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是自己散布了贬低水野玲奈子的谣言,还说自己和水野玲奈子差不多是从小一起玩大的。
“为什么要造谣呢?难道是友情破裂了?”
“不,二瓶君,不会是这样的吧。如果是那样,她或许就不会有那么深的罪恶感了。大概不是吵架。”
女学生的神情像是在倾听生活指导员训话。她的眼睛虽然还红红的,但泪水已经止住了。
“如果不是吵架……”
“是妒忌吧,或者是为了自保。”真壁鸿一郎断言,完全不在意当事人就在场。
“妒忌?自保?”我看着一旁的女学生,心情就像在偷瞄智力竞赛节目的司仪,想以其表情判断是不是“正解”。我问她:“是吗?”
女学生沉默了一会儿。她一动不动,视线在半空聚焦,那眼神仿佛正凝视着轻盈的漂浮物。是在努力地理解我们经分析得出的“妒忌”和“自保”的含义吗?
然后她又哭了。虽然觉得这次哭得有点像在演戏,但我们还是等她哭完。真壁鸿一郎又伸出大拇指,神色中隐隐带着欢喜,仿佛打通了游戏的一个章节。
女高中生所说的事虽然和我们预想的不太一样,却很有意思。
首先是道德败坏的大学生团伙。
在市内的私立大学里生活无忧的大学生们,不断重复着绑架女高中生、并威胁她们的野蛮行为。带走女高中生后,先问“你希望谁被带走”,也就是强行要求女高中生为自保而出卖别人。介绍了他人的女生会被释放;而拒绝这样、拒绝传递接力棒的女生会被轮奸。他们所采取的行动流程似乎就是这样的。
“没有侵犯所有被绑架的人还算有良心……”真壁鸿一郎这么说完,又继续道,“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不过他们真是恶趣味啊。是吧,二瓶君?”
“是啊。”
“不过,这种折磨他人心理的手段,正是和平警察所擅长的。”
而我无法认同这句话,于是暧昧作答。
“我几乎能看到十几岁的女孩子们因为疑神疑鬼和罪恶感而烦恼的样子哟。”他夸张地感叹,“你,以及水野玲奈子同学,就被那群下流胚卷进去了吧?然后,凭我的直觉来说,你说了别人的名字,没错吧?你让其他人去做了牺牲品。但水野玲奈子同学是不是没有这么做?”
“你是怎么判断的?”我问道。
“因为对这个孩子来说,这件事是很耻辱的,不是吗?自己没能克服的考验,身边的好友却轻松地——唔,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轻松,但她克服了,她自然会对好友感到尊敬,但同时也觉得耻辱吧。为了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就会产生散播水野玲奈子坏话的心情。恶魔会窃窃私语:‘那孩子没有出卖同伴,也就是说,她被大学生们上了。看,这样才更过分吧?弄得好像就自己高尚似的,真是伪善。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吧。’”
女学生的反应不明不白的。她似乎有话要说,但说出了几个短促的词之后又吞吞吐吐的了。搞不清楚她是想否认,还是想坦白一切。
“怎么样?”我言辞暧昧地问她,想要确认真壁鸿一郎的推测是否言中了。
“稍微,”她说,“稍微有点不一样。”
“咦?不一样吗?”正要伸出大拇指的真壁鸿一郎由衷地发出惊呼,似乎没想到自己的直觉会出错,他较真地问,“哪里不一样?”
“我觉得她没有说出朋友名字的事是真的。不过,她似乎并没有被大学生们欺负。”
“什么意思?”
那一天,水野玲奈子罕见地缺席了社团活动,身为同学的她察觉到有事发生。她想多半是被那群可憎的大学生团伙带走了吧,那样的话,她也会说出别人的名字吧,就像我一样。又或者她会抵抗,结果下场凄惨?她十分在意,但又不能很积极地追问,只能若无其事地发邮件试探——怎么了?
“她的回复很暧昧。那之后,再来学校时,玲奈子显得怪怪的,身子有些僵硬。”
“大概是她怀疑你供出了她的名字吧。”真壁鸿一郎粗声粗气地说,“她是在想‘是你出卖了我吧’。”
女学生回答了一句“是的”,没有动怒。“但是,之后我又稍微问了她几句,玲奈子她说……”
“说什么?”
“她说:‘胡桃,我觉得那些家伙不会再来袭击人了。’”
“不来袭击?那些家伙是指那些学生吗?”
“她说她被救了,还说他打败了他们。”
真壁鸿一郎轻轻地打了个响指,但那声音似乎能发出亮光。“哦来了,是‘正义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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