,自己曾经在第三小学的屋顶上像光瑠那样演奏,然后政史出现了,也演奏了光乐。
“太惊讶了。”
哲也摇了摇头。
辉美被带到一栋她从来没看过的豪华大厦,站在楼下往上看,整栋大楼闪闪发亮,好像外墙都是镜子。光瑠的房间就在十楼,但光瑠并不在,几个年轻男女在偌大的客厅内忙碌地走来走去。
一个体格很壮的中年男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辉美觉得他很像外国电影中的黑道老大。辉美解读了他的精神状态,发现他全身发出焦躁的光。
“佐分利先生,她是小塚辉美。”哲也把辉美介绍给他,“我们都叫她辉妹妹。辉妹妹,这位是光瑠音乐会的主办人佐分利先生。”
“你好。”她向佐分利打招呼,佐分利露出温厚的笑容,没有表现出内心的焦虑。
“宇野有没有把情况告诉你了?”
“我听说了,但我还不是很会演奏……”
“但你会演奏,对吗?”
“会一点。”
“那就够了,一和零之间的差别远远大于一和一百万。”
“这是她的乐器。”哲也指着地上的纸箱说,“那是光瑠送她的。”
“太好了。”
“而且听辉妹妹说,还有另一个人会演奏。”
哲也说出志野政史的名字后,佐分利皱起眉头,露出凶恶的表情。
“那个女人的儿子吗?真让人不开心,我不认为他和我们站在一起。”
“志野应该不是敌人,而且我觉得志野的妈妈也不是想杀光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辉美说话的语气很坚定,佐分利露出惊讶的表情,和哲也互看了一眼。
“你为甚么这么觉得?”哲也问。
“也许你们不相信……”
辉美告诉他们,自己可以看到别人身体发出的光,可以藉由这些光推测当事人的精神状态。她原本以为会遭到嘲笑,没想到他们仍然带着严肃的表情。
“哲也,”佐分利说:“你不是也说这一阵子会看到奇怪的东西吗?”
“对啊,我只是有时候可以看到。我问了光瑠,他说这是受到光乐的影响,不必担心,只是我并不知道那些光代表甚么意义。”
“所以说,不久之后,你可能也会像辉美一样。”
“啊?是吗?”
哲也偏着头,似乎半信半疑。
“总之,你凭这种能力观察后,认为志野赖江并不想杀光瑠?”
“对。”辉美回答说。
“是喔。”佐分利换了另一只脚跷着二郎腿,用手摸着下巴。
“我原本就不认为是那个女人单独行动,所以是遭人利用吗?”
“有可疑的对象吗?”哲也问。
“太多了,”佐分利回答:“黑道、右翼团体、宗教团体——反正有数不清的敌人。”
这时,刚才在客厅忙碌的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那个女人座位的门票是给出版社的公关票。”
“哪一家出版社?”
“XX出版。”
“打电话去问了吗?”
“对,但他们的回答很奇怪,对方说只拿到四张票,但这里的纪录显示是五张票。”
“甚么?”佐分利皱起眉头,“知道那四张票给了谁吗?”
“对,交给了公司的四名员工,都是年轻员工,当天都是本人去听音乐会。”
“知道是谁负责那些门票吗?”
“这个嘛,”年轻男人看向后方,“好像不是目前在这里的人。”
“目前不在这里,又能够负责门票发行的人是谁?”
“功一吗?”哲也小声地说:“还有……圣子。”
圣子——辉美猜想,会不会就是那个女人?功一爱上的那个女人?
“功一在医院吧?圣子在哪里?为甚么不在这里?”
“我打电话去她家看看。”
哲也拿起旁边的电话,佐分利用指尖敲打自己的膝盖,辉美可以明显感受到他的浮躁。
刚才打电话的哲也露出茫然的眼神看着佐分利。
“圣子搬家了,她的电话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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