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舞台另一端）你好，卡伊乌斯　好，就算这样吧！其实，我并没有疯，甚至可以说，现在比什么时候都明白。说来简单，我突然产生一种想法，想得到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停顿）事物，就像现在这种状态，似乎满足不了我了。

        当然没有了。现在呢，如愿以偿啦？

        要得到实在难哪。

        你是想我疯了。

        嗯，卡伊乌斯。

        我明白了。

        是的，当时我想要月亮。

        这样推理站得住脚。不过，一般说来，人不可能坚持到底。

        得到什么呀？

        卡伊乌斯，听了我要对你说的话，不要见怪。不过，你首先应当休息一下。

        你想要什么？

        （始终自然地）月亮。

        帮我办不可能的事情。

        哦！

        我走了很长的路。

        要月亮干什么呀？

        还用问！……那件东西我没有哇。

        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死掉一个女人，引起多少麻烦事！不对，不是这码事儿。不错，我好像还记得，我爱的一个女人，几天前死了。其实，爱情又怎么样呢？微不足道嘛。我向你发誓，她死了无所谓；她的死不过是一种真理的标志。这个真理让我感到，月亮是必不可少的。这一真理极其简单，极其明了，显得有点儿迂拙，但是很难发现，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口气自然地）你好，埃利孔。

        这可真让人头疼。

        你完全清楚，我从来不动脑子，也没有这份儿聪明。

        你听，埃利孔。我听见脚步声和说话声。你要守口如瓶，把见到我这件事儿忘掉。

        埃利孔！

        （坐下，平心静气地）这不可能，埃利孔，今后永远不可能了。

        卡利古拉朝出口走去，他又转过身来。

        我想要的东西。

        对，你出去了很久。

        这种想法也相当普遍。

        的确如此。然而，从前我就不知道。现在，我明白了。（始终自然地）这个世界，就在目前这个状态下，是无法让人容忍的。因此，我需要月亮，或者幸福，或者永生，需要的东西也许是荒唐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的。

        我尽力而为吧。

        （站起来，但口气依然随便地）你一窍不通。正因为从来没有坚持到底，才一无所获。也许，只要遵循逻辑，有始有终就行了。

        这个真理，到底是什么呀，卡伊乌斯？

        （突然发作）这就是说，我周围的一切，全是虚假的，而我，就是要让人们生活在真实当中！恰好我有这种手段，能够让他们在真实当中生活。因为，埃利孔，我知道他们缺少什么。埃利孔，他们缺乏认识，还缺乏一位言之有物的教师。

        （停顿片刻）算了，卡伊乌斯，这个真理，大家处理得非常好。看看你的周围吧，有没有这个真理，他们都照样吃饭。

        还有，从今往后，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看样子你挺累吧？

        这又是为什么？

        如果我睡大觉，谁给我摘月亮呢？

        （沉默片刻）这倒是个问题。

        卡利古拉显然很吃力地站起来。

        什么？

        是啊，正因为如此，我感到很累。

        我没有理由不照你说的办，卡伊乌斯。不过，我了解的事情很多，感兴趣的却很少。我能为你出什么力呢？

        没有，我未能得到。

        （扭过头去，语调平缓地）人必有一死，他们的生活并不幸福。

        卡利古拉下。西皮翁和卡索尼娅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966xs.com。966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wap.966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