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说：“我们搜过泰勒在纽约的公寓，找到一个电话机，设置了十个速拨键。唯一一个英国的号码标签上写的是S。据我猜测可能是爸爸妈妈或兄弟姊妹。比较可能是兄弟姊妹，因为像他这种人会用母或父来代表妈妈和爸爸，所以有可能是山姆（Sam）、莎莉（sally）、莎拉（Sarah）或西恩（Sean）之类的，而且应该很亲近，不然有必要设置速拨键吗？而如果关系很亲近，那么泰勒就不可能默默回到英国却不让他们知道。他们也可能把泰勒的电话设置在速拨键上；而他们会担心泰勒怎么没接家里的电话。所以我猜那里会有我们要的情报。”

        “电话几号？”那个人问。

        李奇闭上眼，把01144开头的电话复诵出来，他在哈德逊街时就已经背了下来。桌子前的那个人把电话抄在一叠便条纸上，拿的是枝笔尖已钝的铅笔。

        “好。”他说：“把国码删掉，前面加个零。”他铅笔动着，嘴上一面说：“然后把老电脑开机，查查反向电话簿。”椅子旋转一百八十度，面对后方的电脑桌，按下空白键，输入密码解开屏幕锁，李奇没看到密码是多少。他一路移动鼠标，点击按钮，直到出现一个对话框，把电话号码输入：“这样只能查到地址，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得到另外的数据库找出是谁住在这里。”他按下查找，一秒钟后，屏幕标出一个地址。

        “葛兰吉农场。”他说：“毕夏普·巴盖特，听起来像在乡下。”

        李奇问：“有多乡下？”

        “从邮递区号看起来，离诺维奇应该不远。”

        “毕夏普·巴盖特是个小镇的名字？”

        那人点点头：“大概是个小村子，或许就十几户住家，和一个十三世纪的诺曼教堂，一般都是这样配置。在北福克郡，东安吉利亚。务农的郡，很平坦，风很大，大沼泽很多，诸如此类。位於伦敦东北方，大概一百二十哩。”

        “把名字找出来。”

        “稍等、稍等，我在找了。”那人把地址拖到别的地方暂放，打开另一个数据库。“选民登记簿。”他说：“这一向是我的最爱，这种东西没有知识产权问题、合法，而且通常很容易懂，很可靠，只要他们愿意去投票。换句话说，也就是一般人都不太愿意投票。”他把地址拉回新的对话框，再按一次查找，这次等了很久屏幕才改变。

        “找到了。”那个人说：“两个选民住在这个地址，杰克森，这是姓氏。安东尼·杰克森先生……和……我看看，找到了，苏珊·杰克森太太。所以你找到的S ，代表的就是苏珊（Susan）。”

        “姊姊或妹妹。”波琳说：“已婚，感觉就像侯巴特的翻版。”

        “接下来。”那个人说：“我们来做点别的东西，这次不太合法，不过反正有朋友和同事在，我也不妨试试。”他打开一个新的数据库，是古老单调的DOS程序。“基本上是骇客版，”他说：“所以没有漂亮图片。但重点是能够取得情报。劳工与退休金部，什么事都管的政府。”他输入安东尼·杰克森的名字跟地址，下了个复杂的键盘指令，屏幕开始往下跑，最后出现三个不同的名字，还有一团数字。“安东尼·杰克森，三十九岁，太太苏珊三十八岁。太太的娘家姓确实是泰勒。生了个小孩，女儿，八岁。而且他们似乎给了她一个沉重的名字，美乐蒂。”

        “这名字很好啊。”波琳说。

        “对北福克人来说就不是，我想她在学校应该过得不快乐。”

        李奇问：“他们在北福克住很久了吗？泰勒一家都是从这里发源的吗？全家都是？”

        那人把屏幕往上拉：“不幸的美乐蒂似乎是在伦敦市出生，所以代表不是。”他从简单的Do S画面退出，打开另一个窗口：“土地登记名册。”他说，把地址输入，按下查找。屏幕更新：“不是，他们在毕夏普·巴盖特的房子是一年前才买的，原先卖掉的是在伦敦南边，差不多同一时间。这也代表他们是都市人，回到乡下去。很普遍的梦想，我想再多过个一年就会幻灭。”

        “谢谢你。”李奇说：“感谢你的协助。”

        他从桌上拿起那人的钝铅笔，从口袋抽出派蒂·乔瑟夫的信封，写下安东尼、苏珊、美乐蒂、杰克森、葛兰吉农场、毕夏普·巴盖特、北福克。然后他说：“如果美国那个人又打电话来，你或许可以把这些东西都忘记。”

        “事关金钱？”

        “很多。”

        “先来后到。”那个人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诸如此类，总之我的嘴是封起来的。”

        “谢谢你。”李奇又说一次：“这样我们需要付你什么吗？”

        “噢，什么都不用。”那个人说：“纯粹是我的荣幸，永远乐意帮助同业。”

        回到街上后波琳说：“蓝恩只要去看看泰勒的房子，找到电话，那他跟我们的进度就一样了。他可以在伦敦找另一个人，或者打电话给纽约市的某人，那些反向电话簿都可以透过在线方式查找。”

        “他不会找到电话的。”李奇说：“而且就算他真的找到，也想不出任何东西。不同的技巧运作，棍子上的镜子。”

        “你确定？”

        “不是百分之百，所以我做了防范措施，把电话号码弄掉。”

        “这叫不择手段。”

        “我要确保能百分之百拿到钱。”

        “那我们要直接打电话给苏珊·杰克森吗？”

        “本来打算这么做。”李奇说：“不过妳刚提到侯巴特跟他姊姊，所以现在我就没那么笃定。假设苏珊跟迪·玛丽一样，保护心也那么强呢？那她一定一句实话都不会说。”

        “可以说我们是好朋友，顺道过来看看。”

        “那她在开口前一定会先跟泰勒确认。”

        “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们得亲自去那里，到毕夏普·巴盖特去，不管那到底是什么鸟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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