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您放心好了。”曲真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递给宋誉德。

        “哟，谢谢队长大人。”一听吃火锅，吴栋国立刻喜笑颜开地说。

        “您的门锁换了吧？那天门反锁了打不开，保卫科的人是把门锁撬坏了才进来的。”

        曲真没有表态，而是转向吴栋国：“小吴，你情况调查得怎么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直觉吧，我总觉得那个宋誉德有问题。”曲真拿出笔记本，对吴栋国说，“还有些情况你再去调查一下，咱们也不能凭空怀疑一个人。”

        曲真点点头，说：“是的，从我们检验的结果来看，您爱人去世前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穿着白大褂的罗医生看上去很年轻，甚至脸上还顽强地长着几颗青春痘，藏在眼镜片下的小眼睛不时地闪出孩子般的顽皮光芒，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是个教授解剖课程的大学教授。

        “那么关于徐自川和陆美娟的事，他们身边的人都没有一丝察觉吗？”曲真问。

        四

        说到这里，宋誉德的脸已经红成了一片，“所以……所以美娟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我的。”

        二

        “哪儿弄来的？我在锁匠那儿买的，那锁匠还真黑，一点儿价也不跟我讲。”吴栋国气鼓鼓地说。

        曲真意味深长地看了吴栋国一眼，说：“就是不清楚，所以才要调查。”

        “没有，似乎这两个人都特别小心，估计每次都应该是在外面幽会的。”

        “哦，谢谢，我不抽烟。”宋誉德连忙摆手说道。

        “什么？你说美娟她有了孩子？”听到这个消息，宋誉德大吃一惊，连鼻梁上的眼镜都差点儿跌落下来。

        “不，我说的是我父母家里，呵呵。”曲真傻笑着说。

        曲真点点头，说：“尸体检验的结果是陆美娟和徐自川都是死于氰化钾中毒，大致的死亡时间是十月二十九日晚九点至十一点之间。不过我们发现陆美娟死前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究竟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宋誉德还是徐自川，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

        曲真笑了笑，说：“那您不介意我在这里抽烟吧？”

        一

        刑警队的会议室内，一群刑警围坐在一起，氤氲缭绕的烟雾弥漫四周，就算是福尔摩斯恐怕也会被眼前的浓烟吓一跳，以为是哪里失火了。

        “这……这……”宋誉德的脸铁青着，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孩子一定是她和那个混蛋的！”

        “请随意，请随意。”宋誉德忙不迭地说。

        吴栋国拿起笔记本，说：“我先调查了一下死者的邻居，据他们说，倒是从来没见过徐自川来过陆美娟的家。不过徐自川是单身，一个人住在单身宿舍里，左邻右舍经常换人，彼此都不太熟，他的私生活情况我们不好掌握。陆美娟的丈夫宋誉德经常去外地参加学术研讨会，而陆美娟又需要在医院值班，所以当宋誉德出差在外的时候陆美娟一般都是一整天不回来。单单从二人的邻居那里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

        “您是怎么知道的？”曲真奇怪地问。

        “你从哪儿弄来的？”

        宋誉德一脸狐疑地看着曲真，搞不懂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曲真笑着接过锁，拍拍吴栋国的肩膀，说：“有你小子的！等案子结了，我请你吃火锅。”

        等罗医生从幻想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曲真已经急匆匆地离开了太平间。

        曲真打开防盗门，到处敲了敲，乐呵呵地说：“这牌子的防盗门不错，挺结实的，改天我也换一个。”

        “怎么，你们这里治安情况不太好？我看您这门倒是挺新的，是刚换的吗？”

        “哪里，你也太客气了，”见目的已经达到，罗医生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话锋一转，说，“到时候不如咱们去吃火锅，我知道玉石街转角有家火锅店不错，价钱公道，童叟无欺，最重要的是那里的老板娘长得还很漂亮呢——咦，人呢？”

        “之前宋誉德家用的就是那防盗门原配的锁，呶，就是这种。”吴栋国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把锁，说道。

        不过“瘦皮猴”毕竟是“瘦皮猴”，吴栋国马上就想起来什么，一脸坏笑地说：“曲队心情这么好要请我吃火锅，不会是有什么发现了吧？”

        “曲队真的认为这是一起谋杀？”吴栋国望着曲真说。

        “你们刑警队里也要防小偷吗？”宋誉德惊诧地问。

        “呃……”宋誉德一愣，他看了看曲真身边的吴栋国，表情尴尬地说，“这个……既然是配合警察同志的调查工作，那我就索性说了吧。我和我爱人结婚以来一直没有小孩，我们曾经去医院检查过一次……嗯……检查的结果是我患有男性不育症。”

        “就你小子精，不过我这个想法还不太成熟，还是以后再告诉你吧。”

        从宋誉德家里出来，曲真对吴栋国说：“你去找找那个陈锁匠，问问之前宋誉德家里用的是什么样的锁。”

        “两具尸体都没有挣扎的痕迹，你也知道，氰化钾是剧毒，死者中毒之后很快就死了，所以单从尸体上来看，也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性。二人的死亡时间很接近，关于这一点之前的验尸报告里也提到了，我也认可之前关于死亡时间大致在十月二十九日晚九点到十一点之间的判断，不过我认为那具女尸的死亡时间可能略早于男尸。”罗医生一边说一边摆弄着领带。

        “那么女尸腹中的孩子怎么样？”曲真急切地问，这才是他亲自跑来医院的原因。

        “这个是我的个人隐私，希望警察同志能替我保密。”宋誉德看了看曲真，又看了看吴栋国，小声地说。

        “哦……”曲真的眼中露出了笑意。果然不出所料，他想。

        说着，曲真对吴栋国面授机宜起来……

        “我明白，你辛苦了，等这个月发了工资，我请老弟你去搓一顿。”曲真拍拍罗医生的肩膀。

        “嗯？哦……”宋誉德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曲真说的是什么，答道，“昨天找大门口的陈锁匠换的，大门没锁可不行。”

        “哦，检验结果出来了，那具男尸的确是女尸腹中婴孩的父亲。”罗医生好像突然才想起来一样，心不在焉地说。

        “依我看，这是一起殉情自杀的案子。”说话的是老李，他也是老刑警了，经验丰富。

        “锁匠那里你调查得怎么样了？”回到刑警队，曲真一碰到吴栋国就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吴栋国也忙接过曲真递来的烟，点了抽起来。

        “不过就为了做这个鉴定，可费了我老大的劲儿了，你不知道，那具体的步骤可麻烦了……”罗医生自顾自喋喋不休地说着。

        XX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太平间里，曲真和医院的罗医生彼此寒暄着。罗医生同时也是XX大学法医学专业的客座教授，经常受警方的委托检验尸体。

        曲真一边抽烟，一边站起来，在宋誉德家的客厅里到处晃悠。慢慢地，他转到防盗门前。

        “上个月我们家原先的木门被小偷撬过一次，不过没撬开，只是把锁眼捅坏了，所以我就干脆换了个防盗门。小偷倒是不怕了，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

        听到这里，曲真眯起眼睛，“哦”了一声。

        “嗯，经检验，我们在床头柜上发现的那个水杯里含有致命剂量的氰化钾，水杯上有陆美娟和徐自川的指纹。虽然氰化钾是严格管制的化学药品，可是徐自川是大学化学系的副教授，也不是不可能弄到氰化钾。何况现场的窗户紧锁，没有丝毫被破坏的痕迹，防盗门更是从里面反锁了。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像是自杀。”附和老李的是小潘，他是前年调来刑警队的，当时就是跟着老李办案，所以自然很相信老李的判断。

        “据陆美娟的同事说，事发前一段时间，常常看见陆美娟一个人在那里发呆，还常常听见她叹气，他们问她出了什么事，陆美娟却什么也不说。我看有可能就是这件事。”吴栋国看了看笔记本，说。

        “那么徐自川的邻居就一次也没看见陆美娟和他在一起？”曲真问道。

        “曲队，这个和锁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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