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勇注射的青霉素全部淤积在针眼附近，还扩散！”杨湃说道，“所以我说凶手很变态，注射青霉素并不是他的杀人手段，不如说是一种表演，一种变态的表演。”

        窗外，又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在这个美丽的仙境一般的城市里，不知道掩藏着多少罪恶。

        三具尸体的手还没碰到他的喉咙，杨湃便已感到了窒息，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垂死挣扎。他大叫着坐起身来，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对了，我没看仔细，还有一个地方，我没有检查过！”杨湃终于想到了什么，匆匆忙忙地披上外套，离开家门往单位奔去。

        有了新的疑点，杨湃总是充满激情。到了解剖室，他将三具尸体一起拉出来，摆在屋子的中间，然后笑呵呵地对它们说：“兄弟们，我来了！”

        你看仔细了吗？

        尸体的舌头已经不在了，这句话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杨湃感到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窜到脑门。

        另一具尸体同样阴森森地问道：“你真的看仔细了吗？”

        “我看仔细了吗？”站在窗前，杨湃看着美丽的一片琉璃世界陷入了深沉的思索。

        三具尸体同时伸出了手，仿佛要掐住他的喉咙，它们同时狞笑着问道：“你真的看仔细了吗？”

        “不！这不是尸体的话！这是我自己的话！”杨湃想道，“是我一直在责问自己，看仔细了吗？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原来是噩梦一场，好在是噩梦一场！

        苏镜和何旋走后，杨湃将丁川林的尸体搬到冷库里也离开了解剖室。今天确实够累的，天寒地冻的晚上，本来好端端地躺在热乎乎的炕头，看着无聊的爱情杂志，却突然被一个电话吵醒，侯局长要他马上集合！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神，有的只是庸人自扰。

        你看仔细了吗？

        一具尸体突然开口说话了：“你真的看仔细了吗？”

        杨湃的脑海里，突然又冒出这句话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睡梦中三具尸体咒语一般的问话在这个冬天的早晨，仿佛具有了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三具尸体伸来的胳膊，仿佛是死亡的征兆！

        这声音绝不是从尸体的嘴巴里蹦出来的，也许只是在胸腔里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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