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乐意把幼儿园的事忙活完了,刚坐下,郝宝宝就擎着一脸讨好的笑进来了,“姐,又有什么指示?”
郝乐意上下打量着她,“坐下说。”
郝宝宝拖了把凳子坐到她办公桌旁,说:“姐,恐怕以后你得喊我嫂子了。”
郝乐意翻了她一白眼,“要不是马跃看见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是不是?”
“姐,你这不一直告诉我女孩子做事要稳妥,我就是想先和腾飞处处看,感觉差不多了再和你说万一我告诉你了,我们俩也没处几天就散了,大家都尴尬。”郝宝宝托着下巴认真看着她,“我们刚挑明关系。”
“宝宝,我不关心别的,只想知道你们是不是认真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游戏感情的女孩子?再说了就咱家这条件,我游戏得起吗我?”
“别跟我绕,你是看上了马腾飞的家庭条件还是看上了他这个人?”
“还我看上?姐,你觉得我有那么自信吗?再说了就算我有那么自信也不至于那么自贱,我是一女孩子,我年轻漂亮,只有男人看上我追我的份,哪儿用得着我去看上别人……”郝宝宝好像受了辱没一样,撅着嘴,歪头看窗外,“是马腾飞**先看上我了,才指挥他追我的。”
“宝宝,我陪你去医院堕胎,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你不觉得唐突了点吗?”
“姐——!”郝宝宝急了,“你干吗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贱货一个,配不上你们家那个钻石王老五马腾飞?”
“我没这意思,我就觉得不够庄重。”郝乐意心烦意乱地,“你堕胎的事,我不知道还好,可我知道,他又是马跃的堂哥,关键是家底又这么丰厚,我感觉不舒服……感觉咱俩是演双簧骗人家。”
郝宝宝对付郝乐意绝胜法宝就是卖萌,好像她永远是个不超过十五岁的孩子,犯错也是遇人不淑,绝对不是主观意愿,所以她飞快眨着大眼睛,看上去无辜极了,“姐,真是腾飞哥追我的,我就觉得他对我好,和他在一起心里特踏实……”然后又把马腾飞送他们回家,田桂花怎么跟她要手机号、约她逛街、把马腾飞拽进来的过程说了一遍,末了强调说,“真的,姐,不信你可以问腾飞哥和**,是不是这么回事。”
郝乐意当然不能去问,默默地看着郝宝宝,拼命想田桂花到底喜欢郝宝宝什么。虽然马腾飞是离婚的二手男,可只要他想再婚,想找什么样的美女都不是难事,标准的富二代,虽然挣的那点工资还不够他零花的,可工作体面也受人尊敬啊,不仅人帅还有才气,可田桂花怎么就眼界这么低,看上郝宝宝了?顺嘴就说了出来。
郝宝宝不高兴了,“还能因为什么?我年轻漂亮又清纯,关键是听话。”
“还听话呢,就你以前那些……是听话的孩子干得出来的?”
“姐,咱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郝宝宝翻了个白眼,才又说,“我知道,一开始马腾飞**喜欢我是因为我战你婆婆战得干净利索,次次都旗开得胜。她说了,自从她和你婆婆做妯娌,打嘴仗就没胜过,看着陈安娜让我戗得跟吃噎了的母鸡似的,她特开心。再后来,我们接触多了,你也知道,你妹我嘴巴甜,会哄人开心,她就喜欢上我了。”
“就这么简单?”
“再就是咱穷门小户好对付,据说马腾飞的前妻还死缠着他不放,以前她也托朋友给马腾飞介绍过女朋友,可不是马腾飞看不上就是让他前妻给搅和散了,所以呢,她就看上我了。我估计啊,她看上我,就是觉得咱家条件不好,马腾飞的前妻再搅和,我也不会轻易撒手,说不准就能把婚结了,给她生个大胖孙子。”郝宝宝说到这里,郝乐意觉得,靠点谱了。余西离婚后一直缠着马腾飞的事,她听说过,但没想到缠得这么厉害,遂有些替郝宝宝担心,“你是真喜欢马腾飞?”
郝宝宝点点头,指甲在桌面上吱吱地划来划去,“姐,我的事,你没跟姐夫说吧?”
“什么事?”
“就我以前……还有堕胎的事。”郝宝宝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怯意。
“好像多光荣似的!”郝乐意没好气地,“我谁都没说!”
“我怕马腾飞他们家知道了会以为是我骗他。”郝宝宝小声说。
“那你还接人家的橄榄枝,这不是骗人吗?”
“姐,怎么成骗了呢?我最多是将计就计,姐……只要你不说,他什么都不会知道。”
“万一他认识王万家的老婆呢?”郝乐意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恶毒,可一想到自己都要和马跃离婚了,而郝宝宝却又和马腾飞搭上了,就心烦意乱,这种感觉有点像是都起诉离婚了,却突然发现自己怀上了对方的孩子,显得有点荒诞又有些伤怀。
郝宝宝突然嘿嘿笑了说:“姐,你忘了啊,王万家的老婆以为和她老公好的人是你。”
郝乐意的心,荡了一个大大的秋千,半天才说,关于她和马腾飞的事,除了默默祝福,她不会再多问,也让郝宝宝放心。关于堕胎的事,她和谁都不会说,包括马跃。正说着,手机响了,是马跃的,见郝宝宝盯着她看,就接了。马跃没想到郝乐意会接电话,也很开心,想起了陈安娜的话,和他离婚除非郝乐意傻了。就兴高采烈地说中午过来请她吃饭,郝乐意本不想让郝宝宝看出她和马跃之间的芥蒂,就淡淡说很忙,不必了。
马跃却锲而不舍,如果忙他就叫菜打包送到幼儿园,郝乐意知道他又把自己的“文明礼貌”给误读了,遂冷冷地说:“我说了不吃就是不吃!你送来我也不吃!”说完就狠狠挂断了手机。
郝宝宝看得目瞪口呆,“吵架了?”
郝乐意不想隐瞒下去,“我们要离婚了。”
郝宝宝瞪着鼹鼠一样的圆眼睛,“干吗呀你?姐夫刚刚拿下研究生文凭,这好日子眼瞅着刚要看到希望,你就打算这么赤条条地撤了啊?”
郝乐意没吭声地闷了一会儿,闷得心脏都疼了,从怀疑马跃出轨到他亲口承认,她没跟任何人说过。那些屈辱的郁闷,像毒素,在她密封的胸腔里发酵,如果再不泄出一点,她就要被憋疯了,当她跟郝宝宝说出要和马跃离婚,心头陡然地就轻松了不少,好像在僵持的棋盘中,她终于又向前迈了一步,终于对整个世界喊出了无比解气的那句话:“我!郝乐意,要和马跃离婚了!”
真过瘾啊,她告诉郝宝宝,别告诉父母更别告诉马腾飞。她之所以一直没说,就是想悄悄处理这事。而郝宝宝似乎被这个消息震蒙了一样,“姐,你说我刚和腾飞谈上,你就和姐夫离了,这算怎么回事?”
“你们谈你们的,和我没关系。”
“到底是为什么?”
郝乐意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说马跃出轨的事,说了干吗?让所有人和她一起同仇敌忾?又有什么意义?就算马跃再混账,也是马跃背叛了她。没和她离婚,她也是婚内弃妇而已。她淡淡地说:“宝宝你一定记住,离婚这件事,不管说给别人听的理由是什么,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爱了。”
是的,她觉得自己没撒谎,如果马跃还爱她,就不会和小玫瑰旧情复燃。
郝宝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突然没心没肺地笑了,“照这么说马腾飞确实是不爱他前妻了。姐,你知不知道?那个余西,简直是阴魂不散,一天到晚地琢磨着和马腾飞复婚呢。”因为郝乐意的那句离婚就是不爱了,郝宝宝心里舒服了很多,因为她和马腾飞约会的时候,余西经常打进电话,马腾飞从来也没瞒过她,尽管他每次接电话都是推诿。
说起余西的疯狂,郝乐意还是替郝宝宝捏了把汗,她偶尔也听马光明和陈安娜在饭桌上絮叨马腾飞和余西。絮叨的结局,基本以吵架收场,因为陈安娜坚持认为余西之所以对马腾飞看得那么紧,肯定是马腾飞做出出格的事让她抓着过把柄,要不然,谁愿意放着轻松日子不过,整天扮侦探。马腾飞和余西最终走到离婚这一步,也是马光远夫妻一手操纵的,原因就是余西不能生孩子。
虽然马光明不愿意承认自己哥嫂是拆散孩子婚姻的罪魁祸首,可在这件事上,郝乐意还是站在陈安娜这边,余西的疑神疑鬼,未必是马腾飞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面对马家偌大的家产,余西却要面对生不出继承人的压力,杯弓蛇影地胆战心惊着,也是可以理解的。走到离婚这一步,不管怎么洗脱,马光远夫妇都有脱不了的干系。
现在,郝乐意最担心的是余西纠缠马腾飞复婚,而马腾飞比较善良,顾及她的自尊又不愿意直接拒绝伤害她,这样一来,余西一旦知道马腾飞和郝宝宝恋爱了,肯定会认为,马腾飞不和她复婚,原因在郝宝宝身上,就凭她能不问青红皂白一花盆砸马腾飞女同事头上的猛劲,郝乐意真担心她会伤害郝宝宝。
郝宝宝胸有成竹地让她放心,然后托着下巴跟郝乐意卖萌,飞快地眨着眼,一只手伸出去,五指俏皮地飞快弯动。郝乐意对这个动作最熟悉不过,要钱,就伸手去拿包,边往外掏钱包边说没钱花了就找她要,花男朋友钱是天经地义的这种想法永远不要有,让人瞧不起,他们家有钱也不行,他们有那是他们的,和咱没关系。从钱包抽出五百递给郝宝宝,“够不够?”
“还差一千五。”
郝宝宝虚荣,郝乐意是知道的,可她一开口就要两千还从来没有过,就以为她是因为马腾飞家有是有钱,不想在穿着上掉份儿,“宝宝,不是我不舍得给你钱,问题是马腾飞知道咱家情况,你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郝宝宝的脸涨得通红,吭哧了半天,才说想去做个**膜修补手术,跟父母要钱其一是张不开口;其二是贾秋芬也不会给。,在她眼里,一次给一百就很奢侈了,一百一百地攒那得攒到猴年马月啊。
郝乐意全身经络被郝宝宝震了个七零八落,连话都说不成句了:“你为什么要这样?”
郝宝宝说马腾飞家的人都觉得她很单纯,她也不想让马腾飞失望,郝乐意错愕地说不出话。
“姐,你不觉得欺骗得很慈悲吗?他以为我单纯得根本就不知道男人撒尿的那玩意还能用来寻欢作乐,到头来发现我已经是千帆阅尽,他不痛苦才怪呢。我花钱买罪受还不是为了他?”说着又赖皮唧唧地抱着郝乐意的胳膊,“求你了,我发誓好好待腾飞哥,和他好好过日子,你想想啊,像你妹妹我这样好吃懒做不爱动脑子的女孩子,是穷人家的怕,是中产人家不敢娶的累赘。也只有嫁个有钱人这条路可以走了,可有钱又不用撬墙脚就能到手的单身男人多难找啊,简直比去趟月球都难,我好容易碰上了,还是人家主动看上我的,我能不好好抓住机会吗……”
郝乐意晕头转向,拿起包说走吧。
郝宝宝以为她不给,急了,“姐,这可事关我终身幸福的事,难道你想站一边瞧我热闹?”
郝乐意回头瞪了她一眼,“瞧你热闹?我也得敢啊,我没这么多现金,到街对面AtM机上取给你!”
郝宝宝这才把撅得老高的嘴放下来,又是秧歌又是戏地抱着郝乐意的胳膊,和她一起下楼。
取了钱,郝宝宝就一溜烟地跑了。郝乐意觉得特悲凉,郝宝宝走到今天,她不知道是悲还是喜,甚至……是不是因为有她的包容和宠溺,她才走到了今天?
有时候,郝乐意和朋友开玩笑说,作为女人,她最大的骄傲也是最大的悲哀,就是没花过男人的钱。在她的感觉里,花自己父亲之外的男人的钱,是需要放下尊严的,而没有花过自己父亲之外的男人的钱,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没魅力?或者是自己一钱不值?她读过一篇叫《**和良家妇女到底谁更贱》的文章,有点赞同作者的观点:做良家妇女毫无意义,因为男人宁肯冒着被传染性疾病被发现、被拘留、被罚款的危险去嫖娼,都不愿意和无比安全不需要花一分银子的老婆**。但现在,她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高贵,所有能标上价钱的一切,哪怕是天价,也是廉价的,因为它终将会被金钱左右。那是前几年,她的心思还简单,对事物的判断容易停留在非白即黑上,没有中间地带,价值观也更容易被物质化,可这几年不同了,在生活里摸爬滚打得多了,明白了在哭和笑之间还有个中间地段,叫做岁月静好。每个人都在尽量地趋笑避哭,这是人之常情,尽管笑是开心,可它不是常态,对于女人来说,岁月静好,才是最重要的。
生活就是苍茫的原野,风过雨也过羊过虎也过,没有任何人的一生能处在绝对安全的位置上。她记得曾看过一个叫高伟的女作家写的文章《老虎来了别喊我》,大意就是,如果老虎来了,逃也逃不掉的,被别人喊醒,只能是在瑟瑟发抖的恐惧中等待血光之灾,还不如沉睡在懵懂不知中呢,尽量减少恐惧的痛苦。
或许,如果马跃不坦白,她就是高伟在文章说的那个睡梦中的幸福女子,全然不知,有只凶猛的老虎已越她而过……
她不想让郝宝宝变成一个靠青春美貌吃饭的女孩子,却又无法阻挡。她心意沉沉地回了办公室,刚坐下,马跃就拎着一盒披萨来了。
进来之前,他已经摘掉了口罩,露出了被陈安娜包成了叫花鸡的下巴,他把披萨往她桌上一放:“还热呢。”说着给打开盒子,“我一溜小跑。”
郝乐意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故意仰着下巴,遂在心里冷笑一声,苦肉计。以前马跃也这么干过,有一次,他们吵了架,她不理他,晚上下班回来,就见马跃右胳膊上打着绷带,吊在脖子上,用左手在厨房洗菜,她吓了一跳,顾不得生气,问他怎么了,马跃说因为心情恍惚,过马路的时候让车撞了。把她给内疚得啊,都恨不能扇自己耳光了,忙把他推到客厅,因为他右手缠着绷带,她还一勺一勺地喂他吃饭,喂到最后伊朵都哭了,因为吃醋了,觉得妈妈只爱爸爸不爱她了。直到晚上,马跃说媳妇辛苦伺候了他一晚上,他一定要好好表现表现,非要和她**,从床上做到阳台上又从阳台做到地板。郝乐意都快被马跃做成白痴了,有人捅几刀都不会有疼觉,根本就没想马跃受伤缝了十几针的右胳膊怎么能毫不吃力地抱她,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发现上当,只是怨恨早已柔情蜜意所代替,倒觉得有着轻柔的甜蜜在其中。
郝乐意直直地盯着他的下巴,撇了撇嘴角,打开电脑。
马跃托出一角披萨说:“芝心的。”
郝乐意看都不看。
马跃托着转过来,“凉了就不好吃了。”递到她嘴边,郝乐意真想把他推到一边,可又觉得有点过,就算离婚,也不一定离得鸡飞狗跳吧?就伸手取过来,“披萨我可以吃,但你知道我的性格。”说完,狠狠咬了一口,又白了他一眼说,“别出洋相,把创可贴撕下来!”
“破了。”马跃往后缩了一下,虽然他不愿意陈安娜给糊这么多,可一旦糊上了他真不愿意往下撕,因为创可贴底下真的有伤口,才半天时间伤口不可能收敛好,这就往下撕,肯定有生生剥皮的效果。
“来给我送披萨呢还是展览伤口?”
马跃知道郝乐意冰雪聪明,糊弄不过去,“两者兼有。”
郝乐意咽下披萨起身说:“好,披萨我吃了,下一步展览伤口。”说着,捏着创可贴翘起来的一角,“我撕了啊。”
马跃可怜巴巴地说:“真破了,会很疼的。”
郝乐意冷冷地说:“哦,我看看,这次缝了几针?”说着噌地就把创可贴给掀了下来,原本就还没来得及恢复的伤口,刷地一下,鲜血涌了出来,郝乐意就傻掉了,错愕地惊慌着手不知怎么着好了,“你真受伤了?”抽了几张面纸,想捂又不敢捂地,“流这么多血,怎么搞的?”
马跃一脸坚硬的英雄气概,“没事没事,一点皮肉伤而已。”
郝乐意推着他就往外走,“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就这样,我们亲爱的马跃的漂亮下巴,在承受了一次不亚于揭皮的痛苦之后,又包上了一层白纱布,现在他很开心自己有了一个圣诞老爷爷的下巴,因为面对面对这个受伤的下巴,郝乐意貌似很内疚。马跃知道,人内疚的时候最好对付了,因为内疚会让人失去防御能力。他认为,只要他再加把油,就可以完全取得郝乐意的原谅,并把离婚这俩字,收吧收吧塞进垃圾桶。
来的路上,他都想好了,谎这东西,不能撒,因为但凡是谎言就会有漏洞,描述起来,语气上也有虚浮。就郝乐意的聪明劲儿,绝对能听出破绽来,远不如实话实说。他承认回英国后联系小玫瑰内心有邪恶的想法,可难能可贵的是他最终意识到了错误。男人在男女**上,跟掠食动物有一拼,哪个没朝三暮四过?如果朝三暮四了就可以打入混账王八蛋的行列,那全世界的男人不都得给绕进去?
“马跃,你以为你是战俘呢,坦白就从宽了?不,在我这儿,你永远从不了宽,因为你的坦白让我看到了你内心的龌龊,在认识我之前你和小玫瑰睡一万次我也不介意,因为那会儿你不认识我,也不知道将来爱的娶的人是我!可是我们结婚了,有孩子了,你不仅不能睡她,你想她一次都是对我犯罪,不仅如此你还和她睡了!要照你的逻辑,杀了人只要忏悔了就可以不必被判死罪了?”说着郝乐意就暴怒,“我看着你就恶心!”
“乐意……乐意……”马跃把着门不肯出去。
“别用啃过另一个女人的脏嘴喊我的名字。”郝乐意就把他推了出去,砰地关上了门。她从没像现在这样痛恨马跃,她宁肯他不承认,宁肯他撒谎也不愿意听他坦白。他死咬着不承认,哪怕随便编成一邻居、一送外卖的、一洗衣工,哪怕她明知道他在撒谎都会说服自己相信。可他的坦白,让她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站在走廊里的马跃欲哭无泪,女人到底是种什么动物?你撒谎她生气,不撒谎她还生气,到底要怎么着她们才能高兴呢?怪不得天文学天才霍金说,他不考虑科学的时候,都在考虑女人这种奇怪的动物。
马跃拍着门,乐意乐意地叫个不停,进进出出的老师,都跟他打招呼。虽然马跃在事业上没起色,在格林幼儿园老师眼里,却是绝世仅有的好丈夫。如果海归、帅还不算优点的话,马跃还有浪漫啊,不仅节日有鲜花还时不时地请老师们配合他给郝乐意送惊喜,如果郝乐意说她和马跃离婚了,绝对有不止一个老师扑上去抢他,如果抢到马跃就必须辞职,也照抢不误。在女人的人生辞典里,工作丢了可以再找,可爱情不行,那是倾心浇铸的,必须是人在爱情在,人亡爱情还在,那才叫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美境界。
马跃一边跟打招呼的老师点头微笑,一边继续拍门,在讨好老婆这方面,马跃绝对豁得上脸皮。为了不引起老师们对自己的公愤,郝乐意只好开门告诉马跃,下午苏漫要过来,没事就回去吧,她已经不生气了。
马跃说那她一定要说话算话,一想到她还生着闷气,他就会不安,他一定洗心革面。说这些时,他一本正经,像站在台上一本正经说单口相声的演员,这是他一惯的拿手好戏,郝乐意说真的不生气了,让他别杵在这儿现眼。
马跃欢天喜地地走了。
这就是让她又恨又气的马跃,他从来不让亲爱的老婆独自生闷气,什么?夫妻之间还有冷战一说?这是哪个孙子发明的招,找出来,看马跃不把他当蟑螂拍了!
本来,有家公司约马跃下午去面试,可他站在马路边的橱窗外打量了一会儿自己,决定不去了,就这德行出去,这不出洋相吗?
除了老婆,马跃不想在任何人眼前出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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