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山脉形成的过程──造山运动──中,长老才会被包在山脉中。
这个前提,听来很有些匪夷所思,因为山脉是在亿万年之前形成的──亚洲大陆东南部份的山脉究竟在多少年前形成,地质学家一直没有确切的数字,不过以“亿年”计,却是可以肯定。
那么难道长老在山腹之中,存在也以亿年计?
有甚么生物──长老毫无疑问是生物,生命能够延续这样长久?
实在是难以想像。
然而也实在是唯一可能。
在这个前提下,设想长老最想知道的外面的情形是甚么?
我和白素望着红绫,我道:“他的第一个问题是甚么?”
红绫吸了一口气,道:“他要我在脑海中把地球现在的面貌描绘出来,并且告诉他现在在哪一点上。”
我怔了一怔──这样的问题,并不出乎意料之外,因为在那前提下,长老在亿万年之前,山脉还没有形成的时候就存在。那时候“外面的情形”,当然和现在不一样。所以长老首先要知道外面的情形是:经过了亿万年之后,地球到底变成甚么样了。
要在脑中描绘出地球现在的样貌来,并不是难事,稍有地理常识的人都可以做得到──对降头术历代教主包括蓝丝在内却不能做到,他们没有世界地理的最基础常识。由此可以想像,长老只能和他们沟通而又渴望知道外面情形,所能得到的少得可怜,应该苦恼之极,红绫的来到,对长老来说是大大地幸事。
红绫很容易就在脑中想出地球上七大洲五大洋分布的情形,又把各地形也加以详细的描绘。
红绫在各种知识方面,得到过她外婆的灌输,其丰富的程度,在完整的百科全书之上,可以满足长老最详细的要求。
长老确然在这个问题上,一再要求“详细些”,“再详细些”,详细的程度,问到了一些要在很专门的地图上才能找到的小岛。
单是“地球的样貌”这个问题,已经花了一天的时间。
红绫离开有五个月之久,在这段时间中,她一步也没有离开过那山洞,不断地在向长老解说“外面的情形”──从自然环境说到人类进化史,从人类有历史以来,说到国家的形成和各国的历史,从人类怎样自原始生活渐渐进步到现在科学的发展……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通过思想,转移给长老。
长老要知道外面的情形,真是找对了人──世界上不可能再有另一个人能够提供他那么多资料的了。
长老贪得无厌至于极点,尤其在人文历史上的一些问题,他一再追问:“为甚么会这样?”、“这些人为甚么要这样做?”
对于长老的这一类问题,红绫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后来她就一概答道:“因为无知”、“因为愚蠢”、“因为本性丑恶卑劣”……
从这些回答中,可想而知长老是问了一些甚么样有关人类历史的问题──红绫的回答十分好,人类历史中发生的事情,确然大多数都可以用这样的答案来回答。举一个例子来说:为甚么历史上总是有人会以为自己可以征服全世界呢?
红绫的回答就可以概括。
蓝丝在这个时候,只知道红绫和长老不断沟通,偶然她可以接收到双方的信息,她也不知其所以然。
蓝丝进出宝地许多次,负责红绫生活上所需的补给。
而红绫根本没有休息──她连要休息的念头都没有。身体因活动而疲倦,才需要休息,思想活动不会形成疲倦,就不需要休息。
红绫和长老进行的是思想沟通,她的身体没有多少活动,休息也就没有必要。
长老的各种各样问题,排山倒海而来,红绫在许多许多问题之中,只有很少数很少收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等到长老的问题告一段落,已经是五个月之后了。
红绫感觉到自己虽然已经竭尽所能,可是距离长老满意的程度还是很远。
在告一段落之后,长老下了一个结论:“照外面的情形看来,要帮助我开关出来,并不容易,需要极大的努力。”
红绫很同意长老的看法,蓝丝却反应激烈:“不管有多少困难,我一定要做到!”
在知道了一定程度外面的情形之后,长老看来比一直在外面生活的蓝丝还要懂事,他问蓝丝:“你准备如何进行?”
这一问,令得蓝丝一时之间,难以回答。因为蓝丝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进行!
她刚才慷慨激昂说一定可以做到,只不过是一片热忱而已。然而热忱也很有用,至少可以使她充满信心。
她略想了一想,就道:“我有钱,有很多很多钱;我有朋友,有很多很多朋友。我可以做到。”
在蓝丝这样表达的时候,长老一定可以接受到蓝丝所发出毫无疑问能够成功的信号,所以在那一刹间,红绫看到的人形,有分明是极其兴奋的变化──看起来像是突然之间扩大了三四倍,然后缩小,然后再扩大,如是者好几次。
自从红绫可以看到人形以来,人形虽然变化多端,却也未曾如此明显地表达极端的兴奋过。
红绫的情绪,也受到了长老和蓝丝的感染,她也表示:“一定可以,一定可以的!”
长老给她们的回应是:“好极了!再也想不到外面的情形变成这样子!真是想不到!绝对想不到!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得到!”
他连连表示对“外面的情形”无论如何想不到,然后他对他所知的外面情形下结论,表达了他对外面情形的感觉:“太有趣了!太丰富了!太多姿多采了!”
然后他向红绫和蓝丝表达了他的愿望:“我一定要开关出去,去作为这个新世界的长老!”
这句话对于蓝丝来说,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因为长老长久以来,就是她心目中的神。
凡是心中真正有神的人,都会希望自己心中的神出现,实实在戌地在自己面前,所以蓝丝听了这样的话,觉得是理所当然。
而红绫在听了之后,却打了一个突,一时之间无法想像当降头师教派的长老成为世界的长老之后,会是甚么样的情景。
而我和白素在听到红绫叙述到这里的时候,都已经感到事情越来越古怪了。
那位长老,居然有成为世界长老的“雄心”!
我也难以想像,世界有一位长老,会是甚么样的情景。
而且长老为甚么称世界为“新世界”呢?
虽然只是加了一个字,可是我却觉得其中大有文章,值得好好想一想!
白素按住了我的手,不让我打断红绫的叙述。我只好暂时把许多问题都放在心里。
红绫当时虽然感到长老这样说法有点突兀,可是并没有像我那样想得那么多。
而且长老的那种异常兴奋的情绪,有很强烈的感染力,使红绫也感到能够使长老开关出来的话,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这时候蓝丝已经急不及待地要离开,立刻去进行。红绫则想到,就算一切顺利的话,要进行这样庞大的工程,最乐观的估计,至少也要三年以上!
红绫才想到了这一点,长老就有反应:“越快越好!本来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形,虽然急于开关,时间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现在我竟然不能多等了!”
这更使红绫感到意外──红绫虽然不算很懂事,她对外面的情形,有些方面,其实了解程度也很低,不过她至少不像蓝丝那样盲目乐观,知道即使有了充裕的资金,真要实现起来,还是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
如果长老意然心急到“不能多等”了,这情形就很不妙──至于会如何不妙,红绫也说不上来。
长它立刻知道红绫的感觉,他给红绫这样的回应:“如果你们有困难,不能助我开关,我就只好自行开关了!”
长老有这样的表示,真是大大出乎红绫和蓝丝的意料之外!
她们都同时想到:既然可以自行开关出来,为甚么还要大费周章地在外面打出一条通道来?而且为甚么一直不自行开关?
她们立刻产生了这样的问题,思想一致。可是接下来两人的想法却有了分歧。
蓝丝立刻想到,长老不管怎样,都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不明白,是因为自己不够明白的条件。
蓝丝的这种想法,对她来说,自然而然产生,一点都没有勉强的成份──这是人对神的态度。
而红绫却没有这种崇拜的心情,她感到十分疑惑,想知道究竟。可是她却没有在长老那里得到任何回应。
红绫叙述到这里,向我们望来,显然是要在这件事上征求我们的意见。
我也一时之间想不出长老为甚么一直不自行开关的理由。
如果说他因为一直不知道外面世界这样有趣,所以不急于开关,那么他现在知道了,而且非常急不及待想出来,那就没有不立刻自行开关的理由了。
白素也眉心打结,显然同样没有结论。
我只是很替红绫感到不值,觉得自己的女儿吃了亏,我道:“你和长老之间的沟通很不公平──他完全能够知道你的思想,而你却只能接收他发放给你的信号!”
红绫点了点头:“在那山洞之中,我一点都没有想到,在离开山洞之后,我也感到……我和长老之间地位并不平等。我向蓝丝提出过,蓝丝的回答是:当然不平等,他是长老!”
凭“他是长老”,蓝丝就可以接受这种不平等的地位,红绫就不是很愿意,我和白素就觉得根本不能接受。
红绫吸了一口气,由于白素强烈的不让我打岔,她就可以继续她的叙述。
她的叙述实际上也已经到了尾声,只是有一些补充而已。
她补充的是,当她把自己“看到长老”的情形告诉蓝丝的时候,蓝丝情绪激动,立刻在地上向长老崇拜,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红绫也曾挤进那道山缝,一真挤到尽头──在那里和长老的距离更近,可是在沟通和看到的情形方面,并没有改善。
最后在长老和蓝丝的催促之下,红绫虽然还想对长老有进一步的了解,也不得不离开了那山洞。
离开之后,她们立刻起程,一下飞机,蓝丝就直接去找汤达旦,红绫就回家。
红绫回家之后的情形,已经叙述过,不再重复。
这时候红绫叙述她的经历,告一段落,我需要想的问题极多,可是在那时候,我忽然想到的一个问题,并非重要,然而有趣之极,忍不住哈哈大笑。
红绫瞪了我一眼,我指着她:“在你向我们叙述经过之前,曾经很严重的要我们自己作决定是不是要听你的叙述,因为听了之后会有不可测的严重后果,是不是?”
红绫眨着眼,显然她已经知道我想到了甚么。我再问:“事实上就算我们怕有严重后果,决定你听你的经历,你还是一样把事情说出来的,对不对?”
红绫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白素也笑。
在笑声中,红绫道:“确然如此。蓝丝给我的警告十分严重,她说长老的规矩,绝对不能违反,她相信长老有能力惩罚违反规距的人。”
白素问:“你以为长老没有这个能力?”
红绫道:“不,我认为长老确然有这个能力,可是他的能力最远只能到达那个山洞,离开了那个山洞,长老的能力就达不到了,因为一离开那个山洞,我用尽方法,都无法和长老做最简单的沟通,长老无法把他发出的信号到达我的脑部。所以──”
我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头:“所以只要我们不到那山洞去,长老就算想将严重的后果降临在我们的身上,他也做不到。”
红绫做了一个鬼脸,点了点头。
我在初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只觉得有趣,因为红绫看穿了长老的能力受到限制,却还要装模作样来严重警告我们。可是这时候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有关的问题,却真的十分严重,令我的笑容陡然凝结。
白素也在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她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一时之间我们都不出声,红绫有疑惑的神情,她道:“我认为长老的能力,只能到达山洞,是由于有三公里厚岩石的阻挡──无线电波不能穿过岩石,长老的力量比我们所知道的任何波都要强,可以穿过三公里厚的岩石,可是在穿过岩石之后,力量也大大减弱,可能只剩下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甚至于更少,能力所及范围就很窄,变成只能影响在山洞中的人,而无法有更大的距离。”
我完全同意红绫的分析。
白素先我向红绫提出问题:“那么你认为长老如果开关出来之后,情形会如何?”
红绫在刹那之间有相当骇然的神情,回答道:“如果他的能力,可以穿过三公里厚的岩石,仍然起到相当的作用,那么在无阻无挡的状况下,他的能力就可以在一秒钟之间环绕地球无数转──也就是说可以到达地球任何角落,甚至于离开地球到太空去,至于能去到甚么程度,就不知道了。”
红绫回答得非常详细。
我道:“那时候──长老开关出来之后的时候,会发生甚么事情,还很难想像,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长老有使我们承担不可测严重后果的能力!”
红绫显然就在刚才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时候她神情凝重,点了点头。
白素接着道:“长老开关出来之后,成为全世界的长老,整个世界的现有秩序和现有的运行方法,整个人类现有的生活方式,一切一切都必然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红绫点头:“是,一定如此,那是……那是神降临之后的世界,和由人自己处理的世界,必然不同。”
白素道:“人完全不知道这个长老的行为如何,会喜欢、接受这样的改变吗?”
我立刻道:“这个长老的行为,至少有一处极不可取──他能够知道别人的思想,而他的就不完全给别人知道,他为甚么可以自行开关却一直不出来,就没有告诉你。”
红绫神情犹豫:“你们的结论是──”
我和白素异口同声:“他还是不要开关出来,让他只作为降头术教派的长老比较好!”
红绫站了起来,急速地来回走动,一面走一面道:“可是长老那么希望开关出来……而且我不知道有甚么力量可以阻止蓝丝不采取行动……更而且,就算蓝丝不采取行动,长老也可以自行开关……我把外面的情形告诉了长老,是不是……是不是给世界闯了甚么大祸?”
白素道:“世界上有这样的一位长老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会有改变,而且可以肯定,这种改变不会受到广泛的欢迎,所以没有必要让它发生。”
红绫苦笑:“可是它必然会发生,长老会自行开关!”
我想了一想,道:“女儿,你太纯真,容易受人蒙骗,或者说,容易给人唬住!”
红绫不服气:“你是说长老──”
我点了点头:“他没有自行开关的能力──要不然,他早就开关出来了!”
红绫神情犹豫。
白素补充:“或者他有这个能力,可是必然其中有很大的顾忌,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红绫比较能够接受白素的说法,她道:“那么长老始终可以自行开关。”
白素很认真地道:“我们不知道他顾忌些甚么,可是必然关系重大,他既然那么多年都不敢妄动,就会再等下去。”
我听出了白素的意思,她的意思是,我们都同意没有必要帮助长老,使他可以开关出来。要这样,我们不是要做些甚么,而是只要甚么都不做,长老就不会出来,地球的现状也就不会改变。
我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现在他对外面的世界,感到了极大的兴趣,你想他会等多久?”
白素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时间的观念,长老他必然和我们大不相同,其不相同的程度,超乎我们的想像。”
想到了长老是在地球造山运动的时候,就被困在山腹中,就可以知道白素所说“超乎想像”并不夸张──长老在山腹之中,至少已经超过年,是一亿年、两亿年还是三亿年……都不再重要,因为人类的历史不过五千年而已。
对长老来说,再等五千年,也不过像我们等多五分钟、甚至于只是五秒钟而已,所以他即使十分急于要出来,等他采取自行开关的行动时,恐怕已经在几万年之后了!
几千年或者几万年之后地球上是甚么样的情景,谁都无法想像,那时候或许地球上多一个长老,根本一点影响都没有,他要出来,就让他出来好了。
然而不能是现,现在地球上很难承受这样的一个长老。
红绫也明白了白素的意思,她摊了摊手:“要说服我容易,要使蓝丝罢手……”
她摇了摇头,表示那没有可能。
白素一字一顿地道:“我来想办法。”
当时我和红绫,都无法想像白素有甚么办法可以使蓝丝放弃帮助长老──在蓝丝心目中,帮助长老开关是极其神圣的任务,即使要她牺牲自己的生命,她也会在所不惜,白素又如何可以浇熄她心中的狂热,使她放弃行动?
不等我们发问,白素就向外走去,很快出了大门,红绫向我望来,我道:“别问我,我不知道她有甚么方法。”
红绫道:“妈一定去找蓝丝了,我们是不是也去,多少可以有些帮助。”
我也很担心──温宝裕去找蓝丝很久了,完全没有消息,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很有可能他和汤达旦、甚至和蓝丝发生冲突,确然需要去看看。
虽然我不是很愿意到汤达旦的办公室去,可是想了一想,点头表示同意。
半小时之后,我和红绫走进了汤达旦的办公室──我不想多花笔墨来形容汤达旦办公室的情形,只简单地说说。
这是我见过的最夸张的办公室了,大约有三千平方公尺,是大厦的整个顶楼,其中现代化设备应有尽有──各位如果看过场面伟大的电影,其中有甚么想雄霸世界的集团,其总部照例非常壮观,把这一类总部再扩大十倍,就差不多是汤达旦的办公室了。
在那么大的办公室中,至少有超过一百人,正在各种仪器,荧光屏前工作。
才进去时,根本无法认清楚谁是谁,也分不清甚么声音是甚么声音,定了定神,才听到一个人在哈哈大笑,其笑声之狂妄,简直难以形容。
循笑声望去,只见汤达旦在一幅巨大的荧光屏前,双臂张开,样子像是赢得了全世界,他面向蓝丝,看来他的姿态,是要蓝丝走向他,接受他的拥抱。
蓝丝的神情兴奋之极,简直是脸上发光,她显然明白汤达旦的身体语言,也准备接受汤达旦的邀请,正用比舞蹈更轻盈的步法,向汤达旦走过去。
不过蓝丝才走了一步,一旁就有一个人,伸手抓住了蓝丝的手臂,那人正是温宝裕,温宝裕的脸色和神情正好和蓝丝相反,晦气至于极点。
他抓住了蓝丝,大声道:“跟我来,我有话说!”
蓝丝也大声回答:“我们又赢了!又赢了!”
温宝裕顿足:“你还有没有完!你是超级降头师,你要那么多钱究竟想干甚么!”
蓝丝笑得很动听:“你不懂,我也不会告诉你,我要许多许多钱,越多越好,现在还不够,汤达旦会帮我赢更多!”
温宝裕张大了口,除了喘气,竟然出不了其他的声音──这种情形前所未见。
我在这时候,才看清楚在汤达旦身边的其他七八个人──在看清楚他们是甚么人之后,我不禁暗暗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些人之中,其实我认识的只不过两三个,像陶启泉、大亨,还有几个我并不认识,可是却一看到他们,就知道他们是甚么人,简单的说,他们都是最近金融风暴的制造者,都是在这场金融风暴中吃饱了的一群。
然而现在这样的场面,很清楚地说明了一件事:他们的胃口大得超乎想像,全世界都以为他们已经吃饱了,风暴也已经过去,可以一面喘息,一面计算损失了。
可是事实上这批人只不过是开始──才开始吃了开胃前菜而已,还要有不知道多少道菜,才能满足他们,或者他们根本永远没有满足!
很明显刚才他们又赢了,而且还准备赢更多,也就是说,一场比一场更大的金融风暴会接连发生!
我想到了这一点,感到胸口有点发闷,呼吸也不是很畅顺,希望立刻改变这种状况,可是除了转身就走,离开这里之外,却完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这些人,除了蓝丝心目中的神是长老之外,其余人心目中的神就是钱,钱越多,这些人心中就感到和神越接近,其狂热程度和可以牺牲一切的决心,和蓝丝要亲近长老是完全一样的。
看来他们完全不知道蓝丝要钱做甚么,他们也根本没有兴趣知道,他们只知道要赢更多的钱,才能使他们得以快乐生存。
人本来就有各种各样的生存方式,我并不想非议他们的这种方式,只是不能很了解而已。
蓝丝被温宝裕拉住,不能向前走去,汤达旦却一直张开手臂,并没有放弃的意思。我看着这种情形,就急步走过去,大声道:“各位好!”
汤达旦立刻向我望来,又是一阵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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