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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事后他们躺在床上,卡拉说:“我们该上工了,”李奇翻身去拿床头柜上那叠纸,但她说:“不要拿纸,我们在脑子里想想。这样可以想到更多东西。”

        “是吗?”

        她说:“一共一百八十三个数字。说说看一八三这个数字有什么特点?”

        李奇说:“它不是质数,可以被三跟六十一整除。”

        “是不是质数不重要。”

        “乘以二的话,就是三百六十六,就是闰年的天数。”

        “所以它是闰年天数的一半?”

        李奇说:“如果是七个串行,就不是这么回事。不管是不是闰年,一年的一半都应该是六个月,所以是六张纸。”

        卡拉陷入沉默。

        李奇心想:一年的一半。

        一半。要达成同样的结果,有很多不同方式。

        二十六,二十七。

        他说:“半年有几天?”

        “非闰年吗?那就看你说的是哪一半。可能是一百八十二或一百八十三。”

        “怎么算出一半的?”

        “除以二啊。”

        “假设先乘以十二再除以七呢?”

        “那已经超过一半了。”

        “然后再乘以七,接着除以六呢?”

        “那就又变成一半。八十四的一半是四十二。”

        “那就对了。”

        “我不懂。”

        “一年有几周?”

        “五十二。”

        “有几个工作日?”

        “如果周休二日,就是两百六十。周休一日的话,是三百一十二。”

        “所以说,如果周休一日,七个月的工作日是几天?”

        卡拉想了一会儿才说:“那要看你挑的是哪七个月。还有看一个月里有几个星期天,以及一月一日是星期几。此外还取决于你挑的是连续七个月,还是可以随便挑。”

        “卡拉,就算算看嘛!只有两种可能。”

        她顿了一下才说:“一百八十二或一百八十三。”

        李奇说:“一点也没错。那几张纸上的数字,代表的就是周休一日状况下的七个月的工作天。其中一个三十一天的月分只有四个星期天,所以是二十七个工作天。”

        卡拉离开被窝,光着身子走向她摆公事包的地方,拿出一本Fiofax皮革万用手册。打开后她把册子摆床上,拿起床头柜上那叠纸放在册子下方,排成一直线。她的眼睛比对册子和纸张两边,来回七次。

        她说:“这是今年的过去七个月,直到上个月月底为止。把星期天扣掉,就有三个月是二十六个工作天,然后一个月是二十七个工作天,最后再接续三个月的二十六个工作天。”

        李奇说:“那就对了。这是过去七个月里,某种一周计算六次的数字,而某种结果越来越差。我们已经猜对一半了。”

        卡拉说:“比较简单的那一半。好,那你说说这些数字有何意义。”

        “有件事从周一到周六,每天可能最多上演九、十、十二或十三次,可是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什么事?”

        “我不知道。什么事一天会上演十或十二次?”

        “绝对不是福特汽车的生产量。那一定是某种小规模事件,或者是跟专业有关的。例如:一个牙医一天就可能约十或十二个病人,或者律师、理发师一天内跟客户见面的次数。”

        “法兰兹的办公室附近有家美甲沙龙。”

        “美甲沙龙一天的客户人数比较多。还有,指甲怎么会搞到四个人失踪,跟一个有四个假名的叙利亚人又有什么关系?”

        李奇说:“我不知道。”

        卡拉说:“我也不知道。”

        “我们该洗澡着装了。”

        “等结束以后。”

        “什么结束以后?”

        卡拉没有回答,她只是回到床上,把他压倒在枕头上,然后又开始吻他。

        两千哩外,七哩高的空中,那个年约四十、自称“艾伦·梅森”的黑发男子坐在美联航空波音班机的商务舱里。他从纽约拉瓜地亚机场启程,正要前往科罗拉多州的丹佛。他坐在编号3A的座位上,座位的扶手托盘上摆了玻璃杯装的气泡矿泉水,他膝上有份打开的报纸。但他没有看报,而是眺望窗外,透过亮白的云彩往下看。

        而在距离李奇与卡拉八哩远处,穿着深蓝色西装、开辆深蓝色克莱斯勒的家伙,从欧唐纳与法兰西丝离开赫兹租车公司停车场开始就一路跟踪他们。他得知两人离开威夏尔-丽晶酒店,以为他们要搭机离开,所以跟他们到机场航站。

        当欧唐纳转向塞普维达大道,驱车往北走时,他必须加速才能勉强跟上他们。结果他落后两人十车之遥。不过他认为这反而是件好事,跟监本来就该越隐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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