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乌尔瑞卡·温丁走进津肯斯达姆运动场旁边的小酒吧时，珍妮特立刻注意到她瘦削了很多。她穿着她们上次见面时的那件上衣，不过现在看起来大了好几个码。

        乌尔瑞卡在珍妮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该死的公交车，”她说着扔下了包，“我刚刚跟一个混蛋检票员纠缠了半个小时，他就是不接受我的票。就因为一个愚蠢的司机搞错了印章上的日期，害得我花了一千两百克朗。”

        “想要点什么？”

        女孩紧张地笑了笑，她的眼神游离，肢体语言一点都不放松。“你要什么，我就要什么。”

        她们点了菜，珍妮特靠在沙发上。

        “趁着还没有上菜，我能抽支烟吗？”乌尔瑞卡不等珍妮特回答就站起身来，坐立不安仿佛成了她的根本特征。

        “好的。”

        她们走到外面。乌尔瑞卡坐在酒吧外面的窗台上，珍妮特递给她一支烟，“乌尔瑞卡，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困难，我想谈谈卡尔·伦德斯特劳姆。你之前说过想把一切都告诉我，你做到了吗？”

        乌尔瑞卡·温丁点着烟，透过烟雾不耐烦地看着珍妮特，“有什么关系吗？他已经死了，不是吗？”

        “这不意味着我们必须停止，你跟别人谈过所发生的事吗？”

        女孩深吸了一口烟，叹了口气，“没有，他们在初步调查时就放弃立案了。没有人相信我。我觉得我妈妈都不相信。检察官不停地说，对我这样的人，有一系列社会保障措施，结果他只是觉得我想博眼球，应该接受心理治疗。他觉得我就是一个十几岁的愚蠢的妓女。至于那个该死的律师……”

        “他怎么了？”

        “我读过他的总结，范奎斯特说那叫辩护陈述。”

        珍妮特点点头。有时候，初步调查期间会有一位辩护律师，尽管这并不常见。“当然，辩护陈述。继续。”

        “他写道，我的话多么不可信，我一无所有，有的只是问题——一切，从学校到酗酒。尽管他从未见过我，却已经看出我一文不值。我当时非常伤心，我对自己说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名字。”

        珍妮特想到了维戈·杜勒和肯尼斯·范奎斯特。

        不予立案的案件。

        还有吗？她认识到必须调查一下他们，必须仔细调查律师和检察官的背景。

        “维戈·杜勒死了。”珍妮特说。

        “没有人哀悼他。”乌尔瑞卡在窗台上熄灭了烟，“我们进去吧？”

        她们的食物已经摆在桌子上了，珍妮特吃了起来，但是乌尔瑞卡却不怎么看那盘炸薯条。相反，她看着窗外，很明显是在思考什么，同时不停地用手指敲打着桌子。

        珍妮特什么都没说，她等着。

        “他们彼此认识。”过了片刻，乌尔瑞卡说道。

        珍妮特放下刀叉，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你是说谁？”

        乌尔瑞卡·温丁始有些迟疑。然后，她拿出手机，是最新的型号，看起来更像一台小型的手持电脑。

        她怎么买得起这样的东西？

        “我在闪回上发现了这个，你看一下。”

        “闪回？”

        “是的，看了你就知道了。”

        屏幕显示的是一个网站，上面有一系列评论。

        其中一条罗列了一个名单，据说这些瑞典人为一个名为“流亡的锡格蒂纳”的基金会提供资金。

        名单上有近二十个人，看完以后，珍妮特立刻明白了乌尔瑞卡·温丁的意思。

        除了乌尔瑞卡提到的两个名字，她还认出了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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