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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战地五战争之潮在哪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卡雷克心情沉重地飞行着。他非常害怕克莉苟萨对吉安娜的评价一语成谶。龙族没有读心的能力,但当他们谈到聚焦之虹的时候,吉安娜的态度非常可疑。他现在几乎已经确信,她带着那件法宝逃走了,并打算用它来以牙还牙地对付她的敌人。使这个令人不快的结论更为充分的是,聚焦之虹被再一次藏匿起来,甚至比之前更为巧妙。这是一个苦涩的想法。他想让自己相信,他在这个自己深切关怀的女人身上所看到的变化都是受到炸弹的奥术能量影响。但即便这是事实,卡雷克知道这不能解释所有的问题。

        于是他返回自己的家园,回到魔枢,去和他的龙群交谈。而且……他意识到自己很想回去。

        当他飞近的时候,卡雷苟斯注意到亘古至今在魔枢周围盘旋护卫的龙群不见了。这一景象令他更为悲哀。他决定先不急着降落,先去找个人谈谈,无论她会轻言安慰他,还是说几句他此刻正需要的重话。

        他在她的“静心廊”找到了克莉苟萨,最初得知法宝失窃的消息时,他们就正在这里谈话。当她看到他飞来的时候,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和之前一样,她变成了人类的形态,靠在一株闪光的晶树上,尽管她身穿一件轻薄无袖的长裙,却并未感到寒冷。

        他降落在悬空的平台上,变化成自己的半精灵形态,握住她伸来的小手,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们并没有交谈很久。最终卡雷克说道。“我没看到巡逻的飞龙。”

        克莉苟萨点点头。“现在大多数龙都离开了。”她说。“每天都会有人觉得这里不再是他或她的家园。”

        卡雷克沉痛地闭上双眼。“我感觉自己很失败,克莉。”他轻声说道。“一事无成。没能当好领袖,没能找回聚焦之虹,没能保护吉安娜……甚至没能觉察到塞拉摩发生的事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她的蓝色双眸郁郁寡欢地看着他。“那么,在她手上了?”

        “我不知道。我再也感应不到它了,真的不行。但是……我想可能是她。”

        她知道这番话对他的打击,于是安慰地捏了捏他的手。“不妨这么说吧,我不认为爱上她是你的错。或者说,仍然爱着她。你有一颗善良心,但它也必须是聪明的才行。”

        “你知道吗,”他突然轻率地打断道。“有些人觉得你和我很配。这样我就不会去追求错误的异性对象了。”

        克莉笑了起来,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不否认,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某人的乘龙快婿,卡雷苟斯,但那人不会是我。”

        “这么说我成为一头正常的龙的最后希望也没了。”

        “我很高兴你能与众不同。”她说道。她眼中的深情令他心中倍感充实。他确实爱着她——但并非作为伴侣。他叹了口气,再次变得忧郁起来。“唉,克莉,我迷失了方向。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想你非常清楚该做什么,而你也知道自己的方向。”她说。“你正站在一处交岔的路口,我亲爱的朋友。我们全都如此。不管蓝龙需要你贤良而睿智地领导他们……还是他们需要自由地寻找自己的道路,为他们自己的生活作主。我们真的需要一个比我们自己更为重要的目标吗?或许年轻的种族也有权利为他们自己的生活作主。作出他们自己的选择……并且承担后果。”

        就像加尔鲁什所做的那样,卡雷克想到。就像吉安娜准备做的那样。

        “改变。”他低声说道,回想起自己曾对吉安娜说过的话。 事情周而复始有起有落。没什么东西会一成不变,吉安娜。哪怕是巨龙这种长寿而理当睿智的生物也是一样。

        理当。

        “你会去哪?”他轻声问道,这四个字告诉了克莉苟萨他的选择。

        “我还没像你那样探索过这个世界。”她说。“我听说世上还有温暖而非冰封的海洋,芬芳而非刺骨的和风。我想我应该去看看这些地方。寻找另一处静心之地。”

        用不着再多说什么了。她站起身来,仿佛一直在等他亲口许她离去。他也站了起来,他们紧紧地拥抱着。

        “暂且别过了,亲爱的卡雷克。”她说道。“如果你还需要我的话,到热带来找我。”

        “如果你需要我的话,去你认为一头巨龙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我一定会在那里。”

        她化为原形乘风而起,展开双翼直往高处飞去,仿佛是告别一般,她在空中盘旋了一会,这才转向南边飞去。看着这一幕,卡雷克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半个小时以后,卡雷苟斯独自站在魔枢之巅。他昔日的对手、后来的朋友特拉里苟斯是最后离开的一头蓝龙。他朝着东北方飞去。和克莉苟萨不同,这头年老的蓝龙渴望着寒冷之地的寂静,那才是蓝龙传统的家园。

        没有哪头巨龙对他的决定感到惊讶;也没有谁想要责备他。变革。已经来临。世间所有的挣扎和抵抗、所有反对的声音、所有对于一成不变的希望——都是无用的。变革必将到来。而他,这个空寂王国的最后公民又将面对什么呢?他的道路又在何方呢?

        所有的事情都在变化,吉安娜,不管是出于内因还是外因。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改变就能决定它的差异。他曾对自己所爱的那位女人这么说过。

        而且……我们也是魔法。她是这样回答的。

        “是的。”他低声说道。“我们也是。”

        他知道自己得做些什么了。

        吉安娜尽可能地伪装好自己的身份,并以通常的旅行方式前往棘齿城,而非直接传送过去。到那之后,她从一名时运不济的旅客手中买了一头狮鹫往南飞去。她非常清楚,自己正沿着部落攻打北方城堡的路线上空飞行,而她任由这愤恨之情增添着心中的怒火。

        当如今被部落占据的北方城堡废墟映入眼帘之时,吉安娜不觉喉头一梗。看到留守的部落士兵黑红相间的战旗,看到留下来组成封锁线的战船,她心中的痛楚变得冰冷起来。

        她让狮鹫降到地面,小心地拿紧一个时刻不离身边的小口袋跳下坐骑。然后她在狮鹫的后臀上猛地拍了一掌。它气恼地拍打着翅膀飞走了,而吉安娜点了点头。它很快就能飞回棘齿城,会有一位新的骑手为得到它而高兴的。吉安娜现在不需要这头动物了。她面朝东方,默念了一个传送咒。片刻之后,吉安娜来到了勇士岛上。

        “啊喂,小妞。”一个粗野的声音说道。和她说话的那个人类穿着裁短的马裤,敞胸的衬衫,还带着一把弯刀。“你是来和海盗们找乐子的么?”

        她转过头来,闪亮的银眸看着他。“我可没空。”她说道。她近乎随意地朝那个恶棍丢了一个火球。他浑身都燃了起来,尖叫着蹒跚几步,然后倒在地上不住翻滚。

        吉安娜不为所动,而是将注意力转向这家伙的同伴。他们愤怒地叫喊着冲上前来。他们不是部落——并不都是——但他们是谋财害命的凶徒,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哀悼。吉安娜冷酷地漫步在营地当中,用火焰、冰霜和奥术能量轰杀着那些想要干掉她的人。她杀死了几个人类、巨魔和矮人,还有一个食人魔。他的秃头上带着一顶小帽子,看上去颇为滑稽。

        她把那些建筑冲洗一净,这样待会才能集中精神。吉安娜转身面朝北方。她的手伸进口袋里握住聚焦之虹——她仔细阅读了从达拉然图书馆偷来的典籍,利用从中获取的信息将它完美地缩小了——开始执行她的计划。

        大地之环的成员个个筋疲力尽。今天元素们似乎比往常更为愤怒,尽管没有人大声说出来,但萨尔相信不只一个人怀疑他们的努力是否开始不再那么奏效。

        这毫无道理。进展一直都很缓慢,确实如此,但它总是可见而持续的。疲惫的萨满们回到营地进食和休息。而大地之环的前任领袖,穆恩·大地之怒看起来尤为低落。

        阿格拉微微皱眉看着那位牛头人。“这样的沉默令我感到烦恼。”她说。“我们都在想同样的事情,但没人开口说出来。走,我们去和穆恩谈谈。”

        萨尔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思考问题的方式都一样,但总是你先采取行动。”

        她耸耸肩。“如果你在纳格兰长大就会学到一旦发现问题就要迅速行动。”她边说边捏捏他的手,两人一起向穆恩走去。

        穆恩打量着两位兽人,然后叹了口气。“我已经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了。”他说。“对于我们无从进展的原因,我不知道答案。元素们非常苦恼,而且难以平静下来,再也听不清它们说些什么。”

        萨尔说道。“也许我们应该——”

        痛苦突然袭来,他跪倒在地紧紧抱头。

        阿格拉跪在他的身边,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古伊尔,怎么了?”她叫喊道。

        他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阿格拉的脸消失了。一时间萨尔什么也看不见,然后,太多的东西突然朝他涌来。

        水,蓝绿色的水,冰冷而愤怒地将他淹没。他拼命喘息,挣扎着想要吸一口气。他被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不住被抛来滚去。这是一道巨浪,但是——萨尔看到一双双细小而愤怒的眼睛,手臂和脑袋轮廓,以及镣铐闪烁的微光。这不是普通的海浪——萨尔落在了被奴役的元素们手中。

        他并非独自一人。被困在海浪中的还有数十名乃至数百名兽人,全都在挣扎求生。除了洪水本身之外,水中的残骸也是一种危险。一只由海水形成的巨手将萨尔往下拉去,而他看到在自己的下方——

        奥格瑞玛的建筑顶棚!这怎么可能?但他能看到城门,以及他听说由加尔鲁什下令搭起的铁制脚手架的残骸。

        帮帮我们,那些声音耳语道。

        萨尔无法呼吸。他感觉水灌进了肺里。

        帮帮我们,这不是我们想做的事情!

        他感觉那只由水构成的巨手颤抖地抓住他,好像在努力抵抗着什么,然后那只手松开了。萨尔猛地冲出水面,一面咳嗽一面大口吸着新鲜空气。

        阻止它。否则你的人民将会死去,我们会杀掉他们并因此而悲伤。我们会永远生活在奴役之下。

        萨尔清醒过来,仍然咳着嗽问道。“在哪?”

        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不是言语而是一幅画面:北贫瘠之地的海岸外有一座小岛。这里距离奥格瑞玛很远,但对毗邻每一处海岸的海洋来说,出发点在哪并不重要。

        “古伊尔,”一个亲爱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古伊尔!”

        溺水的尸体与被毁的城市,这可怕的一幕从他眼前消失了。萨尔眨眨眼睛,看到阿格拉的脸孔而非之前的幻象令他突然一阵宽慰——这是必然的。她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

        “你看到了什么,我的朋友?”穆恩问道。现在其他人也围了过来。萨尔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但穆恩将他按了下去。“躺下再说——然后起来吃点东西。”

        萨尔点点头。“当然,你说的对,穆恩。”他说道。“元素让我看到了一个幻象。这或许能够解释为何它们突然变得如此苦恼。”萨尔迅速而简要地复述了他所看到的场景,同时并没有遗漏重要的细节。

        “你知道这座岛吗?”努波顿问道。

        “是的。”他说。“那是勇士岛,位于杜隆塔尔的南边。”

        萨满们面面相觑。“如果元素们如此强烈地呼唤帮助,那我们必须作出回应。”穆恩说道。

        但努波顿摇了摇头。“不,”他说。“如果它们希望得到我们所有人的援助,我们就都会看到那个幻象。它们知道我们不能离开这里。但是……它们确实需要帮助。”

        萨尔缓缓地点着头。阿格拉面带痛苦但依然顺从。“它们跟我说了。”他说。“只跟我。因此,我才是必须响应它们的呼唤,前去阻止这场对我们人民的屠杀的人。阿格拉,亲爱的,你知道我很愿意有你相伴身边,但是……”

        她咧嘴一笑。“这是你的任务,古伊尔。”她说。“要是有谁敢在我面前说你不能胜任的话,我会揍他的。”

        他虚弱地笑了笑。确实“胜任”。能够解放数百个被奴役的水元素,好让它们不去摧毁整座城市?他希望如此。元素们是睿智的,他信任它们的选择。萨尔站起身来拥抱着他的爱侣,然后走向他的小帐篷收拾行装。

        沃金已经受够了。

        当他听说剃刀岭酒店发生的“意外”之时,他把它当做一个标志。他再不会让自己的族人去冒更多“意外”的危险了。长久以来,他都喜爱和信任着萨尔,而当那个兽人让他继续留在部落时,他也同意了。这个决定也同样是出自谨慎,尽管加尔鲁什用强迫他的人民搬进贫民窟的方式来羞辱了他。现在巨魔们都住在回音群岛上,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但或许是该退出的时候了。或者说至少该这么打算了。加尔鲁什和“忠诚的”部落——那些聚在奥格瑞玛的酒馆里痛饮,而不是前去剃刀岭的人——还在为他们卑劣的行径自鸣得意。库卡隆卫士,至少是那个污秽的玛科洛克已经明确表示,他们对最终胜利深信不疑,乐于私下甚至公开干掉那些敢于出言反对加尔鲁什的人。

        在萨尔的统治下,部落曾有恩于巨魔。但是现在——过去的两场战斗中沃金已经损失了许多出色的战士。而这就是他得到的回报?不。是时候回家了,既然近在咫尺,至少该暂时回家看看。是时候深入冥想,聆听洛阿神灵要说些什么了。他记得以前对加尔鲁什说过的话,叫那兽人在统治期间要时时留心背后——当他的末日到来之时,大酋长将会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

        看来他的决定是正确的。没等到达回音群岛,他就遇到了一只独木舟。站在船尾的萨满举着双手,而船下的水流也比正常情况下更快一些;他正在借助元素的力量带着他尽快来到领袖身边。

        沃金等不及让这艘船靠到身边。他请求洛阿神的帮助,将他的喊声传向对面。“怎么了,伙计?出神马事了?”

        那萨满做出了回答,焦急的海风将他的声音传进了沃金的长耳当中。“联盟!祂们来咯!祂们来咯很多人!”

        加尔鲁什怒吼一声,将他的酒杯重重地在桌子上。“联盟?在这里?我们有情报说他们正在向黑海岸集结!”

        那个负责向大酋长报信的可怜巨魔略一畏缩,尽管杯子并非朝他丢过来的。“那我就吥知道了,大酋长,但祂们肯定正在接近刃拳海湾。有好几十艘战舰。妳想要我们怎么做?”

        加尔鲁什几乎立刻从爆发的怒气中恢复过来。“叫贝恩派德鲁伊前去我们封锁的每一处港口。我们的舰队需要立刻改变航向。而北方城堡——命令他们立刻过来,所有的船!赶快!”

        接下来,加尔鲁什的脸上露出一道令那个巨魔信使感到困惑的奸笑。“所有的法师……叫他们都来见我。不管在黑海岸还是刃拳海湾,我的计划都会同样奏效。”

        舰队航近卡利姆多大陆之时,瓦里安正站在海上雄狮号的甲板上。德莱尼萨满们请求了风和海浪的帮助,顺风顺水使得舰队以最快速度穿过大洋。现在他们距离刃拳海湾的岸边不过几英里而已。瓦里安是联盟大军的统帅,但并非海上雄狮号的船长,于是他留意不去干涉特尔妲·石拳的工作。实际上,这是一件轻松的任务——特尔妲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尽管她个头矮小,当她高声下达命令的时候,所有的水手都要跳起身来。

        瓦里安大步走到她的身边,海风溅起的浪花沾湿了他们的头发,她把一个望远镜递给了他。“这是你朝那海湾看的第一眼。”她说。

        瓦里安把镜筒放到他的右眼前。码头上只有一艘船,尽管他知道通往奥格瑞玛的道路会有一场苦战。“看起来港口里那艘船是地精造的。”

        “这意味着只要一炮打准,那东西就会整个炸上天去。”特尔妲冷笑道。

        瓦里安感到一丝不安。这是拉喀什的遗产,它增强了所有的感官,包括通常五感之外的第六感。他转身迎着轻快的海风,吸了吸鼻子,然后把望远镜举到眼旁。只有海洋与天空,现出不同的蓝色。

        他慢慢地转向各个方向。碧海、蓝天……

        并非蓝色的东西出现了,地平线上有一块小小的斑点。

        “在那,”瓦里安指着南面喊道。“敌舰!”

        不知为什么,加尔鲁什料到了他的行动。

        “全体注意,战斗就位!”特尔妲大声喊叫着,和她的个头比起来这声音有些太过响亮了。所有人都马上行动起来,训练有素的水兵迅速冲向炮位。法师们攀上帆索,以便更好地瞄准目标,他们投出的致命火球能够对木制的风帆战舰造成灾难性的破坏。萨满们则冲到船舷边,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置身于险地,而他们也正通过展现自己的不畏凶险来请求元素的帮助。

        号声响起,由东航来的战舰一艘接着一艘回转方向,准备迎战来自南面的威胁。瓦里安也亲自攀上帆索,一手将望远镜举到眼旁。

        几艘战舰正坚定地朝他们开来,但部落的兵力处于极大的劣势。瓦里安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加尔鲁什是如何得知的——或许一艘远洋渔船发现了联盟的舰队,匆忙赶回来拉响警报——但这已经不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是部落的注意力仍在封锁线上,现在它只能倾其所有来对付联盟。而这并不算多。

        “吉安娜。”他低声说道,一面迅速回到甲板上。“你至少说对了一件事。或许我们能在此时此刻做个了断。”

        起初,气氛有些欣喜若狂。显然部落轻信了联盟间谍散布的虚假信息,它的海军正忙于守卫那些并不会受到攻击的海岸。而来自北方城堡的几艘战舰比练习的靶船好不了多少。平静而安宁,甚至有些无聊的刃拳海湾此刻突然变成了海上战场。

        瓦里安不顾自己的安全,再次爬上帆索眺望着洋面。他能看到区区三四艘战舰,以最快的速度朝他航行过来。它们的风帆也被劲风鼓起;部落拥有萨满的历史远早于联盟,他们无疑也在全力以赴。

        “左满舵!”特尔妲高喊道。战舰猛地往左一荡,转而面对来自南边的威胁。瓦里安紧紧抓住潮湿的缆绳,一时间。他差点——差点——为那些即将被联盟击沉的战舰上的水手感到遗憾了。

        “开火!”

        海上雄狮号在所有火炮朝着敌人一同齐射的巨响中震动着。一些炮弹溅入水中没能造成伤害,但大多数都精准地击中了目标——领头的那艘敌舰。部落战舰的舷侧几乎完全坍塌了,于是响起一阵欢呼声。

        然而木料开始自动修复。看来除了老练的萨满之外,这艘船上还有能干的德鲁伊。瓦里安咒骂着迅速往下爬了几步,然后跳到了甲板上。

        “术士,准备战斗!”他高喊道。征召这些与恶魔往来的人为联盟而战总是令人有些不安。但他们的某些法术——以及他们所奴役的某些生物——具有无可否认的功效。他们迅速冲到船舷边,黑色、紫色或是其他暗色的长袍随风飘扬。他们召唤出自己的恶魔爪牙,然后步调一致地举起手臂施展他们刺耳的法术。

        火焰从天而降,在那艘已经受创的战舰上坚定地蔓延开来。被称为小鬼的小恶魔尖声大笑着跳上敌舰,朝四面八方扔着火球。实际上,他们似乎把自己造成的破坏当成了一种额外的奖赏。

        “法师!”瓦里安紧盯着部落战舰叫道。巨大的火球加入了持续不断的致命火雨当中。大炮再次发出轰鸣,敌舰再也无法承受。它从中裂为两段。瓦里安满意地看到许多部落的士兵疯狂地跳进海湾的水中。还有更多人与战舰一同沉了下去。

        得胜的海上雄狮号慢慢转过航向。萨满们调整着风向,使战舰驶向下一个目标。“干掉一艘,还有三艘!”特尔妲欢喜地叫道。“来啊,小伙儿们、姑娘们!到日落的时候,我们将在奥格瑞玛共进晚餐!”

        就在这时,一片灰幕朝着战舰落了下来。

        瓦里安咒骂了一声。这是萨满的法术。但术士们已经采取行动,派出他们闪亮的绿色魔眼到这片魔法迷雾之外去侦察。其中一位女性人类过来向瓦里安禀告,她有着一头垂落过肩的漂亮银发,但看起来却非常年轻。“陛下——他们正在深海中干些什么。海水在猛烈地翻腾着。我不太确定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更多的炮声响起。但这一次,瓦里安不知道是哪艘船在开火,而又是哪艘船在遭受攻击。接着传来一阵可怕的碎裂声——这不是战舰被炮火击沉的声音,而是某种前所未闻的恐怖事物,虽然无法看到,但它就在那里。瓦里安突然明白过来,即便部落的数量处于绝对劣势,它的军队也比他所预计的远为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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