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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鲁努贝里——警察总部

        检察官肯尼斯·范奎斯特正站在警局餐馆外面,握着杯香槟跟一位国家女警长谈论适时修剪天竺葵的重要性,这时,一个该死的电话响了。

        其实检察官对植物一无所知,但多年以来,他得知谈话的艺术就是先提问,然后把听来的信息转换成一般客观事实。有的人认为这属于空话,但是范奎斯特坚信这是一种社交天赋。

        电话响时,他说了句抱歉,然后放下杯子离开了。在接电话之前,他已经想好了重新跟这位警长聊天时的谈话内容,他会谈论二月份很适合修剪室内植物,但会注意说话分寸。

        看到来电显示,他看到是珍妮特·科尔伯格打来的,一阵反感,他不想接到她的电话,只要打来,指定没好事。

        “什么事?”他拿起电话,心里盼望着能早点挂。

        “我们需要对维戈·杜勒进行全国警戒。”珍妮特直入主题,这让他很恼火。连在说正事儿前做一下自我介绍这么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检察官还意识到,立马回晚会、继续探讨有关植物的有趣话题的愿望破灭了。

        “我们认为杜勒还活着,我想对他发逮捕令,”她继续道,“首要地点:机场、渡口、出入境口——”

        “停,停,等一下,”他打断了她,装聋作哑,“你是谁呀?我不知道是谁的号码。”

        妈的,他心想,维戈·杜勒竟然没死。

        这就可以解释那家冰吧外面的袭击了,检察官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下巴。

        “是我,科尔伯格。我刚从杜勒在于高登岛上的房子回来,我正在回市里的路上。”

        “那么船上发现的是谁的尸体?”

        “还没有查明,不过我猜应该是安德斯·维克斯特劳姆的。”

        “这他妈又是谁?”

        “你应该是知道的。他的名字在卡尔·伦德斯特劳姆案件中突然出现过。”

        珍妮特·科尔伯格顿了顿,他瞅准这是结束谈话的好时机。“那么……”他慢吞吞地说道,“你是凭什么,探长,根据《司法程序法》第二十四章第七段,要冒险采取这么重大的行动?第二条吗?你该不会又草率行事吧?”

        他能听到电话那头她“噗嗤噗嗤”的喘气声,她肯定要火冒三丈了,这让他忍俊不禁。看到丹尼斯·比林下了出租车,通过正门走了进来,他更加慢悠悠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两个打了很多交道,嗯,如果我们都坦诚相待的话,探长,你不止一次因为证据不足而草率行事,所以你不得不去了好几次卡诺萨。”他正准备说“我的老天”,但欲言又止,令他吃惊的是,电话那边的珍妮特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有意思,肯尼斯。”她开口道,这让他大失所望,她竟然没有勃然大怒,本以为她会滔滔不绝地谈论有关女权主义的胡言乱语呢。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击,珍妮特继续语气平和地说:“在杜勒的车库下面,我们发现的东西能让你最喜爱的杀手托马斯·奎克妒火中烧。不过与那个案件不同的是,我们手里有十足的证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身体器官、拷打工具,还有太他妈多的医学试验用品。目前,依我来看,杜勒犯的罪不仅仅是杀了一两个人,数数的话得按打计算,然后再加起来,我确定无疑我们已找对了人。他把有关整个案件的一切都整理成档了。”

        他晕头转向。“你能再重复一遍吗?”

        检察官肯尼斯·范奎斯特深呼了一口气,努力思考与之相关的问题、合理的法律异议、她分析中的重要矛盾,不管是他妈什么,只要能如他所愿,推迟对杜勒发逮捕令就行。

        可是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好像有人在他的头脑和喉咙之间建了一堵防火墙。他很清楚自己想说什么,可是嘴一个劲地不听使唤,他脑细胞的所有兵卒都叛变了,不听命令,对着耳边的话筒,他能做的只能是默默地听恪守尽职、狂妄自大的珍妮特·科尔伯格说话。她可真像个痔疮一样烦人,他心想,还有,杜勒一直都在他妈的做什么?

        身体器官?他陷入沉思。

        这位检察官的关联分析能力和逻辑能力一样弱,但是在新服用的药物和酒精的作用下,他更容易压抑那股特别的想法了。他微醉的状态促使他保持清醒,不过也开始想吐了。

        “伊沃·安德里奇和法医还没回来,我已经对附近进行了森严的戒备,并命令无线电不要多嘴。所有的通讯都不准使用公用电话,只能用私人电话。我还明令禁止跟案件没有直接关系的人谈论我们已有的发现,因为我不想在这么敏感的时候让媒体掺和进来。虽然附近没多少人,但只要住周边的,都在猜测为什么有这么多车了,不过对此我们也束手无策。”

        她顿了顿,范奎斯特的拳头在口袋里紧紧地攥了起来,心里默默祈祷她住嘴,这样一切都会美好平静,就可以回到晚会上了。毕竟,他只想开开心心地喝点免费的酒,与同事一起吃点点心。

        求您了,赶紧结束吧,他恳求上帝,记得十五岁的时候在和受洗牧师经过一场激烈的争辩后他可从来不相信上帝,也再也没有回头找过牧师。然而,他现在恳求的上帝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根本不存在,因为珍妮特·科尔伯格还在继续说。检察官现在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快撑不住了,于是抓过一把离他最近的椅子坐在了上面。

        “看吧,我确定对维戈·杜勒发布全国范围的逮捕令非常有必要,”珍妮特继续说,“我需要你的批准,不过,我听到你正在加一个晚会,可能不容易脱身,那只能把文件工作往后推了。要么你就相信我,要么明天早上跟我老板解释为什么全国警戒延误那么久,主要看你。”

        终于,她打住了。他听到电话那边一声急刹车,然后是她的同事延斯·赫提格的咒骂声。

        “毫无疑问是杜勒对吗?”检察官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说话又有了力气,他多么希望可能会是别人,可是她的回答坚定不移,即使是其他可疑的人,也容不得考虑。

        “是。”她说,这时,检察官范奎斯特意识到,他将独个启程走着去卡诺萨了。

        “在这起案件中,我同意你采取任何你认为有必要的行动。”他沉默了一会儿,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以挽回自己的威严,以及克服将要了结此案的恐惧,“我知道你很迫切,可是能不能等联邦调查局把杜勒加入重要通缉犯名单呢?”这是他能脱口而出的最好的话了,不过他并不满意。他意识到这句话根本没有跟所想象的一样击中要害。

        这时,丹尼斯·比林拿着两杯满是气泡的酒朝他走来,检察官准备结束这次可怕的通话。可是他不知该如何张口,好像他进了个套,越努力挣扎,被套得越紧。

        “我明天才离开联邦调查局,”珍妮特·科尔伯格发话了,“反正他肯定会出现在他们的通缉单上,不管你喜不喜欢。”他听到她深吸了口气,长叹了一声。“考虑到亨利四世走路去卡诺萨,”她说,语气一字一顿,跟他之前语气非常般配,“我认为最近的调查说明亨利果然英明,他此举要比罗马教皇格里高里的贪污腐败强多了。如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教,毕竟你是个历史学家,而我只是个不才妇女。”

        他听到那边电话滴滴的声音,这时,珍妮特的上司丹尼斯·比林拍了拍他后背,递给他一杯酒,他浑身不痛快,只能憋着。

        妈的,她含沙射影地说谁腐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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