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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格拉斯米尔之火1800年10月

1800年10月

        早晨晴好,夜间有阵雨。湖面早晨平静;午前太阳的光线为风所吹拂时光芒闪烁。我们把最后一页的文字加以改正。

        早晨雨很大。饭后我们步行去看汹涌的湖水。跟随威廉去里代尔,后来他去白脱里普豪。我回家接待劳埃德一家。我跟他们一同步行去丘恩密尔克瀑布和黑营。黑营看上去多沼泽,总的景色是阴冷的,但瀑布很壮观。地衣现在又重新长出来,我在下午采了一大把带回家。我们就富人的表现进行了一场愉快的谈话——贪婪、纵欲、女人气、做作、不值得教育的对象。劳埃德一家走后我们散步——傍晚有阵雨。月光铺展在山冈上如同白雪。

        整个早晨雨下得很大。小莎莉学习作标记。饭后威廉步行去安布尔赛德。我陪他走了一段路。他就《抒情歌谣集》下卷的论文、宗旨谈得很多。我回家期待辛普逊一家来访——但他们没有来。我应该去接威廉但因牙痛和下阵雨再加天色已晚而没有成行——他在十点后才回。《早邮报》登载了阿莫斯·考特尔去世的消息。写信给S·劳锡安。

        附识:在威廉和琼斯走后转回家时,遇到一个老头,他几乎成了驼背,穿着一件上衣在马甲和上衣外又披着一件。在上衣下面扛着一个包裹,系着一条围裙,戴一顶睡帽。他的面孔挺有意思,眼睛乌黑,鼻子修长。约翰后来在维思伯恩遇见他,以为他是个犹太人。他的父母是苏格兰人,但是在军队里出生的。他有过一个妻子,而且是个“好女人,让上帝欢喜,保佑他生了十个儿女”。除开一个全夭折了,这个儿子当了水手,已多年没听到消息。他的职业是收水蛭,可是现今水蛭挺稀少,他无力去收了。他以乞讨为生,正往卡赖尔去,到那里购进一些宗教书籍销售。他说水蛭少的原因部分由于这个干季,但是它们好多年来都稀缺——他以为那是需求多的缘故,它们生产不多,长得缓慢。以前水蛭每一百条卖二十先令六便士;现今是三十先令。他由于赶车受伤,折了腿,车子从身上压过去,头骨碎了,直到恢复了知觉才觉得痛。这时已经很晚,天色黑下来了。

        上午多雨,更确切些,是多阵雨有一阵阵的风;因为常常有太阳照耀。托马斯·阿什本纳无法去凯斯威克,读兰姆剧本的一部分。常常很美,但在特殊的短语、词汇上模仿太明显,人物性格,除玛格丽特外,不好理解,没有在剧情上表现出来。吃饭时柯尔律治来,身上好湿,我们一直谈到十二点。前一天晚上他整晚熬夜,为报纸写文章。他最小的孩子病得厉害,一阵阵抽风。对《克莉丝妲蓓尔》的第二部分特别满意。

        柯尔律治把《克莉丝妲蓓尔》读第二遍;我们的欣快有增无减。上午过得有滋有味。威廉和我整个上午专心为《序》作补充。威廉由于工作过劳饭后上床就寝。柯尔律治和我天黑后步行去安布尔赛德发信。九点回来喝茶。威廉还在睡,身体很不好。两个湖都有银色的水洼。

        下雨。柯尔律治打算走但又没有成行。饭后我们散步去里代尔。茶后读《小贩》。决定不把《克莉丝妲蓓尔》跟《抒情歌谣集》同印。

        柯尔律治在十一点动身。我远走到辛普逊先生家。跟玛丽一同回来。她在这里喝的茶。傍晚在辛普逊家时我身体很不舒服——在床上躺下——在他们家吃晚餐。辛普逊小姐和詹姆逊夫人陪同还家——阵雨很大。发现威廉在家。我仍旧衰弱而不爽——随即就寝。

        上午天气恶劣逼人——我们晾干亚麻布织品。频繁逼人的阵雨。从蒙塔古收到五镑钞。威廉散步去里代尔。上午我抄录《乞丐》的一部分。晚上身体不是很舒服,因此没有散步——威廉倒是去了。一个非常湿润的月夜。到处是流萤点点。

        整天我熨东西直到饮茶时。雨下个不停。傍晚威廉和我散步,打算去劳埃德家,但雨下得这么大,我们只好借弗莱敏家躲一躲。在里代尔有一场盛大的舞会。坐了一阵之后我们往家走又遇到一场阵雨,在船库的无花果树下躲雨——一场像下雪一般非常冷的雨。一名穿军服的男子上门——年龄有三十岁,柯克茅斯人,战事中失去一条大腿和小腿,如今正回家乡去。他用驴子贩运比在家挣的钱多。

        早晨起身时对面的山冈雾幕高悬,而且最高的山冈顶峰覆盖着白雪。沐浴着阳光的秋天金黄色山谷的顶上弥漫着部分的岚雾,绿的黄的树木以及遥远的群山的雪峰,组成一幅最可爱的景观。这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早晨。那个柯克茅斯商贩的妻子带来线、五金、芥末等销售。她非常健康;这三十年来一直在山区旅行推销一些小商品。若能保证商品不被打湿她不在乎狂风暴雨。她的丈夫不愿赶着驴子奔波,因为那是流浪汉的标志,她却想有一匹驴子以减轻她的重负。她正往乌尔维斯顿去,准备回来赶安布尔赛德的市集。我烤完面包后跟威廉、詹姆逊夫人和辛普逊小姐一同外出往里代尔——岩石间的蕨草精巧美丽。我们回头时去盖尔先生家。饭后威廉睡觉去了——我读骚塞的信。辛普逊小姐和詹姆逊夫人来饮茶。后来我们去劳埃德家——走时是一个晴和的傍晚但回来却下雨了——我们打湿了——他们没在家。我写信给克拉克逊夫人。交托马斯·阿煦本纳把《乞丐》等寄出,他去给我们运来第九车煤。威廉学我熬夜,写《拉什峰》。

        一个晴和的十月早晨。整个上午在家坐着干活。威廉写东西。莎莉·阿煦本纳学习作标志。饭后我们沿着格林海德浜走去寻找羊圈。走过奥利甫先生的房子,穿过他的树林。这是一个宜人的天气,景色看起来格外欢悦美好,主要是从奥利甫先生的田地看去,我们的房子将盖在那里。山色柔和丰美多姿,有橙色的羊齿植物;牛群成列成串成图案地分散在山间。它们走下来在激流河床中间的绿色小岛上吃草,这样一来就可能被冲走。羊圈坐落在远处,它盖得像被分割成不等的心脏形。向下望溪水,看到水珠冒起,在空中闪光成小小的瀑布,跳得最高的也闪得最强烈。我们沿山上的草皮走去直到发现一条牲口走的小径,那是由登山的牛群踩出来的。我们在辛普逊先生家饮茶,九时左右才回到家——一个晴朗温和的夜晚。

        美好的一天。早晨在室内写东西,威廉则出外到林中作诗。上午给约翰写信,抄录《抒情歌谣集》的诗,晚上给劳逊夫人写信。玛丽·詹姆逊和莎莉·阿煦本纳共餐。饭后我们摘苹果,满满一筐。饮茶前步行过贝因里格家去看色彩斑斓的树荫。橡树黛绿而带有黄叶,桦树一般依然苍翠,有近水的则微黄,槭树丹红,有丹红色的叶簇,花楸树是深橙色,普通的梣树是柠檬黄色,但许多梣树依然是夏天清新的翠绿色。那些褪色的主要是因近水。晚上威廉作诗。十二点就寝。

        天阴,山上有雾。上午我们没去散步。我抄录《地方的命名》。安布尔赛德有集市。夜晚在黑营散步。

        饭后威廉躺下休息——我读骚塞的《西班牙》。傍晚起好大的风。恰在临睡时威廉外出散步——我早早就寝。餐前我们曾散步去里代尔。

        一个非常澄净的早晨。在威廉稍事写作之后,我说服他走入果园。我们来回散步。从座位看去景色美丽非凡。所有的色彩互相融合。我进屋把面包放在炉子上烤,我俩在可看到里代尔的范围内散步。饭后威廉再度在羊圈内作诗。我跟他一同去维思伯恩,他继续走往凯斯威克。我饮茶,在辛普逊先生家吃晚餐。天气非常寒冷,打霜,回来时天空闪烁发光。辛普逊先生和小姐陪我同来。维思伯恩看上去有冬意,但有一株白毛地黄开在路旁。

        非常晴好的早晨——给亚麻织品上浆然后晾出去——非常晴好的一天。约翰·费歇尔、F·阿煦本纳、S·阿煦本纳、莫莉在园子里劳动。写信给尼古尔逊小姐。三点至四点间我散步远至里代尔——熨东西至六点——喝茶,写信给格里菲斯先生。收到克拉克逊先生的一封信。

        一个非常苍白但无雨的早晨。天鹅在追猎。莎莉在园子里劳动。我在十点一刻至一点半环湖散步。给玛·赫写信。饭后走往劳埃德家——带信给N小姐和玛·赫,劳埃德夫妇不在——我等候着——查尔斯身体不舒服。玛·赫、比格斯和约翰来信。在上午散步中我注意到本森的忍冬开花了,非常美。一个十分晴和的傍晚。劳埃德家的仆人跟我一同去派克家。我发现威廉没有外出,自我离开后差不多都在家。柯尔律治为《L·B·》什么也没做。为司徒雅特辛苦工作。萤火虫好多。

        非常晴好的十月的晨。威廉在羊栏工作一上午但没有收获。他在下午直躺到7点但睡不着。我睡下,头痛好些——他无法工作。我们整天都没有散步。

        我们起身迟,早餐后接着散步。格拉斯米尔的峰顶空濛不见。里代尔非常、非常美。湖面极其平静,像一面朦胧的镜子。湖中大岛的色泽美得精致。依然清新碧绿的树木被轻雾放大。湖西面的景色非常美。我们坐在“两点”上向派克家眺望。牛群哞哞的叫声从纳布斯卡得到沉闷的回声。我们登上劳夫里格冈,对格拉斯米尔感到失望——它不如里代尔那么美。我们踩着垫脚石回家。威廉着手工作。我们到五点还没进餐——五点半才吃——辛普逊先生和我们共餐并饮茶。他离去后我们立即就寝。

        威廉上午在羊圈工作。餐后我们散步往里代尔,踩过垫脚石,在那棵高大的橡树下行走时劳埃德夫妇向我们招呼。他们陪着我们走里代尔西岸。在树木葱茏的里代尔山冈上光线极好,后面的那些山冈则黝黑,高处有云雾。两个湖美得圣洁。格拉斯米尔格外庄严,整个湖是静静的,分布着柔和的灰白涟漪。劳埃德夫妇跟我们一直待到八点。然后我们步行到里代尔的山顶。非常温煦宜人。有六只左右的萤火虫微微发光。我们一直走下去远至小树林。回到家火已灭。我们在暗中进晚餐,随后就寝。威廉在夜晚由于打进房间的雨而受扰,夜间雨下得挺大。梣树的落叶覆满道路两旁。

        我们在早晨散步往盖尔先生家——一个非常晴爽、澄净、阳光明丽的早晨。我们在劳埃德家喝茶。傍晚很冷,霜打得厉害,有星光。威廉上午在羊栏写作不成功。梣树的倒影很散乱,树叶落光了。

        我们散步至盖尔先生家——一个非常晴和的早晨。威廉在羊栏写作不很成功。柯尔律治来吃饭。他什么也没有干。我们很快乐。柯和我去从他的住地看景色。晚上我们喝茶时斯托达特来,喝完茶后辛普逊先生和辛普逊小姐带来一批大马铃薯和测锤。晚餐后威廉朗读《露丝》;柯尔律治读《克莉丝妲蓓尔》。

        柯尔律治和斯托达特去凯斯威克。我们陪他们去维思博恩——从雷斯山顶开始的是一个冬天灰色的早晨,维思博恩更是如此。我们造访辛普逊夫人,坐了十分钟回家。晚上威廉创作不成功。

        早晨非常晴朗。在威廉开始工作前我们散步去里代尔山顶。后来他的创作只取得部分成功。饭后我们环里代尔湖散步。湖丰盈、沉静、有条纹,非常之美。我们走上劳夫里格山顶。格拉斯米尔可悲地逊色。我们很累——威廉直睡到七点半。园子里的一棵梣树依然苍翠,靠近它的一棵则光秃秃了,再下一棵和这差不多。

        大雨天。威廉又写得不成功。我们无法散步,雨下得好大。我们读罗杰斯、薛华德小姐、考伯等。

        整晚大雨,十点后天晴。威廉上午创作大有收获。劳埃德夫妇来共餐,遇阵雨。威廉饭后朗读他的几首诗。夜晚可怕。我跟劳埃德夫人去纽顿家看看住房。刚好在我们就寝前辛普逊先生从安布尔赛德来要一杯朗姆酒喝。

        早晨没有下雨。山顶覆盖着白雪。查尔斯·劳埃德来取他夫人的望远镜。我经里代尔跟他一同步行回家,送冷熟肉给枞树林中的威廉时遇见他,以前我曾跟他一同去那里逗留过。那是一个很好的避风处。萌生林现在接近一种棕褐色。近约翰·费歇尔家的一棵橡树叶子还没有凋落,但已经棕黄和枯干。饭后我们没有散步。一个美好的夜晚,月色溶溶。威廉不能多写,修改把他累坏了。

        夜晚大雨。早晨我烘面包并做了一个杂碎馅饼。饭后外出至我们最喜爱的田野,薄雾沿山飘浮,停留在上面,笼罩整个山谷。傍晚劳埃德夫妇串门。我们跟他们在博里克家一同饮茶,然后玩一局惠斯特一种纸牌游戏。——留下来晚餐。威廉看上去很健康——回家时有一个非常美好的月夜。

        整个上午威廉写他的诗。饭后,克拉克逊先生来访,我们去博里克家,他、劳埃德夫妇和佩莉西拉和我们一同归来喝茶。我们在桥上遇到斯托达特。玩牌。劳埃德夫妇等人回家晚餐——克拉克逊先生在这里睡。

        早晨下雨。克拉克逊先生去寇克斯通。威廉整天,也差不多整晚跟斯托达特交谈,劳埃德夫人和劳埃德小姐上午来访。我跟他们一同去特尔恩德,一个晴和、令人舒畅的上午,但下午大雨。威廉和我整天待在家里。

        威廉和我一点才起床。威廉病得不轻。斯托达特和我在劳埃德家喝茶,但饮后立即回家。非常晴好的月夜——月亮照在水中像鲱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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