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息。并告诉他：“你娘子就是白蛇，你娶了蛇妖为妻。”

        我点头说：“不用追了。她中了法器，没有五百年，很难再现人形。”

        由得他。

        我一时也无从说起，反正终归会事到临头的。

        “阿弥陀佛，骗你于我又有何益。许仙，你执迷不悟。且知世间万物皆为镜像，并非眼前所看到。上次与你同船，便觉有异，但施主执意不听。此次再度行径此地，望见你额头眉心尽显示家宅不宁，妖气冲天，才又赠了你法刀。”

        他扭转身，道：“阿弥我也不陀佛，无量我也不受佛。大师，您是出家人，不食人间烟火，就少为人间操心吧。”他虽不敢正视我讲，但语气颇为坚决。

        此时，四大护法前来向我禀明，白蛇已经脱逃。

        我没有追。

        哎。花不迷人人自迷。

        这场人间夫妻，做得好不容易。

        那呆子还是那呆子，手中尚握着留有白蛇蛇血的法刀，一滴血即是百年功。可他姿势多像初遇时，手中捏着一朵花呀。

        他是无论如何不可置信，越想越着气，“大师您出家人，莫诳语才是。”

        许仙听了，当即跳脚，驳斥道：“蛇妖？不可能！没道理啊。我娘子性极贞静，貌极和婉，知书达礼，众所称赞。娘子待我的好，也是一车子羊毛笔也写不尽。怎么会是妖怪！”

        想必是回想与他娘子点点滴滴热满心头，哪里听得进我逆耳忠言。

        许仙沉思片刻，又是摇头，又是跺脚。

        我说过，人间再见，绝不容情。

        许仙从旁听到一言半，拭泪、拂袖而去。

        人只信他愿意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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