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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凤说:只要不跟我离婚,我不管你(1)

        卞金武和二哥卞金利都是建筑系统的,他们两家住得近,走动的机会就多一些。在卞金武身体关键部位不行的时候,比他大近十岁的二哥卞金利依然“雄风”健在。弟弟卞金武和老婆的私生活,卞金利偶然问过,知道的,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道表层,不知深层的。他就对卞金武嬉笑说:我那会儿说,结扎了你就成了太监吧?卞金武摇头说,跟结扎没关系,我天生就是那个类型。卞金利就说,没病的,哪儿有天生不行的,那是你尝女人尝得时候早了,劲头也就收得早了。接着,夸说起自己的强健来,说是他要女人要得晚,他的劲就收得晚。接着,卞金利提醒弟弟说,小心叶秀珠出外越轨哪,她是有姿色的女人,跟自己的老婆秦秋凤截然不同,她可不一定就能熬住寂寞。卞金武就说没问题,自己是相信老婆的。后来,真叫卞金利说中了,但卞金武是决不会说给二哥的;他知道,说给二哥,他会向着叶秀珠说的。二哥的私生活,卞金武知道他早就不和嫂子秦秋凤同房了,就问二哥不和嫂子有那事了,怎么就知道自己还行呢?卞金利诡秘地一笑,眯着眼说:那劲不使在老婆身上,难道就不能使给别的女人了?卞金武就知道二哥是怎么回事了。后来,卞金武想,二哥和自己的老婆一样,而他和嫂子秦秋凤处境相同;真是邪性哪!

        卞金利在外面找女人,是从他进了包工队之后,受队长影响的。卞金利和包工队长好,私底下无话不谈,自己的私生活,队长就知道了。队长说:你老不做,恐怕会阳痿的。卞金利瞥下眼,几分神秘地说:阳痿不了,和老婆没兴趣做,我自己还是能有兴趣做的。队长明白他是自慰,就说那多憋屈哪。说着,队长就得意又有兴致地把自己找女人的一些经验和快乐传达给了卞金利。卞金利很羡慕队长勾引女人的本事,说女人在他跟前怎么乖顺,他不怕她们缠上他,找事呀。他说起“缠”,就想起了当年他不得不娶秦秋凤的事。队长说,只要不叫她们怀上孕,她们没胆量缠的,缠了,又没凭没据,说出去丢的是她们女人的脸,男人怕啥呢?又说,他找女人,也不是瞎找,找不熟不认识不了解的,那就容易惹出事,万一女人家那边是有背景和地位的,弄不好就把自己整进去了。他一般都是找内部的,他利用自己的队长“位置”,就能叫女人心甘情愿地相从了。队长说,队里的女人,你有看上的,就尽管去上手。卞金利嘿嘿一笑,说,不管是谁,都跟过你吧。队长不以为然地瞪了眼,说:这有什么,又不是你家里头的女人,在乎她啥!卞金利嘿地又笑一声,说他看看吧。队长来劲地向他推荐了两个女人,一个是焊接工,一个是材料保管员。这两个女工,焊接工结了婚,没有孩子;保管员离了婚,生过孩子。卞金利首当其冲地选择了没有生过孩子的焊接女工。

        焊接女工身子丰满,高胸翘臀,很像当年的秦秋凤。卞金利对女工有了那种心思后,对过去回忆了一番,想起来好像很近的,可到了眼前,才发现自己已是找不到了行动起来的感觉和冲动,才感到过去都是多远的事了,那时年轻,难克服欲望。现在身体上难有反应的,要不要也没有多大吸引力了,于是就打了退堂鼓。心中叹气说,真是老了啊。队长知道后,说他近五十的人了,再不抓紧时间,过上几年,他那功能就将彻底退下了,这一辈子他就彻底告别那美事了;有时机他不用,亏死了。队长这样再一摇车,他就又动摇了。按照队长说的,卞金利利用中午午休时间,把焊接女工约了出来。这时他们正在盖一栋居民楼,楼盖到了第三层。在一层,他们施工队收拾出了几间房作为临时住所,其中一间做了包工队长的临时办公室,这间房,支了破旧的桌椅和两张硬木板床,床是队长和卞金利的,供他们睡觉休息。这间房是唯一安了门的,里面有门闩,外面没门锁。为了给卞金利腾地,队长就到处溜达去了,他还特意叮嘱卞金利,一定要插好门。说只要插好门,谁都不会来打搅的,别人都明白得很。这点卞金利知道,以前队长在里面插了门,他和队里的人就都知道队长是在里面与女人有“事”说呢。

        焊接女工进房后,卞金利马上就插上了门。女工好像也明白卞金利的意图,一点儿也不紧张,自动地坐到床边,看着卞金利说了句找我有事?卞金利坐到女工身旁,盯着女工,挤出笑意,伸手就抓住了女工放在腿上的手,抓上女工的手,他就立即来了冲动的情绪,把女工往怀里一拉,手就顺着女工的脖颈急火火地伸进了里面,在她的乳房上揉摸起来。女工十分配合,老实地靠在卞金利的怀中,还一边解开工作服的扣子,说了声:叫我脱下外套,工作服脏呢。卞金利应声“唉”,松开女工,女工就将工作服脱了下来。卞金利看着女工隆起的胸部,冲动地就把女工按倒在床,手就急火火地去解女工的裤腰带。女工又是配合着跟着他的手一起去解。卞金利再激动,关键部位却有些半疲软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他久违了的进入感觉,他部位的不争气却难以使它达到目的,只有控制不住地在外面匆匆完成了他最终的发泄,令他有些扫兴的,他想:他是老了,也觉得在女工面前丢脸了。女工穿起衣裤,一脸的无所谓,似乎还有些欢快,像是她占到了什么便宜。

        卞金利看着女工,想她那么听话,是该表示点儿谢意的。他摸摸裤兜,从一把散钱中挑出两张整十元的钱,递给女工,说:去买点儿啥吧。

        女工接住钱,不解地问:你想要啥呢?

        卞金利摆下手,说:给你的,你想买啥就买啥。

        女工这才明白,二十块钱是卞金利给她的。她一脸惊喜,忙“噢”了声,说:知道了。女工走出房间时,脸上的欢快,更加倍了的。

        过后,队长自然感兴趣地问出了卞金利和女工的经过。队长先安慰卞金利说没关系,“枪”是越擦越亮的,男人身上的“枪”,只要常擦就亮了。又说起卞金利给女工二十块钱的事,队长说卞金利根本没有这个必要,那钱去外面找个漂亮的妞睡一觉都够了,就他队里的女工,从了他,他没有给她们任何好处的,就那,她们都是满意得很。卞金利笑笑说,给了就给了,他不在乎那点儿钱。心里却想,这队长是抠缩了点儿。

        虽然第一次不行,但却调动出了卞金利要女人的兴趣,这里面也是有点儿要和自己较劲的意思,他不服自己的年龄,非要比试胜利的。尤其,队长比他还大两岁,队长能够做成的,他更该行的。他要和焊接女工重来一次。队长劝他说该换个口味了。卞金利说,他和焊接女工上次没做成功,重来就跟新的一样,而且,他就喜欢焊接女工刚刚好的丰满劲,再胖再瘦的就不喜欢了。队长说随你吧,临了提醒他不要烧得再给女工钱了,钱多了给他。卞金利答应着,心里却说,我高兴给就给了,你是管不着的。

        过了几天,卞金利又去找了焊接女工,女工对副队长十分殷勤,卞金利一点到那意思,她就明白了。之后,按照卞金利交代的时间,准时地再次来到了队长“办公室”。果然,这一次比上一次有进步,虽然是费了点劲,好在能进去了,甩开心地尝到了滋味。有了上次副队长给钱的经历,女工本能地就又有了期望,穿衣裤时,故意磨蹭着,还不时偷瞥卞金利一眼,观察他有没有还会给她钱的意思。卞金利手伸进裤兜后,女工立即低下头,装作啥也没看见的样子。卞金利真的又是掏出了一把零钱,像上次一样,从中挑了挑,取出两张,不过,这次他挑出了一张十元,一张五元的,他不是抠,是整钱就这些了。他将十五元钱递向女工,又是说:去买点啥吧。这次,女工接上钱,说了声“好”,就揣进了衣兜,一脸的高兴。过后,队长问起他是否又给女工钱了。卞金利说没有,他觉得队长的抠缩是有点无聊了。他想男人要女人就是消费女人,就该付钱的,要不然,就是在赖账了,哪儿像个男人做的事。卞金利不在意他给女工的这几个钱,给了女工,向老婆少交点就行了,他想没有那几个钱,日子也穷不到哪儿去,有那几个钱,日子也富不到哪儿;钱花到该花的地方,就要舍得的。

        队长的花心是没边儿的,只要队里有新来的女人,不管是做小工、大工,还是各种不干体力活儿的诸如保管员等各种“员”位置的,有他看上的,他想上手,就去上手。来包工队的人,本身都是条件有局限,一般都是没有正式单位的,小工多是周边农村招来的,大工(技术工)和各类“员”多数是没有正式单位的,个别有一些是有单位来兼职挣外快的。他们身份不同,却都是要“巴结”队长的,没单位的不想被开掉;兼职的,希望安稳地兼职下去,就靠队长能够多通融了。包工队人事关系简单,人说走就走,说开人就开,说招人就能招来人。所以队里的人今天来一个,明天走一个,常有的事。来来往往的人中,女工再少也总是有的,所以,队长对新进来的女工都是兴趣十足。人和人不一样,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轻易依从他的。不依的,下场自然就是走人。依过的,队长一般就没有兴趣了,即使暂时没有女人,他也不再回头去找依过他的女人,宁可空着,他感觉的神经末梢只接受新鲜的。他说他要女人就像吃蔬菜,只吃新鲜的。队长的好色秉性,队里的人都是知道的,看不惯,却无法无力说得的。

        卞金利和队长相反,他喜欢找的女人,一阵是固定的,这样他才能固定上感觉。自从找过了焊接女工,女工就和他有了一阵规律、固定的往来。

        队长对依过他的女人不但没有放出好处,之后反倒有些冷冰冰的。那些女人,本以为从过队长,适时就会得到点儿关照,后来发现,是没指望的,心里后悔得很,想早知如此,不该从他的,即使被开了,也没什么的;而那样轻易地从了,就是白白地卖了回身子一样。她们憋气,也只能沉默了。但是,这中间有一个女工例外,之后就找到了队长。这名女工是一个月前招进来做饭的。女工家在农村,二十四岁,还没结婚。女工脸蛋有些日晒风吹的红晕,农民的样子。样子虽像农民,脸上各部位长得都是标致的。队长见她当天就拿下了她。之后,队长和女工都是该干吗就干吗的。一个多月后,女工苦着脸找到队长,说她怀孕了。队长一听,沉着脸说,去医院做了不就没事了。女工憋着泪说她以后就嫁不出去了。队长觉得女工是来讹他的,见她那劲儿就烦了,说你不承认谁会知道?不做你就等挺着大肚子宣扬吧,到时我可是不承认。女工又怯生生地说,她没钱去做。队长不耐烦地说:做人流用不了几个钱,你的工资不是钱吗!女工说钱都寄给家里了。队长用命令的口气说:没钱借去,我也没钱!说完甩身就走了。女工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开始抹眼泪。过了一会儿,卞金利进来,女工怕被看出,转身就要走。卞金利喊住她,说事情他知道了,回头他陪她去医院。女工含着泪,点了点头,轻声问什么时候。卞金利想了想说,后天上午吧。其实队长只是让卞金利把女工哄着去解决问题,并没叫卞金利陪女工去医院,卞金利觉得队长做得有点儿绝情,就自告奋勇了。后来到了医院,卞金利替女工出了手术费,还给了女工二十块钱,叫她去买些营养品吃,补补身子。女工以为是队长的意思,心里有了点儿暖意。

        这件事之后的一个星期,队长这边就出了意外。在陇南地区有一个工程招标会,队长自己前往了。队长所乘坐的长途客车,在宕昌县盘山行驶时,与迎面一辆装满当归、黄芪、红芪药材的大货车相撞,好在客车没有跌下山,只是车头严重被毁。司机受重伤,副驾驶位置坐的人却当场毙命,那人就是队长。其实,整个车上,只死了队长一人。过后大家私底下议论,就说是报应来了,躲不过去的。

        队长的死,给了卞金利一个转机,卞金利接手了包工队。卞金利劲头十足,他要好好地大干一场。卞金利在跟着队长干时,就留心学习,对管理包工队里的套路早就一清二楚,对关系到他们包工队生存的挣钱套路更是了如指掌。他爱动脑筋,做事大气、灵活,想得开,看得远,善于寻找机会,和人交往很受待见,和开发商接触一次,就会赢得开发商对他的好感。他不像原来的队长,贪心过大,投标时总是高报造价,结果一些本来该拿下的工程,就被别人抢了去。他的原则是,只要是他们看中的工程,一定要赢得投标。赢得投标的策略就是要在投标资金上和完成工程时间上绝对压倒其他投标者。他要么把投标资金一降再降,直到没有了对手;要么以比其他投标者工期短为优势而胜利。看似他是以“让”取胜,其实之前各种情况都是点点滴滴算计、设计过的,只不过到头,他们是搬出了自己的最底线。一般工程队是不愿以最底线拿到工程的,怕是天有不测,将来超过了底线,不仅挣不到钱,还会赔钱。卞金利不怕,他想事在人为,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只要奔的是挣钱,脑子用劲地使在那上面,怎么也不会失利的。

        卞金利在节约成本上虽然和其他施工方没有什么区别,但他在每一项上的成本,也是尽量控制到最底线。在节约的成本中,建筑材料的成本是最大的一块,这全靠采购员的本领了。为此,卞金利换了原来的采购员,他招来的采购员,不仅能说会道,更会与人打交道,办事处事能力强而灵活,社交上很会花钱,钱都能使在刀刃上,别的施工方拿不下的材料价格,那采购员想方设法也要拿下,他所购得的建筑材料,价格大多数都是厂家的最底线了。一个工程,所需的材料是大批量的,一点一滴的看着不多,汇集到一起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样就能节约出了多少的成本哪。另外的一小块是在用工上的成本节约。这方面,卞金利给小工、大工的日工钱与其他施工单位相差无几,只是,卞金利出台了一项奖惩政策,每个工人每天都有定额,完成定额的奖励,没有完成定额的罚款,奖多少,罚多少,都是按照一定的比例决定的,比例是以日定额量的百分比划分为五段,一段就为20%。奖罚数额一样,跟着百分比走;每一段是一块钱。有了奖罚政策,没有人敢偷懒,谁也不愿受罚,都是争先恐后地干想多拿奖金的。这样,他们就能提前完成工程。提前完成工程,开发商会给予施工方一定的奖励,这是写进合同中的。开发商奖励给包工队的,远远大于卞金利给工人的奖金,那些富余的钱就是包工队的净赚。这两大方面的成本节约成功了,钱一定就是能赚上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卞金利包工方面的经验越来越丰富,能力是越来越强了,钱就越赚越多了。钱多了,他就将包工队向更大扩展,包工队大了,接受的工程也是越来越大。这样层层增进,环环提升的,他的包工队逐渐有了名。实力有了,卞金利就将包工队改换了门面,成立了“金利建筑工程公司”,在九十年代初期的兰州,这是少有的私人建筑公司。公司像沿海发达城市的公司一样,在宾馆租了几间客房作为公司的日常办公室,体面到家的。他的公司购买了一辆桑塔纳轿车,是他卞金利总经理的专车;有钱了,他身上的穿戴也逐步地改头换面了,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他都是穿了名牌:像金利来、鳄鱼牌子的。他更喜欢金利来牌子的,因为“金利”是他的名字,听着近亲合意的。有派头了,他人看着仿佛是比从前年轻精神了,五十多岁的人,看着像四十多岁。

        他春风得意,家里也是一切顺利,大儿子卞烺1986年毕业分配到了银行,是好单位不说,他聪明会来事的,五年的工夫,他就升到副处级了,另外,他还娶了个漂亮的媳妇,真是连连得福啊。女儿卞玥两年前毕业,分进了博物馆,也是份好工作了。虽然老三卞谞没什么出息,在工厂做工人,好在他年龄还小,将来找机会给他重新安排吧。想孩子和自己的出息,卞金利就想,这一切是跟他娶的这个老婆有关系的,假如他找的是一个敢管他的老婆,当年他可能就不敢辞职去包工队了,可能至今还在骑着自行车平庸地上下班,哪儿会有那股闯劲哪。

        有钱了,卞金利消费女人的资本更足了。他再忙再累,也需要女人,说来就来了。他那方面的能力被经常地锻炼,反倒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了。他的“品位”也随着品得多而越来越高了。包工队里的女人他早已是看不上,不找了。他的感觉被锻炼了出来,不像起初,只需要固定的感觉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得和先前的队长一样,感觉的神经梢更向往接受新鲜的刺激了。他找的女人或是朋友特意介绍来的,自然都是年轻漂亮的;或是他在工作中认识的,对方一般都是开发商单位的职员,她们多数都是有姿有色的。不管怎么来的,他有兴趣,看上了,一起与那女士吃顿晚饭后,他们就顺理成章地能够过一夜。过后,他就送那女子一件事先准备好的礼物,礼物价值都在几百块钱左右,女子拿上礼物,都是一脸的满意。他已经不再直接给女人钱了,他觉得送礼物才上档次。如果有女人拒绝他的请客吃饭,他就知道人家那边是不想和他做戏的,他也不坚持。反正他缺不着女人,怕什么。跟过一个女人,他一般就不约第二次了,除非他对谁感觉太好。经常倒是过后的女人总是主动给他打电话,还想与他约会,他打发了,多数就不再打搅他了。个别的,会缠他一阵,经不住缠,他就约了第二次。第二次,那女人变得很随便,想叫他花钱,说出口,是直截了当的。他知道女人愿意跟他缠就是因为他有钱,他花就花了,要不然,人家缠他什么呢?明白这些,想到这些时,卞金利经常就会有悲凉心情,他想,他不过是拿钱买来的快乐,要是有一个女人能爱上他,那才是他的真本事。他这辈子,还没有被哪个女人爱过,包括自己的老婆。老婆只是一个嫁啥随啥的认命人,嫁谁她都是那样。爱是什么滋味呢?反正拿钱是买不来的,他这辈子恐怕是尝不到了。

        卞金利和女人睡觉,都是在宾馆。他说不回家就不回了,老婆秦秋凤根本不追问的。她不追问,心里是早就明白的。她想丈夫本来就花心,他有条件花了,自然就会花了。只要他不影响到家庭,她是不会管他的。她不管,女儿却看不惯了,总是在母亲面前叨叨,说她哪儿有老婆的尊严,该管父亲就管,怕他什么,不然,哪天,父亲要是提出了离婚,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她连动脑筋想想的机会都没有了。女儿态度不满,两个儿子却是不管不问不在意的。女儿的提示,叫秦秋凤心里打鼓,她是怕丈夫离婚的,她这五十多岁的女人了,又没文化,离婚了谁会要她呢?更主要的是,离婚掉价呀,她娘家人就会瞧不起她。想得多了,她终于在孩子们都去上班了,而卞金利在家的时候,问了起来。问的时候,话说得磕磕绊绊的,胆怯似的。卞金利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他在外面找女人的事。过后,看着秦秋凤,故意问:你咋想的?秦秋凤低着头说:你只要不跟我离婚,我不管你。卞金利自嘲地一笑,说:你管也管不了我。你别管了,我也不和你离婚,你就放心吧。那些女人看上的是我的钱,我怎么能要她们呢?再说,我现在的劲不过是“回光返照”的劲,落下去早晚的事,我“花”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说罢,卞金利拿上他的皮包,就走了,一副交代完公务的样子。秦秋凤心里是一块石头落地了,她想,只要不离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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