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花鸟市场转悠。

        简简冷笑了一下，呵，马蛋。说完头都不回地走了。

        环球电影公司拒绝了他的构思。这于希区柯克而言是不幸，于我们是幸事，至有些希望，留了下来。

        这回也是，我迅速地付了钱，把这只很黑的鸟给她拎回了家。

        简简看什么都像看书，一目十行。

        我说，你慢点儿，这样错过了都不知道。简简不管，在前面急行军。

        突然，她停下来。说，看嘛，在这儿哪。

        老板很讨好地笑了，我没什么文化，一天到晚说粗话，怕把它教坏了。小姑娘，看你们两个斯斯文文的，回去教它念唐诗吧。

        说完了这些，简简很激动。跑到洗手间去呕吐。

        旧金山最终不是男女主角的诺亚方舟。影片的主题于是宿命了，欲罢不能。

        简简一路往前走，突然停住了。

        简简打比方，有时候有些十三点，道理却是对的。

        是你自己听错了，误会而已。

        马桶哗啦一下子，我耐着心给她砸了一上午的核桃全都付之东流。

        我明白了，是牡丹。

        简简指着一只挺大的笼子说：毛果，你看。

        我从后面追上去，说好好的怎么又不要了。我问她，是不喜欢那个金鱼眼的温州人？

        我说，它叫得可真难听。

        简简抢白了一句，我买鸟，又不是买那个温州人回去养，他长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简简做事，虽是信马由缰，但是向来速战速决。而我因为瞻前顾后，就显出优柔来了，为了让她觉得我像个男人，我就经常迅速迁就她的决定。

        然后又说：就是它了。

        简简兴奋起来，那会不会说话？

        简简看了一会儿，对我说，它的样子好，比别的鸟清醒。

        笼子里头是只黑色的鸟，安静地落在架上。它发现简简在盯着它，并没有畏缩的表情，反而侧过头，直勾勾地盯回去。简简对它吹了声口哨，它很迅速地蹦了一下，然后昂然地抬起头，嘴里发出了喑哑的一声。

        简简漱了口，擦擦嘴巴走出来。用很郑重的口气对我说，毛果，我想要一只鸟。我要一只和女主角买的那只一模一样的鸟。

        挤挤挨挨的海鸥，布满了整个金门大桥。

        有什么不同，反正我已经烦了。

        卖鸟的是个败了顶的温州人，看我们有意思，就说，这鸟老好的。马蛋鹦鹉，买一对回去，和和美美。

        真的是它们，电影里所谓的Love Bird，爱情鸟。我看见笼子里两只小绿鸟，羞答答地挤作了一团。我就说，这鸟见人一点不大方，跟早恋似的。

        马蛋，对，马蛋花。温州人打着手势，比画出一朵层层叠叠的花来。

        简简很遗憾，你为什么不教它呢。

        希区柯克拍摄电影的结尾，本来设计的场景是这的：

        老板说，还没教，不过已经给它剪了舌尖，你们回去一教就会。

        简简看了电影说，我才不信这个邪，几只鸟而已。我不相信几只鸟就能毁了人类。

        简简问：马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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