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实话告诉你,今天我是陪客户来的,主要是让他们玩好。还有,我们两个人的工作性质其实差别不大,你来这里是为了卖肉,我来这里是为了卖笑。所以,自己人就不要搞自己人了,不能骨肉相残。”别人说你是一个好人,并不意味着你真的就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特别是这句话出自一个女人之口的时候。
到嘴的肥肉不吃,煮熟的鸭子被你吓跑了,兴许会被一些人笑话,觉得你是在装,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帽。
不过我的确从没说过自己是君子、是好人。
克里索德在回忆录《中国先生》中写道:“有一点是肯定的。在中国做生意,守规矩的人最先出局。”
从商是这样,做人亦是如此。特别是暗礁丛生的商业环境,天真烂漫的人,可能就不是出局那么简单,是要死掉的。
前面提到过,最辛苦的时候,我同时在三家公司里面打工,确保不穿帮,不露馅,玩的是比“无间道”还“无间道”的“奸诈诡计”。
好人玩不了“无间道”,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就会被发现,被开枪毙掉了。
我不是一个好人,好人是不会去过声色犬马的生活的,不会带着一大帮人找漂亮女人。
我把钞票捆在身上,能决定我命运的人跟在我的身后,我跟老鸨打招呼,叫她上最好的洋酒,找最好看的姑娘。
我们一人一个,我指的是姑娘,我自己必须要点,还必须在众目睽睽下,领进我的房间。
那些能决定我命运的人一看,领头的已经下水了,咱也别闲着了,也就挎上各自的妞儿,踢开准备好的房间,把女人抛到床上。
你看,这是一个好人的所为吗?
《古惑仔》里,山鸡和陈浩南们就经常出没在这种地方,左手一个妞儿,右手一个妞儿,喝的是八二年拉菲,一种高档红酒。
老鸨也是妈咪,是小姐们的组织者和管理者。
如果小姐撒泼,把客人从床上蹬下来,或者“非暴力不合作”,玩“木头人”,客人提上裤子,有权利到妈咪那里告状。
我去的地方比较固定,因为出手阔绰,所以深得妈咪欢喜,和电视上演的怡红院里的老鸨捧着一坨狗头金窃喜不已是一样的道理。
因为这个缘由,妈咪给我挑的姑娘也就格外漂亮,还要目送我拉着小姐进房,才收起笑容。
我把门关上,妞儿很漂亮,但我不准备上她。
有一次让我始料未及的是,那个女孩子竟然非常迫不及待,说:“咱们开始吧!”
我找把椅子坐下,把电视打开,拍拍床,说:“你坐在这里看电视吧。”
她“嗤”了一声,很不屑,可能以前有的男人玩过这种把戏。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得出来她很瞧不起我,居然对她欲擒故纵,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她开始发嗲,奶声奶气,说:“快嘛,一起玩。”
我被这个小姐气乐了,反问她,说:“咱们之间,到底是我搞你,还是你搞我?”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就会发现一个不是规律的规律:男人都是一样的,而女人各有各的不同。
虽然男人私底下总会说一些诸如“女人关了灯,脱了衣服都一样”的话,其实真正一样的恰恰是雄性这个物种。
女人的分类很芜杂,仅就声色场上而言,能左右逢源,和各式各样花心大萝卜都能搅在一起而又能全身而退的,被称作“交际花”。
古代有名的“交际花”有李师师,能和皇帝上床,也能和梁山土匪燕语呢喃;抗战时期有名的“交际花”有川岛芳子,虽然是个间谍,但风流倜傥,把孙中山的儿子都给拿下了;近代有名的“交际花”有陆小曼,她不仅漂亮,花钱也敞亮,把个徐志摩给逼的天天挣稿费,图便宜坐邮政飞机,结果死掉了。
你看,同样是“交际花”,都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妙处,各有各的不同。
这是上层,有钱人,下层没钱人的“交际花”叫什么呢?恶毒一点的,叫“公共汽车”,意为:谁都可以上,谁都可以下,而且价格低廉。
当然我这话很不尊重女性,但不得不说,有些女人确实很烦。
比如上文提到的那个“迫不及待”的小姐,门还没关严,就要急着上床开搞,是很讨厌的。
她站在浴室的位置,冲我笑,说:“来了,靓仔,咱们一起洗吧。”
我说:“靓个屁,老子长的不好看,少拍马屁。”我不喜欢爆粗口,那天是个特例。
她说:“那你来啊,反正钱也花了。”
她说得很对,我收拾她一顿,或者让她坐着看电视,从这个房间里面出去,都是七百块钱。
我说:“我实话告诉你,今天我是陪客户来的,主要是让他们玩好。还有,我们两个人的工作性质其实差别不大,你来这里是为了卖肉,我来这里是为了卖笑。所以,自己人就不要搞自己人了,不能骨肉相残。”
她见我不肯上床,就又想出另一个办法,自己冲到卫生间,哗哗洗澡去了。
出来时裹着浴巾,胸口打个结,故意在我面前站住,问:“我的身材好不好?”
她其实长的很漂亮,七百块钱在当时是不菲的价格,但她值这个价,当然我不能这么说。
我说:“不好,哪里都不好看。”
也许是想证明她“哪里”都好看,她突然把浴巾扯下来,赤裸着站在我面前,还给我提了个建议,说:“我给你跳一个艳舞吧!”
“艳舞就不需要了,”我说,“因为你长的实在太差了,乳房太小,水桶腰,腿又很短,完全不能让我兴奋。”
我尽可能把她贬的一文不值,尽管她长的非常漂亮,完全不是我口里说的那样。她很失望,甚至想要发怒了,这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但她不能生气,这是规矩,是职业道德。
“好吧”,她说,“那我看电视好了。”
我把浴巾从地上捡起来,让她披上,把电视的遥控器给她。她无聊地看了一会儿电视,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鼓捣手机,似乎她已经放弃了把我弄上床的“任务”——临开房的时候,我那帮酒肉朋友特意交代过她,只要破了我的“童子之身”,回头还有小费。
我在这一行比较有名,一是因为能吃苦,有“拼命三郎”的绰号;二是不吃回扣不近女色。时间长了,他们好奇心发作,非要让我破戒,才想出这个计策。
别人好色不好色我不清楚,但是,如果想坐到主管这一级位子,成为别人口中的“高级白领”,绝对要付出比普通人多几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努力。
有时候,我在某些高档场所招待客户,会遇到和我一样的人,他们看起来很光鲜,但只有我清楚他们吃的苦受的罪。
他们身在香港澳门,其实只是身在香港澳门的某个茶馆,逛街的时间根本没有。谈完生意,就要坐上飞机,去下一个酒吧或是茶馆。就这样每天飞来飞去,飞机像是空中自行车,有时候又变成了卧室,是他们睡觉的地方。地方到了,一睁眼,把嘴边的涎水擦干净,只要没被摔死,就继续干活儿。
喝茶不再是单纯的享受,而是谈判手段,是博弈,在喝茶的过程中要把对手拿下。
所以,我没有心情咂摸茶的味道,或是欣赏茶艺,耳边传来的一首韩国歌曲,都可能给我带来危机感——歌词还是可以听懂的,但是韩语需要提高了,我由此想到公司里那一群等着看你笑话的韩国佬,还有盯着我总监位置的虎视眈眈的同僚。
对于这一切,急于和我上床的小姐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如果能把我裤子脱了,就能获得一笔不菲的小费。
她还精通短信打字,一边看电视,一边忙着应付欲望掩饰下的各类甜言蜜语。
手机短信里的男人们打发完之后,她又想到我,说:“你去洗一下吧。”
我说:“你放心,等咱们出门,我就说被你破了身,你的小费一分不少。”
她可能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的男人,花了钱,就是为了让女人陪着一起看电视。
她说:“你对我连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我们还是很谈得来的呀。”
我问她:“你读过《二十四史》吗?”
她切了一声,说:“我小学读完就没再上学了”。
我说:“那咱们还谈个屁啊?!”
她可能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的文化水平问题,这一行是吃青春饭的,不靠知识、学历吃饭,就算是个博士,但是长的和凤姐一样,也没生意。
虽然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但是她“不抛弃不放弃”,还在试图挽救我这根不解风情的木头。
她说:“虽然我不懂《二十四史》,但是我能让你在床上舒服。”
为了让她彻底死心,我说:“我要让你知道为什么我不会搞你,第一,我是嫖客,你是鸡婆,咱们之间是赤裸裸的皮肉关系;第二,我很同情穷人,绝不会对穷苦人家的闺女下手,也下不了这个手。”
这些都是实话,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不会糟蹋穷人家的姑娘。
但也有冲动的时候,比如有一次,也是这种情况,“接待”我的是个湖南女孩,很高,皮肤很白,身材好的没法说。
我一下就撑不住了,决定破这个戒,洗澡的时候就反悔了,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你把穷人家的姑娘弄到床上去,抱着嗷嗷几声,完了,下来,有啥意思?
洗完澡,我就把衣服穿上,不干了,那是唯一一次动了心。
我把真心话告诉她,是为了让她别再骚扰我,打这个主意。她好像也懂了,风格有了改变,说:“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让我坐着看电视的,你可真是一个好人。”
我说:“别来这套,好人太他妈多了,我是不是好人,自己心里清楚。”
在这种场合,你不能随便动情,不然就完了。
她并不在意我的话,继续说:“你就是一个好人,这样,你就当我哥吧,我就是你的妹妹。”
果然,难缠的膏药就要贴上来了。我说:“你可拉倒吧,你是你,我是我,出了这个门,咱们谁也不认识谁。”这些话必须讲清楚,心软了,认了妹妹,早晚得出事儿。
她见我如此绝情,竟然哭起来,向我哭诉苦难的家史,也许我刚才自述的对于穷人的好感启发了她。
如果在大街上,超市前,或者地铁通道,遇上这样的姑娘,我也许会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可惜,这里是风月场,是舞台,每个人都是演员。
我说:“你不要哭哭啼啼,你说的那些都是废话,干这一行的有几个是家庭条件好的?”
如果我的同情心是廉价的,那我干脆做义工算了,还做什么生意?
她哭了一会儿,我看她哭,发现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拿出手机玩。
一个人哭是很没意思的,她很快就停下来,盯着我的手机,说:“好吧,你可以不跟我上床,也可以不认我这个妹妹,但是,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我说:“不行。”
要拒绝,就拒绝到底,任何机会都不给留。
她绝望了,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抢。
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说:“这样,我就可以知道了。”
我怒了,在这个我不想待的房间,我浪费了无数口水,只为跟她在床边周旋。我迅速抽出一把凳子,举过头顶,像一个手托炸药包的解放军战士,警告她:“如果不把手机还我,我就不客气了。”
我当时的样子很狰狞,任何人看了都不会觉得是个玩笑,虽然我从来不打女人。
“嘁,”她把手机扔过来,“不就是开个玩笑,至于吗?”
我相信她是害怕了,尽管她装的满不在乎。到此为止。我也筋疲力尽了。
假如现在有一个旁边者经过,看到我们气喘吁吁的样子,一定会认为我们刚从床上下来,而不是你死我活的打架。
假如我预先知道,和女人讲道理要这么累,那么我宁愿被她收拾算了,一个小时干什么不好?
我阴着脸,从房间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妈咪”投诉。
我说:“你的姑娘服务太差,我很不满意。”
“妈咪”认真听我说完,赔礼道歉,说下次给我安排个更好的。
其他人也从房间里出来,懒洋洋的,步伐带着醉意。
他们见我也是刚从“里面”出来,就热情地拍拍我,说:“看不出来,时间挺长的嘛!”
我回敬道:“我可不比你们,你们是天天放,老子是千年放一回,肯定时间长!”
又是一阵大笑,他们如约给了破我童子身的小姐几百元小费,但她看起来并不高兴,几次瞄我的眼神都很犀利。
我们要离开的时候,她在门口堵住我,说:“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说。”
老男人们起哄,风月场上的事就是这样,女人就是这样,一日那啥百日恩。
我被他们推过去,要先对付几句,我说:“你想干什么?”
她问:“你为什么向妈咪投诉我?”
我没有说话,当时一时冲动,向妈咪投诉,是心情不好,她可能会被扣罚奖金。
我想抽烟,顺带着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某机关的科员,这小子找了我很多麻烦,是我的心腹大患。
突然,一个绝妙的主意出现了。虽然有点冒险,但眼下正是机会。
我问:“想不想赚钱?”
她不懂我什么意思,自己从我手里抢过烟,抽出一支,点上,说:“这不废话嘛。”
“很好,”我把照片递给她,“这个男人,我要几张他的照片,床上的,你能不能办到?”
她狐疑地看着我,想找出什么破绽,最后发现我不是在开玩笑。
她挖苦我,问:“间谍片看多了吧?”
我说:“如果你能拿到照片,我会出高价。”
她的一截烟灰,无声掉落,烟嘴留下一圈殷红的唇印。
她问:“开个价听听。”
我摆出一个旅游景点拍照时常用的“V”字手势,说:“一张,两万。”
她的眼睛在那一刻亮了,这是私活儿,额外收入。
她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掸掉我西服上的烟灰,然后把那张精致的脸贴过来,远处看,像在吻别。
她在我耳边说:“成交。”
我的团队要求:1)不耻下问,没有傻问题,把握时机,在公司吸取养分;2)简约是美,不要把问题复杂化,要能简洁地描述你的公司和目标;3)维护团队精神,平等善待每个员工;4)“领导”要注意你的每句话、每个动作,少说“我”;5)坦诚错误,拥抱错误,知错必改。
2011年11月29日晴
每天再累,也要学会休息;事业压力再大,也要学会在晚上挨上枕头呼呼大睡;事情再多,也要记得在饿与不饿的时候抓点东西填肚子;天塌下来了,也要睡个饱,哪怕是发生地震。太担心的人活不好,活得好的人不担心。
再放不下的事情,也要扔到地上去,不要做钱的奴隶,要做金钱的爹。拒绝浮躁,闭上眼睛就什么都别想,定定神,寻找一下自己的目标与将来。
走一走,歇一歇,不再做铁人,铁人也会生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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