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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红军西路军女兵悲惨遭遇四、红军“六路分兵”失利,赖月明穿越枪林弹雨与陈毅相会

四、红军“六路分兵”失利,赖月明穿越枪林弹雨与陈毅相会

        第五次反“围剿”战争已经进行了半年,在李德等人的瞎指挥下,红军以堡垒对堡垒,仗越打越惨,红军伤亡不断增多,每次战役几乎都要损失二千至三千人,一个又一个县落到了白军手里。1934年4月11日至4月28日,历时半月的广昌战役,红军四千人阵亡,二万人受伤,这是红军遭受到的最惨重打击。

        广昌战役,是白军第五次“围剿”的决定性胜利,为蒋介石占领仅数十公里外的红都——瑞金扫除了屏障。

        7月上旬,白军调整部署,将31个师兵力分成6路向中央苏区腹地全面推进。

        此时,红军已经完全失去了在根据地内粉碎敌人“围剿”的可能,本应突击到外线广大无堡垒区域寻机歼敌。但毛泽东两次提议红军主力绕到敌人碉堡后,到白区作战的提议都遭到否定。

        “左”倾领导者固执地采取“六路分兵”的战略,命令红军从6个方向同时出兵,抵御白军的六路进攻。

        我记得最清楚,陈毅来信,从来不说红军打败仗或者失利的事情。

        但红军毕竟是失利了。由于战争形势日益紧迫,党校提前结束了学业。结业前,我们班的一部分同学,被指派到福建蒲田一带工作实践了一个多月。之后,我回到江西,省委组织部长蔡畅将我分配到石城县委担任妇女部长。

        这一年,我与陈毅除了通信,极少有见面的机会。我自己工作越来越忙乎,他却在枪林弹雨中过日子,这样,夫妻之间的儿女情象树上慢慢红透的五月杨梅。

        1934年,第五次反“围剿”失利。红军队伍损失惨重,根据地被敌人挤牙膏般一点点挤掉了。

        9月下旬的一天,石城县委指派我下乡动员群众把粮食藏起来。十几天过后,我完成任务赶回县委,走进县委大院便觉得情况异常。

        两旁不见了戴红袖套的哨兵,院子空荡荡的。屋内,县委书记肖习友拖着一条被枪弹打瘸的腿,正将一摞文件丢入火盆。他直起腰,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

        我擦把脸上的汗,问道;“老肖,到底怎么啦?”“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了。”肖习友说着,泪水滚滚落下:“红军主力不知去了哪儿,一下子全走光了。上午,接到省委命令,石城县委立即解散。”“解散?那么,其他同志哪里去了呢?”我不免着急起来。

        “都已经分头撤离,到西山坳阻击敌人。白军有一支队伍正向这里进犯,情势危急,我们也得马上离开这儿。要不然。便走不脱了。”肖习友烧毁文件,把驳壳枪从腰间退出来,压满子弹提在手上:“我还得去看看县分队的同志,也许会和他们在一起打游击。你抄近道去瑞金中央报到,你爱人可能还在那里等你。”“真的,那我这就走了!”我高兴得跳起来,一想,不宜高兴,又说:“要不要我留下来,跟你们一起打游击。”“算啦,月明同志。”肖习友侧耳听听城外的枪声。枪声里夹杂着隆隆的炮声,他急忙道;“反动派人多势众,连大炮都用上了,县分队肯定抵不住,月明,你赶快走吧!”与肖习友分了手,我急匆匆跑出县城,刚冲出城门不远,迎头就碰上一队白军。

        几个白军端枪乒乒乓乓地放了几枪;那个白军头目张嘴大骂:“妈勒格!不许开枪,蛮标致的妇娘子,追!抓活的有赏!”仗着道路熟悉,我赶紧冲过小溪,朝旁边的山包跑去。一拐弯,我便一头钻入一座树林。

        后面的匪军眼看捉不着我,就放起了排枪。

        一株紫荆树下,我被野藤绊倒了。一排子弹射了过来,把几棵茅草拦腰打断。一只受惊飞起的野鸡中了弹,在地上扑腾,血一点一点地洒落。

        我惊出一身冷汗,一颗子弹从我胳肢窝下穿过,把衣衫打了个洞。

        在石坡顶上,我看见了几个同志的尸体。大概也是与白军正面碰上的。有一个年轻人被枪弹打中肚子,肠子拖在地上一米多长,死了,他还大瞪着眼睛,咬牙切齿。

        我忙折了些松枝盖在他们身上。

        太阳一点一点地落山。坳口,有只早早出来溜达的饿狼,在那儿怕人地叫。

        我的泪水流了下来……

        夜色灰蒙蒙的,我独个儿赶着夜路。

        已经数月未与陈毅见面了。前几日,忽然收到他辗转寄来的一封信,他说他很好,在前方领兵打仗,叫我遇事听从组织安排。

        第二天拂晓,我抄小路来到中央所在地瑞金。

        这里的气氛显得格外紧张。城外的山头挖满战壕,一队队红军战士,正挥汗如雨地挖筑工事。

        几十里外,隐隐约约传来激战的枪炮声。

        城门口的哨兵吆喝着,不允许我靠前。从岗哨棚跑出几个战士,围着我检查。

        证件丢失了,我暗暗吃了一惊。我清楚,中央驻地的保卫制度是非常严格的,尤其在这种时候,我仍不停地在身上掏呀掏,希望有奇迹。

        几个战士见状退开数米,警惕地端起了枪。一个班长模样的厉声问道;“你是哪部分的?干什么的?做什么弄成这个鬼样子?”“我是石城县委妇女部长,刚突围出来。”这时,一个战士认出了我,说我是会唱兴国山歌的地方同志。的确,在石城县,我慰问过不少红军队伍。

        他们把我放入城。城内更加忙乱,许多简易马车装载着各类笨重的物体。担架队来往穿梭。时不时有骑马的传令兵流星般地奔过去。

        中央办事处设在东街口的一个大词堂内。

        毛泽覃和梁柏台一前一后地走出来。我不认得梁柏台,但跟毛泽覃相熟,因为他过去常找陈毅商量事情。这时,毛泽覃看见我忙站住了,说他们刚去看望了陈毅,陈毅的样子不好看,心情也不好,要我见着他不必吃惊。

        “陈毅出了什么事?”我听出对方话中有话。

        毛泽覃为难地摆摆手,扯扯梁柏台的袖子,赶紧走开。

        我的心猛地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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