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束与比弗利山庄画家的外遇,开始展开另一段新恋情,当然是与我的妻子。完成咨询以后,我们往彼此的方向迈进好几大步。我忙于艺术生意,但减少旅行的次数,花更多时间和黛博拉、卡森与芮根相处。我也开始更认真看待心灵层面,黛博拉继续当义工,去教堂,但也拨出时间从事我感兴趣的事。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洛矶顶”,那是我们购于1990年的一个350公亩的牧场,位于三百英尺高的台地,俯瞰闪亮的布瑞索斯河湾。这个牧场成为我们一家人的庇护所。我们用牛仔风格来布置,石造壁炉上有水牛头骨,洛伊·罗杰斯和黛儿·埃文斯的签名牛仔靴,厨房里有大型搁板桌,大到可以坐十五个人。建筑和装潢都十分正统美观,杂志社把它拍成专题,电影导演付钱用作场景,尼曼·马可斯百货每年都来拍圣诞宣传册。
然而对于黛博拉、孩子们以及我而言,洛矶顶是我们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白头鹰在布瑞索斯河上方翱翔与俯冲,它们的尖啸声惊吓到河边常见的鹿群。我们在屋子下方的绿色草地养了28头长角牛(每年,黛博拉都给新生的小牛取一些非常不牛仔的名字,比如苏菲或西西,随她去)。春天时,大片的矢车菊覆盖了整个丛林,像一块紫色的毯子。
我们搬进洛矶顶的时候,卡森与芮根还是青少年。他们还没进大学的前几年,带了许多朋友来这里打猎、钓鱼,骑着马探索绵延数英里的领地。
在这个牧场,我和黛博拉巩固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和深爱对方的情人,两人亲密到开玩笑说彼此的心“像魔鬼毡黏得那么牢”。这里也成为我们的停泊处,我们知道无论以后搬去哪里,这里永远是我们的家。
结果,我们还真的搬了。1998年,厌倦了公园市和达拉斯的激烈竞争,黛博拉后来称之“在‘远东’的十二年流亡”,我们回到沃思堡。我们搬进在一处高尔夫球场上的法式斜坡屋顶出租屋,在楚尼提河旁,靠近森林保护区的一个僻静地,开始建造我们的新家。然后我们开始计划想象中的下半辈子。
我们搬去沃思堡才几天,黛博拉就在《星电报》上读到一篇关于城市里游民的报道,文章里提到一个地方叫“联合福音慈善机构”。当时,黛博拉心里有个声音不断跟她说,那里也许是她安身的地方。没有多久,我们就收到老友黛比·布朗寄来的一封信,邀请我们加入“联合福音慈善机构之友”的捐款团体。黛博拉立刻跟我说,她不但想参加,还想询问怎么样才能去机构当义工。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她说,边笑边歪头的模样让人完全难以抗拒,有时我觉得她应该拿去注册专利。
机构在东兰卡斯特街,那是城里一个危险的区域。得州的谋杀率虽然在下降,但我肯定任何还在从事谋杀的人大概都还住在那附近。
我也回她一个笑。“当然好啊。”
但我偷偷盼望,等她真的跟那些抢过我艺廊的肮脏乞丐打过交道之后,就会发现在东兰卡斯特街当义工太可怕,也太真实。然后我们就能回到以前的方式,捐点旧衣或家具——或者,如果她真觉得离不开那里,我们可以多捐点钱。
照道理我应该没笨到这么想才对。除了黄蜂和黑钻级滑雪坡,黛博拉只怕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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