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俄国打仗,是很自不量力呀,那个时候就很想要施展一下子,不是旁的施展,不是扩张,就是想要把东北的地位提高了,那就必须跟外国人打胜一下子。
我们本来跟俄国打仗,刚开始打胜了,俄国把他们的军队换了,换了加伦,后来他来了。那打得惨呐,有一个旅整个全灭了,是一个姓韩的当旅长,整个全灭呀,团长自杀的自杀,阵亡的阵亡,全军覆灭,都没有了。
我那个二弟弟(张学铭),我最不喜欢他,他总是觉得我起来得很快。我就骂我的二弟弟,我亲弟弟,他当天津市长,是我最生气的事情。
我在这个地方发表点秘密,你们两个人都好写东西啊。这是我到现在,平生最抱歉、最难过的一件事情,这完全是吴铁城干的。
就是因为天津市长、北京市长、青岛市长这三个市长,我本来都有内定的人,甚至天津市长我已经内定,是臧启芳。后来臧启芳为这件事情很不高兴,以后我就跟他开玩笑。本来臧启芳他自己都知道了,我跟臧启芳都谈过了。
这个吴铁城啊,他送我人情,但吴铁城有坏意,我(也)不能说他有坏意。他是一方面送我人情,一方面吴铁城在东北做工作啊,要拉拢他们这三个人。因为这三个人,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周大文,周大文是我玩儿的一个朋友,是给我父亲管电报的。我那时候有个秘密的姨太太住在他家,是这么样一个朋友,你知道了?那么这个胡若愚呢,是我那时候到北京在一块玩儿的朋友。我绝对不想让他们参加政治上的事情。可是吴铁城就保荐他们三个了,中央就直接任命了。
本来那时候,就连主席什么都是我自个儿说了算,不但不能说是保举,简直就等于我委任一样,反正中央承认了。
那么中央就忽然发表这事,我非常的气,就想给蒋先生打个电报,给顶回去。
我有这个权呐,有这个力量啊。我再三考虑呀,我想我这要顶回去,他们三个没关系,吴铁城这个事儿就不好办了,老先生当然要火了呀,吴铁城这一下子就完蛋了。
我再三考虑,就没顶。
我平生这是最难过的一件事情,就是这吴铁城干的事,因为我跟吴铁城也是好朋友啊。你怎么干这么一件事儿?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子呢?
我想他有两层意义,一个是送我这个人情,看看我和他们都很好的,他就保举了。二一样,他也拉拢这三个,而且他们这三个人也都会点儿外头的。那吴铁城拉他们,也许就能知道一些内幕的消息啊什么的,知道得多,以后好使用他们三个人。
我为这个事情非常难过,到现在我心里头还难过。
这事儿和张岳公没关系,那时候他不在东北,走开了。就吴铁城在东北,住在那儿,长住。张岳公这个人呐,做事儿慎重得很呐,那个人可是稳得很。这吴铁城就不稳。后来我想想,假如这件事我当初真火了,要那么一干呐,他们三个是小事,他们三个算不了什么,可是吴铁城这下子完了,吴铁城的前途就完了。
吴铁城不是蒋先生的人,是胡汉民的。那么吴铁城也把中央这秘密的事告诉我好多,那时候我对中央的事儿不详细呵,那吴铁城告诉我谁是谁,张岳公是怎么样,谁谁怎么样,谁的背景什么样。所以我说我要(真)这么一下子,就把吴铁城送下来了。所以我就没法子了,我为这件事非常难过。
我的部下也为这件事很误会我,人家不知道是吴铁城搞的,以为是我的意思啊。当时那主席呀什么的都是我下命令,说谁就是谁。那个时候是这样的,“扩大会议”完了,北方的事老先生都交给我了,整个儿交给我了。山西的事什么事儿都交给我了,我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怎么处置就答应我怎么处置,没有说不的那个字。我连跟中央商量都不(用)商量,就是我打个电话给中央就是了,那就是那儿样的。换句话说,那北方整个儿就在手里。
所以,大家都要来想着几个省主席的位置呀。
北京的那个市长位置,我好多个军长都惦记着呢,王树常就是我的军长嘛,第四军军长,他出任主席。那个于学忠也是我的军长,出任北京的警备司令。等到那察哈尔的都统,是我的一个旅长啊,旅长出去当察哈尔的主席。所以这个天津市的市长,好多部下都想这个位置。怎么出来(周大文)这么一个人呢?那儿谁都知道他是我父亲的一个译电员呐。
北平的市长,我还没想是谁呢,脑子还没想呢。
天津原应是臧启芳出任,臧启芳原来教我念过几天书,可因为东北大学闹事情,我对臧启芳很不器重,几乎要把他们都枪决了。我这人要发脾气,说枪决人家就枪决人家。
东北大学学生闹风潮,哪儿是学生闹风潮啊,其实是他们几个教授闹风潮。为什么呢?教授想着一件事儿,没想到手儿,他们就鼓动学生闹风潮。我凶得很呐,就到学校去。后来,我那个秘书长老爷给我下一跪,他说你可千万别干这事儿,他说那可不能。
我想把他们几个都枪决了,我没看过学生闹风潮,当教授的也鼓动学生闹风潮的。你不知道,我这人年轻的时候凶得很。
我到东北大学跟学生们说,我这个东北大学的校长,不是运动来的,是你们把我请来的,我今天也有权,你们闹吧。你要再闹啊,我说我有两个手段:一个是我把东北大学解散关门,我告诉你们个明白,你们随便,你们自己决定;第二呀,我告诉你们,你们再闹,我可派军队来啊,军队把你们包围了,我要使用武装力量。你们自个儿决定。那学生立刻就老实了,都服气了。
当时我要把臧启芳他们四个人都枪决,我那个秘书长就给我下跪,他说,你不能啊。我说,你这是干什么?他说,不是,我知道你发脾气,你真干呐!你不要发脾气,你饶了他们吧。后来我把臧启芳从东北大学就调到哈尔滨当处长去了,是中东路的一个处长,很好的一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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