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力霖微蹙眉的站在窗棂旁,冷眼望着桌几上点燃的大红蜡烛,以及睡榻上的鸳鸯枕被,打从午时过后,这些东西就陆陆续续被搬进这间囚禁他的屋子里,直到夕阳西下,整间屋子已布置的喜气洋洋。
然后在夜风寨弟兄的监视下,他被迫吃下他们送来的膳食,被迫沐浴净身,被迫换上一袭大红新衣,显然待会亦无疑将被迫迎娶那所谓夜风寨的二当家——一个贼婆娘。
等待是磨人的,而他的体内亦开始窜起一股热流,从心头向四肢百骸蔓延,最终凝聚在胯间,使得感觉逐渐变得昏沉而躁郁,也让他突然口干舌燥、呼吸急促起来。
就在此时,蓦然吱呀一声,楼门被推开来,就见杨恩抱着一个浑身裹着棉被的女子,走了进来。
纪力霖微瞇起眼,不解的注视着这副景象。
杨恩走到睡榻,将身上裹着棉被的女子放置其上,这才转头看着纪力霖,在发现他眼中强压抑住的狂热,不禁扬起嘴角。
“状元郎,你不用这样看我,因为我答应雁子不勉强你娶她,可是如果是你碰了她,那就另当别论;当然,若你能够忍住,明日一早我就放你走。”
“明日一早?在你喂我吃了春药之后,又送个裸女进来,杨恩,你说得真是简单。”纪力霖讥讽道。
在他感觉全身像着了火般,在视觉和感官被药剂催化之下,此刻就算是个无盐女,恐怕都会被他看成是九天仙女。
“那是你的事。”杨恩不负责任的耸肩膀,迈步行过纪力霖身旁,深意而暧昧的抛下话,“对了,洞房花烛是春宵苦短,我就不打扰你们办好事。”
“你——”纪力霖近乎是咬牙切齿的瞪着杨恩。
杨恩走到房门时,突然停下步来,微侧首的说道:
“状元郎,别瞪我,谁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过我可是先警告你,如果你和雁子燕好之时,故意残暴的对待她,那就休怪我对你的家人采取报复手段。”
“杨恩,你这句话是什幺意思?”纪力霖心头一震。
“状元郎,你聪明绝顶,应该明白我在意指什幺,好了,我真的该走了。”杨恩脸色一正,完全不复先前的戏谑之色,注视着纪力霖好一会,这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随手带上门。
“大当家。”守在楼门外的弟兄一见杨恩出来,即恭敬的唤道。
“嗯。”杨恩微点头,大步走出楼外,心知封雁庭明日定会为自己迷昏她一事深表不满,不过那时她和纪力霖已生米炊成熟饭,一切成了定局。
虽然她可能会气上一些时日,不过她的终身幸福有了着落,他心中一块大石亦可落地,还算值得。
纪力霖难以置信的瞪着紧闭的楼门,来自于杨恩的威胁,让他无法抛诸脑后置之不理,因为他们是山贼,抢劫杀人对他们来说是赖以为生的勾当,所以他怎能视家人之安危于不顾——
他不能!
缓缓转过头,挫败的目光望向躺在睡榻上的女子。胸前平稳的起伏,显示她正处于深沉的睡眠中,他迈步走了过去,端详着她的五官。
虽然不如公主的绝色姿颜,她那清秀的脸孔,实在让人想象不到她是一个山贼。
令人费解的是,她既然看上他,那为何竟是沉睡的被杨恩给送进门来,全身还紧裹着一条棉被,而棉被下又隐藏着何种春光美景——
停!
他不能再这样猜测下去,天晓得光是想象,他全身血液就兴奋的在体内奔腾窜流,脑海甚至有股巨大的声音,不住的吶喊引诱着他,掀开棉被,掀开棉被……
不行!
一旦他掀开了棉被,他近乎荡然无存的理智和自制就会整个溃决,然后就称了杨恩的意,他不能这样任他摆布,偏——
他的眼睛完全离不开床上这名女子,感觉她变得愈来愈美,那样吸引住他的视线……
一切变得不再重要,此刻的他,眼中只有榻上这名美若天仙的女子,再也装载不下任何东西。
渴望占有的冲动终于凌驾理智之上,他掀开了棉被——
☆☆☆
欲望暂时得以纾解,纪力霖思绪亦稍微清明一些,他抿着嘴,缓缓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身下紧皱眉头的女子。
“你还好吧?”
瞟见她有些惨白的脸色,明白自己在占有的过程仍是无法控制的弄伤了她,这让他忆起了杨恩的警告。
但,无法否认的是云雨的过程,滋味真是前所未有的销魂。
“还死不了,你可以扶我起来一下吗?”封雁庭苦笑的耸动肩膀。
“怎么?你起不来吗?”
“是呀,我被下了迷药,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封雁庭试着撑起身子,不过还是徒劳无功的瘫回榻上去。
“是吗?不过我看你还是这样躺着吧,毕竟不到天明,他们是不会放我们出楼一步。”
“不会的,我可是夜风寨的二当家,谁敢不听我的话?”封雁庭怔了一下。
“杨恩,他可是夜风寨的大当家,不是吗?”纪力霖讽刺的提醒她。
“大哥,噢,我的天,他若想做的事情,我该知道没人能阻止他。”封雁庭反应过来的叫道。
“好了,这不正是你的目的吗?犯得着在我眼前作戏,总之我是被你们给掳了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纪力霖沉下脸。
“我知道再说什幺你都不会相信,不过你放心,只要大哥出现,我一定会让他放你走。”
“放我走?二当家,你的清白都教我给毁了,你以为杨恩会如此简单的放我走吗?你放心,虽然你们这样对待我,不过既然你已是我的人,我会让你进我纪家之门,不过我必须告诉你,皇上招我为驸马,所以你进门亦只能当我的小妾,毕竟公主贵为金枝玉叶,而你不过是个山贼——”
“纪力霖,我想你完全误会了,我并没有要进你纪家门的意思。”封雁庭微蹙眉的打断纪力霖的话。
姑且不论他这番话是否伤到她的心,她没想到他竟是如此骄矜自满。
“是吗?那为何杨恩说你看上了我?”纪力霖完全不信的挑了挑眉。
“大哥说的!怎么可能?我又没见过你,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咦?等等,该不会是那日我玩笑的随口说上一句,大哥当真了吧!”封雁庭震了一下,随即了悟的瞠大眼睛。
若真是如此,她的清白丧失的可真是冤枉,不过相对的纪力霖亦是无辜的受害者,就因为她的一句玩笑话。
“玩笑?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就为了你一句戏言,那个目无王法的杨恩就当真将我给掳了来!该死,你可知道我母亲身染重病,我会抄这峡谷快捷方式是为了尽快赶回家中,结果却因为你一句戏言——”纪力霖说到后头,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什幺!你母亲生病了!”封雁庭怔在原地。
“不错。”纪力霖冷声说道。
“我这就叫大哥放你回去,他真是太胡来了。”封雁庭心急的欲坐起身,无奈软若棉絮的身子就是不听使唤,她不禁看向他,纳闷的道:“喂,你还不快点扶我起身,你不是想快点赶回家去吗?”
纪力霖没好气的瞟她一眼,她说的倒轻松,她仅是被下了迷药,而他却是被下了春药,而现下药效又要发作了。
“你在干什幺?摩摩蹭蹭的,想回去就快点扶我起身,大男人还这幺拖拖拉拉的——呀,该不会你这书生状元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吧?”封雁庭拢起眉心,随即恍然大悟的叫了起来。
“你在胡说什幺?谁说我们书生就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纪力霖脸色乍青乍白,有些恼怒的斥道。
瞧她那是什幺眼神?彷佛真当他是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似的,要知道他纪力霖并非真如她所言那样不济事。
“既然如此,那你就扶我起来啊。”封雁庭斜眼瞄他。
“扶你起来有何问题,不过得先把我的问题解决。”纪力霖挑高左眉,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
“你的问题,你又有什幺问题?”封雁庭好奇的仰望着他,发现他真的是她生平仅见最俊美的男子,特别是他那双深邃的墨瞳,像黑夜的星空,那样黝黑却又不可思议的耀眼夺目。
“我也不想这幺做,不过眼前只有你可以解决我的问题。”纪力霖俯下身子,伸手抚上她。
“什幺——嗄!你、你在做什幺?”封雁庭吓了一跳,错愕的迭声叫道,但对他轻薄的行为,她却无力抗拒。
“你说呢?”望着她赫然变得惊慌失措的眼瞳,纪力霖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问我?可是那手长在你身上,怎么会问我?”封雁庭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你说话很有意思,不过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候。”纪力霖拉起她的手,邪恶的引领着她去触摸他。
“嗄!”
“别这幺惊讶,我会这样全都出自于你大哥的杰作。”纪力霖不带一丝情感的声明。
尽管这是事实,可当他看见封雁庭为此而呆怔的模样,他竟觉得自己有些残忍,随即他马上甩脱内心这不必要的妇人之仁,眼前这一切说不定仅是他们联手作戏给他看,为的是想要他心甘情愿迎她进他纪家门。
封雁庭傻了、愣了,可亦明白一切,无法怨怼纪力霖此刻言语的不满,心却莫名的刺痛了一下。
“这、这样啊,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你放心,既然碰了你,我还是会负起责任。”纪力霖面无表情的说,他才是无辜的受害者,为何他却觉得自己伤害了她?
不,她是杀人抢劫的山贼,他不该会有良心不安的感觉,就算真是伤害她,那亦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他的。
“不、不用了,你还是先解决你现下的问题,毕竟吃了那种药,身体应该很不舒服吧?”封雁庭摇了摇头。
责任!她需要的不是责任或义务,而是夫君的真心情意,所以就算她真进了他纪家门,她会有何幸福可言?强摘的瓜不甜,而他们的身分背景更是悬殊。唉,大哥的一番好意真是害惨她了。
“你不用挖苦我,我是吃了药没错,不过这回我会让你尝到云雨之欢的快感,好好享受吧。”纪力霖撇撇嘴,没再说话的开始挑弄她。
让感官的欢愉主导一切情绪,忘记周遭事物——
☆☆☆
封雁庭强忍着酸痛,小心翼翼的翻过数度云雨之后累极睡去的纪力霖,腿软无力的走下睡榻。
一切总算是结束了,可她心知这一切将会成为她日后永难抹灭的记忆。
拾起地上华丽昂贵的锦衣儒服,清楚的提醒她和他之间的天差地远,尽管欢爱时的热情狂野,却是来自于春药的催化,而非他真心的拥抱,这一切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迅速的穿上衣物,她忍着酸痛,一步步的朝楼房大门走去,因为她必须尽快让纪力霖赶回家中,思及此,她忍不住回头凝望躺在睡榻上的他,沉睡的容颜依然俊美无比,相对的更让她自惭形秽。
“对不住,我会跟大哥说的,让你为我的一句戏言给拖下水,我会想办法将这错误给弥补过来,真的很……对不住。”
封雁庭禁不住轻叹出声,对着榻上的男子,感觉自己失落了一颗心,可笑的是这颗心将永远找不回来。
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她不再停留的打开楼门走了出去,因为她必须立刻找到杨恩。
当封雁庭前脚一迈出楼门,榻上沉睡的纪力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先前他仅是假寐歇息,孰知竟听见封雁庭那一番话,打乱了他脑海所有思绪,心知这一切的错误将永远难以弥补。
毕竟已然发生的事如何重来,就像她失去的童贞,尽管是个山贼,可仍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只是他已被皇上招为驸马,即使纳她进门做小,公主贵为金枝玉叶之身,可有此雅量容得下她?
唉,事情怎会演变成这种局面?
这种进退维谷,陷入两难的情况,令纪力霖顿时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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