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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苏苑九点进入办公室,发现安娜还没来时不禁满足的叹了口气,她越来越掩饰不住对即将退休的负责人的不满,她一直不肯把股权转让干净,就为了参加“新世界航空公司”到澳洲的首航,但因为艾德温也已应邀参加该项活动,所以苏茹想和他一起去玩。

        苏茹也跟安娜讲过她实在没有必要天天再到旅行社来,生意不多,凭她一个人就可以应付了,毕竟安娜已快七十岁,从她住的地方赶到这里来又费时费钱,但安娜却出奇固执的表示做一天的和尚就该撞一天钟,每天都不厌其烦的告诉老主顾说苏茹往后一样会好好的照顾他们。

        她这样做当然是有她的用意,因为往后三年,安娜依合约仍可按年支领百万之一的红利,而这两年来生意虽然不怎么好,往后看来是有渐渐复苏的希望。

        安娜走了之后,艾德温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使用这间办公室,但在秋天前两人还是无法同居,苏茹知道在凯柔儿受审期间,扮成忧伤寡妇的样子会比较合适一些,除了安娜老是拖拖拉拉和那个侦探总是阴魂不散之外,苏茹觉得自己的生活还算是满愉快的,她爱死了艾德温,亚伦的信托基金又已在手,接下去二十年,她年年都可领到至少十万元的红利,而且本金仍在增值中,暂时动用不到本金的事倒困扰不了她,因为一来她或许不会永远迷恋艾德温,就算会,艾德温也一向比她有钱,何必担心?

        她平生最爱宝石,每次经过对面的皇冠珠宝店,她总忍不住要看看橱窗里又进了什么货,以前每次买新东西时,都要提心吊胆的怕有日亚伦会突然清醒,要求看看帐本或存款簿,他一直以为她每个月都记得把信托基金的红利所得存进银行里,现在再也不必担心了。而且有了亚伦的保险金和信托基金,她下半辈子都不必发愁,等克林顿那栋讨厌的房子也卖掉后,她马上要买条翡翠项链奖赏自己,麻烦的是大部分的人对凶宅总怀有莫名其妙的抗拒心,害她已连降了两次价格还卖不出去。

        今早她一直在想该买什么东西给艾德温当生日礼物,不过没关系,反正还有两个礼拜的时间。

        门开了,苏茹不得不挤出笑容来迎接安娜,心想又得听她没有睡好,然后在火车上打盹的事了。

        “早,苏茹,你今天好美,是新衣服吧?”

        “对,昨天刚买,”苏茹忍不住亮了牌名。“是‘莎辛’设计的。”

        “看起来就像是,”安娜叹口气,把盘在头上的辫子垂落下来的发丝塞回去。“今早我真觉得自己老了,半夜就醒来,然后在火车上睡得不省人事,幸好坐在隔壁的是我的邻居,他总是叫我‘睡美人’,并开玩笑说总有一天我会被直接载到总站去。”

        苏茹表面和她一起笑,心底却在想:老天,我还要听多少遍睡美人的故事?随即又安慰自己再三个礼拜而已,等安娜退休以后,她就不必再受罪了。

        再说……,这次她给了安娜一个真挚的笑容说:“你的确是位睡美人。”然后一起笑开。

        木勃登一直在外面等,等到十点十五分康妮进去而苏茹出外。安娜说葛亚伦遇害那一晚她和苏茹一起在机场,这件事一直在勃登的心中绕,所以在找过安娜一星期后的今天,他决定再来找她一遍,推开门时,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一般顾客无异。“早安,魏太太,我凑巧打这里经过就想到进来跟你打声招呼,你气色很好,我还怕你已经退休了。”

        “难得你还记得这件事,木先生,我要等到八月中才会完全退出,坦白说因最近这一行有复苏的现象,有时我还在想是不是该再多做几年,但到早上赶火车,又想起我那老伴整天在家也没个伴时,我就想够了,够了。”

        “你和苏茹对于‘宾至如归’的道理真算得上身体力行,”勃登坐下来后说:“像上回你跟我说葛教授去世那晚,你和苏茹正在机场里吗?就算顾客再好,也少有旅行业者会亲自到机场去接送的。”

        安娜显然被他捧得很开心。“我们去接的那位女士年纪大了,她个人很热爱旅行,常出钱邀一大票朋友或亲戚陪她出去玩,去年我们才帮她及八位同行的亲友安排了坐头等舱环游世界的旅程,那一天晚上是因为她身体突然不适,所以提早回来,又因为她的司机临时有事,我们才主动表示要过去接她,举手之劳又能让她开心,何乐不为呢?苏茹开车,我则坐在后面陪她聊天。”

        “我记得飞机是九点半到的。”他闲聊似的说。

        “不,是预订九点半到,结果我们九点抵达机场时,才晓得那班飞机在伦敦误点,十点才会到,我们就到贵宾室去等。”

        勃登拿出本子来看一下后说:“后来飞机真的在十点时到?”

        安娜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我弄错了,后来我回去想了一下,其实飞机是在十二点半时才到的。”

        “十二点半!”

        “对,他们说因为电脑当机的关系,延误的时间会更长,幸好贵宾室中有电视长片可看,所以时间过得还算快。”

        “我想也是,”康妮突然笑着插嘴道:“安娜,说不定你中间睡掉一大半哩。”

        “才没有,”安娜很认真的说:“他们那天播放的是我最喜欢的旧片之一——‘真假公主’,把以前剪掉的一些片段全接回去了,我看得目不转睛。”

        勃登改变话题道:“苏茹有个旅游作家的朋友叫艾德温是不是?”他没有忽略掉秘书那抿紧的唇和不以为然的表情,找个机会一定要与她单独谈谈。

        “木先生,做我们这一行的女人有太多机会接触男顾客了,一起吃午餐、晚餐也是常有的事,”安娜冷硬的说:“苏茹是位迷人的职业妇女,幸运的是她丈夫不但是位聪明的教授,而且还很体谅她对事业的企图心,他自己有收入,对妻子也慷慨,每次苏茹谈起他来总是眉飞色舞、浓情蜜意,她和别的男人之间绝对没有任何的私情。”

        康妮的桌子就在安娜后面,看到勃登在看她,马上翻眼看天,做个“鬼才相信”的表情。

        七月八日医院中的例行会议已近尾声,只剩下一个病人好讨论了——凯柔儿,斯迪知道大家都关心这个案例。

        “我们已逼近临界点,”他说:“说不定可以一并把她那失去的两年找回来,问题是我们的时间不够,柔儿今天下午就要回家去,再过几个星期便要上法庭认罪,检察官接受协议的日期也只宽限到那一天。”

        室内一片安静,除了斯迪之外,另有两名精神科医生及佩蒂和菲丝。日记治疗师菲丝率先摇头说:“医生,不管写日记的是哪个人格,都没有人承认杀了葛亚伦。”

        “我知道,”斯迪说:“我也曾要求柔儿和我们一起到葛家去,把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演’给我们看,因为她演起被绑那一段日子曾给人抱着坐在摇椅中的情景,可说是栩栩如生,但却死都不肯答应对葛亚伦的死做同样的事。”

        “那是否代表了她或其他人格都不愿意想起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

        “可能。”

        “医生,最近她画中那消瘦的女人越来越清楚了,你们看看这几张,”佩蒂把画展开说:“那女人好像戴了个特别的坠子,她肯不肯谈谈这个?”

        “不肯,若问她,她就会推说自己不是个画家。”

        一小时后身着粉嫩上衣配白色打摺裙的柔儿走进斯迪的办公室,陪着她的晚儿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柔儿这身活泼的打扮。“昨晚我去逛街时,一眼就看中这套衣服,”她解释道:“想起今天也是个特别的日子,该穿得漂亮一些。”

        “自由,”柔儿说:“虽然短暂,仍值得高兴。”然后她出乎两人意外的讲:“我想试一试那张沙发。”

        斯迪轻松的笑道:“请坐,为什么今天会想试呢?”

        她踢掉鞋子上去躺好。“也许是因为和你们两人在一起感觉很舒服,穿上这套衣服好像又回到从前,再加上能在搬走之前看看老家,所以心情特别好吧,”她迟疑了一下再接下去说:“晚儿说私下协议后至正式宣判前有六个礼拜的时间,检察官已答应说服法官让我自由自在的过完那六个星期,一旦宣判就得去坐牢,所以我一定要善用那四十二天,我和晚儿已约好要去打高尔夫球,再把公寓布置好,这样我不在的时候,才有美丽的家好想。”

        “可别忘了和我的约会,柔儿。”

        “噢,不会,我们每天都会来,只是想做的事实在好多,我想再开车想死了,以前我就爱开车,乔时说他有一辆敞蓬车,下个星期我要跟他一起去打高尔夫球,”她笑道:“乐意与他出去,不再怕他会伤害我的感觉真好,这也是我愿意躺下来的原因,因为你也不会伤害我。”

        “对,我不会,你爱乔时吗?柔儿。”

        她摇头道:“那个字眼太强烈了,现在我还没有准备好要爱什么人,但与人快快乐乐的相处总是第一步,对不对?”

        “对,柔儿,我可以跟凯琳讲讲话吗?”

        “你想找她的话,好啊。”她的口气很轻松。

        斯迪已有好几个星期不必再催眠柔儿,就可以找到其他的人格,柔儿打直身子坐起来,双眼微眯道:“这次又有什么大事,医生?”的确是凯琳的声音。

        “凯琳,我有些烦心,”斯迪说:“我希望柔儿能够接受过去所发生的事,好好善待自己,但除非真相大白,否则她永远办不到这一点,现在她把秘密埋得更深了,是吗?”

        “医生,我实在很受不了你!她把药都吃了;以前她说死都不肯回家去,今天她却充满了期待;她知道父母死于一场意外,不再自责;你们也已经查出来她之所以取消和加油站的约会,完全是因为那名检查汽车的工人有一双毛茸茸的手臂,把她给吓跑了;这些她全明白了,你为什么还不知足?”

        “嘿,凯琳,你错了,我们并不知道,也没有人去查那加油站工人的长相,是一直都知道的你到现在才肯说,为什么?”

        山姆,去年才到加油站来的小伙子,晚儿也常给他加油,他身材高大,手臂的确毛茸茸的,她昨晚还看见穿短袖衣服的他,所以记得很清楚。

        凯琳耸肩道:“因为我已经不想再守秘密了,再说那笨蛋关在牢里也比较安全。”

        “因为躲开什么人、什么事而安全?”斯迪问道:“凯琳,别对她这样,把你所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们。”

        “我知道她一到外面,他们就捉得到她,她自己也知道逃不掉了,不进监牢,铁定会出事。”

        “谁在威胁她,凯琳,我拜托你好吗?”斯迪求道。

        她却不为所动的猛摇头。“医生,我真是受够了,有些事我是真的不知道,知道的那个孩子他又不肯出来说,他比较聪明,你光逼我有什么用?”

        晚儿看着柔儿失去了精力充沛的表情,躺回沙发椅上,闭起眼睛,呼吸恢复平稳。

        “凯琳已不太管事了,”斯迪跟晚儿耳语道:“不晓得因为什么理由,她自认已到功成身退之时,你看看这个,”他拿出几张柔儿的画作来,“看这个瘦巴巴的女人,你看得出来她戴的是什么项链吗?”

        晚儿微皱眉头道:“挺眼熟的,好像在哪里看过。”

        “再比较一下这两张,”斯迪说:“这两张画得比较仔细,中间好像是椭圆形的,她还用四方形来表现亮度,有没有引发你的灵感?”

        “我在想是不是……”晚儿说:“我妈妈有几件漂亮的首饰,目前全存放在银行的保险箱里,其中有个坠子和这个有点像,是一圈碎钻围着一块什么……土耳其玉……,不是,我明明记得是……是……”

        “不要说出来,那个字不准说。”突如其来的是一个惊慌但坚定的小男孩声音,柔儿已坐起来直视晚儿。

        “什么字不准说?”斯迪问道。

        “不要说。”由她口中传出的男声一半命令一半哀求的说。

        “你是上个月出来的那个小男孩,”斯迪说:“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能说。”

        “你或许不能,但晚儿能,晚儿,你想起来那坠子中间镶的是什么宝石了吗?”

        “是蛋白石,柔儿小时候不会说,都说成天白石。”

        “‘天白’两字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斯迪转过身去问柔儿。

        坐在沙发上,已变回自己的柔儿一脸迷惑的摇摇头说:“我睡着了是不是?突然觉得好困,你在问我什么?天白?应是蛋白石才对,一种宝石嘛,晚儿,妈妈不是有一个很美的蛋白石坠子?”

        每次看到那“欢迎进入脊林市”的牌子,总让天白觉得整个人开始紧张起来,只好一边轻抚蓝白相间洋装的裙面,一边安抚自己说:我们的外表已大不相同,V字领、长袖加细腰带,另外搭配蓝鞋子和同色皮包,一条单排珍珠项链和结婚戒指算是唯一的首饰了,几小时前才修剪了头发并且染色,深金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大大的蓝色调太阳眼镜不但遮住了她的眼睛,也盖去了大半张脸。

        “你看起来真典雅,”离开酒店时海青说:“放心,小丽根本认不出我们,你觉得我看起来怎么样?”

        他穿一件雪白的衬衫,搭配黑白条纹领带,再穿上黑色薄西服,头发现在已全白了,虽然有点长,但全往后梳,便不复见昔日他引以自豪的鬈曲,他还把手毛都刮了,活像一个奉公守法的公务员。

        车子转上双橡路。“这栋房子以前是粉红色的,”海青冷嘲热讽的说:“以后别再乱讲话了,还有记得叫她柔儿,别叫成小丽。”

        天白差点就回嘴说是他在节目中误把柔儿叫成小丽的,但她哪里敢真的讲,只能在心中复习待会儿该讲的话。

        车道上有三辆车,一辆是管家的,另一辆是晚儿的BM,还有第三辆,挂着纽约车牌的奥斯摩比,谁的啊?

        “她们有客人,”海青说:“更好,想必是上帝派来为我们和她的重逢做见证。”

        现在才下午五点钟,午后的阳光照在那一大片草地上,也使得蓝色的水仙花更形娇媚。

        海青开上车道后说:“即便她们竭力挽留,我们也只待一分钟左右。”

        其实晚儿想都没有想过要留霍金斯夫妇,她和柔儿、斯迪一起坐在小偏厅里,而刚才紧紧拥住柔儿大约有一分钟之久的苏菲亚则忙着泡茶去了。

        柔儿回医院房间去整理行李时,斯迪突然说要陪她们回来,吓了晚儿一跳。

        “这样比较好,”他解释道:“我虽不敢说她一定会有负面的反应,但她毕竟已离家五个月,恐怕乍见之下,会有许多感触,你载我一程到我的公寓去,然后我开车跟着你们走。”

        “你其实仍不死心,想看看她会不会有所突破。”

        “对。”

        “事实上我一直想求你一起回去又不敢,恐怕我和柔儿是一样害怕吧。”

        晚儿不自觉的伸出手去,立刻被他一把握住。“晚儿,等柔儿开始服刑后,我要你答应我也找个心理医生聊聊,放心,我不会毛遂自荐,你恐怕也不愿找我,只是到时一定难熬,你不要再自己苦撑。”

        他的手如此的温暖,口气如此怜惜,刹那间晚儿突然不再害怕柔儿回家后的反应,甚至不再恐惧下周即将陪柔儿上法庭认罪,一切有人与她分担,不是吗?

        尤其是在门铃响的这当口,晚儿更庆幸有斯迪陪着她们,但即便原本很开心有医生作陪的柔儿,此刻也难免惊慌。“我不想见任何人。”

        苏菲亚喃喃而语:“我赌十块钱是那对夫妇。”

        晚儿气得咬住下唇,老天,他们似乎越来越无所不在,霍金斯正在跟苏菲亚解释他刚急着找个盒子,后来才想到八成是忙中有错,送到这边来了。“如果能地下室去拿,当真感激不尽。”

        “是买了这房子的人,”晚儿跟斯迪与柔儿说:“放心,我不会邀他们留下,不过总要打声招呼,他们一定看到我的车了。”

        “我想你大概不必出去了。”果然斯迪话声才一落,海青与天白已来到门前。

        “亲爱的晚儿,对不起,我的会计师急着要看我公事上的那本帐,只好打扰你一下,这位一定是柔儿吧?”

        本来坐在晚儿身边的柔儿站起来说:“晚儿跟我提起过你与霍太太。”

        海青并没有走进来的意思。“很高兴看到你,柔儿,你姊姊是个了不起的女孩,而且常提起你。”

        “的确了不起,”天白说:“我们很高兴买下了这栋房子。”

        海青转向斯迪,晚儿只得为他们介绍。

        令她松口大气的是介绍完,霍金斯就说:“那我们不打扰你们的聚会了,到地下室拿了我们要的东西后,就从侧门走,再见,各位。”

        晚儿明白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两分钟,但霍金斯已微微破坏了柔儿回家的欢乐气息,之后她一迳沉默,对于斯迪聊的澳洲风光,在养羊的牧场中长大的趣事也都毫无反应。

        幸好斯迪答应留下来用晚餐。“苏菲亚煮的东西够一军队的人吃了。”晚儿说。

        晚餐的气氛终于好转过来,苏菲亚精致的手艺将霍金斯夫妇带来的不悦气息一扫而空,斯迪和晚儿喝了点酒,柔儿则喝矿泉水,咖啡也品尝完后,柔儿悄悄告退,再下楼时,手上已多了那个她才提回来不久的行李。“医生,”她说:“我没有办法,我还是跟你回医院去睡好了;晚儿,对不起,但我知道待在这房子里,我一定会出大事,今晚我真的没有办法留下来。”

        隔天早上勃登打电话给晚儿时,不断听到开门关门声,还有家具移动的声音。“我们要搬出去,”晚儿跟他说:“柔儿不适合再住下去,公寓还没有完全弄好,不过也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收尾的部分,可以慢慢做。”她把昨天的事说给勃登听。

        “今天下午我会过去接她,再直接到新家去,藉着帮我整理新家,应该可以转移她的心情。”

        “可别把新家的钥匙也错拿给霍金斯夫妇。”勃登提醒道。

        “我没那么疯吧,他们真是快令我忍无可忍,但是一想到……”

        “我知道,他们付了高价,还让你继续住了一段日子;你怎么有办法这么快就搬?”

        “所以有一大堆事要办啊。”

        “我过来帮你忙,至少可以帮你打打包。”

        勃登到时,看到头发用橡皮筋束起,穿一件卡其短裤配粗绵上衣的晚儿正忙着在霍金斯已买下的家具间穿梭。

        “今天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她告诉勃登:“反正我还可以待到八月二十五日,忘了什么东西再回来拿就是。”

        苏菲亚在厨房里忙。“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乐于离开这里,霍金斯他们真敢,居然问我以后可不可以来帮忙他们打理家务,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勃登好奇心立起。“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他们,苏菲亚,晚儿不是也说就某方面而言,他们算是帮了大忙。”

        苏菲亚冷哼一声,圆圆的脸上充满嫌恶的表情。“你记住我的话,他们有问题;看个房间或衣橱,决定要加大或缩小,你需要来多少次?我觉得次数已多得离谱,几个月来,他们的车子彷佛已成了这个房子的指标,还有那一大堆他们放在地下室的箱子,随便拿一个起来看看,全轻如羽毛,我敢说连半满都没有,但他们还是不停的运来,我认为根本就是他们想过来的藉口而已,要不要跟我赌?我觉得在节目中利用柔儿做宣传才是他们主要的目的。”

        “苏菲亚,你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勃登说:“也许你捉到重点了也说不定。”

        晚儿由着勃登帮她整理书桌里的东西,包括最下层整个抽屉有关柔儿的档案。“次序不要弄乱,”是她唯一的要求:“我还是不停的奢望有天奇迹会出现。”

        勃登注意到最上面一个档案夹写着:“鸡”,“这是什么?”

        “我跟你说过柔儿那张唐医生拿去重组放大的照片是在鸡舍前拍的,而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吓着了她?”

        勃登点头道:“是,你说过。”

        “这件事一直在我心中盘旋下去,最近我才想到原来是因为去年冬天柔儿所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对‘鸡’这个字眼特别敏感,当时她持续的在看我们脊林市这边的一位心理医生,就在葛亚伦死前几天,她正要离开柯医生的诊所时,突然吓昏了过去,只因为下楼时在大厅踩到了一个鸡头。”

        勃登彷佛是头闻到猎物的猎狗般,全身肌肉立刻绷紧。“晚儿,你现在是在跟我说一名心理医生的诊所内会突然出现一颗鸡头?”

        “柯医生说他有个情绪相当不稳的男病人有时会突然跑去,警方认为那种砍鸡头的事八成是他的杰作。勃登,当时我或柯医生都没有想过那个鸡头说不定是冲着柔儿来的,现在我的想法又不同了。”

        “我暂时还不去想那么多,”他跟她说:“但我知道有个女人曾委托唐尼调查你们的行踪,他知道柔儿找过脊林市心理医生的事,这表示找他调查的人也知道。”

        “勃登,鸡头有可能是清楚柔儿看到之后会有什么反应的人故意放的吗?”

        “我不知道,只能说我打心眼底觉得委托唐尼的是保险公司的想法恐怕不正确,唐尼认为他的委托人是葛亚伦的老婆,但我对这个看法也一直存疑。”

        他可以看得出来晚儿因疲倦及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放轻松,”他连忙说:“我明天就再去找唐尼一趟,我向你保证一定追查出那个调查你和柔儿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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