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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戴“罪”立功的“犯人”——萧劲光

        

“罪犯”当上了上干队长



        萧劲光大将是一个经历曲折、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早在北伐战争时期,他就有了赫赫威名;红军时期为把宁都起义的国民党部队改造为红五军团呕心沥血;抗战时期为保卫陕甘宁边区立下了不朽功勋;解放战争时期在辽东战场屡建战功。建国后,他担任了长达30年的海军司令,成为担任军兵种司令时间最长的人物!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对党忠贞不渝、与中国革命同步成长的戎马英雄,却差点在长征前夕成为“王明路线”的刀下冤魂!

        1933年8月,当时任闽粤赣军区司令员的萧劲光接到命令,要他回守黎川。萧劲光根据敌军的进攻态势和黎川一带红军防备空虚的实际,按照毛泽东诱敌深入的方针,建议红军主力应尽早集结于黎川东北一带,从侧面打击进攻黎川之敌,但是他的正确建议被否决了。萧劲光回到黎川时,敌人已大军压境,闽赣省委和省政府已撤出黎川城,守城部队是只有70多人的教导队。面对敌军3个师的进攻,黎川失守是意料之中的事。

        除了“黎川失守”,萧劲光还有一个罪名是“丢失伤兵”,这更是不着边际的事。在审判萧劲光的控告书中,指责他在浒湾东北的八角亭战斗后,没有派部队护送伤员,以至让敌人俘去一批。事实是,这次战斗后,萧劲光派周子昆师的1个营护送300余伤员经过敌占区去后方根据地,途中遇到敌人袭击,有十几名伤员掉队,而其他大部分伤员在部队的掩护下,安全到达了后方根据地。

        “黎川失守”、“丢失伤兵”这两件莫须有的罪名成了萧劲光被撤职的借口,其根本原因则是当时的左倾盲动主义领导人进行宗派主义的路线斗争的需要。在萧劲光被撤职送往总部的当天晚上,一位负责人给了他一份《铁拳》杂志,是《反萧劲光机会主义专号》,其中有一篇叫《反对红军中以萧劲光为代表的罗明路线》,看到许多说法纯属捏造,萧劲光心里忿忿不平,就进行了申辩。

        “虽然事实有出入,但是党已经决定在军队中开展反对以你为代表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的斗争,以教育全党,你应该服从党的决定。”这位负责人冷酷他说道。

        “如果不讲事实,如果是这样的说法,我还有什么话可讲呢?”萧劲光愤怒了!

        在“红都”瑞金,萧劲光问题的“性质”被搞得越来越严重,博古甚至提出了“打倒蒋介石的走狗萧劲光”等口号,并通知他:“党决定要公审你!”结果,未经初审,便召开了公审大会。

        当时,有人主张杀掉萧劲光,由于毛泽东和王稼祥的坚决反对才未能得逞。判处他死刑的判决书几次送给王稼祥签字,王稼祥总是对秘书说:“把这个判决书退回去,我不能签字。”结果最终宣布开除他的党籍和军籍,判处5年徒刑,无上诉权。萧劲光被关押了1个月后,被释放出来,到红军大学当了一名普通教员。

        打击萧劲光,实际上是打击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以压制党内、军内拥护毛泽东,反对王明左倾盲动主义的同志。李德在《中国纪事》中曾有一段话,黎川失守要问罪萧劲光,“博古警告我,不要在革命军事委员会谈及这个问题,毛泽东对这个问题反应很敏感。因为从根本上说,他同罗明和萧劲光执行的是同一条路线。”因此就不难理解毛泽东为什么在遵义会议后仍然感慨他说:“打击萧劲光就是打击我,是杀鸡给猴看!”由于左倾盲动主义的错误领导导致了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中央红军准备实行战略大转移。此时的红军大学已奉命改编为上级干部队(简称上干队),各项准备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正在这个当口,萧劲光被任命为上干队长。

        “萧劲光被任命为上干队长了!”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红军大学的每个角落。

        上干队是一支重要的部队,其所在的干部团直属军委纵队,是军委纵队中一支最有战斗力的部队,由团营军政干部和地方县级干部编成,不但担负着直接保卫军委首长和领导机关的光荣任务,而且还担负着为红军部队和地方党的机构培养、输送领导干部的重任。

        因此,有些人对于这项任命感到迷惑不解。前一段时间全军上下都还在运用报刊、漫画、演戏、开批判会等形式,对这个“罗明路线”在军内的代表人物进行无情的批判和斗争,怎么又一下子让这个被判了5年徒刑的“罪犯”来担任这么一个重要的职务呢?然而了解他的人却为他感到高兴,让他出任上干队长,说明解决他的冤案有希望了。

        虽说萧劲光被任命为上干队长,但实际上依然处于半监禁状态。用他自己的话说,那时他还是一个“犯人”,没有党籍,甚至行动还有人监视。左倾领导人要他戴“罪”立功。作为上干队长,萧劲光没有坐骑,没有警卫员。

        他肩扛步枪,身背背包,携带着他心爱的军事书籍踏上了漫漫长征路。

        在上干队,除了队长萧劲光,还有一些同志也背着沉重的政治包袱,像冯达飞、周士第等人。有的领导者对他们这些犯有“错误”、“罪行”的干部,不信任,不放心,甚至布置人暗中监视。萧劲光襟怀坦荡,坚信党的正确领导终要胜利。他紧密地团结全队同志,坚决执行上级的战斗命令,模范地维护党的威信。从瑞金到遵义,四千里路云和月,在中央红军损失惨重的第一阶段长征中,上干队全体指战员除了少数同志由于主力战斗部队的需要陆续被调走外,没有一人掉队落伍,不能不说是罕见的。

        

雄关斗勇



        捷报,胜利的捷报展翅飞遍了全军……

        红军在二渡赤水后,迅速东进,再次占领了桐梓城和娄山关。敌军纷纷溃逃,红一、三军团并肩向遵义方向展开了追击战。

        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消息啊!萧劲光走在喜气洋洋的队伍里,看着山道上刚刚绽开的迎春花,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上干队没有参加这次追击。在中央军委纵队紧随追击部队也向遵义方向开进之后,上干队受命留在桐梓担任警戒任务,等九军团来换防后,即向遵义归队。等到第二天下午,红九军团军团长罗炳辉带着电台和警卫连进了城,只是他属下的几个主力战斗团还没有来到。萧劲光向罗炳辉报告了桐梓周围的情况。罗炳辉听完情况介绍对萧劲光说:“你们走吧,这里由我们来守卫。”于是,萧劲光率领上干队直奔娄山关。

        从桐梓到娄山关有30多里,由于前面的主力部队已将敌人击溃,一路上倒还平安。正当萧劲光在考虑如何加快速度尽快赶到遵义归队的时候,从他们的背后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萧劲光心里一顿,随即职业性地大喊一声:

        “左右两路,离开大道,占据有利地形,准备战斗!”然后他沉着地躲在一块巨石后边向桐梓方向观察着。只见红九军团军团长罗炳辉带着电台和警卫连,气喘吁吁地赶来。罗炳辉长得较胖,鞋又不太跟脚,走起路来十分不便。后面的追兵已看出这支小部队里有大干部,所以一面追击一面还口出污言秽语,大声喊叫:“抓住当官的有赏!”萧劲光迅速传达口令:“让过红九军团的同志,对后面的追兵实施狠狠的打击!”当红九军团的人跑过去之后,上干队突然开火,将追兵打了个晕头转向,敌军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没了,纷纷散向公路两侧,头都不敢轻易抬一下。

        罗炳辉不是在守卫桐梓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呢?原来罗炳辉到达桐梓不久就得到消息,他领导的几个主力团队已经绕过娄山关向遵义方向开进了,他也接到通知,要他撤出桐梓,赶到遵义。所以在上干队出发不久,他们也就出发了。没想到快到娄山关时,川军刘湘的教导师斜刺里插了过来,咬住他们紧追不放。

        川军在军官的嗷嗷怪叫下又开始蠕动了,情况十分危急。上干队总共只有一百四五十人,几十条枪,再加上罗炳辉带来的一个警卫连,总共也不过200多人,而面对的却是四川军阀刘湘的教导师。萧劲光临危不惧,他立即把上干队有枪的同志组织起来,并把罗炳辉带的那个连要了过来,在第一线迅速展开,充分利用有利地形,继续阻击来势汹汹的敌军。没有枪的也都找好了石头、棍棒,拉开架势,准备敌人一旦冲过来时,同敌军进行搏斗。

        上干队的枪虽少,但因为大多是营团干部,都在一线作战部队经历过多次实战的考验,因而枪法很好,打死打伤了不少敌军。此时,夜幕降临了。

        在夜色的掩护下,敌军胡乱地放了一阵枪,停止了追击。

        现在怎么办?是继续执行命令,赶赴遵义归队,还是根据变化了的敌情,作出坚守娄山关的独立决断?

        “最好还是一起走吧。”罗炳辉说道。

        “不妥。娄山关是遵义的北大门,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若是让敌人占领了,岂不是要严重威胁已经到达遵义的军委首长、领导机关和数万大军的安全?”萧劲光蹙紧了眉头。

        罗炳辉点头称是,但他又觉得兵力大少,担心上干队寡不敌众。上干队的个别人也感到自己人少枪少,难以担负起这样繁重的守关任务。可眼下敌军已到山下,附近又没有别的部队,只能靠这些人了!

        萧劲光从容地对罗炳辉说:“这样吧,把你的那个连留给我,我们一定把娄山关守住,你放心先走吧!”等罗炳辉带着电台和少数随从人员离去之后,萧劲光命令部队迅速占领了娄山关的主要山头。但见四周夜色茫茫,群峰陡峭,草深林密,石怪岩奇。

        川黔公路就从这关下蜿蜒通过。“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萧劲光叹道。看到这样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大家信心大增,很快做好了战斗准备。

        一路上,萧劲光他们还收容了一些先头部队掉队的战士,他们大都有枪,还有两个战士扛着挺机枪。于是就动员他们留下来一起守关。着急赶队的,也要他们把枪留下来。这样一来,大家的信心就更足了。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敌人会不会从两侧迂回上来。但部队就这么多,不能再分散使用了。“要是万一敌人把我们同主力部队隔开,我们就只好在黔北一带打游击了。”萧劲光暗想。

        敌军发现红军已凭险固守,加上是夜间,不摸虚实,只是在山下打得轰轰烈烈,却不敢贸然进攻。萧劲光拿定主意:“你不到跟前,老子不开火!”敌军就像剃头挑子一头热,自己在那里劈哩啪啦打得十分热闹,红军这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有的红军战士甚至伴着激烈的枪声安然进入了梦乡。终于,敌军泄气了,四周归于寂静,只有冷风在飕飕地吹着。如此一直到天明,直到红五军团的一个营来换防,上干队才继续向遵义开进。

        当天傍晚,上干队就到达了遵义。听说上干队安全归队,周恩来立即来到了上干队驻地。他紧紧地握着萧劲光的手说:“你们这一仗打得好哇,保卫了遵义,保卫了党中央。”接着,就向萧劲光传达了遵义会议的精神,并对萧劲光的冤案作了结论。“会议认为,你的问题过去搞错了,取消了对你的处分,决定恢复你的党籍、军籍,中央还考虑要重新安排你的工作。”周恩来言辞诚恳他说道。

        萧劲光终于卸掉了身上的政治包袱,甩掉了头上那顶“罪犯”的帽子,激动得差点掉下泪来。

        

“到底是饮过伏特加的”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萧劲光奉周恩来的命令,率领上干队和1个工兵连、1个步兵连,悄悄地离开遵义,直奔仁怀。他们的任务是:首先攻克敌人占领的仁怀县城,随即到茅台,在赤水河上把浮桥架起来,为红军三渡赤水提前做好准备。

        部队携带攻城的梯子和一些必需的架桥器材,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冒着狂风暴雨在高山深谷间穿行。为了不被敌人发现,部队不能点火把,只能摸索着前进,不少同志摔倒了,磕破了腿,扭伤了脚。经过整整一个晚上的跋涉,终于在拂晓时分到达了仁怀。

        萧劲光亲率尖刀班跑在部队的最前头。接近城边时,萧劲光命令大家选择有利地形,向城里发起了猛烈攻击。守卫仁怀的敌军只有1个连,而且是地方部队,战斗力不强,遭到突然袭击后便惊慌失措,纷纷弃城而走。

        萧劲光命步兵连守卫仁怀县城,随即率领上干队和工兵连赶到了30里外的茅台。在上干队的掩护下,工兵连迅速架起了浮桥。

        上干队在茅台驻扎了3天。萧劲光白天冒着被敌机轰炸扫射的危险,指挥部队对空作战,黑夜里重整部队,巡视和加固浮桥,直到红军大队人马三渡赤水以后,才算胜利完成了任务。

        茅台镇很小,茅台酒却驰名中外。在紧张的战斗间隙,萧劲光和大家一起,品尝了香味浓郁、酒质醇厚、入口细腻、沁人心脾的茅台酒。他开玩笑地对同志们说:“感谢蒋介石,不然我们哪能有如此享受!”他的酒量不错,上干队莫文骅政委戏谑地称他“到底是饮过伏特加的”。

        这天傍晚,萧劲光和莫文骅坐在篝火旁,一个端着行军缸,一个端着粗茶碗,对着朦胧淡月,品起了茅台酒。酒酣耳热,萧劲光一时性起,唱起了苏联红军的歌曲。雄壮的进行曲勾起了他对二度留苏的回忆……

        第一次留苏是在1921年,1924年学成回国。

        这段时间最令他难忘的是他作为东方民族的代表聆听了革命导师列宁的讲演和列宁逝世后为他守灵。

        这段时间最令他尴尬的是他在红军学校学军事时遭到了陈独秀的痛斥,把他骂回了东方大学。萧劲光刚到苏联时是在东方大学学习。一年后即根据个人志愿被选送到苏联红军学校学军事。陈独秀访问苏联时得知他们在学军事,把他们骂了一顿,说:“现在中国根本不存在无产阶级直接革命的形势,你们学军事干什么?想当军阀呀!”这3年是萧劲光从一个向往革命的青年向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者转变的3年。东方大学的学习,不仅教给了他共产主义的基本理论,也教给了他从事革命活动的能力。

        第二次赴苏学习是在大革命失败后的1927年。

        这一次,他进了坐落在列宁格勒郊外的托尔马乔夫军政学院。鲜血教育了中国共产党人,不拿起武器,就只能任人宰割。军事工作已成为党的工作的重点,党对他们寄予很高的期望。

        在这里,他受到了许多苏军高级将领像布琼尼元帅、图哈切夫斯基元帅等的直接教育;在这里,他和许多苏军著名将领像铁木辛哥、朱可夫等成为校友;在这里,他和蒋经国是同班同学,他还是蒋经国的党支部书记;在这里,他还第一次做了父亲,遗憾的是寄放在莫斯科郊外保育院里的女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不幸失散了。

        1930年夏天,萧劲光完成了学业。经过3年的正规训练,萧劲光从一个初通军事的青年党员成长为满腹军事理论的指挥员了。党命令他回国参加军事斗争。

        “劲光同志,”莫文骅将陷入回忆状态的萧劲光拉回到了现实之中,“遵义会议已对你的问题重新做了结论,你是怎么看的呢?”萧劲光深沉地答道:“我们党从不重视武装斗争到重视武装斗争,从右倾到左倾,难免会在成熟的过程中犯一些错误。我的遭遇,不过是为党的成熟做了一个注脚而已。难道不是这样吗?”

        

“汉人不像汉人,蛮子不像蛮子”



        1935年10月19日,一支衣衫褴褛、面呈菜色的军队进入了陕北吴起镇,引起了当地老百姓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队伍,怎么穿得破破烂烂,花花绿绿的?”“是红军!”“不像,红军怎么穿得这么破,顶多是游击队,主力红军大概还没有到呢。”“你看他们穿得那么薄,还穿着草鞋,看样子都是南方人,这路可走了多远啊!”早已担任红三军团参谋长(眼下已称陕甘支队第二纵队)的萧劲光,走在行军队伍中,听着老百姓那些似懂非懂的议论,心中感慨万千。漫漫征途,使得红军战士早已没有了像样的衣服。有的穿着破烂不堪的灰军装,有的还穿着短裤,有的为了御寒,穿着缴获来的国民党的黄军服,还有的穿着沿途买来的,以及打土豪得来的各色花衣服。加上历尽了千难万苦,将士们个个面黄肌瘦,体力衰弱,不少同志拄着棍子。有的人开玩笑说自己像个叫花子,也真不算过分。

        如果把枪一放,这哪还像支军队啊!

        然而,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却是无与伦比的。他们拥有钢铁一般的意志和崇高的信仰,他们战胜了几十万国民党大军的围追堵截,他们都是民族的精英和脊梁。这不,刚刚来到陕北根据地,毛泽东就亲自部署了“切尾巴战斗”。

        要不是“二马”的2个骑兵师跑得快,非得给他包了饺子不可。战斗后大家觉得还有些遗憾,觉得只敲掉他1个团不够过瘾!

        吴起镇的群众热烈欢迎中央红军的到来,镇上到处是送粮送衣的人,令人十分感动。红军将士在这里休整了几天,就像回到家里似的,感到十分温暖。为了尽快解决部队的御寒冬衣,除了群众积极帮助外,也发动部队自己动手。

        萧劲光领了一块打土豪分来的羊毛毡布,琢磨着怎样把它变成衣服穿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不知怎样裁剪才合适。问警卫员,他也不知道,只是为难地摇摇头。

        “看我的!”萧劲光一咬牙,将羊毛毡布剪成了一大两小三块,大的一块卷成一个大筒做身子,两块小的卷成两个小的筒子做袖子,三个筒子缝在一起,就成了一件粗呢面料的“衣服”,总算解决了御寒的问题;脚上又穿上了一双打土豪分的毡鞋,感觉上很是不错,就穿着这套行头在宿营地晃来晃去,远远望去,就像一尊泥塑在移动。

        彭德怀看见了他这身打扮,开始一愣,随后就站在一边偷偷地笑。萧劲光问他笑什么,彭不肯说。萧再问,彭脱口一句:“汉人不像汉人,蛮子不像蛮子!”于是两人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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