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阳
我送菲回到学校已经很晚,我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进宿舍。我的心情非常愉快,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少年,稚嫩的心海会因为女孩的眼神而涟漪层层。
我接到旭东的电话,说要送给我一个国产文艺片首映式的请柬,并被告知务必出席,我知道他一向不喜欢看电影,这次突然这么踊跃,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旭东嘿嘿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打电话给菲,说朋友约我去看首映,你愿不愿意一起去?
菲说:“能不能看到明星?”
“有啊,”我看看请柬,“就是最近很红的那个上海女演员,叫吴嘉仪的。”
“太好了,我最喜欢看她的片子!”可她停一停,“太不凑巧了,那天我得带团的。你自己去,千万记得给我要签名。”
那我去还有什么意思?只好又打电话给旭东请假。
“不行,你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
说到“面子”上,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在周末这一天,按照旭东的要求穿戴整齐了去看首映。
首映之前是酒会,我到的时候,旭东已经到了,身边是电影的女主角吴嘉仪。我在报上看过她的照片,本人要年轻一些,不过她抹着很厚的妆,样子也不像镜头上那般惊艳。她态度很是大方,跟我握手:“你好,家阳,旭东经常提起你。”
什么人能说这种话?我看看他身边的旭东,他向我笑笑:“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你来了吧。”
那这位一定是新的女朋友。我说:“不虚此行。”
我递给吴嘉仪一个带来的小本子,说:“一个朋友让我千万要到你的签名。”
她很高兴,潇洒地写上名字,问我:“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菲。”我说。
“菲,祝你每天快乐。”吴嘉仪在签名后面写道。她把本子还给我,对我说谢谢。我觉得这个女孩蛮有心。
然后吴嘉仪随导演去招呼来宾,旭东替我拿了酒,问我:“怎么样?”
“可以。”
“我非常喜欢她。”他的眼神跟着她。
“看得出来。”
“非常漂亮、贤淑、大方、诚恳、成熟……”
“我都不知道你形容女人的时候,词汇量这么大。”
“又笑话哥哥不是?”
“很长时间没见你这个样子了。”
“爱情。”
我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电影开场,我随众人进去,看见放映厅门口放着旭东送的上千朵火百合的花篮,很是夺目。
电影不是很有趣,讲的是都市里偶遇的爱情,N多次的巧合造成相爱,N多次的擦身而过又产生误会,最后被外星人点化,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部分的时间里,我跟菲在互发短信。
我问:你们到了哪里?
菲回复:吃完火锅,要去工人文化宫看古装表演。
又问:电影好不好看?
我回复:没注意。不过听说已经获得大陆金鹅奖和台湾金骡奖的双重提名。
菲:哇!厉害!你给我要到签名没有?
我:我办事你放心。
菲发来短信说谢谢,接下来是一则笑话。四只老鼠吹牛——甲:我每天都拿老鼠药当糖吃;乙:我一天不踩老鼠夹就脚发痒;丙:我每天不过几次大街都不踏实;丁:时间不早了,回家抱猫去咯。
我“哈”地一声笑出来,被人回头说“嘘”。真是不巧,电影里的美丽女人泪眼婆娑地对男主角说:“我是真的爱你。”
电影结束,放映厅里是长久的掌声,我向四处看看,居然看到很多旭东公司里的职员。找了这么多的“托儿”,真让人感叹用心良苦。
旭东忙着照顾佳人,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载吴嘉仪离开了。我看见他对她呵护备至,还真挺奇怪,他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接触过小明星,居然对这一个这么看重,这倒不是我熟悉的他的风格。
十点多了,她那边想必也结束了吧,我得给菲打电话。
“电影完了吗?”她说。
“刚完。你呢?”
“我都回学校了,正洗脸呢。”
“我怎么把吴嘉仪的签名给你啊?”
“等我送老外离开。后天吧。”
“又欠我个人情。”
“又什么代价啊?”菲的声音慵慵懒懒的,让我的心痒痒的。我一回头,看见又大又圆的白月亮:“看看你就行。”
她在喉咙里低低笑起来:“我困了。”
“好吧。好好休息。”
我收了线,上了车,慢悠悠地往家里开。我在想这个姑娘。
可是我到了家,发现气氛不对,大厅里灯火通明,我的父母亲在等我,不仅有他们两个,还有我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哥哥程家明。真难得家里人都在,可我只想躲开他们径自上楼。
“家阳你回来得正好,先过来,不要上楼,我们有事情要谈。”我母亲说。
“与我有关吗?”我问。
父亲看我一眼,我噤声,进了客厅,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家明坐在我对面,自他上次因为明芳的婚礼而来向我示威后,我就更加不爽他,我猜想现在爸爸妈妈一副冷脸,十有八九是他又起了新的“官司”。
我等着听事情究竟,可是好久都没人说话。
终于家明说:“没事我就先走了,我明天还上班。”他要站起来。
父亲却说道:“我没有让你走。”
“您说的事情不可能。”家明说,“那个孩子是我的,我不会让她拿掉。”
我听出事情复杂,很复杂。
“你不要这样,家明。”母亲说,“我们这样的家庭……”
“我们什么家庭?”家明看母亲,“又是这个问题,我们争论过太多遍,这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你是我们的儿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情。平时玩一玩,都没有问题,我们也不过问。可是如果你坚持这样,你让你爸爸的面子往哪里放?”母亲说。
“我不能为了你们的面子活着。”家明说,他始终面带微笑。我了解,针对我们的父母亲,他是有斗争经验的,可这回似乎做得有些过火。
家明拿起衣服要离开,父亲挡在他的面前。
他们几乎齐高,可是父亲气势压人,看着家明,几乎一字一顿地说:“你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那么放纵你?”
家明看着他,没有说话。
“别让自己输得太惨。”父亲说。
从小,他的话总让我不寒而栗,我不知道这对家明是不是起到了一样的作用。他没有再说话,拿着自己的外套走出了房子,开车离开了家。
第二天,母亲与我说起事情的原委。他们在去医院看望一位老干部的时候,碰见家明陪着一个怀孕的女孩在妇产科做检查,父亲因此大发雷霆。
“你们看准了吗?”我说,“也有可能是他朋友的妻子。家明那个人嘴硬,喜欢找引子与你们争执。”
母亲穿着一套真丝的家居服,华贵艳丽,她喝了一口果汁牛奶看着我:“你以为家明不住在家里,他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吗?那个女人叫什么,多大了,在哪里上班,还有家里的背景,我们都了如指掌。不过,”她摇摇头,“前一段我跟你父亲太忙了,那个女人怀孕这件事情确实出乎意料。不过,错误总会纠正。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我心里发冷。
父亲跑了步回来,向我们招招手。
“我跟你父亲,我们都老了。有时候看看你哥哥,真觉得这么辛苦没有任何价值。好在,”母亲把手搭在我的脖子上,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你是最乖的孩子,如果你也像家明那样,那真是要了我们的命。
“听妈妈说,你也这么大了,跟谁玩一玩都没有关系,可不能出格啊。”
父亲走过来,大口吃面包,喝咖啡,又让保姆端上来煎蛋、火腿和水果,看看我:“早上起来也不运动运动。”
谁说他老了?他向来强壮过我。
“我们局今天下午对领事司有篮球赛,比赛之前我不能伤到。”我说。
我的父母亲对于家明的问题难免生气,不过,他们并没有太过介怀,他们有强硬的手段、旺盛的精力,自信能“妥善”地解决问题。我觉得,即使我与家明站在一边,也不可能对抗这两个人。
父亲说:“我今天去看你打篮球啊。”
我逆光看他,高大的他挡住阳光,看不清表情。
程家阳
我周末见到菲,就觉得生活没有那么疲惫,仍然有足够的温暖得以延续。
我把吴嘉仪的签名给她,她很高兴,一直问我那个明星究竟长得怎么样。我说,一般,其实啊,没你漂亮。菲就更高兴了,将吴的签名小心地放在一本新买的《西方翻译简史》里,我说,你还真是用功啊,打算考研究生?
“觉得有意思就翻翻看这本书,还没打算以后做什么呢。”她说,“我啊,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很少安排两天以后的事情。”
“为什么?”我说,“你不知道未雨绸缪吗?”
“那样太累,再说,不下雨不就白操心了?”
我觉得她更多的时候像个倔强的小孩子,可有时候会说些能让人品味的大道理。
“说得也对啊。”我说,“那咱们先点菜,把肚子喂饱。”
我们吃了饭,西餐。时间很长,菜一道一道地上,有足够的工夫聊天。菲很喜欢听我讲当翻译时工作中的事情,我搜肠刮肚地想把故事说得精彩些,可是,我从小接触这个行业已经太久,产生审美疲劳,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十分有趣,后来只好岔开话题,问她暑假里带的那个大团在一路旅行的过程中有什么意外。
她想一想,忽然就笑了:“在桂林,我让一个大夫给抢白了。”
大夫总是喜欢抢白别人的。我想。
“怎么回事?”
“我让他少废话,快给外宾看牙,结果他训斥我说,外交无小事,您这样还当导游呢?”
我也笑起来:“是很没面子啊。”
“龋齿,牙神经,打钻,填充……这些词我都不会。当时还是晚上,脑袋里面都懵了。”
“那也没什么,你这次查字典记住了,保证下次说得出来,不就行了。”
“你呢?出过糗没有?”
“从前翻不出来领导信口拈来的古诗也是常事,我也急得身上冒汗。后来熟练了,解释一下让老外明白了,也就过去了。还有,我对数字也不是很敏感,每次翻数字的时候都得动笔。”
“除了这些,我不相信你什么都翻得出来。”
“当然不能。”我理直气壮,“这也不是我的母语,我说汉语有时候还拌蒜呢。不过啊,翻译这种东西,要求从业者勤奋,还有态度认真,做一个小时的翻译,得至少准备两个小时,减少意外发生的可能性。”
“我觉得身体素质也很重要。”菲说,“真挺费脑力和体力的。”
接着我说了一句很轻佻的话,我是喝了一点点红酒,可在她的面前,我的嘴总是有点失控:“我呢,体力还是很好的。”
然后我们去跳舞,找到一家很好的迪斯科,在那个著名的丹麦乐队的舞曲里,菲跳得疯狂而漂亮,她的黑头发跟着音乐甩动,我在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凑上来之前,适时地将她扣在我的怀里。恰在此时音乐变了,有那么一会儿,很舒缓很柔软,在华丽而混乱的灯光中,菲一双迷蒙的猫眼让人销魂。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们的鼻尖和微微翘起来的嘴唇轻轻摩擦,我们身体相贴。我的手,拿着冰凉啤酒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脊背和胳膊,我享受她的气息和触感。欲望此时一触即发。
她伸手抱我的头,在我耳朵边说:“等我一下,我去洗手间。”
我说:“姐姐,我要跟你一起去。”
她笑起来,亲亲我的嘴巴:“乖。”
这个女孩啊。
我看着她穿过舞动的人群。音乐又强烈起来,我闭上眼睛,跟着摆动,此时此处,于我如田园牧歌。
有人拍拍我的肩,回头一看,是刘公子。我与他也不算有什么交情,只是我爸爸认识他爸爸,我跟他从小好像上过一个幼儿园而已。
我向他点点头,然后继续闭上眼睛跳舞。
他又拍拍我的肩。
这人这么不自觉?还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回头看他。乐声隆隆,他没有说话,指了指我,笑着摇摇头,意思是:程家阳,你也来这里玩?
又指指自己身边一个发育未全,妆却化得恐怖的女孩子,意思是:怎么一个人?没有带美眉?
我跟他摆摆手,喝了一口啤酒,去找菲。我的脑袋跟脚步一样轻飘飘的,真是愉快。
乔菲
我们离开迪斯科还不到十点,我们在那里待的时间不长,我们急于离开那里。
在酒店开了房间,在电梯上程家阳就抱住我,他喝得不多,可是热情而急躁,抱着我,那会儿都硬了起来。我很喜欢他,我想让他高兴。
我们推推搡搡地进了房间,他边吻我边脱我的裙子。我的太阳裙胸前系的带子是像鞋带的那一种,弄松了的领子,被他一点点地扒开,他沿着我的脖子吻下去,我的腿摩擦着他的腿。他停下来,用下巴碰一碰我胸前的乳贴:“这是什么?”
“代替胸罩。”我说。
他点点头:“噢。”样子很可爱,然后用嘴巴把那两个小胶贴咬掉。他捧着我的胸,用力吸吮,我起先觉得有点痒,后来有点痛,我想起上一次尖锐的疼痛,身体就不那么自然了。
他上来继续吻我的嘴,舌头纠缠,我也一样地身体发热,一些关于疼痛的回忆模糊起来,我也非常想要他。
我帮家阳脱掉衣服,裸体的他虽然不胖却有结实的肌肉,他的身体非常漂亮,胯下的小弟弟生机勃勃地挺立。
他把我压在床上,我们身体的中心相互摩擦,却迟迟不融合。
他说:“我会小心。”然后缓慢地推入。
可是他刚刚进去一点,我就疼极了。我的汗流出来,他按住身体,不再前行,可是即使是这样,我好像也被他触及了内脏,我转了一下身体,他手握着自己的阳具,撤出了我的身体。
他把我搂过去,替我擦擦汗。
我说:“对不起。”
他摇摇头,看着我,眼里,脸上,身体上还有手中都是燃烧的欲望。
毫无经验的我凭着感觉为他口交,我只是想要他高兴。
他自己也在做一下深入的律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深,他喊了一声“菲”,把自己抽离的一刹那喷射出白浊的液体,喷在我赤裸的身上。
然后他向我的方向倒下来,压在我身上,我们中间是他的液体。
他看着我:“你真好。”我笑一笑。当然我的欲望也没有得到纾解,但让他做得尽兴,我乐意。
他伸手抚摸我贴在额前的头发,一绺一绺的,他看着我,有宠腻的眼神。程家明绝对是个温柔的人,因而他很性感。
他亲我,我说:“我得去洗个澡。”
他随我起来,我推倒他:“鸳鸯浴的,不要。”
我洗干净身体和头发,穿上我的裙子。
程家阳看着我。
“我得回学校。”
他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你不高兴了?”他不是今天下午跟我说教的学长了,他像是害怕自己做错事的小孩子。
“你胡说什么?”我亲亲他的嘴,“晚上12点关大门。我必须得回去。”我再亲亲他,呵呵。
“我送你。”他伸手就拿来裤子。
我按住他的手,又指指他的小弟弟:“不用了,你不累吗?我叫出租车回去。”
“不行。”他穿裤子。
我只好说:“我不想被别人看到。”
我回到学校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可是寝室里人却不全,不知那些丫头疯去了哪里。法国人说:每个人都在找他的猫。我刷牙洗脸,闻一闻自己的手,好像还有程家阳的气味。
我想要他,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们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做爱的问题在哪里。
程家阳
我看见菲离开,心情寥落。
我也想不到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愿意她疼痛,不能莽撞地进入,虽然最后我高潮得淋漓尽致,但我也并不是很喜欢她为我口交,这是一个人纯粹感官上的快乐,从本质上说是孤独的。
我最害怕孤独。
我没有让她高潮,她自己离开,乘出租车,甚至没有用我送,理由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
接下来,我有好几天的时间没有给她打电话。一方面是由于工作的缘故,我眼下有大量的笔译要做,有关于政府在非洲援建机场的大量文件需要准备;另一方面,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她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还是轻微地伤到了我的自尊心,这是一种态度,她并不愿意承认存在于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当然她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周末我下了班,约了旭东喝酒,他带来吴嘉仪,女人穿了一件玫瑰色的小纱裙,露出雪白的脖子和膀子,没有化太浓的妆,这样看,比上次漂亮些。
吴嘉仪的无名指上戴着一颗很大的钻石,亮闪闪的,她跟我寒暄,聊天,有时自己看看那枚戒指,然后亲吻旭东。我们坐在吧台旁边聊天,她不断调整坐姿——女演员的习惯,总要以最无懈可击的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
旭东很享受,眼神如影随形。
我就觉得自己有点无聊了,他的这个样子,不如今天不来见我了。
吴嘉仪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对旭东说:“你也太不地道了,怎么跟我喝酒还把女朋友带来了?多别扭啊?”
他嘻嘻笑:“吃醋了?”
我想飞脚踹他。
“别生气,别生气。”旭东说,看着我,“有事跟我说吧?”
“没事。”
“都说你最近挺反常的。”旭东说,“刘公子说看着你了,在那蹦迪,特陶醉,话也不愿意说,他说离远看见有个姑娘在你旁边,后来那位不见了。”
这个圈子里没有秘密。
我喝了一口威士忌。
“谈恋爱了?”旭东说。
“嗨,”我终于说,“这不是问题。”
“哟,”旭东饶有兴味地看着我,“这么说是真的了?”他很高兴,“什么时候带出来,让哥哥瞧瞧。”
我说什么?
我说,其实你认识,就是大学门口那个跟你竖中指的姑娘?我说,你说巧不巧,她就是你找去陪我春风一度的处女?
人在这个时候遇到麻烦,很有倾诉的欲望。可这些我当然不能说,因而也没法向旭东解释清我此时的具体情形,只是转弯抹角地说,不是十分和谐。
“进不去?”旭东向来单刀直入。
“嗯。”
“不是第一次吧。”
“不是。第一次挺好。后来就不行了。她疼得要命,出一身汗,根本不行。而且……”我说。
“什么?”
酒吧的另一侧出现小小的骚动,原来吴嘉仪被娱乐记者发现,此刻被围上接受短小采访。问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八卦问题。
“嘉仪,自己出来玩吗?”
“对啊,”吴说,“刚刚结束新片的宣传,忙里偷闲,出来放松一下。”
“嘉仪,听说你在跟大公司的小开谈恋爱啊,是不是这样。”
“没有啊,”女人撒谎,眼都不眨,“我年纪还小,只想专心于工作。”
我看看旭东,他看看我,平时自视甚高的我们此刻都是被各自的女人否定存在的男人。
“嘉仪,你手上的戒指好漂亮啊。”
“谢谢啊。一位好朋友送的。”声音柔软,一句一嗔。
我说:“好朋友?”
旭东喝了一口酒,很平常的一张脸:“安全感喽,女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呵呵。你不用笑我,你的问题恐怕也是这样。”
旭东跟吴嘉仪一前一后离开酒吧,我开着车在马路上转悠了很久。
星期一,法国大学校长联合会代表团来访,国务委员接见,我当翻译。之后又有法方与教育部的会谈,商定扩大双方在教育、科研领域的合作。
会谈结束,第二天,我又陪同法国代表团来到北大和外院,与学者和大学生见面。
在外院的见面会之前,代表团在会堂的偏厅会见校长并稍作休息。调来服务的是法语系的学生,我看见菲,穿着一套蓝色的西服裙笑容可掬地为外宾引座。
我走过去:“我渴了。”
她看看我:“座上给您准备了饮料。”
“我不想喝纯净水,我想喝可乐。”
“那我去给您找。”她说着就出了会客厅。
我脑袋里有个挺疯狂的想法,我想让她紧张。我跟着她出来。
去服务台要路过卫生间,我趁她不注意,就把她拽了进去。我们靠在门上,我把她抱起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推我的肩膀:“我不是怕你工作忙吗?”
“想你了。”
“我也是。”
“亲一个。”
“讨厌。”
我亲她嘴的时候,手抱着她的腰,她咯咯地笑起来,搂我的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这样还当翻译呢?快回去吧。”
“还有教育部的翻译在那呢。”我说,“下星期‘十一’了,你怎么过?”
“还有旅行团呢。吴小超昨天给我打的电话。”
“什么?”
“我要带一个法国旅行团去大连两三天吧。”她推我,“行了,你胆子也太大了。咱俩还都有活儿得干呢。”
她要推门出去的时候,我又从背后把她抱住了:“我一看着你,就不是我自己了。”
她回头吻我。
在与学生的见面会上,先是法方学者发表演说,接着是台上台下互动,学生提问,学者作答,气氛热烈,内容丰富。我也不含糊,翻译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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