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素望着我的时候,我努力表示出我因为真的不知道而无可奈何的样子──也参加了演技表演,同时心中发毛,唯恐给白素看穿我真正的心意。
当时我口中说提“不知道”,心中想的是“知不知道并不重要,只是让王莲以为我知道就可以了。”可以超过一百种方法让她以为我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看她如何来杀人灭口!太岂有此理了,卫斯理什么时候怕过什么力量,白素又什么时候怕过什么力量,我真不明白白素为什么看事情那样明白,可是却又表现这样怕事。
白素在这样说了之扣,神情非常疲倦,道:“我要休息──”
我不等她说完,就道:“好,你休息,你将戈壁沙漠找来,将窃听装置──如果有的话──找出来。”
白素摇头:“不必,留着它们,将计就计,可以使对方确定我们真对事情毫无兴趣,过一个时期,她们自然就会放弃了!”
我心中的窝囊简单难以形容,几乎人会因此爆炸!
可是我立即想到了白素所说的“将计就计”,若是真有窃听装置,那也可以利用它,使王莲以为我已经和光辉取得联络,因此来对付我,那么我就可以和她正式展开斗争,不用像现在那样憋了一肚子气了。
我觉得此计大妙,为了不让白素察觉,我还哼了一声,表示略有不满。
同时我留意白素的脸,看她是不是知道我暗中的决定,有没有发觉我也在演戏。只见白素伸了一个懒腰,好像并没有对我很注意。我和她一起离开了老蔡的房间,上了楼,白素在从浴室出来之后就睡着了。
我一向睡得迟,所以在书房听音乐,由于我想将事情好好想一想,所以将音乐的音量调得很低。
我坐了下来,并无一定目标地看著书房中的一切,心想:若有窃听装置,书房一定有,而且必然非常隐蔽,不容易发觉,我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利用它来向王莲发出假讯?
我首先想到的是如果我这样做,最先应该考虑的是白素安全问题──我知道做了,会引起王莲来对付我,可是白素不知道,就很容易吃亏。
我不能为了自己出气,而将白素推向危险的处境中去。
在这时候,我当然也考虑到,如果真得王莲来对付我,我是不是能够对付得了?
如果考虑下来,觉得自己万万不是王莲的敌手,那也只好照白素的方法,忍气吞声,学北方俗语: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回想两次王莲行事的方式,两次我都处于下风(一次,现在一次),两次王莲作风类同,都将事事加上她设计的假事,使人真假难分,而且她非常有耐性,一步一步,将对方引入她巧妙安排的圈套之中,最后取得成功。
我并没有领教过她怎样“不择手段”,可是我对她在必要的时候,会有极其可怕的行动这一点,绝不表示怀疑,那正是她,她们的根本本质。
所以一旦斗争行动开始,我非要极度小心不可──我没有胜利的把握,也不认为我一定失败,更不知道将会有一些什么样的经历生,我之所以不退缩,只是因为性格不允许我退缩──要不然,我就不是卫斯理了!
(做人如果做到了自己不再是自己,那是何等可悲的状况)!
因此我必须那样做!
当我再次有了这样决定的时候,我右手握拳,高举,准备慷慨激昂,进入战斗状态,可是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到事情很不对头。想想,我的性格,白素岂有不知道的?难道我真的可以将她瞒过去?
这实在不可能──白素一定知道我会怎么做,而且现在回想,刚才在老蔡的房间中,白素表现如此软弱和怕事,也非常之不符合白素的性格。
好像是在故意示弱,那么目的是什么?是在用“激将法”,激我产生和王莲战斗的决心?好像没有道理。
我难以想像白素为何要在我面前“演戏”,然而想起了白素和王莲她们三人见面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何等亲热熟络,似乎双方演技都那样烛火纯青。
然而真正的问题是在于:白素为什么要在和我单独相处的时候,继续演戏?
刹那之间,我想到一个可能──那么该是唯一的一个可能!
那可能是:白素认为在老蔡的房间中,也并不“安全”,也有窃听装置!
于是她才继续“演戏”她为了怕我不能配合,使戏失真,所以才不和我事先商量,只是带我“入战”,这样才能使对方相信,她们得到了正确的资讯。
我也想到了白素为什么要继续“演戏”的原因,因为王莲她们三人离去的时候,问题好像解决了,事实上却根本没有解决──王莲不会以为卫斯理和白素如此无能,会对她的阴谋设计,一点也不觉察,所以她知道自己的侦查任务没有完成。
于是白素才安排了老蔡房间的那场“戏”好让王莲知道,卫斯理和白素已经洞察了她的阴谋,只是实在对事情没有兴趣理会,而且也不想招惹她们,所以不会和事情发生任何关系。
这场“戏”相当重要,使对方明白卫斯理和白素的能干,也因此使对方相信卫斯理和白素真正不想卷入事情的旋涡。只有这样,王莲才会认为她的任务已经达成──取得了“卫斯理和白素与光辉事件无关”的结论,那样,她才会不继续将我们当成目标!
白素的设计,其巧妙程度,又远栽在王莲之上!
而这设计,只有两处不妥(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设计),一,是王莲要能够像我了解白素那样了解白素,她当然不会有这样的能力,在她衡量自己和白素的能力时,必然将自己放在比较高能力的地位──这是人性的必然表现,人有必然以为自己最了不起的想法,这种想法甚至于在人的思想中成为自然而然的一种感觉,从来不会去想一想事实是否真的如。而只有我,因为和白素相处太久,太了解白素,又有一般人所没有的自知之明,所以才能够在和白素作能力比较的时候,将自己放在较低的位置上。所以这一点不必担心,我能够知道这是一场“戏”,王莲不会知道。
而二,有些黑色幽默,若是老蔡的房间中根本没有窃听装置,那么这场“戏”,就是真正是“俏媚做给瞎子看”了。
我豁然贯通,立刻去看白素,才推开房门,就看到白素坐在床上,向我微笑点头。
我也立刻向她微笑点头,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就是这样的境界了!
她知道我已经恍然,就不用再说什么,至于下一步该怎么办,当然不能够在这屋子中讨论了。
当晚,因为想以在屋中发出任何声音,都可能传到对方耳中,所以我感到非常别扭,好不容易到天亮,白素和我说:“我还是要离开一阵。”我道:“好,送你到机场去。”
我们“逃离”了家,一直到了机场,才松了一口气──王莲就算派人跟踪我们,也不至于再可以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有一个叫光辉的人,莫名其妙要见我们,就闹得我们有家归不得,一生古怪遭遇之中,最没有名堂就算这一次了!
白素先问:“你打算怎么样?”
我想了一想,道:“先确定家里是不是安全。”
白素皱了皱眉:“我想她们不动手则已,动了手,必然会用最先进的尖端科技——”
我哼了一声:“再尖端,也躲不过戈壁沙漠的法眼。”
白素点头:“可是我们昨晚的决定,却是由得她们,希望使她们相信我们和事情完全无关啊。”
我也考虑过这点,我道:“如果完全不理会,太不符合卫斯理和白素的作风,她们反而会起疑,我打算查出来之后,去向她们兴问罪之师,再趁机表示对事情毫无兴趣,她们反而容易接受。”
兵法上虚虚实实的变化很多,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什么情形有利,就施展什么方法,白素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她想了一想,道:“其实我们真正对这件事情没有兴趣,也很好啊。”
我立刻反对:“不行!她们欺人太甚了,以为全世界人都怕她们,我本来对这件事情确然毫无兴趣,可是现在非要将它弄清楚,她们越是想将秘密掩盖,我就要将秘密穿出来!”
白素微笑:“说你像是一个赌气的小孩子,你一定不服气!”
我扬了扬眉:“就算是,也比不赌这口气好。”
白素将手按在我的手背上,沉声道:“现在对我们有利的是,要让她们相信我们对事情没有兴趣,不会参与,我们不能轻易放弃这有利的地位。”
白素这样说,等于已经同意我向她们迎战了。
我握住了白素的手,连连点头,表示完全同意她的说法,确然,只要她们相信这一点,我们就处于有利地位,一切可以在她们不觉察的情况下进行。
白素吸了一口气,道:“好,那么请问你第一步准备怎么走?”
我想过这个问题,所以立刻道:“争取和光辉联络。”
白素苦笑:“怎么联络法?”
我咽了一口口水——白素真会发出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这个问题就很难回答。
怎样才能和这个光辉取得联系呢?
这个光辉,根据我们的假设,他从严密的监视之下逃了出来,那么要将他找出来的力量,是整个组织。组织的寻人系统,专门人才数万计,如果他们都找不到光辉,我和白素又有什么,可能找到他?
而如果我们假设错误,光辉没有摆脱监视,还是在严密和监视之下,那我们更没有办法和他接触了!
我不禁大是气馁,刚才还豪气干云,要怎样就怎样,准备大干一番,却连如何起步都说不上来。
白素望着我,我口气很迟疑:“从电脑电邮开始——寻找电邮发出的来源……”
才讲到这里,我就不由自主摇头,这方法连中学生都想得到,王莲她们一定早就做了,而且必然没有结果,不然她们早将光辉抓回去了!
白素摇头,道:“我也没有主意……由此可知事情的困难程度,远在我们想像之上,必须非常小心,能走一步就走一步,不能走,就停下来等!”
白素知道我性急,唯恐我莽撞行事,所以才一再叮嘱。
我非常认真地保证:“一定一定。反正连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不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素忽然叹了一口气,又笑道:“你猜我想到了一句什么话?”
我从白素的神情上,看出好“不怀好意”,就哼了一声:“还有什么好听的话,九成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白素笑:“我可不敢得罪你这个——”
她没有往下说,我笑道:“遇君子则君子,遇小人则小人。”
我们一面说,一面笑,颇吸引了一些羡慕的眼光,向我们望来的人,只怕就算做一万个梦,也不会想到我们在讨论的是这样性命关系的事情。
一直到送白素上了飞机,虽然不断讨论,可是还是连怎样开始都不知道,只好慢慢设法。
白素在临上飞机时,道:“我尽快解决事情,就回来和你并肩作战。”
再没有比这句话更振奋人心的了!
和白素分离——我只知道她是到荷兰去,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等到离开机场的时候,才想起她曾经忽然毫无来由地向我提起“虚拟人”,才提出来,就被忽然出现的王莲她们三人打断,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竟然一直没有机会再提及——由此可知,关于光辉的事情使我们的精神处于何等紧张的状态之中。
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找戈壁沙漠。
我预算王莲会派人跟踪我,因为要找戈壁沙漠帮助,是故意要让王莲知道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必怕被跟踪。
见到了戈壁沙漠,我先请他们耐心些,我有事情要详细告诉他们。
两人听了哈哈大笑,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卫斯理转性,是吉兆还是凶兆?”
我恼怒:“不是开玩笑的!”
两人并不理会,又笑了一会,看到我拿起椅子来砸东西了,这才知道事态严重,不再笑下去。
等他们安静了下来,我就开始向他们说一切经过,我从光辉的电邮开始说起,才一提到,两人就“啊”了一声:“是有这样的一封电邮,在我们的邮箱里也出现过,而且不只一次!”
我用略带责备的眼光望着他们,当然是在怪他们早就知道有这样的电邮,却不来告诉我。
戈壁沙漠叫了起来:“卫斯理,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这样性质的东西,每天在网路上可以找到不知多少,小孩子看了你的故事,以为你真是有三头六臂,七十二变化那样了不起,希望可以看到你,有什么稀奇!”
我只不过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就说出了一串话来,真是令人又好气又好笑!
我挥了挥手,表示千万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然后我将事情的经过──包括其中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反反覆覆的一切变化,和我们的假设,全都告诉了他们。
事情非常复杂,我说得很详细,戈壁沙漠在听的过程中虽然没有不耐烦,可是等我讲完之后,两人异口同声,发出了表示不屑的声音,道:“不就是要我们去检查有没有窃听装置吗?太简单了!”
说了之后,他们又补充:“倒要看看谁那样大胆,敢在戈壁沙漠朋友的家里捣鬼!”
他们说话很有趣,不说“卫斯理和白素家里”,却说“戈壁沙漠朋友的家里捣鬼!”
这时候我当然不会纠正他们,只是再一次向他们分析利害,同时告诉他们,需要“演戏”,目的是要对方想念我绝对不会搅和进这件事情去。
我知道戈壁沙漠他们的脾气,所以再三强调这一点,两人听了之后,还是大声道:“那样,不是等于向对方示弱吗?”
看他们这种不愿意的样子,我只好继续解释:“即使是戈壁沙漠的朋友,也不能不讲策略,有时候以退为进,更容易成功。”
两人认真考虑了一会,总算答应:“不就是‘演戏’吗,容易——我们在幼稚园的时候就演出过!”
他们始终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也无法可施,不过我再也想不到戈壁沙漠这两个家伙的演技,竟然会差到这种地步!
他们准备了需要的仪器,和我一起回家,才一进门,他们就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然后放大了喉咙,一个道:“我看看谁那么大胆,敢在我们两个朋友的家里放窃听装置!”另一个道:“是啊,卫斯理他明明对事情完全没有兴趣,还要这样做,太岂有此理了!”
我一生经过许多大风大浪,然而真正到了这次,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猝不及防”和“手足无措”。
我再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发挥这样的“演技”方式,当然必须立刻阻止,但如何行动?若他们只是一个人,我会毫不犹豫过去一拳将他打昏就算。然而他们是两个人,我打昏了一个,另一个一定会大声质问我:我们在照你的吩咐做戏,你为什么行凶?
这样一来,真是哪能儿都不必去了!
我总算有些应变的急智,绝对不能容许他们再多说一句,我大喝一声:“少废话,立刻工作!”
而且在同时,我向他们打拱作揖,表示恳求他们千万别再开口,两人总算领会到了我的意思,不再继续“演戏”,展开了寻找窃听装置的工作。
一开始工作,戈壁沙漠即使在外形上,也立刻由自白痴变成了天才,单是看他们那种全神贯注的神情,已经够令人赏心悦目的了。
寻找的过程相当长,前后历时三个小时左右,当然很沉闷,我只选择要点叙述。
在开始之后数分钟,他们上上下下跑了一遍,就很肯定地道:“确然有些装置在这屋子,上下到处都在这装置的涉及的范围之,很厉害、很厉害。”
能够使戈壁沙漠发出了这样的评语,可知这装置确然非同小可,王莲看来为了对付我,很肯花本钱!
接下来,他们动用了带来的各种各样仪器,到处检测,神色越来越凝重,至少说了八百多声“怪哉”,表示他们虽然有所发现,可是却实在没有发现。
他们又预告了许多次:“就快找到了!”
发出这样的预告,就表示他们还没有找到。
在大约一小时之后,戈壁表示需要更多的仪器,他于是离开,带了很多的仪器回来。又一小时之后,沙漠作了同样的表示,他也离开,带了更多的仪器回来。
屋子不算小,可是大大小小的仪器实在太多,小的他们两人可以戴在身上,大的还要我帮着一起来。看他们两人越来越古怪的神情,我问了许多次:“会不会根本没有什么装置,所以你们找不出来?”
问到了最后一次,可能伤了他们的自尊心,两人竟然口出恶言,大喝一声:“闭上你的乌鸦嘴!”
我知道如果说再说下去,多年朋友交情,可能就此付诸流水,所以不再说话,可是心里实在不惯,就用连声冷笑来发泄。
戈壁沙漠怒道:“你知道什么!对方在这里的装置,尖端之极,我们只接触过有关这种装置的理论,不知道这种装置已经成了事实。这种设备,上通人造卫星,我们正通过联结这人造卫星,然后到过来寻找装置的感应器,就快要成功,你吵什么吵!”
我给他们说得无话可说,真的,我没有想到,竟然会有那样大的阵仗,竟然动用到连戈壁沙漠都只在理论上听到过的尖端科技对付我,而且还牵涉到人造卫星!
这时候,我想到的不是戈壁沙漠终于是不是可以将这种装置找出来,而是想到这样的尖端设备,当然也必须经过最高当局的批准。
王莲的职位虽然高,可是离“最高当局”还有一大段距离。问题还不在于由谁批准使用这种设备,而且为什么要出动这种最新的、极机密的设备?
这个问题其实答案早就放在那里:目的是为了阻止我和光辉的联系,和希望通过我找到光辉。
于是问题就转化为:在光辉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要使用这样先进的设备?需知这种设备,一使用,就会给人家知道,给人家知道,就会减少作用──秘密武器才能使人家不防,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任何秘密武器第一次使用,必须非常郑重,这是普通的常识,而现在居然使用在对付光辉的事件上,是杀鸡用牛刀呢,还是根本就是杀牛?
我早就料到过光辉的事情非同小可,可是也没有想到过会非同小可到这种地步。我相信白素是想到了的,因为她曾经一再表示,我们其实应该真正不参与这件!
我对于和光辉有关的究竟是什么非同小可的大事,一点头绪也没有,只是在想到了这些的时候,受到了很大的震撼,因为从这种迹象看来,我的敌对一方,显然不止是王莲和她所属的系统(那也已经是宠大得难以想像的力量),我要面对的力量,还要宠大,可以说是整个国家系统!
这实在不是个人力量所能对付得了的!
如果我有康维十七世这样的能力,或许还可以碰上一碰,至少在碰不过的时候还可以逃走。而我,就算加上白素,也只不过时两个普通的地球人而已!
我再一次感到白素是早已想到这一点,而她之所以没有来说服我,是因为说了我也不会服气,一定要我自己感到事态的严重性,才会真正知道事情的成功希望,是何等渺茫!
想到这里,我心情极度沉重,所以要戈壁沙漠他们大声提醒:“好像有人按门铃!”
其时,有一些仪器,正在发出相当巨大的声音,我又在出神,所以要戈壁沙漠说了,才觉出确然好像有门铃。我绕过了一些巨大的仪器,去开门。
在向前走去的时候,我心神恍惚,甚至于差一点被地上那仪器乱七八糟电线绊了一跤。
打开门之后,我定了定神,才看到门外有不少人,大约十来个,站在那些人最前面的却不是别人,正是王莲!
那许多人,当然是王莲带来的了!
王莲竟然会带了那么多人突然杀到,我在刹那之间想到的是我是不是应该立刻擒贼擒王,先将王莲制住了再说,考虑到王莲当然也有极高的武术造旨,我应该如何出手才能一举成功。
虽然说是考虑,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分钟,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我已经失去了突袭的黄金机会。
就在那时候,王莲身边一个中年人,跨出一步,来到我和王莲之间,使我无法向王莲出手。
门打开之后,突然之间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性质,我一点都不知道,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只见那中年人的视线越过了我,望向我身后,大声道:“两位好,好久没见了!”
我身后,除了在屋子里的戈壁沙漠之外,没有别人,难道这中年人是在和戈壁沙漠打招呼?
我连忙闪了闪身子,占据一个比较有利的位置,已经听到戈壁沙漠的声音传了出来,大声道:“你终于乌龟冒出头来了?早就料到了你这个王八蛋之外,也没有别的龟孙可以叫我们忙了三个小时还没有头绪的。”
戈壁沙漠一面说,一面从屋子中走了出来,双手叉腰,瞪着那中年人。
那中年人给他们“乌龟王八蛋”骂了几遍,却并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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