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坐在电车里的片山吃惊地大喊道,眼睛直盯着一个有点害羞的大个子。
“这是真的,晴美说愿意和我约会。”石津一脸幸福地说,“晴美真是太可爱了!”
“那当然,她可是我妹妹。”片山神情复杂地说,心里想:晴美居然愿意和他约会,真是意料之外!虽然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不是大坏蛋,但晴美说过不喜欢刑警呀!
“我可以和晴美约会吗?”
“晴美又不是小孩,和谁交往是她的自由。”
“太棒了!”
“但你现在没什么时间吧,眼前需要解决公寓的杀人案以及山室和大町的连环命案。”
“那我们就早点解决吧!要不要在下一站换成快车?”
“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座位。”
“我们早点到达现场就能早点破案。”“如果那么简单就好了。”二人正在前往山室家的路途中,并打算随后拜访榎本雅实的家。杀死山室的凶手肯定是那两百零三人中的一个。原以为能很容易地破案,可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经过调查,那几个坐在最前排、能够接近山室的人,与山室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虽说接下来才是破案的关键,可片山却不抱丝毫期待。如果凶手在两百零三人当中,为什么会做出在第两百零四号填上“金崎泽子”这么冒险的行为?警方调查了笔迹,但由于是用左手写的,查不出是出自谁的手。难道金崎凉子、山室、大町等连续杀人事件之间没有任何关联,这些只是纯粹的偶然?山室命案中出现了“金崎泽子”这个名字,可大町命案中却没有出现。山室和大町被杀的手法出奇地相似。山室和大町似乎都知道“金崎泽子”这个名字,可如今却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金崎泽子?我知道她。”山室由利子毫不在意地说。
片山和石津怔住了,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山室的妻子由利子看起来与大町深雪截然不同。也许是长期坚持做体操的缘故,她的皮肤紧绷,看起来就像二十多岁的女子。由利子身着黑色的紧身裤和灰色的紧身t恤,片山还以为这是最流行的丧服。但从由利子褐色的头发和鲜红的指甲油,完全看不出丧夫之痛。
“你知道金崎泽子?”片山再次问。
“我不是说了我知道嘛!”
“你是怎么知道她的?你们是朋友吗?”
“她曾经是我老公的秘书。”
“什么时候的事?”片山继续问。
“大概是四年以前吧。她去年不是被杀了吗?”
“她是两年前被杀的。”
“是吗?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啊。”
“她当了多久的秘书?”
“大约半年吧。”
“你知道她为什么辞职吗?”
“不太清楚。好像是我老公经常骂她没用,后来她就主动提出了辞职。”
“之后你还见过她吗?”
“没有,我老公之后也没再提起过她。”
“那么,对于杀你丈夫的凶手,你有什么线索吗?”
“不知道。我老公是影评家,也不算很赚钱的职业,应该不至于招来忌恨吧……”
就在这时,来了位客人。来客是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一见到由利子就紧皱眉头抱怨道:“你穿的是什么啊?刚死了老公你就……”
“哥,你已经知道啦?你的消息可真灵通。”
“新闻上都报道出来了!你快去换衣服,过会儿亲戚们都会来,新闻记者和摄影师也可能会来,你这身打扮指不定会被骂成什么样呢。”
“知道了,知道了。”由利子站起身来,“警官先生,那我失陪了,我去换身衣服。其实我也不讨厌丧服,可就是没有穿丧服的心情。”
看着由利子离去的背影,中年男子说:“真拿她没办法啊!警察先生你们好,我是她的哥哥远田。”
片山打过招呼后,试着打听为什么死了丈夫的由利子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
“那是因为她老公死得正是时候啊!”
片山听完后哑然无语。远田叹了口气继续说:“作为兄长,说来也真是惭愧。我妹妹很轻浮,婚后不知交了多少个男朋友,数都数不过来。对此,山室一直忍耐着,对于这点我也很佩服他。可最近他也结识了喜欢的女朋友,所以就提出了离婚。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我妹妹不答应,还厚着脸皮说是山室对不起她,所以要求他拿出全部的财产。”
“原来如此。”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我妹妹的情人叫野尻,是个性情古怪的制片人。总之,连山室都忍无可忍,提出交由法院裁决。我妹妹也知道打官司没有胜算,所以她只好妥协。不过山室很大方,答应把所有土地和房屋都留给我妹妹。他们正准备下周办理离婚手续,不料山室被杀了。这就意味着我妹妹能够继承他所有的财产,你说她能不开心吗?”
“照你这么说,你妹妹很有可能是杀了山室的凶手。”片山说。
“虽然她是我的亲妹妹,不过我得实话实说,这个女人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真是一对了不起的兄妹。”片山不由得心中感慨。
远田继续说:“不过我妹妹只是个小女人。就算真是这么回事,动手的人也应该是她的情人野尻。”
“看来要好好调查一下了。”片山拿出记事本,“你知道山室的情人叫什么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山室从未提到过她的名字。”
“那好,我知道了。”片山合上记事本正准备告辞的时候,传来了由利子的声音:“哥,你觉得我这套衣服怎么样?”
片山、石津和远田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从卧室走出来的由利子。她穿着透明的黑色丧服,能清晰地看到她没戴胸罩的乳房和白色的内裤。
坐在出租车里,石津不禁感慨道:“女人可真是可怕!晴美不会也这样吧?”
“你再说一遍试试!”片山捉住石津的衣领,“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知道啦,我收回我说的话。”片山这才松开手。石津呼地喘了口气,说:“其实也对,我又没房又没地,根本没什么财产。”
“放心吧,就算你想有钱也有不了。”这句话像是作出断言似的,两人陷入了沉默。
“您好。我是警视厅的片山,这位是目黑警署的石津。”
玄关里的榎本弥生不安地望着他们两人,说:“我老公刚好外出了……”
“我们不是来找榎本先生的,而是有些事想问您。”
“你们是来找我的吗?”榎本弥生的脸色越发苍白,“哦,请……请进……”
弥生把片山和石津引进客厅,沏好茶后,端庄地在椅子上坐下,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您可能已经看过新闻了,烹饪专家大町被杀害了。”
“是的,看到新闻后我吃了一惊。”
“您认识大町吧?”
“是。我在新宿的烹饪教室上过他的课。”弥生低着头回答。
片山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事实上我们听说您和大町并不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
弥生面红耳赤地说:“怎么会?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不过是别人不负责任的谣传。”
“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吗?有人看到你和大町白天在教室里幽会呢!”
弥生脸色变得煞白。也许是天性懦弱之故,她立刻垂头丧气地说:“我是一时糊涂。他那么温柔,那么聪明,实在没法拒绝……”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
“您丈夫知道吗?”
“不知道。”弥生激烈地摇着头,“如果他知道,会杀了我的!求你们了,千万别告诉他!”
“放心吧,我们不会随便泄露别人的隐私。希望您能诚实地回答我们的问题。”
“你们要问什么?”
“昨晚您在哪儿?”
弥生目不转睛地盯着片山说:“您这是在怀疑我?”
“不是的,我们会调查所有具备杀人动机的人。”
“昨晚我一个人在家里。”
“那您丈夫呢?”
“他和一个编辑朋友去喝酒了,半夜才回来。”
“嗯。”片山拿出记事本开始做笔记。榎本弥生没有不在场证明,同样,她丈夫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您知道他是和哪一位编辑喝酒吗?”
“一位名为西崎的编辑。他是在讲文社供职,经常和我老公在一起喝酒……”
“这个有待证实。”片山做着笔记。突然,客厅的门开了,一名身着邋遢的和服,却十分有作家范儿的男人走了进来。弥生着实吓了一跳。
“啊,先生,你回来了。”
“嗯,那个编辑实在无聊,所以我就回来了。这两位是……”这位男子是榎本雅实。他似乎喝了一整天的酒。
“警察?来我们家干吗?我没空,我还要写上千页的稿子呢!”
片山迎合地说:“您真了不起。如果再写长一点……”
“是吗?”榎本探出身子,“现在我已经有三千页的构想了,你们愿意出版吗?”
他说话的样子就好像五分钟之内就可以出版十万部三千页稿纸的长篇小说似的。“行了,我得赶紧开始写稿了。”说完,榎本快步离开了客厅。
“真不好意思……”片山低声说。
“不用理他,他总是这样。嘴里说开始写稿,可总是写了不到两三页就说什么不够成熟之类的,把稿子扔了。谢谢你们的关心。”
“哪里,说不定我们还会再来。”
“我老公傍晚通常不在家,请你们尽量在那个时候来。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自私……”
“我们会尽力而为。”片山和石津走到玄关时,听到了榎本呱嗒呱嗒的脚步声。
“等一等!你们边喝点酒边听听我的构想吧!”
“片山,你没事吧?真是服你了,怎么喝了杯啤酒就醉成这样?”石津搀扶着踉跄的片山。
“这也没办法,我都说了我不会喝酒……”
已经是夜里九点了。榎本拉着片山和石津去了三间酒吧,片山和石津被迫喝了很多酒,最后还是他俩买的单。石津的酒量大,没什么关系,可片山压根就不会喝酒,结果喝得不省人事。
“混蛋!到底浪费了我们多少时间!”
“不知道警长会不会帮我们报销酒钱?”
“如果不肯报销的话我就破产了!我再也不和作家打交道了!”
“话说回来,你酒量很好啊。”片山仔细盯着石津。
“我爸很爱喝酒,受他的影响,我从中学时代就开始喝酒。”
“中学?那不是违法吗?”
“你冷静点。”
“估计你的酒量和晴美不相上下。”
“晴美的酒量很好吗?那可真想见识见识啊。”
“喂,等案件解决以后再说。”
“我知道,那我们快点行动吧。”
“送到这里就行了,我已经没事了。”
“是吗?可是既然我都来了,不如干脆把你送回公寓吧。”
“不行,在案件没侦破之前,你不许见晴美。”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
“嗯,辛苦你了。”片山挥了挥手,左摇右摆地走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混蛋……”
压根不会喝酒的人喝完酒后刚开始会脸红,然后头昏犯困,酒醒后会感到剧烈的头痛。片山此刻就处于头痛阶段。
片山的脚步已经大体平稳。他走到公寓底下时,似乎听到了猫叫声,回头张望却不见猫的踪影。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当他上楼时又真切地听到了猫叫。循着叫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约翰已经摇着硕大的尾巴消失在小巷中。
“喂!约翰!”片山随后追去,穿过小巷后来到了马路上,那里汽车、卡车和卸货车川流不息。
“约翰!约翰!在这种地方跑来跑去会被车撞到的!”片山大声呼喊,可是约翰却毫无回应。由于马路光线不好,完全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约翰!约翰!不要迷路了!”
突然,身后屋子的二层窗户开了。“吵死了!我正在复习考试呢,你能不能安静点!”谩骂声从天而降。窗户的光线照出马路对面站着的人影,约翰正蹲在那人的脚边。片山困惑地凝视着对方,那人竟是金崎凉子!
片山怀疑自己的眼睛,刚才看到的是幽灵、幻影,还是本尊呢?
“喂!”片山正准备穿过马路时,一辆十吨的大型卡车从他面前呼啸而过。片山急忙停住了脚步。当卡车驶过之后,片山再次看了看马路对面,只剩下约翰蹲在原地。
片山穿过马路,走到刚才金崎凉子站立的地方,可什么痕迹都没发现。片山环顾了一下四周,什么人影都没有。
片山对脚边的约翰说:“约翰,我刚才看到的是幻影吗?不对呀,我确实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是幽灵?这怎么可能!还是说……”
片山毛骨悚然地望着约翰:“她不会附体在你身上吧!现代版的猫妖吗?别开玩笑了!”
“我回来了。”片山刚走到玄关,就听到了儿岛光枝刺耳的声音,“小义,你也回来得太晚了吧,我可是一直在等你!”
“姑妈,你来了呀!欢迎光临!”
“姑妈七点就来了。”晴美把哥哥的上衣挂起来后说。
片山尽量抑制住内心的不耐烦,说:“那真的是不好意思,我最近很忙,连续发生了三宗命案。”
“小义,你偶尔也需要放松一下,不能老是接触那些血腥的事嘛。”
“这也是没办法呀,谁叫我是警察呢?”片山苦笑着回答。
“你不是辞职了吗?”
“辞职书石沉大海了。”
片山斜眼看着约翰慢悠悠地走进里屋。福尔摩斯恭恭敬敬地坐在晴美的身边。
“对了,姑妈,你有什么事吗?”片山明知故问。
“还不是关于你结婚的事嘛。我知道你忙,可你一定要看看这个人,她可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光枝说完后拿出了照片。片山叹了一口气。无论是谁被夸奖为难得一见的美女都会开心吧。片山翻开了照片,果然是个美女,可以算得上是姑妈介绍的人当中最上等的“货色”。
“怎么样?很漂亮吧?”光枝眯着眼睛看着片山,看起来像个能干的老鸨。
“是呀,好可爱的女生啊。”晴美也凑近看了照片。
“我就说嘛。她芳龄二十二,今年刚从东京大学毕业,家境和修养都是一流,性格也很温柔。最近年轻人喜欢穿短裤和背心,她可从不穿这类衣服,真是个很好的姑娘。怎么样,喜欢吗?”
“嗯,还不错……”片山挠头答道。
“太好了!”光枝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
片山还没说什么,光枝就擅自决定了,片山也只好无奈地听着。
“现在是五月,你看六月上旬怎么样?”
片山叹了口气。以姑妈办事的劲头,即便片山不乐意也得相亲。一年一次的频率还可以接受,可最近刚相过一次。
“好吧。”片山无奈地答应了。
“哇,太好了!”光枝欢呼雀跃地尖声喊道,把片山吓了一跳。
光枝从容不迫地说:“事实上,我已经定在六月十号了,我想,只要你同意的话……”光枝以往都是在征得片山同意后再强迫他在一星期以内相亲,可这回居然拖了一段时间。还是趁这段时间把命案办妥吧。
“我知道了,我会空出那一天的。”
“太好了,我总算安心了。”光枝松了一口气。片山再次拿起照片,照片中的女生穿着长袖和服,微笑的样子确实很可爱。不过,不知道本人是不是和照片一样好看。
当片山出神时,福尔摩斯也走近前来看照片。
“福尔摩斯,你觉得这个女孩怎么样?”
“哥,福尔摩斯也是女孩子!”
“也对。不过,能让同性都觉得漂亮的女生才有魅力吧。”
福尔摩斯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出前肢挠了挠照片里少女的腹部。
“不要挠坏照片啊。”片山斥责道。福尔摩斯用柔软的脚掌敲了敲少女的腹部,之后抬起头望着片山。福尔摩斯应该是想表达些什么。片山皱紧眉头问:“姑妈,这位小姐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为什么会这么问?”光枝惊慌失措地回答。这更加验证了片山的猜想。
“我一看她的脸就知道了。快把实情告诉我,我不会因此不去的。”
光枝吞吞吐吐地说:“我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的。”
片山想,所谓的合适时机,应该是到了结婚当天,自己跑也跑不了的时候吧。
“她的内脏不是很好,但不会影响到普通的日常生活,这点你不用担心。”
“具体是哪里不好啊?”
“她很早之前割过盲肠,之后肾脏、肝脏等也被切除了……关于这点,你真的不用担心!”
“没关系,我明白了。”
光枝瞅准了时机,急忙收拾起东西,说:“我下周还会来,到时我们好好聊聊。”
光枝走后,片山看着福尔摩斯说:“看来想要当名侦探还必须懂得医术。”
晴美也感慨万千,说:“哥,你以前是不是学过看相什么的?”
“我真是服了姑妈了。”
“别这么说,姑妈也是为了你好。”
“怎么,你也站在姑妈那一边?”
“也不是,可你都三十岁了,也该结婚了。”
“我又没说不想结,没碰到合适的对象啊!对了,你答应和那大个头约会了?”
“嗯,他很单纯,又幽默。我不能和他约会吗?”
“我是不介意,但你至少也该和我打声招呼吧。”
“我没时间说啊!哥,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和他约会而已,完全没考虑结婚。”
“别说这种话。这样说就好像给他判了死刑似的。”
“我是不会结婚的。我要当小姑子,欺负未来的嫂子。”
“你好恐怖啊。”片山苦笑道,“对了,说到恐怖,我刚才看到幽灵了。”
“什么?”
片山把看到约翰和金崎凉子在一起的事告诉了晴美,晴美的脸色变得很凝重。“难道约翰也有超能力?”她说。
“不会是我的错觉吧,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如果是约翰故意让你看到这一幕的话,可真是有趣。”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福尔摩斯和约翰生了小猫的话,说不定会讲人话呢!”
“怎么会?”
福尔摩斯曾得过子宫溃疡,子宫被摘除了,根本不能生小猫。
片山认真地看着光枝留下的照片,说:“福尔摩斯的眼睛里可能有X光,可以透过和服看到她动过手术的痕迹。”
“也许是通过观察面相和姿势才知道的吧。”
“花猫懂医术吗?这可是个新卖点,以后我辞职了就可以搞这个。”
“你在说些什么啊!不去泡澡吗?”
“嗯,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说吗?”
“这个嘛……”
“是关于石津的吗?”
“是的。”晴美含糊地回答。难得片山愿意去相亲,还是不提胸罩的事为好。
片山泡在浴缸里,舒服地闭着双眼,心想:对了,竹森幸子还邀请我到她公寓呢。说起来有点可惜啊,也没发生什么事,只留下空想的余地。
虽然现实中的片山一看到美女就会汗流浃背,但在幻想的世界里,他能将美女抱个满怀。幸子虽然不是少女,但身材苗条,肌肤宛如陶瓷般光滑白皙……
突然,片山从浴缸里跳起来。谁知脚底一滑,整个人栽进了浴缸。片山好不容易爬出来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啊,我明白了!”片山冲出浴室。晴美看到片山的裸体之后吓了一大跳,面红耳赤地说:“哥哥,就算我是你妹妹,你至少也得穿条内裤吧!”
片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穿上了内裤。
“我知道了!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哥,你到底怎么了?”晴美担心地问。
“我今晚看到的金崎凉子并不是幽灵,而是本人!”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金崎凉子并没有死,她还活着。”
“那被杀的是什么人?”
“被杀的可能是她的双胞胎姐妹之类的。被勒死后通常脸会变形,即使不太像也看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被杀的是别人?”
“手术的痕迹!我从犯罪现场回来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我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凉子提到过,两年前她在姐姐被杀的时候因为动盲肠手术住院了。可是那名被杀的少女腹部完全没有疤痕。显然被杀的是别人。”
“但死者父母都确认过尸体……”
“尸体已经被领走,葬礼也应该结束了。我想这其中一定有古怪。”片山点了点头,打了个喷嚏。
“哥,你身体还是湿漉漉的!”
片山急忙用浴巾擦干了身体,这时电话响了。
“我来接。”片山说,“是,我就是片山。”
“警官先生,刚才真是对不起。”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是金崎凉子。
“果然是你!”
“你吓了一跳吗?”
“当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这其中有很多隐情,我可以告诉你。”
“那你说吧!”
“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明天是周日,下午三点你来M游乐园的摩天轮下面吧。”
“好。”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说吧。”
“我希望你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而是作为片山来。”
片山一愣,说:“什么意思?”
“别问那么多,你到底答不答应?”
“可我是警察啊……好吧,我会遵守约定的。”片山只好让步。
“那么,明天见。”
片山放下话筒后,晴美问是谁打来的电话,片山回答:“是幽灵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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