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证实了珍妮特的猜想，所有松散的线索合成了一个整体。她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整体多么坚固。

        她的直觉是对的，但它也可能很狡诈。在警察工作中，正确的感觉很重要，但是你不能让它占了上风而蒙蔽了你的视线。最近，她害怕自己变得被情感驱使，而没有听从它们，只是一直盲目地盯着事实。

        珍妮特想起了她跟阿克刚在一起时，她上的人体写生课。老师说大脑一直欺骗眼睛，眼睛反过来欺骗握着炭笔的手。你只看到你认为应该看到的东西，而忽视了事物真实的面貌。

        一幅画有两个物体，看你聚焦在哪个上面。一种光学错觉。

        赫提格无心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使她失去了戒备，只看到了可以看到的东西。

        理解可以理解的东西，而忽视了它原本的模样。

        如果她是对的，那么她就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警察，因此配得上她的工资。仅此而已。

        但是如果她错了，她就会遭到批判，她的能力也将受到质疑。她之所以犯错就是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当然不适合做探长，这种思想虽然不会明说，但会流露在字里行间。

        整个上午，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告诉赫提格说她不愿被人打扰，然后开始要求把指纹和DNA信息送过来。

        她当天应该可以得到回复。

        现在，找到维多利亚非常重要，等待答复的时间，她读着自己在跟那位年迈的心理专家谈话时所做的记录，又一次为年轻的维多利亚悲惨的命运感到震惊。

        整个童年都被她父亲强奸和性侵。

        她秘密的新身份，使得她可以远离她的父母，在别处开始新的生活。

        但是她搬去了哪里呢？她现在是什么情况？老心理专家说她们在哥本哈根对维多利亚的所作所为是错的，她是什么意思？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她参与杀害了西尔弗贝里和格鲁内瓦尔德吗？

        她不这样认为。她目前所能确定的就是，是汉娜·奥斯特伦杀害了弗雷德丽卡·格鲁内瓦尔德。她想到拿着相机的可能是杰西卡·弗里贝里，但这只是个猜测。毕竟，从理论上来说，照片也可能是通过定时器拍摄的。

        索菲娅说凶手怎么着？凶手有人格分裂症？有边缘型人格障碍，所以在自己和他人之间有清晰的界限。这点是否正确，将来的讯问会证实的，目前还没那么重要。

        若不是夏洛特的丈夫，博—奥拉·西尔弗贝里被杀，她可能早就把一切搞清楚了。

        其实被杀的应该是夏洛特。毕竟，她收到过一封恐吓信。至于为什么最终是她丈夫被杀，便不得而知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一场可怕的血债血偿的报复。

        一切都太明显了，珍妮特想。隐藏在灵魂深处罪恶会挣扎着来到表面，这是人类的本性之一。

        她本应该把精力集中在弗雷德丽卡·格鲁内瓦尔德以及她在锡格蒂纳的同班同学，以及每个人都提到那件事上的。

        有人敲门，赫提格进来了。

        “你怎么样？”他靠着门左侧的墙壁，好像他会待很久。

        “我很好，我在等着今天应该拿到的信息。我希望随时都可能到，等我拿到了那个，我们就可以发布一份全国通缉令。”

        “你觉得是她们吗？”赫提格走到访客座椅边，坐下来。

        “很可能。”珍妮特从笔迹上抬起头，把椅子往后挪了挪，双手放在脑后。

        “你跟阿克谈了吗？当时我们急着去艾兹维肯，你不得不挂了电话。”赫提格有些担忧地说。

        “是的，我们回来以后，我跟他谈了。很显然，约翰无法接受亚历山德拉。他称她为‘淫妇’，然后闹得不可收拾。”

        赫提格大笑。

        “小家伙的胆量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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