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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寻秦记古天乐1至40国语第五章 密商大计

第五章 密商大计

        项少龙来到李牧在邯郸的大将军府,墙内的广场处聚集了过千人马,整装待发,似要立即出门的样子。

        项少龙心往下沉,由府卫领往见李牧时,李牧正由宅内出来,一身戎装,见到项少龙,把他拉往一旁道:“大赵没有希望的了,今天大王把我召入宫,要我立即赶返北疆,应付匈奴,更不给我机会提起赵妮的事,还明言邯郸由赵穆负责,你快走吧!否则性命难保。”

        孝成王的反应,显然亦出乎这名将的意料之外。

        李牧再低声道:“邯郸城内的将领有很多是我以前的部属,我已把你的事告诉了他们,嘱他们暗中帮你一把。”接着说出了几个名字。

        又道:“假若赵穆派人追你,可往北疆逃来,只要进入我的势力范围内,我便有方法保护你,连大王也奈何我不得。”

        项少龙想不到这个只见过三次面的人,如此情谊深重,义薄云天,感激得说不出话来。

        李牧解下配剑,递给他道:“这剑名‘血浪’,比之飞虹更胜数筹,吹毛可断,破敌甲如无物,以你的绝世剑法,有了它当更如虎添翼,不要拒绝,否则李牧会小看你了。”

        项少龙涌出热泪,接过这名字可怕的宝刃。

        李牧拍着他的肩头喟然道:“那处可容你,便去那处吧!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会在沙场相遇,那时各为其主,说不定要生死相见,我亦绝不会留情,你亦应该那样对待我。”

        言罢哈哈一笑,说不尽的苍凉悲壮,毅然上马离府,踏上北征之途。

        项少龙百感交集,呆然目送,顿时颇有举目无亲的感觉。

        抽剑一看,只见晶光灿烂的特长剑体上隐有枣红血纹,并呈波浪之状。剑柄处以古篆铸着“血浪”两字。

        昨夜的喜悦已不翼而飞,现在唯一可做的事,就是靠自己的智计和能力,使乌家和自己心爱的人儿们,能安全离开这毫无天理的地方。

        ◇◇◇◇◇

        项少龙茫然离开大将军府。

        没有了李牧这样德高望重的人主持大局,军方纵对赵穆不满,亦不敢犯诛族之险为赵妮一案仗义执言,更没有人敢站在他这一方,他也不愿牵累其他人,现在只能靠乌家和自己了。

        李牧被遣返北疆,整个赵国的军政界都清楚赵王的心意,就是要与赵穆站在同一阵线,而他项少龙是赵穆最大的眼中钉,自是朝夕难保,时日无多。

        雪中送炭没有多少人肯做,但落井下石却是人人乐而为之,因为既可打击乌家,又可讨好赵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赵穆何时取得赵王的同意,一举除去乌家和项少龙。

        有甚么方法可拖延赵王下这决定呢?

        苦恼间回到乌氏城堡,陶方迎了上来,道:“那个叫单进的楚人给我们擒来关在囚室里,不过这人是硬汉一名,怎也不肯吐露半句说话,现在看看少龙你有甚么意见,说不定要下重刑了。”

        项少龙像看到一线希望的曙光,道:“搜过他的行囊没有?”

        陶方叹道:“都是些没有关系的东西,以赵穆的奸狡,绝不会有这么容易给人抓着的把柄。”接着颓然道:“就算这人肯乖乖合作,站出来指证赵穆,赵穆仍可推个一干二净,还反指我们诬陷他。唉!你说孝成王信他的男人还是信我们呢?”

        项少龙沉吟道:“只要我们清楚赵穆和楚人的来龙去脉,便可设计对付他,所以绝不可轻易放过这线索。”

        两人这时来到后宅处,由一座建筑物的密室入口,进入守卫森严的地下囚室。

        那楚谍单进被绑在木桩上,满脸血污,精神萎靡,显是吃了不少苦头,垂着头默然不语。

        项少龙虽很同情他,但亦别无办法,这就等若战争,对敌人仁慈,简直等如自杀。

        项少龙灵机一触,把陶方拉到一旁道:“这人一看便知是不畏死的人,否则楚人亦不会派他来负责这么重要的任务,但任何人的忍耐力也有限度,只要我们找到那方法,便可摧毁他的意志。”

        陶方没好气道:“问题是有甚么办法?”

        项少龙道:“这方法叫疲劳审讯,你找十多个人来,不断问他一些重覆问题,不准他如厕和吃东西,最重要是不让他睡觉,审问时要以强烈的灯光照着他,我看他能捱得多久。”

        陶方还是首次听得这样的审讯方法,半信半疑道:“真会有用吗?”

        项少龙肯定地道:“包保有用,你先使人料理好他身上的伤口,给他换过干净的衣服,便可进行。”

        又和他说了些审讯的技巧和要问的东西,使陶方亦觉很有道理,项少龙才去找乌应元。

        乌应元正在密室内接见客人,知他到来,立即把他请进去。

        那是个毫不起眼的行脚商人,身材高颀,可是相貌猥琐,样子一点都不讨好。

        乌应元请项少龙坐下后道:“少龙!这就是图先生最倚重并有智多星之称的肖月潭先生了。”

        项少龙心想原来是吕不韦头号手下图先派来的密使,如此看来,吕不韦是不惜一切,要在短时间内把朱姬母子接返咸阳了。

        肖月潭相当客气,道:“未到邯郸,早闻得项公子大名了,请勿见怪,现在肖某这样貌是假的,情非得已,故不能以真面貌示人。”

        项少龙恍然,原来这人是易容化装的高手,表面看不出半点破绽,心中一动道:“那是说先生亦可把储君母子变成任何模样了。”

        肖月潭点头道:“项公子的思想非常敏捷,这正是图爷派肖某人来邯郸的原因之一,但怎样把他们偷出来,就要靠你们了。”

        项少龙正想说把她母子偷出来并不困难,几下已给乌应元踢了一脚,忙把说话吞回肚内。

        乌应元接入道:“假若我们能救出她们母子二人,吕先生那方面怎样接应我们?”

        项少龙这才恍然而悟,以他们的实力,又有肖月潭超卓的易容术,救出她母子应不是问题,难就难在乌家要同时全体逃亡,所以乌应元才把嬴政母子和乌家挂钩,迫吕不韦要一并接收他们。

        果然乌应元续道:“质子府守卫森严,自庄襄王登基后,府内长期驻有一营禁卫军,邯郸城禁之严,又是天下闻名,除强攻硬闯外,别无他法。不过肖先生请放心,我们已有了妥善计划,包保能把他们母子无惊无险送到城外。”

        项少龙知他在夸大其辞,亦没有想得甚么救人大计,但换了是他也只好如此骗取对方的信任。

        肖月潭道:“敝主曾和庄襄王商量过这问题,届时我军会佯攻太原郡的狼孟、榆次诸城,引开赵人的注意力,而图爷将亲率精兵,潜入赵境接应,只要你们到达潦阳东的漳水西岸,图爷便可护送你们取魏境和韩境返回我国。”顿了顿道:“肖某可否先听你们的奇谋妙计。”

        项少龙暗叫厉害,他说了这么多话,但事实上没有泄露半点图先率领精兵的位置和路线,因为若要配合行动,图先须已身在赵境才行。

        几下又给乌应元踢了一脚,显然要他立刻弄一个这根本不存在的计划出来应付这贵客。

        项少龙哪有甚么计划,故作神秘道:“肖先生可否等待三天,因为计划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联络她们母子,这事我仍正在进行中,等获得头绪后,其他细节才可作最后取舍。”

        肖月潭不满道:“至少也应透露一点情况给肖某知道吧?”

        项少龙故作从容道:“先生的出现,可能令整个计划生出变化,说不定可借助先生的易容术,使我们远离邯郸赵人仍懵然不觉,所以我才要再作新的部署。”

        肖月潭脸容稍宽,道:“我有点明白了!”转向乌应元道:“听说乌家的歌舞姬名闻天下,肖某怎能错过。”

        乌应元大笑道:“早给先生安排好了!”

        项少龙知道再没有他事,溜了出去。

        ◇◇◇◇◇

        踏出乌应元的内宅时,项少龙有种筋疲力倦的感觉。城堡内一片午后的安宁。

        花园里婢女和小孩在玩抛球游戏,传来阵阵欢笑声。地上的雪早铲除干净,但树梢上仍挂满霜花冰柱。

        他步过时,较有姿色的婢女都向他大送秋波,频抛媚眼,以望博得青睐,但这一向风流自赏的人只感黯然神伤。

        乌应元虽曾说过会把大部份人早一步调离赵境,但谁都知道那只是指直系至亲,至于较疏和眼前这些婢仆,都会被无情地舍弃,最终更成为赵人泄愤的对象。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他项少龙亦没有办法。在这群雄割据的时代,人的命运都不是由自己操纵的。天堂会忽然变成可怕的阿鼻地狱!

        他并不担心吕不韦会出卖他们,在这战争不息的土地,乌家的畜牧业对军事和经济均无比重要,以乌家父子的厉害,定可把部份资源撤出,其他的都不会留下给赵人,那将对赵国做成致命的打击,更难苟安生存,这亦是赵王自作自受的恶果。

        乌应元是雄才大略的人,几年前便开始不动声色地部署一切,只瞧他看中自己的眼光,又不惜把最钟爱的女儿嫁给他,便可知他的果敢和高瞻远瞩。只有这种人,才能在这世界快乐地活下去。

        后面口哨声传来。

        尚未来得及回头一看,荆俊已旋风般赶到他身旁,神态轻松。

        项少龙大奇道:“得手了吗?”问的自然是赵致。

        荆俊得意万分地摇头,悠然道:“她一直不理我,最后给我跟了回家,还拿剑来赶我。”

        项少龙愕然道:“那我真猜不到为何你仍可像现在那么开心高兴了!”

        荆俊嘻嘻笑道:“妙就妙在她亲爹原来是个书塾老师,走了出来对我严词斥责,说了大堆甚么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等说话。我其实一个字都听不入耳,但看在他美丽女儿分上,装作俯首受教,他或者见我像是个读书的人才,竟说甚么有教无类,着我每天去上学受教,学做人道理,只要过年过节送些腊肉便成。嘻!当时赵致气得差点疯了,向着我干瞪眼,但又毫无办法,项大哥你说这精采吗?”

        项少龙摇头失笑,给荆俊这样的人缠上,赵致这姑娘恐怕有难了,打又打他不过,赶又赶他不走,看她怎样应付?

        荆俊问道:“滕大哥到哪里去了?”

        项少龙答道:“他有特别任务,到城外的大牧场去了。”

        说到这里,心中一动道:“有没有办法把以千计的战马弄得四蹄发软,不能走路?”

        荆俊皱眉道:“喂它们吃些药便成,但若数目太多,可会困难一点。”

        项少龙心想这事应问乌应元才对,乌家的畜牧业乃世代相传,没有人比他们更在行了。

        荆俊兴奋地道:“有甚么事要我办的!”

        项少龙摇头道:“你放心去读书吧!但记着滕大哥的吩咐,不要太过荒唐沉迷,今晚还要到质子府去。”

        荆俊答应一声,欢笑着去了。

        项少龙步入他的隐龙居,只想倒头好好睡一觉,甚么都不去想。

        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项少龙回复精神,人也乐观和振奋多了。

        乌廷芳等自是对他悉心服侍。

        春盈四婢眉宇间充满忧怨,自是怪他直至今天尚未和她们真尝销魂。唯有心中苦笑,他的体力虽较一般人好得多,但仍是本源有限,故四女虽然绮年玉貌,青春迷人,但大事为重,他只有强压下冲动。

        晚膳时,雅夫人的忠仆赵大竟来找他。

        项少龙还以为赵雅有甚么急事,忙抛下碗筷,把他迎入内室。

        赵大神情古怪,好一会后才道:“今次小人来找公子,夫人是不知道的。”

        项少龙大感不妥,诚恳地道:“有事放胆说出来吧!我会为你担当。”

        赵大道:“本来我这些当下人的,绝没有资格管夫人的事,可是我们兄弟数人,心中早视公子为我们最值得追随的主人,故再顾及不到其它事了!”

        项少龙更觉不妙,催他把来意说出来。

        赵大猛下决心,沉声道:“夫人回来后,不到一个月,有个叫齐雨的贵族由齐国出使来到了邯郸,这人生得比连晋更要俊秀,才学和剑术在齐国都非常有名,亦是脂粉丛中的高手,可是他来赵后,却像只对夫人情有独钟似的,对夫人展开炽热追求,而大王和赵穆又不断为他制造与夫人相处的机会,看来夫人对他亦有点意思。”

        项少龙一听放下心来,他对自己这方面信心十足,亦不相信曾共患难的赵雅会这么容易移情别恋。

        赵大看他神情,焦灼地道:“有些话我不想说也要说了,夫人回来后,想你想得好苦,茶饭不思,偏是城内又不断传出公子死讯的谣言。那齐雨便乘虚而入,有几晚都在夫人房内渡过,到公子回来后,夫人才把他疏远了,可是他昨晚又来缠夫人,直至今早才离开。我们兄弟商量后,才决定来告诉公子的。”

        项少龙的心立时凉了一大截,以赵雅一向的放荡,在那种苦思着他的情况里,的确需要其他男人的慰藉和刺激,以排遣痛苦和寂寞。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种男女间事,一开始了便很难斩断,兼之这齐雨又有不差于他的条件,所以赵雅才会与他藕断丝连,缠夹不清。

        唉!

        荡女终是荡女,那可能牵涉到生理上荷尔蒙分泌的问题,要她长期没有男人慰藉,会是很困难的一回事。

        他泛起被骗的痛苦感觉。

        赵大压低声音道:“若夫人只是和男人鬼混,我们绝不会作通风报讯的下作奸徒。夫人有大恩于我们,纵为她死亦心甘情愿,但我们却怕她是给人骗情骗色之外,更别有用心,又害了公子,那就不值了。”

        项少龙一呆道:“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赵大痛苦地道:“我们曾私下调查这齐雨,发觉他每次与夫人幽会后,都立即偷偷去见赵穆……”

        项少龙剧震道:“甚么?”

        赵大两眼一红,垂下头去,两手紧捏成拳,显是心内充满愤慨。对他来说,项少龙是义薄云天的大英雄,只有他才配得起雅夫人,而赵穆则是邯郸人人痛恨的人物,可想见他此刻的感受。

        项少龙逐渐明白过来。

        这条男色的诡计可算厉害了!

        若赵穆可再次把赵雅控制,那他们这方面便休想有一人能生离邯郸,朱姬母子也要完了。因为赵雅深悉他们的所有行动和秘密。

        不过看来赵雅虽与齐雨纠缠不清,仍未曾把他出卖。想起今天她神色凄然地要自己把她带离赵国,但又怕秦人难靠,便知她心情矛盾。说到底,赵王对她仍是非常疼爱,她是否真的愿意背叛孝成王呢?

        她之想离开赵国,主因是赵国无望,故不想沦为亡国之人,而齐雨亦可给她这种庇护,把她带回与秦人间隔了个赵国的齐国。

        齐楚间显有秘密协议,不择手段阻止三晋合一,甚至瓜分三晋,所以赵穆既能邀嚣魏牟来对付他,现在又可请得情场高手来向他横刀夺爱。

        这事当然有赵王在背后撑腰,因为他不想赵雅与乌家牵上关系;同时亦想通过赵雅尽悉乌家的秘密,时候到了,再把乌家连根拔起,接收所有牧场,去此心腹大患。

        项少龙的思路不住扩阔,想起赵妮一事说不定赵王也是一个参与者,因为小盘曾说过他们是吃了赵王派人送来的糕点而昏睡过去的。

        赵王容许赵穆这样做,是以为妮夫人只是不耐寂寞,才会和项少龙相好,所以只要赵穆能予她同样享受,便可把她争取回来,哪知赵妮生性贞烈,被污后竟自杀死了。

        有了这样的理解,所有不明白的事均豁然而通。那就是赵穆可以只手遮盖赵妮血案的原因,因为根本是赵王首肯的,他更不想把自己的恶行暴露出来,宁愿开罪李牧,亦要把这事压下去。

        对于赵国,他是真正死心了。

        他的复仇名单上,亦多添了赵王的名字。

        现在最头痛的问题是赵雅。

        她对齐雨是否已泥足深陷呢?

        难怪赵王这么容易把赵倩交给她。

        但会否晶王后也是在半真半假地演戏呢?故意引他行刺赵穆,那赵王便有借口把乌家抄除了。

        想到这里,不由汗流浃背。

        赵大道:“公子!现在我们应怎么办?”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就当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以后再不要跟或调查齐雨,这事至为紧要,明白吗?”

        赵大点头,欲言又止。

        项少龙想起一事,问道:“你们对夫人这么忠心,难道明知齐雨去见赵穆,也不告诉夫人吗?”

        赵大颓然道:“早告诉她了,但却给她斥责一顿,说齐雨乃齐国来使,赵穆自然要殷勤招待,还说若我们再跟查齐雨,便绝不轻饶。”

        项少龙心中叫糟,看来齐雨真的把这善变的荡女迷倒了,否则为何不许赵大追查真相。自己可以由连晋手上把她夺走,别人当然也可以从他手上抢去,这是公平得很。何况雅夫人以前的广结善缘,正表示了她最爱尝鲜。

        赵大终忍不住道:“若夫人真的归了齐雨,我们希望能过来追随公子。”

        以赵大的忠心,竟说出这种背主的话来,可知他们对赵雅是多么失望和痛心。

        赵雅已出卖了他一次,今趟会否历史重演。当她知道逃走无望时,会否因为齐雨和她的本身利益再次出卖他?

        项少龙心内悲痛愤怨,沉声道:“将来有一天,若我项少龙真能出人头地,你们来找我,我必乐意收容你们。”

        赵大欢喜拜谢,这才去了。

        项少龙心情惆怅,脑内一片空白,甚么都不愿想。

        众女见他神色有异,忙追问原由。

        他怎能把心事告诉她们,把心一横道:“春盈你们去预备热水,我要你们全体在池内陪我。”

        春盈等闻弦歌知雅意,立时俏脸飞红,但又喜不自胜,拥往浴堂去了。

        项少龙强振精神,暗忖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还怕了谁来。

        这时他最需要的就是刺激,使他的精神能从失落和悲愤的情绪中解放出来。

        强者为王。

        好!

        就让我项少龙看看谁才是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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