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汤普森议员(新再统一党——阿肯色州)主席
芭芭拉·艾肯斯议员(民主党——卡斯卡迪亚/俄勒冈州)副主席
彼得·吉恩达尔议员(新再统一党——密苏里州)
克莱·诺曼议员(民主党——伊利诺伊州)
伯纳德·威利斯议员(民主党——印第安纳州)
巴雷特·辛格上校(退休)
汤普森议员:各位早上好。如果显示屏运行正常,那么我想我们应该就可以继续昨天的讨论了。艾肯斯议员?
感谢主席先生。上校,在回看监控录像前,我还想向您确认您昨天提到的一点。驻守罗斯威尔检查站的两名士兵是二等兵马丁·贝克尔和谁?另一名士兵叫什么名字?
小巴德·贝克尔。
啊对,谢谢。您昨天曾提到过,他俩——让我想想……按您的说法就是“搞运动的料”,但不那么适合戍守边防。我说得对吗?
正确,女士。
那您这句话具体是什么含义呢,上校?
呃,有些年轻人,你在征兵办公室就能看出个大概……我是说,如果当时双方依然激战正酣,我是不会把他俩派去戍边的。
威利斯议员:我想上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议员。这是两个狗娘养的狠角色。
这个描述十分贴切。
威利斯议员:鉴于他们过去的经历,我觉得这不能全怪他们。
谢谢您,上校。我们回到录像上来吧。那么,依照我的理解,这是迄今仅存的一份记录当天过境情况的影像资料?
我们手上只有这一份了,是俯拍镜头。没有平视镜头,也没有声音。
那么归根到底,我们究竟掌握了什么呢?推测?猜想?
呃,女士,我们目前明确知道的是,这辆巴士去往的医院,在哥伦布出现头几例感染者之前就出现了同样的疫情。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病毒的传播者是乘坐这辆巴士越过边境的。
但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医院记录。而且,上校,在这段录像上出现的人当中,我们知道名字的,只有您的两名士兵。
没错,女士。显然,再统一瘟疫期间,国内许多地区都出现了惨重的伤亡,遗失的记录不计其数。我们手上幸存下来的资料就只有这些了。
很好。那我们来看录像吧。所以医疗大巴是在当天中午左右到达检查点的,对吗?
正确,女士。
并且当天没有其他任何车辆或车队通过边境进入北方?
没错。两天后就是再统一庆典了,南方边境已经全线关闭。
那么,看守罗斯威尔检查点的两名士兵事前知道这辆车是被允许过境的吗?
他们应该知道这是一辆授权车辆,但我们从不允许士兵对任何车辆直接放行。他们应该明白,自己需要检查车辆,并查验所有乘客的证件。对任何从红区前往北方的人,他们都会一视同仁。
我们能不能快进到乘客下车那一段……就是这里,谢谢你。这时,两名年轻人之一——我相信是二等兵马丁·贝克尔——还在岗哨楼里。所以我们看到他的兄弟,小巴德·贝克尔,实际上正在命令乘客排成一排,接受检查。我说得对吗,上校?
正确,女士。同样,这也是例行检查。
我现在看到,在检查头两名乘客时,二等兵小巴德·贝克尔尽管刁蛮无礼,但也只用了一两分钟。然而,当他看到第三名病人时,我想他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转变,您同意吗?
我想可以这么说。
您知道原因吗?
可能是因为这位病人的体形吧。从外形上看,这个女人相当令人生畏。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看上去比前面两人都年轻许多。还有可能是因为她让他想起了某个人,或者说他认为自己过去见过她。或者,他也许只是看她不顺眼——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而已。
接着那个为她推轮椅的青年把旅行许可证递给二等兵检查。现在——能不能在这里暂停一下——上校,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位二等兵在说什么?
他在询问她患了什么病。
而他并没有问前面两个病人。
是的,女士。
而她的回答是?
从那个角度,俯拍镜头拍不到她的面部。
不过上校,我们是否能做出这样一个合理推断,二等兵并不相信她?
这个我不清楚。他显然没有立即对她放行。
没错,他命令她站起来。
唇语专家是这样告诉我的。
随后,为她推轮椅的青年试图插话,二等兵毫不犹豫地用步枪指着他,命令他跪下。
议员,您现在谈论的这两位小伙子,都曾被捆住手脚、蒙住双眼,被迫坐在一旁见证一名红色分离主分子——一名从未落网的罪犯——折磨并杀害了他们的父亲。您谈论的这两个小伙子,为了入伍上前线,曾在征兵表格上谎报年龄,而当时他们戍守边防才只有几个星期而已。显然,这样的盘查方式并不符合我们对边防卫兵的训练。也许他那天心情不好吧。可惜我们也无从得知了,因为到了那周周末,屏幕上的这些人就统统毙命了。
我疑惑的不是这个,上校。我们再快进一些……然后他再次转向轮椅上的女人,可以看出,他又命令她站起来。被她拒绝后,他踢翻了她的轮椅,于是她跌倒在地,倒在那个跪着的青年身旁。现在他用步枪指着那两个人,那么这时,我有理由猜测,他起码会扣留他俩,甚至可能会将另外十个病人也一并扣留。如果你在这里暂停录像,问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绝对敢打赌,当天不会有人越过边境。
我想是的。
不过随后,另一名士兵,也就是二等兵马丁·贝克尔从岗哨楼里出来了。他立即叫他的兄弟把枪放下,试图平息事态,对吗?
看样子是这样。
随后他查看了他们的就医许可——也就是他的兄弟刚才查看的那份——又看了看地上那个女人和跪在她身旁的青年。但他并没扣留他们,也没有审问他们。他……呃,我甚至可以大胆地说,他对他们动了恻隐之心。他要他的兄弟放他们过去,对全车人放行。
是的,女士。
实际上,如果我的简报材料无误,我相信甚至没有人去检查后面那几位病人的证件。两名卫兵只是命令他们全体回到车上,继而放行了车辆。因此,如果再统一瘟疫的罪魁祸首就在后面的队伍里,那么他或她甚至连快速盘查也没有经历,是不是这样?
是的,女士。
令我困惑的正是这点,上校。这里有两名年轻士兵。两个人都有过同样可怕的经历,亲历了父亲被分离主义分子杀害的事件。两个人都,用您的话来说,是“搞运动的料”。但就在其中一人准备射杀两名病人时,另一人却把他们从地上扶起来,对所有人挥手放行。您不认为这起码有那么一点令人费解吗?
我不确定,女士。
我的意思是,我读过一些保存至今的军事记录,上校,我发现这两名小伙子才上任短短几周,就因为在边境上虐待南方人而遭受过数次责罚,而当时过境的人还相当少。他们入伍显然是因为一心想报复他们心目中的杀父仇人。然而偏偏就在那天,二等兵马丁·贝克尔却决定慈悲为怀。如果您的直觉是对的,也就是说,我们在观看这段录像的同时,确实也在看着在我们国家释放可怕病毒的那个人,那么如果他当时没有放行,您是否可以想象,这一举动将会挽救几百万条生命?
这两个小伙子当时根本不知道数百万人的生命正危在旦夕,议员。那时,田纳西战线上已经大半年没有战事了。而且两天之后又有再统一庆典。那两个小伙子只知道有一车病人要到北方去接受治疗。
一车南方人。
也许吧,议员。但我认为那种想法也不无道理,也就是说,即使是一心复仇的人,在某些情况下,也有可能慈悲为怀。
不,上校,我认为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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