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涌泉的家里,赵博文和钱少威面色凝重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灰缸早已插满了烟蒂。而马涌泉叼着根烟,铁青着脸站在窗边,一语不发,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马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从警局回来你就一声不吭的,我心里没底啊!”钱少威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你吵什么吵!没看到马哥正在想事情吗?”赵博文斥责道。
“警方也说了,梅子是被人害死的,再加上早上我们才收到的那个恐吓包裹,你说我能不害怕吗?”钱少威委屈地说道。
“瞧你那德性。”赵博文不屑地说道。
“行了,都别吵了。”马涌泉终于开口了,他并没有训斥钱少威胆小,相反,他显得异常地沉着冷静,“我不得不承认,是我太轻视对手了,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对梅子下手,我不该让梅子一个人去调查,她的死,我必须负上一定的责任。”
“马哥……”
没等赵博文把话说完,马涌泉便打断道:“行了,不要说了,梅子和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感情,她死了,我们谁心里都不好受。”
“可是到底是谁杀了梅子呢?”赵博文疑惑不解道。
“肯定是沈浩的鬼魂回来找我们报仇了。”钱少威惊恐道。
“什么鬼?哪儿来的鬼?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你少在那自己吓自己了。”马涌泉不满地训斥道,“没听警方说吗?梅子是中了一种致幻剂的毒,所以才出的车祸。”
“现在最有可疑的就是早上寄恐吓包裹来的神秘人。”赵博文说道。
“的确如此,梅子和我们从小玩到大,她认识些什么人我们再清楚不过了,哪会有什么人想要她呢?”马涌泉沉思道,“先是利用沈浩来吓我们,然后引我们去查沈浪,接着对梅子下毒,看样子对方是有备而来的,整个局都布置得非常完美,而且很明显是想替沈浩报仇啊!”
“可是沈浩除了弟弟沈浪外,再没有亲人了,会是什么人要替沈浩报仇呢?而且沈浩的死至今我们一直把秘密保守得很严,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知道才对。”赵博文不解道。
“可是今天早上那个恐吓包裹写得很清楚啊,血债血偿,署名就是沈浩,如果寄包裹的人不知道沈浩已经死了,那又怎么可能会写血债血偿呢?”钱少威说道。
马涌泉紧锁着眉头深思着,过了许久,他才开口:“杀梅子和寄包裹我认为应该是同一个人干的,你们认为呢?”
“嗯,我同意,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包裹,梅子也不会出去看沈浪,也就不至于会让人有机可乘下了毒。”赵博文点头同意道。
“马哥,我也同意你说的,可现在的关键是到底这个人是谁呢?他到底知道我们多少事情?还有就是从他寄的包裹里写的内容上来看,杀梅子可能只是一个开始,他的目标可能是我们所有的人啊!”钱少威担忧道。
“有道理,先不说这个人是不是想杀光我们四个人,就说他现在已经杀了梅子,惊动了警方,如果警方在我们之前找到他的话,万一他把知道的事供了出去,那我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我们必须在警方找到凶手前,先一步把他找出来,然后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马涌泉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现在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我们还怎么查呢?”赵博文问道。
“警方虽然开始调查了,但是他们知道的可没有我们多,梅子是在外面中的毒,她今天的行踪我们最清楚不过,首先是去了医院看沈浪,接着又按照护士给的线索,找到了慈善敬老院一个叫杨海生的老头,接着在回来的途中就遇害了,那她很有可能是在这个过程中被人下的毒,所以我们可以以这几点为线索,先查查看。”马涌泉分析道。
“行,这事交给我办吧!明天一早我就去慈善敬老院看看。”赵博文拍着胸口说道。
“嗯,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随便乱吃喝任何人给的东西,我们要吃一堑,长一智,还有最近一段时间我们要减少出席公共场合的次数,毕竟凶手在暗,我们在明,他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小心,保住这条命才是最重要的。”马涌泉谨慎地提醒道。
沈浪依然是那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现在的他只能这样一动不动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周遭所有的人和事都仿佛与他无关,不过这样或许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最好的选择,如果某一天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亲人都早已离他而去,真不知道他是否会接受这样比静静地躺着还要残酷的现实。
孟少辉静静地站在沈浪的床边观察了许久,也试着叫了他几声,可是沈浪依然自顾自地睡着,没有理会孟少辉,唯一能告诉孟少辉眼前的这个人还活着的,就只有病房里跳动着波纹的显示仪器。
“你也是他的朋友吗?最近来看他的人还挺多的啊!”
之前孙梅来看沈浪时遇见的那名小护士拿着一份报纸走进病房。
“不是,我是警察。”孟少辉回道。
“警察?”小护士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孟少辉,“难道他还会犯什么事吗?”
“呵呵,不是,只是有一起案子可能和他有关,所以来看看。”孟少辉笑道,“对了,刚才听你的语气,最近还有人来看过他吗?是什么人?”
“昨天啊,有一个女人说是他的朋友,来看过他。”
“是这个女人吗?”孟少辉拿出孙梅的照片递给小护士。
“是的。”小护士点头道。
“她当时有说什么吗?”
“还不就是问问他的情况,有没有醒来,还有他的医疗费是谁支付的之类的问题。”
“那他有没有醒来过呢?我指的是最近。”孟少辉盯着沈浪,问道。
“没有,他都这样躺着几年了,要醒的话早就醒了。”
“那他的医疗费呢?像这样的病人每天的医疗费用应该很高吧!”孟少辉按部就班地把孙梅地问题又问了一遍,他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线索,就算找不到,也至少能了解孙梅来这里的目的。
“是一个在慈善敬老院叫杨海生的老伯捐助的。”
“这么说照片里的女人也知道这个情况咯!”
“是的,你和她昨天提的问题都一样,难道她也是警察吗?”
“你在这照顾他多久了?”孟少辉没有回答小护士地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
“差不多有一年时间了吧!之前一直是他哥哥来这儿照顾他的,自从他哥哥出事后,原本一直由卢护士长亲自负责照顾,可是卢护士长太忙了,于是就安排我每天来照顾他了。”小护士边替沈浪按摩着腿部肌肉边说道,“照顾他可比照顾那些能跑会动的病人简单多了,至少他老实听话,嘻嘻。”护士调皮地笑了笑。
“那他对外界的事物有反应吗?比如说你和他说话,他能听到吗?”
“我想应该能听到吧,不过反应就没有了,所以我有的时候如果遇到些不开心的事,都会来和他说,我不指望他能开导我,只是有些话不好和别人说,来和他说说,至少让我感觉我是在和一个人说话,心情也会好些,而且他也不会到处给我乱传,嘻嘻。”小护士调皮地一笑。
“那你认识他哥哥沈浩吗?”
“我们这里的医生护士都认识他的。他哥哥真的很疼他,没出事之前,每天下了班都会来的,到了周末,基本是全天陪在这里,真可以算得上是个好哥哥。”
“除了这些外,你对他哥哥还有其他的了解吗?”
“那就没了,因为当时我并不负责照顾他,过你可以找卢护士长,因为当时他哥哥和卢护士长挺熟的,有的时候加班来不了,都打电话叫卢护士长帮忙照顾他的。”
走出沈浪的病房,孟少辉立刻拨通侦查员的电话,让他们赶到慈善敬老院了解杨海生的情况,还有就是孙梅昨天是否去过,都在那边做过些什么。而他自己为了能更进一步了解沈浩和沈浪的情况,找到了护士所说的那位护士长卢艳霞,此时她正好在办公室里休息。
卢艳霞的年纪应该也就30岁左右,标准的鹅蛋脸,虽然脸上戴着副眼镜,不过应该不属于高度近视眼的类型,因为当她看到孟少辉走进办公室时,便摘下了眼镜,她的双眼清澈明亮,再加上一身粉色的护士装和脸上轻抹的淡妆,给人一种恬静贤淑的舒服感觉。
“你是卢护士长吧!”孟少辉上前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卢艳霞放下手中的医学书,问道。
“我姓孟,是名警察。”孟少辉自我介绍道。
“请坐。”卢艳霞起身招呼道,“不知有什么事我能帮到您?”
“听说你和沈浪的哥哥沈浩挺熟的,是吗?”孟少辉问道。
“沈浩?”卢艳霞疑惑的看了眼孟少辉,迟疑了片刻后说道:“不能算太熟,只能说得上是认识,他为了照顾躺在病床上的弟弟,可以说是放弃了自己所有工作以外的生活和时间,自从沈浪住进我们医院以来,除了上班时间外,你基本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这样对弟弟无微不至的照顾的确让人挺感动的。”
“那他自从卷款潜逃后,就再没来看过沈浪吗?”
“是啊!当时我听说他卷款潜逃的消息后,真的很震惊,怎么也想不到他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现在他们家又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沈浪只能靠我们的医护人员照顾了。”卢艳霞轻叹道。
“我听护士说,沈浪的医疗费用都是由一名叫杨海生的老伯捐助的,他和沈浪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杨老伯好像认识沈浪的父母,所以听说沈家出事了这么多事后,就无私地拿出自己养老的钱来帮助沈浪,还好有他,不然像沈浪这样的高额医疗费,我们医院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决了。”
“那沈浪最近有醒来过吗?或者说像他这样的植物人如果醒来,能不能立刻就下床走动呢?”
“他都这样躺了几年了,能醒来的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啦!而且就算他醒了,也必须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恢复期,怎么可能立刻就下床走动呢?怎么,你是在怀疑沈浪什么吗?”卢艳霞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忙问道。
“哦!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没什么别的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孟少辉立刻找了个借口离开,他不希望自己的问话给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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