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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十万火急

        在叙述上一个故事到最后,我用一句“因为谁也不会有机会到那地方去”作为结束。

        从这样的结束看来,好像这个故事已经完结,不会再有后续了。

        事情要分开来说。

        当时我确然认为事情已经完结。虽然在听了岩石的叙述之后,大家有很多分析,一致肯定确然有岩石所说的那个地方的存在,相信岩石的叙述之后,大家有很多分析,一致肯定确然有岩石所说的那个地方的存在,相信岩石石所说的经历是实实在在的经过。红绫自告奋勇要去寻找那个地方,而且虽然我不知道她接下来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也可以知道她必然是在努力。

        可是在事情没有新的开展之前,我确然认为岩石既然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以他可以动用的人力物力,仍然没有发现,红绫虽然有这样的愿望,实际上不会有甚么结果。

        所以我认为故事已经结束,这才用了这样的一句话。

        至于后来事情又有了新的发展,是我当时所不能预料的──我并没有预知的能力,不能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幸而事情后来又有了发展,不然这个故事,恐怕会被人诟病为卫斯理故事有头无尾的典型了!

        (虽然事实上很多故事确然是有头无尾,绝非所有故事都有“快乐结束”,可是看故事的人,总经?所有故事都应该有他心目中的结果,这是讲故事的人最大的困扰。有幸,事情有了后续的忏悔,当然可以说下去如果事情根本没有继续发展,怎么去凭空找一些事情出来?)

        (大家说是不是?)

        这个故事有了后续的发展之后,我很花了一些时间,考虑如何开始叙述。当然不能平铺直叙──要那样做的话,就要一开始就说红绫到那个大岛去怎么样怎么样建筑那个地方,过程必然非常沉闷无趣,所以要另想办法。

        办法当然很多,先从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开始。

        我因为一件事情(完全和这个故事无关),离家两天。在这两天期间,白素也恰好不在家。所以在这两天之内,来找我们的人,找不到,就只能用各种方法留言,使我们知道,他来过,或是他要和我们联络。

        留言的方法有许多种,可以利用先进的高科技,也可以用最原始的方法。

        而我在离家两天之后回来,看到的那个留言,恐怕是最原始也是最夸张的了。

        在我才一转上通向我住所的那条斜路时,就看到屋子大门好像有些古怪,等到走近了一些,就知道古怪是由于大门上被人挂上了一块牌子。那牌子几乎和大门一样大小,上面还写了一些字,鲜红色,显然是红漆所写,情形和一些欠了高利贷没有归还的人,遭到了暴力讨债一样。

        任何人看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出现了这样的情形,都不会感到赏心悦目,我自然不能例外,一面心中在埋怨老蔡怎么可以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面以尽可能的快速,来到了门前。

        我首先看到的是牌子上的红字中最大的两个字:胡说。

        一看到了这两个字,心中的不快就消失了大半。“胡说”这两个字,我看到之后,脑部活动所得出的第一结果是:胡说这个人。而不是胡说八道的意思。

        熟悉卫斯理故事的朋友,反应当然会和我一样,胡说这个人故事中出现不止一次了,他和温宝裕很投契,看来他也染上了温宝裕的夸张行事作风,不然怎么会用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

        我当然是几乎在同时就看到了胡说用红漆在那木牌上的留言:“十万火急!请即联络!!!”

        这三个“!”,看来触目惊心,显示留言者的“十万火急”确然是非常非常紧急。

        而在具名之下,是一行数位,当然是电话号码。

        我知道胡说行事相当稳重,和温裕的作风完全不同,他说是“十万火急”,就真的是的是十万火急!

        这时候我当然完全无法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反就是立刻取出了行动电话,按下了那个号码。

        我猜想那也是胡说随身携带的行动电话号码──随身携带行动电话这种行为在几年来发展之迅速,超乎任何科幻小说作者的想象。

        随身携带的行动电话,可以说几乎已经成了人身体的一个组成部份,而电话的那个号码,也很快的可以成为人的代号──通过这个号码,可以知道这个人的一切。

        这是科学进步,使人的生活起巨大变化的典型例子。这种改变是好是坏,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改变一发生,就好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与之抵抗──不是吗?连我和白素的身上,也有了这个东西。而这个东西这时候至少可以使我提前一分钟和胡说取得联络,不能说它没有用。

        电话才响了半下,就听到了胡说的声音,叫道:“卫斯理!”

        说他这一下叫唤,是在叫示例,绝对不算过分。我忙道:“要我做什么?”

        由于是“十万火急”──这一点从电话一通胡说就接听和他的语气之中可以得到肯定,所以我来不及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直接的问他要我做什么。

        这样可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展行动,而不必花时间去研究事情的来龙去脉。

        胡说立刻回答:“快!快到我这里来!”

        我为了看清楚牌子上的字,已经下了车,这时候一听胡说这样说,立刻闪身上车,还没有关上车门,就已经问:“你在哪里?”

        由于着急,胡说的话听来不是很连贯,他道:“在小宝这里……陈长青……就是陈长青的大屋子!”

        我当然知道“陈长青的大屋子”是怎么一回事──在这栋大屋子中发生过许多怪事情,只是道:“已经上车,很快就会到。”

        这时候我好像听到胡说在对另外的人说话,由于他说这话的时候,可能有某些动作故意不想让我听到,所以他的话听起来非常模糊,像是听得他在对人说“卫斯理立刻就到”之类,不能十分肯定。

        这使我十分疑惑,我立刻疾声问:“你在和谁说话?”

        胡说的声音听来非常恐惑:“你来了再说,来了再说!”

        我本来还想追问,可是立刻想到,不到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既然这样说,在电话里多半问不出什么来,没有必要浪费时间,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做其他的事情。

        我迅速地将最近和胡说接触的情形想一遍。

        最近和胡说见面的正确日期我一时之间无法确定,因为那次并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可以提供立刻的记忆。

        我记得那次胡说是和温宝裕一起来的,那时候温宝裕对于“宝地”和在宝地的“长老”,已经开始有接触,可是还没有沉迷,我估计正是处于这个时候的开始阶段,因为他已经准确长期在宝地逗留,所以委托说照料那栋大屋子,这才约了胡说一起到我这里,向我说明这件事情。

        由于事情和我没有什么大关系──那栋大屋虽然非常有趣,可是我身边有趣的事情实在太多,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无法在大屋子上花太多的时间。

        对于温宝裕委托胡说照料大屋子,我当然没有意见,我记得当时温宝裕曾经对胡说道:“我可能要很久不回来,你可以将大屋子完全当成是你自己的一样!”

        所以这时候胡说既然是在那栋大屋子里,我就有理由相信,可能是那大屋子中又有了干什么怪事发生,才使得胡说要十万火急地和我会面。

        我当然知道,若是怪事出在那大屋子中,可以是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完全无法作出任何设想,所以不必枉费心力。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和白素联络。

        本来我是应该在回家之后,和白素联络的,可是由于胡说的告急,使我过家门而不入,就只好在这时候和白素联络了。

        如前面曾经提到过的那样,联络依然靠无线电话进行──不但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而且可以看到对方的形貌,更而且不论双方相隔多远,都不成问题。

        像这时候,白素就身在罗马尼亚,和我距离是半个地球,照样联络时如同面谈。

        (上所提到的情形,绝非幻想小说说的设想,而是实际生活中实实在在出现的事情。当然,这种情形,曾经是幻想小说中,很惯见的设想。

        (幻想变成了事实──无数幻想成事实的一个例子。)

        所以白素第一句话就是:“你看来很紧张,有事情发生?”

        我立刻将胡说的留言,和他通电话的经过告诉白素,白素道:“和小宝有关?”

        由于温宝裕的思想越来越古怪,所以我和白素一直都很关切,可是又完全没有办法──在对温宝裕脑部活动的影响上,宝地长老的能力显然远远超过我们,我们只好无奈地看着温宝裕长老靠近,最终会到什么程度。

        而我们知道的是事情显然越来越坏,所以任何和温宝裕有关的发展,都会使我们心惊肉跳,感到一个难以阻挡的巨大灾难正在迫近,迟早会发作。

        因为胡说和温宝裕的关系良好,所以白素自然而然想到了事情可能会和温宝裕有关。

        我心中吃了一惊,苦笑:“希望不要和他有关!”

        我有这样的反应,当然是因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比温宝裕那里又有了新花样要好──温宝裕那里如果发生了事情,就必然和“长老”有关,也必然是灾难又逼近了一步!

        白素停了一停:“随时联络。”

        我也道:“随时联络。”

        这时候车子已经转进了通向大屋子的直路,我也看到了胡说在大门口,向我挥动双手,不断跳跃。

        车子停下,打开车门,我就疾声问:“小宝怎么了?”

        胡说怔了一怔,反问道:“小宝?”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我就知道事情和温宝裕无关,说我没有用也好,我确然自然而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由此可知,温宝裕的事情给我们的困扰是如何之严重。

        我看到胡说脸色灰白,一把抓住了我,手也是冰冷,可知事情确然,至少对他来说,非同小可。

        我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他一下──这胜过千言万语,使他立刻明白,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尽我一切能力支援和帮助他。

        他的神色显然镇定了很多,咽了一口口水,道:“事情要从头说起,来!”

        他向屋子走去而且急不及待地拉着我的衣服向前走。

        他的这种反常行为,证明事情的怪异程度可能远在我的想象之上。不过他好生生地在,而且健康显然没有问题,事情再严重,也不会涉及生煞费苦心的层面,所以我心中暗暗在责怪胡说的小题大做,大惊小怪。

        胡说说是“事情要从头说起”,可是他一直将我拉进了屋子,并没有说话,我一再催促,他都回答:“到了现场再说,不然实在说不明白!”

        这时候我留意胡说的神态,发现事情很有些古怪。一开始我受了“十万火急”的影响,在想法上,一直认为胡说是遭到了什么危险,甚至于生命都受到了威胁。

        可是在和他见了面之后,却越看越不像,他的神情,像极度的兴奋更多一些──虽然他的脸色是可怕的苍白,然而人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也会出现这种情形。

        而且他并不急于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而是要“从头说起”……种种?象都说明并不存在任何危险。

        想通了这一点,若不是我深知胡说的为人,绝非大惊小怪、无中生有,我早就一把推开他,掉头而去了。

        虽然我没有这样做,可是脸色也就不那么好看,而且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胡说的感觉很敏锐,立刻觉察到了我的不满,他向我望来,气息急促,道:“你别见怪……在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你一定不会怪我。”

        虽然我知道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法不同,像我,性子急,就会第一时间将发生的事情说出来。而胡说,性子缓,就喜欢从头慢慢说起。

        或者说,既然你性子急,那么就算胡说是从头说起,你在叙述的时候,也可以一下子就先将事情说出来的啊!

        我不是没有这样考虑过,而考虑的结果是,事情确然要从头说起,才容易明白。而且也只有那样,才非常有趣。所以现在我在叙述的时候,就采用了胡说当时的方法。

        那时候,我在胡说脸上看到了复杂非常的神情。由于在这大屋子中,实在是什么样怪异的事情都可以发生,所以找对胡说的话倒并不怀疑。

        我被胡说拉着,上了楼梯,一口气上到了三楼。

        对于陈长青这栋大屋子,我可以说十分熟悉,可是也可以说非常陌生。

        这种说法,并不矛盾──我对它熟悉的是它可以看到的部分,而对它知道极少的是看不到的部份──据温实裕对我说,这屋子中的暗道、密室、大大小小的暗格之多,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照温宝裕的说法是,无论你如何设想,它都比你的设想还要多十倍以上!

        温宝裕曾花了不少时间,想将所有的密室、暗道等等都弄清楚,可是进行了一个时期,就放弃了,原因是他感到穷他一生,只怕也难以完成。

        温宝裕曾经向我报告过一些他探索到的成绩,确然是超乎想象之外,单是他举的几个例子,就可以成为一部这方面的专门巨著。

        在这里我当然不必举别的例子了,因为接下来胡说就会带我去看一个这方面的典型。

        到了三楼,我知道在这层楼有一部份是昆虫标本室,胡说是昆虫学家,他在这栋大屋子中最感兴趣的应该就是这一部份。

        而这时候,我突然想到的,是不久之前,我听到岩石的叙述。在岩石的叙述中,那相地方的一切生物,除了人,只是肤色所未见之外,外形并不同,而其他生物,都是前所未见的奇形怪状。他提到过一种甲虫,触须在身体中间,而当他飞的时候,甲壳分成四片。

        不知道这种奇形怪状的甲虫,胡说这个昆虫学家是不是知道他的来历?

        我一向想到了什么要做,就立刻做,所以尽管这时候看来胡说并不过会回答任何总是我还是问了出来,并且很详细地形容了岩石在那个地方看到的甲虫的形状。

        胡说完全心不在焉,一副恍恍惚惚的神情,在听完了我的问题之后,并没有任何实在的回答,只是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谁知道呢?实在是什么事情都有可以发生的啊!

        看到他这种模样,我就没有再问下去,因为非常自然,如果不先解决他的问题,他脱离不了这种半死不活的精神状态,就不能回答任何事情──这时候问他姓什么,只怕他反应也一样。

        而从他的这种反应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属于“什么事情都有可以发生的”范围──这一点很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胡说拉着我,在三楼的走廊中转来转去,我敢说就算方向中感再好的人,若是第一次来,也会被转得头昏脑胀。

        我几次告诉胡说不必拉着我,可是胡说却像是掉在大海中的人抓住救生圈一样,硬是不肯放手。

        一直来到了一个走廊的尽头,胡说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我们面对的是一扇门──这大屋子中,有至少超过三百间明房间,房门的形式都不一样,有的是正常的长方形,有的是圆形,有的是三角形,更多的是不规则,无可状的形状。这时候在我们面前的那扇门,形状就无法形容,像是一条肥大的蛇,曲了三曲,上面粗,下面细。

        不多久我就知道这是情形是什么东西了──立刻就会加以说明。

        胡说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去开门。开门的方式也很特别,他先伸手在门上推,整扇门向内陷进去然后再向右移,将门移开。

        向内看去非常黑暗,一时之间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有一点黄色的光,过了一会,才看清那是一点油灯发生的光芒,胡说解释:“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情形就是这样。”

        这时候我已经看清楚,油灯的光芒虽然微弱之极,常言说:一灯如豆,眼前的情形,简直是一灯如芝麻,可是那灯的储油部份却非常大,是一双比人还要高,至少有两人合抱粗的大瓷,估计这样的窗口至少可以放一千公斤的油,用来燃点这样微小的灯火,不知道可以维持多久。

        这样的情形,这种灯,通常被称为:“万年灯”,而这样的灯,一般都出现在很有规模的古墓之中。

        其时,外面虽然是红天白日,可是眼前的情景是如此阴森,所以使人感到非常诡异。

        胡说显然对这间房间已经非常熟悉,他大步走了进去我看到他用一根细木条拔大了灯火,又燃着了细木条,去点着了另外十几盏油灯。

        这样一来,房间中就变得明亮──虽然不能和一盏普通的电灯相比,可是也足以使我可以看清楚房间中的情形。

        房间相当大,约有五十平方公尺,除了大约有二十盏各形式不同大小的油灯之外,别无他物。

        看起业那像是一间油灯收集室──这大屋子中有的是各种各样物品的收集室,在其中有一间专门收集油灯,也不算什么特别。

        在房间里的那些油灯,都有非常巨大的灯座,有一半以上比人还高,有几座是人像手中掣着灯的,那些人像比我还高。有一个灯座是半人高下的铜雕凤凰,身上镶满了各种宝石,虽然光线不强,也宝光流转,令人目眩。

        若要详细、即使是粗略也描述一下这些油灯,至少也要一万字,虽然也不失有趣,可是和故事完全没有关系,当然不必多费笔墨了。

        以胡说如此精神失常,如果说由于这些收世故价值难以估计,那么这大屋子中至少有超过三百间房间,有相同的、无法估值的收藏品!

        一时之间,我心中没有概念很是疑惑,向胡说望去。

        胡说吸了一口气,伸手向右指了一指,我循他所指看去只见指的那堵墙,非常特别。

        墙高约三公尺,宽约七公尺,上面龙飞凤舞,是一幅狂草的书法。

        那幅书法乍一看来,在油灯灯光闪耀之下,竟然都像是活的一样,每个字都各有各的动作,怪异莫名。

        我至少有半分钟时间,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会使得眼前出现那样怪异的情影。所以我在向那堵墙走近的时候,非常小心翼翼,唯英尺那些像怪物一样的草字,会忽然向我飞扑过来。

        直到来到了近前,我才看清楚了实在的情形。

        原来那些字并不是写在墙上的。

        情形很特别,要详细一些说,才能明白──简单地说,那些字全是立体的,看来由很坚实的乌木雕成,每个字大小不一平均大约是三十分分见方。

        那些字的立体部份,约有二十公分,如果在字的正面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平面的字,角度斜一些,就可以看到字的部份。由于灯光从各个角度映过来,使立体的字出现影子,灯光又闪耀不定,所以那些字看起来就像是活的一样了。

        弄清楚了是这样的一个情形,我不禁哑然失笑──显然是胡说的态度影响了我,使我也紧张起来。

        我吁了一口气,伸手在最近的几个字上,抚摸着,感觉非常光滑,雕刻的工艺显然出于非常的高手──要将一幅书法化为立体的雕刻,而不破坏原来书法的神韵,是非常困难的一件工作,非绝顶高手,无法做到。

        刚才我第一眼看到这幅狂草的时候,只觉得那是书法,丝毫没有感到曾经经过加工,由此可知,加工这幅书法的,是造旨非凡的大匠。

        说了半天,这幅书法写的究竟是什么呢?胡说既然要我看,当然有原因。

        于是我后退了几步,可以看清楚整幅书法。

        要认识狂草体写成的每个字,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即使是专家,在面对一幅狂草时,也不会有把握可以认出每一个字来。

        可是这时候,我只向这幅书法看了几秒钟,如果要我将每一个字都念出来,我也可以做到。

        说出来很简单,这一幅狂草书法之中,我能够准确认出来的绝对不会超过四分之一。

        然而就在那些我认识的字之中,我接着看到“黄河”,接着又看到了“五花马”,再看到了“千古圣贤”,……以及其他一些非常熟悉的字句。

        在看到了这些字句之后,相信很多人都可以知道,这幅书法写的正是李白那首“黄河之水天上来”,只要会背这首诗,就可以毫无困难认出所有草字来了。

        我吸了一口气,道:“原来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在这上面,有什么发现?”

        看胡说的样子,实在很想考一考我──考我能不能发现什么,而他是显然有了发现的。

        然而他也急于想将他发现的问题告诉我,所以他叹了一口气,放弃了考我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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