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月×日,冀东中级人民法院首次使用河北购置的首台大型死刑执行车,采用药物注射方式对一名罪犯执行死刑。刑场一目击者看到了死刑的执行全过程。有人说,这是给李真执行注射死刑提前做的试验和准备。
做试验的杀人犯
罪不可赦日,冀东某中院经过精心准备后,决定对被河北省高院核准执行死刑的罪犯李四采用一台执行车执行死刑。
法院审理查明:×月×日上午8时许,李四因身上无钱花,便窜至冀东某火车站附近其亲戚李某家借钱。当发现只有李某一人在家后,便将李某强奸后进行抢劫。×月×日晚,李四与卖淫女王某在一旅社进行交易时,发现携带的钱不足以支付嫖资,遂起抢劫杀人的恶念。趁王不备之际,李四将王勒死,抢走现金300元、手机一台。×月×日凌晨6时许,李四借买东西为名敲门进入冀东古冶区某工业区张某开的商店内,将张某掐死后,抢走400多元现金逃离现场。
2003年×月×日,背负两条人命、强奸妇女且预谋杀害狱警的李四被冀东中院一审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2003年×月×日,省高院依法核准对罪犯李四执行死刑。
有人与死刑犯就注射死刑交谈
上午8点钟,执行法官和检察官在法警的伴随下,来到看守所提押罪犯李吼而此时,李四正在看守民警的监视下吃早餐。吃完早餐后,民警轻声让他换上自己喜欢穿的衣服。这时,某记者看到,李四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明白自己死期将至。
据民警介绍,李四接到一审宣判后未提出上诉,他知道自己罪不可赦。在被押出监区的路上,李四被执行法警告知,法院将对他采取药物注射方式执行死刑。李四连声说:“我从电视上看到过,这种方法不痛苦。”某记者抽空与李四进行了简短交谈。某记者:“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有什么要对家人讲的?”李四:“我没有什么话对家人讲,我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受害人。”
曾经杀人不眨眼的李四贪婪地抬头看了一眼高墙外的蓝天和白云,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一生有三最:最恨的人是自己的情妇,最怕的事情是遭人歧视和白眼,最愧疚的是对不起惨死的受害人。”
某记者:“李四,你觉得自己该不该死?”
李四:“我该死。只希望死的时候能够干脆一点。”
行刑过程仅两分多钟
上午9点50分,李四被威严的法警从宣判大会场押到了刑场。刑场内,流动死刑执行车上的工作人员已经完成了各项执行准备。当罪犯李四被押出囚车时,站在执行车前的冀东中院某院长表情严肃地对李四说:“罪犯李四,你是我院使用流动执行车采用注射方式执行死刑的首名罪犯,希望你配合。”李四表示愿意配合。
10点整,李四被法警固定在执行床上。某记者看到,罪犯表情平静。
10点01分开始,四个执行护士分别拿着带导线的注射器进入,每人拿一针扎入李四肢静脉后撤出。四针中有两针是葡萄糖液,有两针是药液。
10点06分,死刑执行官按下了连接在罪犯静脉血管上的注射棒启动开关。只见两支分别装有呼吸抑制剂和心脏抑制剂的针管在机械作用下,50秒内便非常均匀地完成了药物注射。
10点08分10秒,仪器显示罪犯心跳和脉搏同时停止,法医检测后宣布罪犯死亡。整个死刑执行过程仅持续了124秒。罪犯被执行死刑后,尸体被立即运往火葬场火化。
注射药物高法特制
据了解,冀东中院这台执行车上配置的注射棒价值高达几十万元。此次冀东中院采取的药物注射方式原理是:利用药物抑制罪犯的呼吸和心脏系统,使其功能迅速衰竭而死亡。
据透露,当天为罪犯李四注射的两瓶药物是院长亲自从北京带回的,目前法院方面对所使用药物均有专人管理,且每次执行完毕后,所用药瓶和针管均将被销毁,严防流入社会。
巨资订造执行车
2003年初,冀东某中级人民法院经过多方征集意见,决定与国内汽车制造有限公司联手设计我国第一台大型的死刑执行专用车,其死刑执行方式为注射药物。该执行车内配备有执行床、担架、监视系统、冲洗设备、存尸柜、自备电源等,能够圆满完成死刑的执行任务。
该执行车造价80余万元,最高时速可达100多公里。
某记者在车内看到,执行工作问位于该车中后部,可以任意调整高度的执行床摆放在工作问中间。同时,执行床可以作360度旋转,以方便对准自动门。执行时,执行人员在车的前部通过监视器,接收连接在犯人身体上的心电图机和脑电图机的探测器传回的数据,监督死刑的执行过程。
一目击者称,注射死刑实验成功,已经为李真执行死刑做好了一切准备。
2003年10月9日,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驳回李真上诉,维持一审对李真的死刑判决。之后的35天里,李真一直在监狱里用扑克牌测算着自己的命运,他希望最后时刻还能够再出现奇迹,保全自己的性命。
2003年11月13日上午,河北省冀东人民法院根据最高人民法院的命令,对李真执行死刑。据悉,这是改革开放以来河北省执行死刑的最高级别官员。
2003年11月11日早晨6时,冀东中院六辆警车鱼贯而出……
警灯闪烁,一辆开道警车驶出冀东中院大门,五辆警车紧随其后。“这阵势,多半是法院要去看守所提人。”人们议论道。法院今天提的是河北省原国税局长李真。
7时15分天津蓟县某看守所李真被押上囚车。
李真被关押在天津蓟县看守所。蓟县看守所位于蓟县郊外,5米多高的色高墙外是大片收割后的农田和零星的草地。一条只有4米宽,300多米长的水泥道把看守所和京哈公路(102国道)连在了一起。李真就关押在这里。
当李真走出监室时,拖着的脚镣哐当作响,两旁是荷枪实弹的防暴警察,李真步履蹒跚,神情木然,之后李被押上一辆防弹囚车。李真被押回到冀东某看守所等待执行死刑。
12日是李真的最后一天,有关部门特准许其脱下了囚服,他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西服,头发也被梳理整齐,脚踏一双黑色布鞋,而这双崭新的黑色布鞋伴随这位“风云人物”走过他人生的最后十几小时。死刑执行前一天晚上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李真一夜无眠。
2003年11月13日上午,冀东唐山中院遵照最高人民法院的复核核准裁定和下达的执行死刑命令,将犯贪污罪和受贿罪的河北省原国税局局长李真押赴刑场,执行了死刑。
13日早晨7时,冀东唐山某看守所,李真在两名法警的押解下,进入了法庭。省高院法官向李真宣读最高人民法院作出的关于依法核准河北高院判处李真死刑的裁定,并宣读对其执行死刑的命令。已经知晓自己死刑的李真没有露出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冷静得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只是他的脸色极度苍白,眼窝深陷,看上去似乎昨夜并没有睡好。从他僵硬的双腿和背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手才能看出一些李真内心的恐惧。
法院宣读了李真的判决书并下达了对李真执行死刑的命令,命令对李真验明正身后立即将李真带往刑场执行死刑。在宣读完李真的罪行后,一直显得镇定自若的李真突然猛地嚷起来,院长威严地要求李真住口,但李真的嘴里仍不断叫嚷着,双手在此刻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的身体则不停地摇晃,似乎仍想求得最后一丝生的希望。当从院长口中听到立即执行死刑的命令时,李真的双腿一下瘫软了,全靠身后的两名法警才支撑住身体。彻底崩溃的李真留给公众最后一个背影是衰弱和丧气……
7点40分至8点10分,法院留给李真半小时时间分别和他的母亲、哥哥及姐姐告别。
随后,李真被带到注射死刑行刑车上。8时17分冀东刑场执行死刑。
冀东刑场位于郊区,四周围墙高耸。十多辆车组成的行刑车队鱼贯而入,灰色的铁门随即紧闭。两位身挎微型冲锋枪的防暴警察在紧闭的警戒。
8点19分,注射开始。
刑场外,聚集着三五成群的市民,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刑场附近的住户都知道,平常枪决死刑犯的时间不超过20分钟,而且在墙外能听到两三声像爆竹一样的声响。人们说“莫不是注射死刑”?一位曾负责刑场卫生的市民说,死刑注射室就在刑场的一辆车上,据说,一辆行刑车八十万元。行刑车分隔为里外间,里间是行刑室,外间是观察室,执行注射死刑时,共有四针,其中两针是药液,其它两针是葡萄糖,由四个护士每人拿一针去静脉注射,护士们谁也不知道自己拿的是药液还是葡萄糖液,护士们扎入静脉以后撤出,由观察室的行刑人员按动注射器通电按钮,将液体推入死刑犯人体内,仅用十至三十秒,死刑犯就不动了,然后拍下照片,将尸体装入塑料袋后运走。
约2分钟后,法医当场鉴定无误后,宣布李真死刑执行完毕。
8时40分,刑场灰色的大门被打开,一辆警车首先开了出来,第二辆车是殡仪馆的运尸车,还不到两分钟时间,灰色的大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
11月13日这天,四十一个年头的生命轨迹——风云际会的前半生,李真这个“河北第一秘书”、“政界奇才”、“少年英雄”,在唐山画上了生命的句号。
2003年11月13日,有“河北第一秘”之称的原河北省国税局局长李真,被执行注射死刑,由此,注射死刑执行车才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注射死刑是迄今为止最为文明的死刑方式,全世界采用此方式的只有中国、美国等国家。
与枪决相比,注射死刑有诸多的优点,无论对行刑者还是受刑者都大大减轻了心理压力,也最大程度上减轻了死者肉体的痛苦,可以说是一种司法的文明和进步。
中国在死刑执行方式上的尝试引起世界关注,但同时也面临着一些实际问题:在枪决死刑和注射死刑并用的阶段,该如何确认采用人?目前,采用何种行刑方式主要还是由法院决定,犯罪分子无权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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