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何旋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听到苏镜在门外大叫:“大记者,该起床啦!”
何旋赶紧穿好衣服走出卧室,看了看那间神秘房间,下意识地瞄了眼紧锁的房门。当她抬起头发现苏镜正在瞪着她时,她心中一阵慌乱,赶紧走到洗手间洗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像鬼影一样在脑海前不停地重放。
两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摆在餐桌上,何旋不禁赞了一句:“做方便面的手艺不错啊!”
“实践出真知嘛!”
苏镜的右臂还是僵硬地垂在身旁,何旋不禁疑惑道:“你的胳膊不是好了吗?”
“没有啊,都好几天了,一直这样!”
“昨天晚上不是好了吗?”
苏镜盯着何旋看了半天,接着放声大笑:“你肯定是在做梦。”
苏镜的笑声让何旋毛骨悚然,她讪讪地笑笑:“也许是吧!”
苏镜说道:“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想你们同事之前玩的杀人游戏。”
何旋正夹起一根面条,不知为何手一哆嗦,面条滑落到碗里,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问道:“你怎么又想到杀人游戏了?”
“因为两年前宁子晨被杀的案子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可是宁子晨不是因为杀人游戏被杀的。”
“对,”苏镜说道,“可是那个案子拓展了人们的想象力,”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也许凶手就是从两年前的案子得到的灵感,开始用杀人游戏的套路来杀人。”
何旋笑道:“没想到苏警官办案这么天马行空啊。”
“谋杀需要想象力,破案也需要想象力。”
吃完面后,两人驱车前往顺宁市人民医院。
何旋问道:“你觉得我们会发现什么呢?”
“不知道,问问再说。”
“大勇被杀后,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可能因为报道什么负面新闻得罪了人,于是一个个去排查,后来我们否定了这种可能。所以这次……我们可能又要无功而返了。”
“有疑点,我们就要去查。做警察的,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对象。”
“每个人都是嫌疑人?”
“是。”
“你看我像不像?”
苏镜不动声色地一笑,说道:“像!只是还没发现你的作案动机。”
顺宁市人民医院的院长叫余伯韬,大约四十多岁,鬓发斑白,眼窝深凹,两颗眼珠子就像鸡眼一样,警惕地看着突然造访的两位不速之客。
“什么事?”
“我们找沈雯婷医生。”苏镜说道。
余伯韬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然后热情地说道:“来来来,先坐下说话。”
办公室很宽敞,暖气开着,温暖如春。余伯韬招呼下属上茶,然后看了苏镜一眼,说道:“几个月前,沈雯婷就被开除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被开除也在情理之中,所以苏镜并不意外,问道:“医院应该还有她的联系方法吧?”
“不知道苏警官找沈雯婷有什么事?”
“我们怀疑她与一宗谋杀案有关。”
余伯韬松了一口气,问道:“什么时候的谋杀案?”
“最近。”
“那不可能,”余伯韬断然说道,“沈雯婷早就死了!”
“死了?”
“几个月前自杀了。”
“自杀?为什么?”
“媒体炒作的嘛!哎,我们医院不是出了一件十分不光彩的事吗?她是主治医生,我们想保她也保不住,压力太大了,只好把她开除了。结果,她受不了刺激就自杀了!”
何旋插嘴说道:“我看了新闻,上次那件事情,好像医院只处分了沈雯婷一个人。”
“是。因为她是主治医生。”
“一个主治医生就能整出八百万的医疗费,是不是说明医院的监管不到位?”
余伯韬愣了半晌,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这位女警官怎么像记者一样!你们到底是来查谋杀案的,还是来查我们医疗费的?”
苏镜说道:“也许天价医疗费和谋杀案有直接关系。”
“开玩笑!”余伯韬不屑一顾地说道。
何旋问道:“丁川林这个名字,你该很熟悉吧?”
“小丁啊!熟悉——”余伯韬尾音拖得很重,“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天价医疗费就是他给捅出来的!”
“他昨天被人杀了!”何旋说道。
“啊?”余伯韬坐直了身子。
“凶手给他注射了青霉素,”苏镜说道,“我想这种药应该不是随便可以买到的!”
“你怀疑我们医院?”
何旋说道:“我们怀疑所有人。”
余伯韬沉默片刻,说道:“笑话,怀疑所有人!舆论监督,我们还是欢迎的嘛!我们犯不着去杀人啊!”
苏镜问道:“天价医疗费一案,除了沈雯婷还有谁被处分过?”
“没有。”余伯韬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一直怀疑,八百万的医疗费,一个医生怎么做得出来?难道没有同谋?”
余伯韬的额头微微沁出了汗珠,他烦躁地说道:“苏警官,如果你们是来追查医疗费一案的话,那我告诉你这个案子已经了结了,几个月前我们已经被调查得焦头烂额了,能不能放过我们,不要不依不饶好不好?”
“余院长不要紧张嘛!”
“我不是紧张,我是烦!”
“沈雯婷有没有亲人?”
“听说有个女儿,”余伯韬缓了一口气。
“住在哪儿?”
“就在顺宁,但不知道住在哪儿。”
“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从来没问过。”
从余伯韬那里已经得不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了,二人起身告辞,余伯韬如释重负:“欢迎下次再来啊。”
“好,我们会的。”苏镜说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余伯韬一阵懊恼,干嘛多嘴邀请两个警察再来呢?
走出医院,苏镜说道:“这个余伯韬可不是善良之辈啊。”
“那是,善良之辈管理的医院也不会出这种事。”
“眼窝深凹其人必诡诈好妒,眼如鸡目其人必性急狠毒。余伯韬就是这种面相。”
“哎哟,苏大警官连这都研究啊?”
“《麻衣相法》有时候还是很管用的,传统的不一定都是糟粕。”
这时候殷千习给何旋打来了电话,他急吼吼的,充满了焦虑和慌张。
“何旋,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找过朱制片了?”
“是啊,但是没找到人。”
“他今天没来上班,早晨开会时,李台长到处找他也找不到。我怕他出事,因为他昨天收到了那个纸条……”
“我知道了!”何旋放下电话,对苏镜说道,“朱建文真的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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