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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米尔格拉姆的服从实验1800年6月

1800年6月

        夜间有雨——早晨温润可爱。读《歌谣集》;去教堂。有唱诗人从维思伯恩来,跟辛普逊小姐回去同行一段路。登屋后的山冈直到用餐时——再度去教堂——洗礼仪式与唱诗使我们待到很晚。参加仪式的会众和我们一同捐献。和辛普逊小姐一路差不多走到家。饮茶后去安布尔赛德,绕湖而行——非常晴和温暖的夜晚。我躺在劳夫里格的陡坡上,我的心融入见到的景色。一个孩子赤脚的嬉水声把我从遐想中唤醒但并没有使我心惊。我抬头见到一只靠近我的小羔羊。它走得愈来愈近,好像在打量我,站住好长时间。我没有挪动。最后它跑过我身旁,一路咩咩地叫,似乎在找它的母亲。我看见在大路上的一只野兔。邮件没有来;我在大路上等候直到约翰的学徒带来柯尔律治的一封信和三份报纸。明月照在湖上——十点到家,随即上床就寝。莫莉带来了我们栽植的雏菊等等。

        早晨寒冷、干燥、多风。我在园子里劳动,种花等等。饭后在树下闲坐直到饮茶。约翰·费歇尔为豌豆支架,莫莉除草、浣洗。饮茶后我去安布尔赛德,在格拉斯米尔下端踏过垫脚石,在里代尔另一边继续走我的路,经过克拉帕斯盖特。长时间闲坐观望匆匆而逝的湖波,倾听湖水有规律地忽高忽低冲击的声音。在小岛周围的水波宛如许多从水中冒出的精灵环绕湖滨的小圆周舞蹈。探询柯尔律治的住处。由尼可尔逊夫人陪同,一直远走到里代尔。这非常友好,但应感谢上帝。在月光照耀的湖边我需要的不是社交界。到家时近11点。写信给柯尔律治,迟迟才就寝。

        通过屠夫发出我的信。干热得厉害的一天。餐前在园子里劳动。读《理查二世》——饭后不适因而躺下。辛普逊夫人的孙子带给我一些醋栗。起身送他回家走一段路,后来继续在湖边漫步——采摘金莲花、草莓等,并栽培。饮茶后风势减弱。我往辛普逊先生家走去,把报纸交给干家务活的那个女孩,十点到家。没有信,没有威廉的——有一封理查德给约翰的。

        非常晴朗的一天。一天大部分时间坐在户外,写信给杰克逊先生。安布尔赛德市集。上午我步行往湖滨,采集植物,坐在一块石头上读《歌谣集》。傍晚给花草浇水时辛普逊先生和辛普逊小姐来访。我陪同他们回去,我们走往谷首的瀑布。暮色中十分有趣。我把有柠檬香味的野百里香带回家,还有几种别的植物,在月光下栽种。我希望听到哥哥的脚步声在户外徘徊。

        一天大部分时间我闲坐在户外和在园子里劳动——收到杰克逊先生一封信,对柯尔律治作复。小鸟忙于求爱,从树上啄食花朵和小片苔藓;它们到处扑翅乱飞,从我躺在下面的树间穿过。莫莉外出买茶叶,我不愿离家太远,盼望兄弟们。在屋后的山冈上漫步。采集野百里香,连根拔起野生的耧斗菜。在我刚要带着我采集的东西回家时,辛普逊先生与辛普逊小姐造访。我们又上山去,采到更多的植物,然后去盲花匠家为辛普逊小姐要耐阴虎耳草。我陪同他们一直到铁匠约翰·华生家,一个晴朗可爱的月夜。

        整个下午坐在户外读书,但上午我给柯克逊姨母写信。傍晚我带着柯尔律治的信去安布尔赛德,一个如白天那样可爱的夜。我经过劳夫里格,在公路上刚好遇到邮递员;他告诉我有两封信,但没有一封是我的,所以我不必匆忙,回头经克拉帕斯盖特,又踩着垫脚石过去,走进安布尔赛德的马修·哈立逊家。杰克·赫金逊寄来一信,还有一封是蒙塔古的,附有一张三镑钞票。没有威廉的!在近家时我放慢步伐,没有听到他回来。我倾听每一只吠叫的犬、公鸡的打斗和其他动静,直到一点后;波里克先生开门的声音。毛地黄刚刚开花。

        一个非常温暖多云的早晨,像要下雨。我步行往辛普逊先生家采醋栗——非常晴朗的下午。小汤米跟我一同下楼,一同吃醋栗布丁喝茶。我们上山,采集草根泥和植物,走往湖滨,采红门兰等。我灌园、锄草。我没有离家,等待威廉和约翰,坐着干活到十一点后,听到往房子前部的脚步声,转动钥匙,把门打开,是威廉,在我们头一阵欢乐过去后,我们喝了一点茶。直到早晨四点才就寢,所以他有机会看到我们在室内环境上的改进。鸟儿在啼,一切看起来清新,虽然不艳丽。在地面和天空有一层灰色。我们到将近上午十点才起床。整天忙于写信给柯尔律治、蒙塔古、道格拉斯、理查德。辛普逊先生和辛普逊小姐在傍晚来访,小男孩把我们的信带往安布尔赛德。我们跟辛普逊先生和辛普逊小姐一道步行送他们回家。黄昏清冷,我担心威廉的牙痛。回家时路上遇到约翰。

        早晨威廉砍掉了酸浆树。我播种四季豆、锄草。我们正坐在用草皮铺的墙上,一辆有皇冠标志的活顶四轮马车经过,女士们(显然是游客)向我们小小的园子和农舍投以感兴趣的目光。我们先去R·纽顿家讨钓梭鱼的浮子,然后转而去借盖尔先生的渔船,再往湖上钓鱼。一无所获——天气冷极了。芦苇、宽叶香蒲呈嫩绿色,形成一片随风起伏的原野。芦苇长得还不高。湖清澈见底,但见不到鱼。傍晚我为豌豆搭架,灌园,种球花甘蓝。没有散步,天很冷。一个穷女孩叫唤乞讨,她在家乡没有活干,正往肯达尔去找工作。她歇在本森先生家〔?〕,身上带着7便士和一封给肯达尔市长的信,在早晨早餐后离开。

        早晨寒冷然而阳光普照。约翰带着信去安布尔赛德。我做果酱馅饼和别的馅饼,等。威廉替豌豆搭架。饭后他躺下了。约翰不在家。我独自替豌豆搭架。莫莉浣洗。寒冷的阵雨夹着雹子下个不停,但五时半,在一场大雨后,湖变得平静而美丽。那些完全没有动荡的部分水面横陈着像不同形状的绿色的岛屿。威廉和我走往安布尔赛德,为柯寻访住处。没有信。没有报纸。一个非常寒冷凄清的晚上,约翰因为原先一直在朗代尔钓鱼,早已睡了。

        在5月27日,星期二,一个身材高高的女人,比一般高个儿的女人还高许多,在门口停下来不走了,她穿一件棕色的长大衣,戴一顶非常白的无边便帽;脸色极为棕褐,但显然一度是漂亮的。她有一个赤足的孩子,用手领着,约两岁,说她的丈夫,是个补锅匠,跟其他的孩子走在前头了。我给她一片面包。后来我去安布尔赛德途中,在里代尔桥畔,看见她的丈夫坐在路旁,他的两匹驴子在旁边吃草,两个小孩在草地上玩耍。男人没有乞讨。我走下去往前约四分之一英里处,看见两个男孩,一个约十岁,另一个约八岁,在追逐着一只蝴蝶游戏。他们的样子挺野,不很褴褛,但没有穿鞋袜。大的头上戴着黄色的花冠,小的戴的是插满月桂叶的无缘冠。他们一直玩着直到我走得很近,这时才用乞讨的行话和哀诉的声音招呼我。我说:“今天早晨我已帮过你们的母亲了。”(这两个男孩极像在我家门前乞讨的女人的,我不可能误认。)“噢!”大的说,“你不可能帮我母亲的,因为她已经死了,我父亲是在下一个城市做工。他是个陶工。”我坚持我的意见,不给他们施舍。大的说:“算了,我们走吧。”他们一转眼跑掉了。不过因为在路上磨蹭,反正我到安布尔赛德时他们还没到。随后我看见他们走向马修·哈立逊家,大的肩上挂着他们的包袱,用乞丐有伤病的脚慢慢地走。我经过安布尔赛德往回走时,遇见那个母亲在街上赶着驴;两个小孩给放在驴背上的一只驮篮里,她正哄着他们,并且用赶驴的棍子吓唬,同时小家伙则任性地趴在篮子边缘上。早晨女人曾告诉我她是苏格兰人,这可以从她的口音充分证明,但她原住在威格顿,因为不能维持生活才出外漂泊。

        早晨极凉——我们去湖上安放饵钓狗鱼的浮子。威和约单独先去。辛普逊先生来访,我陪他去湖畔。我的兄弟和我又到湖上,然后回来用餐。我们登上今年先前我看到有雪白的山楂花的小岛。我见到树篱间的野菁薇。下午上床睡一觉直到五时——牙痛逼人。威和约去看浮子——他们带回家两条狗鱼。我播种扁豆和菠菜。傍晚寒冷。莫莉为豌豆搭架。我稍事锄草。没有散步。

        威廉和我去湖上安放钓狗鱼的浮子。约翰去劳夫里格冈下钓鱼。我们回家吃饭,拿一条狗鱼又煮又煎。天气非常寒冷但有暖和的太阳。威和我再去湖上。茶点后散步去里代尔,直走到陶匠家为止。一个寒夜,但比白天温暖。

        早晨有雨。威和约去湖上。非常暖和,有时隐时现使人舒服愉快的阳光。饮茶后去湖上,捕到一条712磅的狗鱼。辛普逊先生用曳绳捕鱼。盖尔先生和他的一行人来到。

        早晨晴但多云。威与约去湖上。我留在家里。我们在辛普逊先生家喝茶。坐到十点以后。

        约翰步行去康尼斯顿。威和我在园子里闲走。后来我们去湖畔散步——天气寒冷。我们穿过树林。在小枞树林后散步,然后回来用餐。饭后我们躺下休息。巴克、坦纳、铁匠从霍克斯海德来访。

        威廉和我经小朗代尔、柯拉斯、司克莱斯去布拉赛。一个天阴欲雨温煦的早晨。小朗代尔河谷看上去光秃秃的并不可爱。柯拉斯荒凉但有趣,因为有运泥炭的大车和挖泥炭的人——谷中因为微风吹拂和野百里香芬芳扑鼻。瀑布周围的林子密布茂盛的黄金雀花。从司克莱斯到布拉赛是连绵不断的宜人的景色。在近司克莱斯处我们碰到一个少年,肩上挂着一个包袱。他来自霍克斯海德,打算讨一顿饭吃。他说话温和,不诉苦。我问他是否有够吃的东西时,他看来惊讶,说“没有”。他七岁了但似乎不到五岁。我们在伊贝逊先生家喝茶,经安布尔赛德回家。在坎代尔借了三镑九先令给陶匠。十点左右返家途中遇到约翰。看到一株樱草开花。

        装上一扇新窗。我熨衣服,在屋内和园中干了大量的活。傍晚我们去取信,发现一封给在里代尔的柯尔律治的。回家累了。

        早晨环湖散步,傍晚去里代尔较低的瀑布。一个温暖、黑暗、阴沉沉的夜晚。

        早晨非常炎热。威和我步行去辛普逊先生家。威和老辛普逊先生去维思伯恩钓鱼。我跟约翰一同用餐然后躺在树下。下午由晴转多云又晴。约翰和我走往瀑布又去辛普逊先生家;跟辛普逊小姐去迎接钓鱼的人。威捕获一条重四又四分之三磅的狗鱼。在格拉斯米尔湖和谷上有一层近乎可怖的暗影。掉下一些雨滴但雨不大。柯尔律治没来,我们十分盼望着他。

        早晨我在园子里劳动。威廉准备豌豆的支竿。天阴欲雨但还没下。星期三傍晚有一穷汉来访,一名陶匠——他病了好久,但现在复原了,他的妻子卧床等着生第四个孩子。教区不帮助他,因为他有做手艺的工具等等,等等。我们给了他6便士。

        早晨威和我去安布尔德看医生为他拔牙然后再镶。天气晴朗但寒冷。威的牙拔了,不大痛——他躺下一直睡到三点。辛普逊先生来访,跟我们一块儿喝茶吃晚饭。他们在里代尔钓鱼,捕到两条小鱼——威廉没有饵——约翰有三枚。辛普逊小姐和三个孩子来玩——我跟他们一同散步去里代尔。傍晚寒冷,晴朗有霜,但我回去时风势减弱——我在家待了约一小时,然后又步行上山往里代尔。格拉斯米尔看上去这么美,使我的心为之溶化。它十分平静,只是有点点光花。教堂可见。在我们回转时所有远方的景物都消失了——一切,除开群山。在黑营之上微明的天空的反光是极其庄严的。辛普逊先生十二点才走。

        早晨威和我朝里代尔方向散步,登山入林,但发现不甚宜人我们就回转去——在园中徜徉——多阵雨的一天。傍晚我围着紫杉树种忍冬花。步行去取信——没有。没有柯尔律治的消息。杰米·本森来家喝醉了坐在我们旁边。

        里代尔山的建筑辛普逊先生在早晨来访。汤米的父亲去世。威和我去朗代尔钓鱼。早晨非常冷。我坐在湖尾,直到头冷得发痛才离开。风景美得精致,穿过一座大门,从第一栋房子旁的一棵枫树下走进劳夫里格冈。埃尔特泊显得荒凉,从教堂望去的景色不及在冬天漂亮。威去水边钓鱼,我躺在下风处,我的头枕在一块生着绿苔的石头上,睡了约莫十分钟,这缓解了我的头痛。我们一块儿用餐,然后又分开。威廉担心遗失他的钓线,来求我帮助。一个老头刚好在我跨过垫脚石打算穿越一处萌生林时看见我。“喂,你打算到哪里去?”“去埃尔特泊桥。”——“为什么?”他说,“你偏巧碰到我;你应该经渥莱罗斯过小朗代浜。”他还带着胜利、好意和风趣的口气流利地说出好几个地方——“幸亏我遇到你,否则你会迷路的。”那天黄昏变得可喜宜人——我们坐在面向埃尔特泊的山坡上。我很累了,回家喝茶。威去里代尔钓狗鱼。我把茶准备好时约翰进来,他和我带了一壶茶给威廉。我们在去里代尔的旧路上与他相遇。他在草地上喝。夕阳把紫红色的光芒投在岩石和里代尔的石壁上,使它们的外貌非常有趣和美丽。

        威廉要去安布尔赛德。约翰外出了。我做果酱馅饼,等等。辛普逊夫人来访,请我去喝茶。我去看里代尔的景色并迎接威廉。约翰去他那里了——我回转。威和我在辛普逊先生家饮茶。带回柠檬百里香、绿叶蔬菜等等。老太太见到我们非常高兴。我们对带来的愉快同样高兴。她并没忍受特别的痛苦却是一副忍耐沮丧的动人的样子。

        一个异常多雨的日子。我做了一只鞋。威廉与约翰在傍晚去朗代尔钓鱼。我去屋后的山上采花,那是我种的毛地黄,等等。星期日柯尔律治先生、柯尔律治夫人和哈特利到来。那天非常温煦。我们驾艇驶往劳夫里格山麓。他们跟我们相处了三个星期,一直待到下星期四,也就是7月23日。星期五,在他们离开之前,我们在湖心岛上饮茶。天气非常宜人,星期天我们生了一堆大火,跟辛普逊一家在班里格斯喝茶。我陪伴柯尔律治夫人去维思伯恩,跟威一同回去,在辛普逊先生家喝茶。那天非常炎热,但下一天,7月24日更热。整个上午我都忙着,为从索姆塞特郡给我们寄来的商品拆包和做馅饼。屋子有一个热烘烘的火炉,可是我们不能烤馅饼。我好疲倦,无法散步,所以跟威廉在果园内坐着休息,在温煦恬静的黄昏里度过愉快的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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