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林格鲁斯再次来找贝拉兹夫人,请她接着昨天的往下讲。
“斯赞见帽箱是空的,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比兹先生固执地认为我们的怀疑是荒唐的,肯定是看到了幻影。说完这番话后离开了房间,旅馆的主人布兰特也夸赞皮特是个大好人,也许因为他什么也没有觉察吧。”
“那天,鲁德比克到底怎么样了?”林格鲁斯问道。
“那可怜的孩子第二天早晨便死了。医生和护士一直守在他身旁。两个星期后,我去找那个医生看病时,向他详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听说鲁德比克再也没有清醒过来,也没有再受什么罪。
“医生对其中的罪恶计划没有任何觉察,我也就不便对他说什么。鲁德比克死的时候,我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可是斯赞目睹了一切。据说当时比兹先生悲痛欲绝,象女人一样放声大哭。”
“那么,皮特呢?”
这回是斯赞答道:“我—直注意观察他,看他那一脸哀伤凄凉的样子,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鲁德比克害死,当然我坚信杀死鲁德比克的一定是他。”
贝拉兹夫人接着说:“鲁德比克死后第二天,尸体就被运回布尔库·诺登的墓地,埋在他父亲和祖先们的旁边。林格鲁斯先生。我的故事讲完了,本来我不想把它告诉给任何人,可是听了你那奇怪的经历后,我再也忍不住了。”
“重提这令人诅咒的事情,对于夫人您来说一定十分痛苦。不过我可以断言,我听到的那两次叫喊声和少年的死肯定有密切关系。现在,请您让我看一看那幅恶魔图。”
“拿出来吧,斯赞。”夫人吩咐道。
斯赞从已经开了锁的柜子里取出那幅画,林格鲁斯仔细研究起来。这就是昨晚夫人描述过的恶魔形象:乱蓬蓬的红发、下垂的眼皮、猫一样的眼睛,黄色的眼珠、野兽般的嘴黑洞洞地大张着,露出血红的牙床、满口獠牙、一脸凶相。
林格鲁斯对这令人作呕的形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确实象两位老太太说的那样,它足以使看到它的人毛骨悚然。
“这幅画的大小和原物比起来哪个大?”
“原物比画上画的大一倍,象一个大椰子。”
“请您把它保存好吧。”
“不,我今晚就烧掉它,我只想让您看一眼,相信我讲的这个可怕的故事不是编出来的。这种让人厌恶的东西我再也不愿意看到的。”
“假如是这样的话……”林格鲁斯说道,“我从前见过不少丑恶的东西,但是说到恐怖还没有超过它的。我一定要查清是谁把它造出来的。作为一个珍奇的收藏品,我想保存这幅画,不知夫人是否愿意把它送给我?”
“当然,那再好不过了。”
“夫人,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您。”林格鲁斯说着掏出便条,“记得您说过,发现皮特盛帽箱里恶魔头的那天晚上,您让斯赞给鲁德比克的叔叔发了一封电报,当时的电文还记得清吗?”
“原句记不清了,大概是您的侄子正置身于危险的境地,有坏人想害死他。请立即赶来。”
“那么,第二天打开盛帽箱时,里面的东西不见了,原因您是否知道?”
“怎么说呢?听您的意思鲁德比克的叔叙,也就是比兹先生好象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您不这么认为吗?”
“这不可能,比兹先生不是一个能干出可怕事情的人。”
“我们暂且把这个问题放一放,比兹先生现在是布尔库男爵了,这没错吧?”
“是的,鲁德比克一死,爵位自然由他比兹先生来继承。”
“那以后皮特的情况夫人是否知道?”
“几个月后皮特结了婚,现在住在布里德博特。听说他只在大型晚宴上做招待。”
斯赞补充说:“皮特有时候散步经过旅馆,常常站下来对着旅馆发愣。有一次把我叫过去问:‘你们检查我的盛帽箱,到底要查什么呢?主人说你们两个老太太的脑子都出了问题。’”
林格鲁斯对斯赞的话很感兴趣:“皮特对您说了这些话,那么您怎么回答他的呢?”
“我对他说,假如你不知道自己的盛帽箱里装了什么东西,那我没法回答你,听我这样一说,皮特反而大笑起来。我真恨不得在他脸上抓一把,那家伙肯定是个恶魔。”
“我也有同感。”林格鲁斯说,“有一件事请求你们,我刚才问的这些话希望不要对任何人讲。”
“您好象打算做些什么。”贝拉兹夫人若有所思地说。
“我相信鲁德比克的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里面肯定有一只罪恶的手。罪犯现在仍然逍遥法外。而皮特一个人是干不出这种事的,他没有理由仇恨鲁德比克,一定受了某个人的指使;而指使皮特害死鲁德比克的人正是把应该属于鲁德比克的东西据为已有的人,这个人在你们眼里又是个有情有义、彬彬有礼的正人君子……”贝拉兹夫人叹了一口气。林格鲁斯接着说道,“我一定要把这两个罪犯送上绞首架。丧尽天良的家伙,用这么残酷的手段害死一个小孩,他们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天衣无缝,谁也没有办法证明他们干的坏事,从今以后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太平日子了!实说吧,我是个退休侦探,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旅馆的友人布兰特。希望你们也替我保密。鲁德比克已经死了一年多了,现在着手调查这件事很不容易,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罪犯,从今天起我开始秘密查访,不能让皮特知道我的身份,所以请你们什么也不要说。”
两位老太太深深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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