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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泥淖

        “这里马上就会被警察包围了,”岩形浩一一边冷静地收拾着桌子上面的各种陈设,一边说道。樱庭贵志此刻就站在他的对面,在贵志面前,岩形的语气听起来丝毫没有了领导者应有的威严,“我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不过如果不想被逮捕的话,我奉劝你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出乎中村律师的意料,到这里来见岩形浩一并没有遭到想象中的阻碍。相反,外面所有的帮会成员们都主动地让开了道路,岩形好像早就意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樱庭贵志。

        “既然知道警察要来,为什么还不逃跑?”贵志开口便问,语气中不带有任何程度上的礼貌或敬意。

        “你这家伙……和甲贺他们说的有点不一样呢。”岩形随便从房间里抽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才刚刚过去了几个小时而已,胆子已经变得这么大了吗?樱庭贵志。”

        “请回答我的问题。”面对着六竹帮的首领,贵志丝毫也不客气。

        “因为我不想逃跑,”岩形叹了一口气,“就这么简单。”

        “每个人都有很多不想做的事,”贵志的语调又升高了一截,“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现在我还在这里,就是对你这个问题最好的回答。”岩形知道贵志来这里的目的,他不愿意和贵志在这种无所谓的问题上纠缠太久,“樱庭贵志,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你今天特地来找我,并不是想问我这个吧?”

        “如果逃跑了,你就会永远欠下一笔债,我说得没错吧?”贵志没有理会岩形,他自顾自地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

        虽然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此刻只有岩形、中村和贵志三个人,但中村律师仍然暗暗地为贵志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如果激怒了这位六竹帮的首领,他随时都可以喊来几十个人将贵志狠狠地修理一番。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呢,樱庭。”岩形交叉着双臂,“——倒也是,如果不知道这些事的话,你也根本没必要来见我一面。”

        “她已经死了。”贵志冷不防地冒出了一句,“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中村律师以为贵志是在说水原纱纪的事情。刚刚在赶来这里的路上,贵志并没有像承诺中的那样,告诉中村律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此时面对着贵志和岩形之间的对话,中村根本连半句都听不懂。

        “我知道。”岩形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平静,“我猜,你来找我也并不是想说这件事。”

        “请告诉我她的名字。”贵志提出了第一个要求,“这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之一。”

        ……难道不是水原纱纪吗?中村律师一脸诧异地想着,插不上嘴的他只能瞪眼看着面前的两人互相打哑谜。

        “她有很多名字——”岩形调整了一下坐姿,“外出打工时,她会化名铃木夏美;在帮会和学校里,她则和她的姐姐一样,一同被叫做水原纱纪;刚出生的时候,父母给她的名字是端村樱;而她真正合法的名字是宫前樱;当然,为了体现出和姐姐的亲近,当她们姐妹两人独处时,她总是会自称水原樱。”

        贵志不必细想就能够明白,这其中每一个名字的背后,都有一段不可告人的辛酸往事。

        “而我则只称呼她为‘樱’,”岩形接着说道,“就像我只称呼她的姐姐为‘纱纪’一样。”

        贵志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为什么这个伪装成水原纱纪复活的叫做樱的女孩,一直都在近乎执拗地让自己称呼她为“纱纪”的原因了。

        ——她想继承姐姐的名字,替姐姐一直活下去;同时她也想亲手杀掉害死姐姐的那些人,为姐姐的在天之灵报仇雪恨……存在于这个名叫樱的女孩身上的矛盾,应该是世界上最难以相容的两样东西了。

        “贵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村律师终于忍不住发问,“你们到底是在谈论哪个人?”

        “……复活后的水原纱纪。”贵志恍惚地回答着,“她真正的名字叫做樱。”

        “简单来说,就是双胞胎姐妹的关系,”岩形解释道,“纱纪死后,她的双胞胎妹妹樱以她的身份‘复活’了。”

        “这不可能,”中村无法相信这样的解释——要知道,和彦早就猜测过事实是这样了,而且还在课堂上亲自验证过这个猜想,“长相也就算了,那个女孩连声音和笔迹都和水原纱纪一模一样,就算是双胞胎,也绝不可能相似到这种地步。”

        “中村先生,她们之间不是相似,”贵志扭头回答,“严格说来,水原纱纪和这个叫樱的女孩,完完全全就是同一个人。”

        中村律师瞪大眼睛,他根本无法理解这种事。

        “而这一切,都要拜这个人所赐,”贵志毫不礼貌地用手指着岩形的鼻子,“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都是因为这个人。”

        伴随着贵志的话,岩形的脸渐渐阴沉了下来,不过他并不是在恼火贵志的表现——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岩形埋下了这些祸根。

        “喂,樱庭!”中村律师慌忙扳下贵志的手臂,他误以为岩形真的要发火了,“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没关系,让他继续说下去。”岩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语气有些失落。

        “你应该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贵志的眼神利剑一般刺穿了岩形的身体。

        “我做了什么,我比别人都再清楚不过。”岩形踱步在屋子中,“正因为我做了这种事,所以我欠着纱纪和樱每个人一半的人生——这种债,恐怕永远也还不上了吧。”

        “这根本不是欠债的问题。”

        “随便你怎么说。”岩形没有反驳过贵志一句话,“总之,那都是无可挽回的事情了。”

        “没有你,至少那个叫樱的女孩不会死。”贵志又回想起了棚屋中,满头鲜血的樱的所说的那些话——当然,那个时候贵志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樱。

        “是啊……不仅是樱,如果当初不遇到我的话,纱纪很可能也不会死在今天——要是能和大家一起生活在孤儿院的话,天岛秀濑也就根本没有做那种事的机会了。”岩形的口气听上去就像是在自我审判,“不过如果没来到六竹帮,他们姐妹二人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面。樱庭,你没有兄弟或者姐妹吧?这样的你,根本无法体会到纱纪和樱无法相见的话,她们姐妹两人会受着怎样的煎熬。”

        “多么难受的煎熬,也比死了好。”

        贵志认为,没有任何事比活着更重要。

        “纱纪和樱的那种关系,是我们根本不可能理解的,”岩形走到了贵志的面前,“知道吗,她们姐妹俩就是那种宁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守护对方幸福的那种人,在她们的眼中,对方的生命和生活远远比自己重要得多,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选择她们的原因。”

        岩形说这些话时,带着一种强烈的内疚和自责。但这份内疚和自责并非只是来源于纱纪和樱的死亡,相反,它更多是来自于岩形内心里最深处的某个地方。

        “你不配养育她们长大。”贵志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个同样不称职的父亲。

        “樱庭,你说起话来还真是毫不客气呢——”岩形依然没有一点要发火的意思,“没错,我的确不配当她们的监护人,至少在骨肉亲情这一点上,跟纱纪和樱比起来,我只不过就是一个肮脏的小丑而已。”

        贵志现在还没有心情去理会岩形的忏悔和独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岩形来回答。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贵志咬着牙问出了这个问题——得到这个答案,才是他来见岩形浩一的最终目的。

        “这件事要真说起来,时间恐怕不够用呢,”岩形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愿意听的话,就坐下来吧,这个故事真的很长很长。警察就快要来了,你们现在逃跑还来得及。”

        贵志没有坐下,但也没有一丝想要离开的意思。

        “请说吧,岩形先生。”已经到了这一步,中村律师宁可冒着被捕的风险,也要完完全全地知道事件的真相。

        岩形沉默了片刻,他在头脑中寻找着一个合适的故事开端。狭窄的房间内,就连空气几乎都凝固了,气氛压抑得每个人都动弹不得。

        “平成四年(1992年),刚刚当选为六竹帮头领的我,带领帮会策划了一票大事——铲除六本木孤儿院的毒瘤冢田幸助。”清了清嗓子,岩形开始毫无保留地说了起来,“就在我成功应聘成为那里的美术老师,准备潜入那里的前一天,在孤儿院大门对面的马路上,我遇到了从神奈川一路流浪到东京的端村樱。樱当时说是要来这里找她的姐姐,但她并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只是说自己和姐姐是双胞胎。看着她很可怜的样子,另外也因为那时在我的头脑中就萌生了这个计划的雏形,所以我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樱。第二天,在孤儿院里,我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与樱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

        “……水原纱纪。”贵志低声接下了岩形的话。

        “没错,就是水原纱纪。为了将纱纪也顺利带走,我甚至还兴师动众地搞了一场燃烧瓶制作大会——当然,也顺便彻底除掉了那个整天只知道赌马的冢田院长。”岩形一边回忆一边说着,“后来我调查到,纱纪和樱的父母名叫端村正生和端村优纪子,生下这对双胞胎姐妹后,由于家境贫寒,端村家决定将妹妹樱送到住在神奈川的好友宫前家抚养。本来以为只养育一个女儿不会耗费太大的力气,但随着端村正生申请的失业保险被拒绝,优纪子的产后病也越来越严重,全家人终于陷入了无可逆转的绝境。最终,端村夫妇无奈之下更改了纱纪的姓氏,将她送到了六本木孤儿院。当晚,两人便回到家里结伴自杀了。”

        贵志没有做声,他静静地等着岩形接下来的话。

        “一直被宫前家抚养的樱,有一天无意中听到了宫前夫妇背地里讨论这件事,随后樱便知道了有关自己身世的真相。由于无论如何也想见姐姐纱纪一面,同时也无法接受自己身为养女的事实,再加上宫前家的男主人喝醉酒之后总是虐待年幼的樱,所以早已经不堪忍受的樱,借着寻找姐姐的契机,拿上了自己在储蓄罐中积攒下来的所有的钱,从神奈川一路搭车来到了东京——那一年,她才只有九岁。”岩形喝了一口水,然后接着说了下去,“我在孤儿院里见到水原纱纪之后,并没有立刻安排她们姐妹相见,樱当时被我放到了一个姓中本的帮会成员家里,抽时间我会买一些东西去看望她,同时也跟她讲了很多姐姐纱纪的事情,并且告诉她我会在合适的时间里安排她们见面;至于孤儿院那边,我则是尽力地拉近与纱纪之间的距离。就这样,我成功地成为了纱纪和樱同时信任的唯一的人。”

        “这是计划的第一步?”贵志问道。

        “严格说来,这只是计划的准备工作。毕竟如果不能同时得到纱纪和樱的认同,后面的计划根本不可能施行下去。”

        “樱失踪了那么久,姓宫前的家庭没有报警吗?”

        “应该是没有。至少在东京,那时候根本没有警察来搜索一个失踪的九岁女孩。”岩形摇了摇头,“本来就是受朋友之托勉强养育的养女,樱的亲生父母又早就已经去世了,说不定樱离开那个家正是宫前夫妇所希望的事。”

        ……在那样的家庭中长大的樱,可能认为只要找到了姐姐,就可以找到幸福吧?

        “那么,纱纪和樱这么简单就相信你了?”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虽然老实胆小的樱很快就完全接受我了,但聪明的纱纪却一直对六竹帮抱有戒心——这个伤,就是在瓦解纱纪心理防线的那场战役中留下的纪念品。”

        岩形松了松领带,在领带结的下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伤疤。

        “其实计划说起来非常简单,我无非就是想让水原纱纪和端村樱这两个女孩,共同以‘水原纱纪’这一个名字生活在东京而已。但就因为纱纪对六竹帮一直存有戒心,我一直都找不到安排她们姐妹二人见面的时机。”岩形的话语稍微停顿了一下,“最后走投无路的我,决定挑衅大阪那边的帮会,故意让他们来袭击了我们一场。为此,我的弟弟岩形敏二,以及十几个帮会弟兄都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接下去的事情,岩形并没有细说,贵志也没有时间追问。所以直到最后,贵志唯一没能理解的事情,就是为什么岩形会感觉自己在纱纪和樱的面前是一个“肮脏的小丑”。

        岩形敏二是岩形浩一的双胞胎弟弟,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东京当教师的他,正是在那一天被自己的哥哥邀请来到帮会总部附近见面。六竹帮所有人都不知道岩形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所以当大阪的坂岛帮袭来之后,那些帮会成员们自然认为那个躺在门口、身中数枪的人就是岩形浩一。至于医院那边,岩形在私下里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他需要做的就是在身上造出十几处枪伤伤痕,以及忍受真的切开气管的痛苦。

        ——当然,与已经躺在停尸间的弟弟相比,这些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敏二去世的消失很久之后才传到岩形父母的耳中,那时候,敏二的死因已经被岩形伪造成了交通事故。岩形的父母至今还不知道次子死亡的真相。

        另一方面,坂岛帮来袭的真相,纱纪和樱至死也都毫不知情。

        “那件事之后,纱纪和樱都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我提出的计划,纱纪也终于心甘情愿地留在了六竹帮。”岩形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疤,“中本那个人早就已经被我找借口除掉了,那几个医生不过也只是知道一些关于我弟弟的事而已。所以当整个计划完全启动之后,知晓这个计划的人只有我、纱纪和樱三个人。”

        “现在就不是了吧?”贵志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讽刺,“最少还要算上那两个姓甲贺和姓川见的人。”

        “甲贺和川见吗?”配合贵志的讽刺,岩形苦笑了一番,“那两个自作聪明的家伙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不过这也倒是省了我很多事。”

        樱死后,这种事再瞒着警方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贵志在心中估算着时间,他必须要赶在警方来将岩形带走之前,将所有的真相都问清楚。

        “纱纪和樱成为了一个人之后,我就拥有了一个无比强大的武器。”岩形扬起头说道,“当然,为了当好这把武器,她们姐妹俩也付出了很多——因为要一直扮演成同一个人,纱纪和樱不仅相互模仿嗓音以及笔迹,樱更是在夜以继日的努力之下,练就了一身不输给姐姐纱纪的枪法。”

        “岩形先生,你是想把她们培养成永远都拥有不在场证明的杀手吗?”中村律师终于看破了端倪。

        “她们还是孩子,我还从来都没有安排她们执行过那种任务。”岩形算是默认了中村律师的话,“现在她们的作用,充其量就是作为我的‘仓库’。”

        “仓库?”贵志无法理解这个词放在纱纪和樱身上的含义。

        “在所有人看来,水原纱纪这个女孩都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学生,这样一来,很多不方便藏在帮会里面的东西,就可以藏在水原家,或者是樱的那个小屋里——这就是所谓的‘仓库’。”

        贵志想起了水原家的那些燃烧瓶,但那并不是什么“不方便藏在帮会里的东西”。

        “岩形先生,我冒昧地问一下,您在水原的家里藏过尸体吗?”问话的人依然是中村律师。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能知道您的姓名和职业吗?”岩形的态度称不上是警惕,他更多是想记住面前这个感觉敏锐的年轻男人。

        “敝姓中村,曾经是天岛家的私人律师。”中村律师特地强调了“曾经”二字,“岩形先生大可以放心地回答我的问题,我和樱庭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收集关于您的证据,所听到的一切事情,我们也都不会向警方举报。”

        “如中村先生所说,纱纪和樱这个‘仓库’主要就是为了隐藏尸体。”岩形将事情说得很轻松,“任警方如何调查,他们也绝对想不到尸体会藏在一个女高中生的家里——这一招屡试不爽。”

        “纱纪和樱居然同意做这种事?”贵志无法想象,整天和尸体共处一室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所下达的命令,纱纪和樱还从来没有反对过,况且她们也是六竹帮的成员之一,为六竹帮做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岩形算是回答了贵志的问题,随后他转头问中村律师,“能一语道破关键,您不愧是天岛家选中的律师。”

        “那么也就是说,你们最近杀害过一名差不多和水原纱纪一样大的女孩了?”中村律师没有理会岩形的夸奖,这一次他质问的口气已经近乎肯定。

        贵志也忽然想起来了那具在天岛家那场火灾中发现的少女尸体。

        “坂井美琴,坂井商社的千金,她父亲坂井光司用运作高利贷的方法恶意吞并了很多濒临破产的公司,最近两年,至少十人因此而自杀。坂井美琴大概一个月前被我们绑架,后来因为没有拿到赎金,我就下令撕票了,尸体一直藏在纱纪家地板下的冷藏库中……看来樱已经替我们处理掉尸体了呢。”岩形的态度好像是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想把这件事告诉给警察也没关系,我身上比这要严重的罪行还有很多呢。”

        中村律师心中最后一个谜题也终于被解开了。

        有关坂井美琴的绑架事件,中村的确不想插足。不过看岩形的态度,即使没人去向警方汇报,他也会主动把这件事说出来。

        “中村先生,樱庭贵志,你们真的差不多该走了,”岩形指了指手表,“我约好的警部再有一分钟就会来敲门了。”

        贵志不为所动,但他也没有问题再去询问岩形了。

        “樱庭,既然是第一次见面,我送给你一个小礼物吧。”岩形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从已经收拾好的桌子上拿起一个黑色盒子递给了贵志,“你肯定会喜欢的。”

        打开盒子后,贵志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一把手枪。

        “这是纱纪和樱所用的那把枪,”岩形说道,“里面原本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的,但已经被川见那家伙偷偷拿走了。”

        贵志紧紧地攥着枪盒,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适合他的礼物。

        “喂,樱庭!”中村慌忙制止贵志,“那种东西不可以——”

        “没关系的,里面没有子弹,这只是我送给樱庭的一个纪念品而已。”岩形将枪膛和枪梭都展示给了中村律师看,“警察来了之后,这东西就会被没收了。我想与其放在警察那里,让樱庭君来保管应该更合适一些。”

        “谢谢你,岩形先生。”贵志第一次说出了稍有礼貌的话。

        “我也要谢谢你,樱庭。”岩形用自己坚实的手掌握住了贵志的右手,“接下去该做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贵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沿着从岩形手掌里传来的触感,贵志一瞬间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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