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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井月得主

        寇仲含笑步入大厅,迎上云玉真、香玉山期待的眼神,却见徐子陵倚窗而立,神色无忧无喜,奇道:“小陵不想知道内奸是谁吗?”

        徐子陵淡淡道:“这样的嫩娃儿那是你仲少对手,除非她根本不知道。”

        香玉山按捺不住问道:“有甚么结果呢?”

        寇仲在两人对面坐下,道:“是你其中一个近卫,好像叫甚么欧阳忌的,你懂怎么做了吧!”

        香玉山双目杀机大盛,一言不发的去了。

        寇仲向云玉真眨眨眼睛道:“美人儿师傅有没有兴趣和我两兄弟出城一游,我答应了要送那可怜的小泵娘一程呢!”

        接着几天,寇仲和徐子陵尽心督促段玉成四人练武,而四人亦知这关乎到荣辱生死的问题,又得这两大天才横溢的明师指点,在努力不缀下突飞猛进。

        馀下时间,他两人便抛开一切,与素素游山玩水,尽量逗她开心。

        时间飞快地流逝。

        明早他们就要动身北上。

        萧铣设宴为他们饯行。

        席上还多了位陪客,原来是刚从岭南赶回来的萧大姐萧环,而萧铣的左路元帅张绣却于早上率军开赴战场,未能出席。

        风情万种的萧大姐照例向两人乱抛媚眼,猛灌迷汤。

        萧铣敬了一巡酒后,道:“那天暗袭子陵,教裴炎能趁机溜掉的白文原,原来是净剑宗新冒起来的高手,也是朱媚的现任面首,在四川颇有名气,不知是否贪朱媚美色,才投靠朱粲。”

        寇仲失笑道:“现任面首。萧当家用的这个名词确是妙至毫巅,一句话便使人知道朱媚以前有无数姘头,哈!”

        萧大姐白他一眼道:“做朱媚的拼头绝非甚么好事,因她多疑善妒,若疑心拼头勾上别的女人,动辄杀之泄愤。故江湖上人称之为‘毒蛛’,白文原定是因嫌命长才黏上她。”

        香玉山笑道:“这种庸脂俗粉,两位大哥怎看得上眼呢?不过朱媚手底极硬,听说已得朱粲九成真传,那晚她没有反击之力,只因慑于两位大哥搏杀任少名的威名,又不明情况,所以才要落荒而逃吧!”

        素素担心道:“她既是心胸狭窄的人,定不肯就此罢休,你们两个千万要小心。”

        云玉真笑道:“素姐放心好了,论智计和能耐,小仲、小陵绝不逊于任何人。素姐想想吧,他们自出道以来,吃亏的只有别人,何时试过是他们呢?”

        萧大姐花枝乱颤的笑道:“云帮主一副有感而发的模样儿,定是曾吃过两人的亏哩!”

        云玉真俏颊霞生时,她又向两人大抛媚眼道:“大姐倒未试过吃亏的滋味!”

        素素见她公然在席上挑逗两人,心中不悦,黛眉紧蹙。

        萧铣亦对乃妹的浪荡有些受不了,岔开话题道:“有一事到现今我仍想不通,两位小弟是怎样发现朱媚和沈法兴等人伺伏城外的?他们都是老江湖,我们的人便都给他们瞒过。”

        寇仲自然不会透露徐子陵拥有玄妙感应的真相,胡诌道:“这纯粹是一种推测,可笑我们初时猜的根本不是他们,而是恶僧和艳尼,岂知误打误撞下寻到他们,算他们倒足了霉运,哈!”

        香玉山莞尔道:“我这位寇大哥说话常常都是这么轻描淡写,却又谈笑风生的,故有他在总是会有欢乐满堂的气氛。”

        萧大姐忍不住奇道:“香将军为何仍是左一声寇大哥,右一声徐大哥,说年纪你比他们大,论关系更是他们的姐夫,素素你都不为他更正吗?”

        素素欣然道:“我这两位弟弟是非常人,自然使玉山格外尊重了!”

        云玉真掩口笑道:“所以我也觉得玉山没有用错称呼。”

        萧铣呵呵笑道:“说得好,两位小弟确是我萧铣平生罕遇的非常人,有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经经松松的就把整个南方的形势扭转过来,使我大梁国亦得而威势大张,虽然你们没有正式加入我军,但我萧铣已视你们为自家人了。”

        接着拍手叫道:“人来!”

        众人呆了一呆时,两名美婢已各捧一长一短两个精美锦盒,来到席前。

        萧铣打了个手势,两婢分别把长盒奉给寇仲,短盒则送到徐子陵面前。

        婢子退下后,萧铣欣然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两位请打开盒子一看。”

        寇仲打开锦盒,赫然是一把钢刀,初看第一眼时似乎平平无奇,但细看后却感到无论刀把刀鞘,虽没有任何华美纹饰,但总有种高古拙的味道,使人不敢生出小觑之心。

        萧铣看着寇仲取饼长刀,眼中射出令人不解的神情,柔声道:“这把刀没有名字,但传是来自上古的神兵利器,纲质奇怪,刀身会隐透黄芒,二百年前曾落入当时的第一刀法家‘刀霸’凌上人手上。后来凌上人携刀退隐,此刀从此消声匿迹,其后又辗转落到我手中。我虽不喜用刀,但对这刀仍有很深的喜爱,以心头爱赠寇小弟,藉以显示我萧铣的真诚和感谢心意。”

        “铮!”

        寇伸拔刀出鞘。

        众人运足目力,却同感失望。

        刀身暗哑无光,何来萧铣说的黄芒。

        蓦地刀身生出变化,亮起虽仅可觉察,但却是毫无花假的朦朦黄芒。

        萧铣哈哈笑道:“小兄弟果是此刀真主,真气能使宝刀生出反应,我把玩了不下千百次,刀子都从未显过黄芒。”

        这么一说,众人立时推想出当年凌上人运刀时必是黄芒大盛,而其他人拿起刀时却是凡铁一把,不由啧啧称奇。

        寇仲明知萧铣在笼络他,仍是心中大喜,感激道:“由现在起,这把刀就叫井中月,小子拜谢萧当家的赐赠。”

        萧铣愕然道:“井中月这名字有很重的禅味,可有甚么来由?”

        寇仲敷衍道:“我只凭有晚看到井的奇景,没有甚么特别的来由。”

        萧铣忽又叹一口气道:“先祖梁武帝萧衍当年最爱搜集神兵利器,这把刀是他穷十多年心力,派人明查暗访,走遍天下,才在机缘巧合下得到,后来陈兵破城,此宝因深藏地下库室内,故得以保存。”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他会生出恋恋不舍的神色。

        素素好奇地道:“小陵为何不看看萧当家送给你的是甚么宝物呢?”

        徐子陵将盒子奉回萧铣,微笑道:“萧当家好意只好心领了,盒内自是罕世奇珍,不过我这人最不爱有牵挂,更不想知道盒内玄虚,请萧当家见谅。”

        徐子陵如此不识拾举,除寇仲外,其他人均感愕然。

        反是萧铣讶然叹道:“徐兄弟独立特行,异日必是绝世奇士,老夫不但不会有丝毫不悦,还心中更添敬佩。”

        对萧铣的风度,众人无不动容。

        寇仲收起井中月,岔开话题道:“不知萧当家那天与宋小姐谈得是否投契?”

        萧铣点头道:“现正安排怎样和‘天刀’宋缺见一次面,对他老人家我一向心中崇慕,若能成事,两位小兄弟居功至伟。”

        寇仲知他不会透露详情,转而谈论当前群雄形势,散席后,萧大姐毫不客气的随他们回将军府去。对寇仲和徐子陵都是热情如火,毫不避嫌,累得云玉真嘟长嘴儿,素素眉头大皱,但又知她生性如此,拿她没法。

        在内厅天南地北胡扯了整个时辰,素素虽不情愿,但为了胎儿,在众人劝谕下首先回房休息。

        香玉山要陪伴娇妻,亦藉机脱身。

        剩下寇仲、徐子陵、云玉真和骚媚入骨的萧环,气氛立时尴尬起来。

        徐子陵长身而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样儿道:“我亦要失陪了,请恕我须回房练功,好应付明天的路途。”

        寇仲也站起身来,但尚未有机会说话,已给萧大姐一把抓着,道:“人家谈兴正浓,怎能连你都溜掉,嘻,不若大姐和你到房中喝酒好吗?”

        徐子陵向他送来一个‘深表遗憾,但小弟爱莫能助’的表情后,匆匆溜了。

        寇仲见云玉真气鼓鼓的低头不语,破天荒首次羡慕徐子陵的“无女一身轻”,苦笑道:“若我不去练功,而整晚和你们两位美人儿喝酒取乐,后天你们便永远都见不到我这心有馀而力不足的小子了。”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寇仲和徐子陵便辞别巴陵,与段玉成、包志复、石介、麻贵四人押着四辆载盐货的骡车,渡江北上,开始征途。

        第一个目的地是汉水旁的竟陵郡。

        今趟他们学乖了,不取水道而走陆路,方便隐蔽行藏。黄昏时他们在平野扎营休息,骡马则饱餐美草。

        寇仲和徐子陵来到一堆乱石草丛处坐下,前者叹了一口气:“萧铣真厉害,吃了人都不用吐骨。”

        徐子陵遥望地平处争姘竞秀,突峥嵘的群峰,在夕照下有种可望不可即仙胜般动人的感觉,陪他叹了一口气道:“他有素姐在手上,实不怕我们敢拿他怎样,假若香小子是为了‘杨公宝库’才娶素姐,我第一个要取他小命。”

        寇仲捧头苦恼地道:“这比用刀架着素姐来威胁我们更厉宫。不要看香小子对我们恭顺尊敬,事实上他可能比我们两人加起来更要狡猾,至少我们拿他全无办法。”

        徐子陵脸色沉了下来,媛缓道:“异日若见到李靖,我定会问他为何要辜负素姐对他的情意,若非素姐,他早命丧南方。”

        寇仲一震道:“小陵你还是第一趟直呼其名。”

        徐子陵一掌拍在身旁一块重约百多斤的石上。

        “砰!”

        石块立时中分而裂。

        寇仲看得瞪目结舌时,徐子陵重重舒出一口气,叹道:“为何人生总是这么多无奈的事,明知不应为,却是无可奈何。”

        寇仲垂头不语,深有感触。

        那晚两人就这么呆坐至天明。

        翌晨继续上路。

        两日后进入山区。

        沿途景色极美,山路掩映于绿树浓阴中,其中一程下临百丈深谷,山下田畴尽收眼底。到高处时更见层峦叠翠,万山起伏。

        那晚他们就在山脚歇息。

        自呆坐一晚后,徐子陵出奇地沉默。两人晚上也不睡在营帐,而是席天幕地,似像回复到傅君绰葬身那时的原始生活。

        徐子陵一个人远远坐开,寇仲则和段玉成等聊起来。

        段玉成恭敬地道:“我们四人能随仲爷和陵爷出来闯天下,实是家山有福,短短一两个月工夫,就像别人数年的经历,真个眼界大开。”

        包志复等纷纷点头附和。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都不以帮主称呼两人。

        石介亦有感而发道:“无论在多么恶劣的形势下,只要有仲爷和陵爷在,我们便总是充满斗志和生机,有信心应付任何危难。”

        麻贵接口道:“最难得两位爷儿从不拿我们当下人看待,更从不摆架子。”

        寇仲然笑道:“大家现在是兄弟手足,一起去打天下。不但为了建立百世不朽的大业,更希望能使天下太平,人人安居乐业。命运是由有志者去创造的。”

        四人都听得露出感动兴奋的神色。

        石介狠狠道:“我们最痛恨就是那些狗官贼兵,杀多少个都绝不手软。”

        段玉成忽地垂下头去,双肩抽搐,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显然有惨痛的过去。

        寇仲讶然瞧他时,麻贵凑到寇仲耳旁轻声解释道:“小段未过门的妻子被贼兵先奸后杀,每次想起便痛哭涕零。”

        寇仲同情地点头,探手抓着段玉成的肩头道:“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明天却是我们的希望所在。命运再不应操在别人手上,而是在你和我手中。纵使为这抛头颅热血,也永不言悔。”

        寇仲来到正卧地看天的徐子陵旁盘膝坐下,仰首一看,见到乌云掩至,遮盖了大半个本是星辉灿烂的夜空,吁出一口气道:“看样子又有一场雷暴和大雨了!”

        徐子陵默然不语。

        寇仲低头瞧他,问道:“你在想甚么?”

        徐子陵坐了起来,沉声道:“我想起那段住在娘埋骨那小谷的日子,假设我们一直没有离开,现在就没有这么多令人神消魂断的痛苦。人是否总要自寻烦恼呢?”

        一滴豆大的雨水,落在寇仲后颈处,滑入襟领去,他抬头观天时,刚好捕捉到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接着闷雷爆响,粉碎了山野的宁静,奏起了暴风雨的序曲。

        寇仲伸手搂着徐子陵肩头,苦笑道:“命运是没有如果这两个字的。已发生的就是发生了。假设我们不是凑巧扒到了长生诀,现在面对的只是另外的烦恼和痛苦,言老大亦不用横死而可继续虐待我们,我们更不会坐在这等待暴风雨的来临。生命就是这样,老大爷将你摆在这么一个位置上,不管你情愿与否,都要竭尽全力去做好那个角色。”

        “哗啦”声中,随着一股席卷山野的狂风,大雨倾盘下。

        徐子陵任由雨水湿透全身,低声道:“你何时变得这么相信命运呢?”

        寇仲露出一丝苦笑道:“我只相信过去了的命运,至于未来的,老子我只信是掌握在自己手的。若果不是这么想,做人还有甚么斗志和意义?”

        徐子陵点头道:“由于不知道,故而不存在。这正是命运最动人之处。无论将来如何,我们也要向将来挑战,寻求自己的理想。”

        寇仲微笑道:“哈!不若我们就在豪雨雷暴之夜,齐声高歌一曲,以舒胸中对生命的悲壮情怀,陵少尊意如何?”

        徐子陵哈哈一笑,扯着他站了起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有会于心的眼神后,不约而同地齐声高唱道:“山幽观天运,悠悠念群生,终古代兴没,豪圣定能争。”

        拌声远远传开去,连雷雨也不能掩盖分毫,段玉成等闻歌而至,亦为他们的豪情咏颂而兴奋神往。

        雨势更趋暴烈,但他们心中燃起的烈,却半点无惧风雨的吹打。

        骡车队穿过溪谷,进入竟陵城东南左的平原,把崇山峻逐渐抛往后方。寇仲和徐子陵并骑前行,为四辆骡车引路。

        在这十多天的路程中,各人都没有松懈下来,在武技的锻练上精进励行,准备应付随时来临的恶战。

        徐子陵指着左方远处一个小湖道:“今晚我们就在湖边宿营,更可乘机畅泳。”

        寇仲正在马上细阅香玉山给他们的地势图,闻言道:“明天下午我们就抵达百丈峡,此峡长达两里,两边陡壁万仞,有些地方只能窥见一线青天,更有瀑布悬空直下,极为险要,若有人在那伏击我们,骡车肯定不保。”

        徐子陵对动物最具爱心,笑道:“今晚我们清溪浴罢,就先到那散步看看好了。”

        寇仲哈哈笑道:“好主意!”

        拍马便往小湖驰去,徐子陵策马紧追,段玉成等亦催赶骡子,加速朝目标进发。

        只穿短胯,湿淋淋地从温暖的湖水爬上岸旁的徐子陵,回头对仍在水中载浮载沉,仰观星夜的寇仲道:“你那把老萧送的宝刀为何舍星变而一再取井中月为名呢?”

        寇仲笑道:“我是要把星变这名字让给我们的徐子陵公子嘛!”

        徐子陵在一块大石坐下,翘起二郎腿,没好气道:“不耍赖在我身上了,快给本少从实招来。”

        寇仲开怀大笑道:“失去了的过去又回来了。这是我不怕会给你骂的好时光。告诉你又何妨。哈!井中月就是星变,星变就是井中月,井中月的下变化,不就是星变?明白了吗?”

        徐子陵动容道:“果然有点道理,好了!做探子的时间到了,快滚上来。”

        寇仲一声领命,跳上岸来。

        他们以最快手法穿上衣服,嘱咐了四人后,全力展开身法,朝百丈峡飞掠而去。半个时辰后。两人走了近二十里路,显示他们的轻功比以前又大有长进。

        这时前面出现一道横亘无尽的密林,在没有星辉月照的黑夜,份外阴沉诡秘。

        两人童心大起,掠入林,就在树上枝叶间穿插跳跃,好不写意。

        快出林时,林外隐见点点火光,还传来杀之声。

        两人大讶,停在林近,往外望去。

        林外地平远处,是一列耸立的崇山峻,在这之间则是地势起伏的陵丘与疏林,此时火光掩映,以数百计的火把布满陵野之上,两帮人马正作生死拚杀。

        寇仲和徐子陵瞧得面面相觑,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徐子陵吁出一口凉气道:“他们把往百丈峡的去路完全封闭,现在我们该继续行程还是掉头回去睡觉呢?”

        寇仲功聚双目,遥观两里开外正在杀的两帮人马,道:“看到吗?在战场中心有盏高悬的黄灯,那是挂在一个高台的木柱上,木柱似还有些东西,似乎是有人给绑在柱底处。”

        徐子陵点头道:“那人身穿黄衣,难道这两帮人马,就是为争夺此人而以生死相拚吗?”

        寇仲心难熬道:“若不去看个究竟,今晚怎睡得。来吧!”

        徐子陵好奇心大起,随他朝高台奔去。

        愈接近时,喊杀声更是嘈杂,已可清楚见到两帮人马正交手拚搏,火炬错落分布,或插地上或绑在树上,愈接近核心的高台,火炬愈密愈多。

        这时他们清楚看到一方人马身穿胡服,显非中土人士,而另一方则一律黑色劲服,泾渭分明。

        很自然地,两人都生出偏帮黑衣武士一方的心意。

        高台的情况更是清楚无遗,被反手绑在台上是个黄衣女子,如云的秀发长垂下来,遮着了大部分脸庞,教人看不清楚她的玉容。

        胡服武士正在阻止黑衣武士攻占高台,而且明显占在上风。

        黑衣武士人数过千,比胡服武土多出一半,但胡服武士却是武功较强,成缠战之局。

        剑气刀光,不时反映火炬的火芒,就像点点闪跳不休的鬼火,份外使人感到战争的鲜明可怖。

        战场的分布辽阔,虽以高台为主,但四处均有激烈拚斗的人群,此追彼逐,惨烈之极。

        迫到战场边缘处,刚好一队五、六人的黑衣武士被一群十多个的胡服武土圈了起来,乱刀斩死。

        两人看得热血填膺,涌起对外族同仇敌忾的心意。

        “锵!”

        寇仲掣出井中月,大步迫去。

        徐子陵也不打话,紧随他身旁。

        那十多名胡服武士亦发现了他们这两个闯入者,目露凶光的一拥而至。

        在这一角离高台只有百来丈的战场,黑衣武士陷于绝对的劣势,不但保持不了阵形,且被冲得七零八落,予敌人逐个击破的危机。

        敌人已至,矛斧刀戟,声势汹汹的盖头杀来。

        寇仲加速掠前,振起井中月,刀身立时黄芒剧盛,连挡格都省了,闪电的左挥右劈,就在敌刃及体前,斩杀两人。

        最令人吃惊的是尸身并没有似以往般应刀抛跌,而是凝止不动,先脱手掉下刀枪,才柱子折断般颓然倒下。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愕然,这才想到此把看来拙钝不起眼的刀,实是锋快无匹的神兵利器。

        馀下的多名胡人见只是黄芒两闪,己方立即有两人以奇怪诡异的情况命丧当场,无不心胆俱寒,暗想这种连如何出手都看不清楚的刀法,教人如何对抗,立时斗志全消,四散奔逃。

        寇仲把刀收到眼下,傲然卓立,伸手抚上刀锋,叹道:“你以后就是我徐子陵以外的最好伙伴,千万勿要辜负我寇仲对你的期望啊!”

        此时又有另一批胡人朝他们杀至,但徐子陵却像视若无睹般来到寇仲身旁道:“你知否刀尚未及敌体时,剑芒竟可先一步侵进敌人身体去,制着了对方经脉,要他们乖乖受死。”

        寇仲点头表示知道,又苦恼地道:“照你看!究竟是我功力大进,还是全凭这怪刀的关系呢?”

        三支铁矛,疾刺而至。

        寇仲看也不看,踏前一步,井中月往敌画出,刀光漩飞,黄芒暴张,三支铁矛应刀而断,吓得那三人踉跄跌退,狼狈不堪。

        另有两名胡寇仍悍不畏死的各提双斧来攻,寇仲顺势回刀,黄芒如激电般掣动一下,两人都撒斧倒跌,当场横死。

        其他人更一哄而散。

        徐子陵像不知刚有敌人来袭般,油然道:“我看两方面都有一点关系,看你这两次出手,已具有点弈剑术的味儿,能先一步封死敌人的下变化,迫得敌人不得不变招抵御,以至锐气全消,否则怎会不济至此?”

        寇仲叹道:“唉!若有跋锋寒、杨虚彦之辈在这给我试试刀就够痛快了!”

        这情景极为怪异。

        四周虽是喊杀连天,刀光剑影,两人却像怡然散步到这来,还聊起武功的问题。

        徐子陵倏地横移,劈手夺过偷袭斩来的一刀一剑,两脚疾,同时反手掷出刀剑,四名胡寇立即报消,一时间再没人敢来惹他们。

        徐子陵回到寇仲旁,一肘打在他胁下,笑道:“别忘了有我这个对手,放马过来吧!让我看看你有了井中月后,究竟是如虎添翼,还是似鼠生瘤?”

        寇仲一边雪雪呼痛,一边摆开架势,怪笑道:“你这小子近来最爱板起脸孔向我训话,今趟我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看刀!”

        不过这一刀却是先劈向一名扑来的年青英伟的胡汉。

        “铮!”

        那人竟运剑架着他的井中月,还猛施反击,剑法凌厉奇奥,功力深厚,显是胡寇中闻风来援的高手。

        寇仲忘了徐子陵,唰地横移,幻出重重黄芒,长江大浪般向来人攻去。

        那人连挡七刀。

        “当!”的一声,长剑竟中分而断。

        寇仲井中月乘势扑入,那人确是高明,竟可及时掣出匕首,“叮”的挡了这必杀的一招,借力飘退寻丈。

        徐子陵此时亦陷身重围,却高叫道:“我要去看东西了!”拳脚齐出,硬是杀开一条出路,朝高台方向奔去。

        寇仲要追在他身后时,眼前一花,给三人拦着去路,包括了刚才那身手高明的胡人,手上换过另一把长剑。

        那年青胡人喝道:“朋友何人?身手果是了得,不知与独霸山庄是何关系?”

        寇仲哈哈笑道:“甚么独霸山庄,我听都没听过,本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寇仲是也。尔等来自何方,为何竟够胆子到我中土来撒野?”

        三名胡人闻寇仲之名,同时色变。寇仲愕然道:“你们认识我吗?”

        罢才那个和寇仲交手的胡人道:“本人乃铁勒‘飞鹰’曲傲的第三门徒庚哥呼儿,寇仲今趟你送上门来,休想有命离开,上!”

        他身后两名胡人立时散开侧进,把寇仲围在中间。

        寇仲耸肩笑道:“原来任少名真是你们的人,横竖我手得要命,就拿你们来祭刀吧!炳!”

        徐子陵突破一重又一重的敌人防御网时,战场上响起阵阵尖锐的哨子声,隐含某种规律和指令,指挥胡人的进退,使他压力骤增。

        不过他两人显然已牵制着铁勒人的主力,使独霸山庄的黑衣人声势大振,向高台发动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战。

        徐子陵进入静如止水的灵明心境,在他四周虽是此追彼逐的混战场面,但他却能清楚把握敌我的虚实,总可先一步避开前来拦截的敌人,使他们无法形成包围的局面。

        黑衣武士则视他为己方之人,有时还为他挡着来攻击他的铁勒人。

        到离高台尚有十丈远近时,一声娇叱,来自上方。

        徐子陵迅速判断出来者是第一流的好手,遂厉喝一声,冲天而起。

        火光映照下,一位露出粉臂圆脐的红衣美女,左右手短刃化作两团芒般的精光,一上一下往他脸胸印来,迅疾无伦,凌厉之极。

        此女轮廓极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对美眸更精灵如宝石,引人至极。

        不过徐子陵却一点不为她的美丽分神,左右掌先后拍出。

        “蓬!蓬!”

        两人错身而过时,又再交换了三招。

        徐子陵用了下巧劲,反竟能借力腾升,大鸟般往高台扑去。

        那美丽的胡女显然想不到徐子陵不但可硬封她蓄势而发的凌厉招数,还高明到能借力腾飞,欲追时已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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