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萍带着林周,顺利地从牢里走了出来。她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能出来,莫非其中另有玄机?她腰间别着古色洞箫,袖里放着鬼谷派的镇派之宝述古铜钱,顿时增添了不少底气。此时正值夜间,周围寂静无声,幸亏天气晴朗,满天繁星可以让人看清周围的一些情况。
林周还是昏昏欲睡,一系列的打击抹平了他的锐气,更消泯了他的斗志。他机械地走在叶清萍的身后,头也不抬。
周围寂静无声,越发让人感到忐忑不安。在没有风的情况下,一些树叶竟然“咻”地飞窜起来。叶清萍履历险事,对于这样的预兆自然十分敏感。她赶紧俯下身,将耳朵贴向地面,仔细聆听,发现四周有脚步声靠近。赶紧一手拉起林周的手腕,施展迷踪步法的“快”字诀,向外奔去。还没到围墙边,敌人已经赶到。叶清萍定睛一看,尸婆率领众多蝠魔使者,已将两个人团团围住。
尸婆手握长鞭,气焰嚣张。这些人认为远古的教义和邪术可以让自己所向无敌,所以他们从来不用枪械等现代的兵器,只是手拿一些原始的弯刀。
叶清萍倒抽了口凉气,心想这下坏了,自己倒是有能力侥幸逃脱,但是林周向来身手较弱,恐怕无法逃脱。尸婆依旧阴森诡异,站在墙上,拿着镜子,一边看,一边说:“我说叶警官呐,是不是觉得寂寞了,领这个奶油小生出来偷情了?哈哈哈哈……难道就不怕你的秋哥吃醋吗?”
要是放在以前,叶清萍早就气得肺都炸了。但她历经多事,早已变得沉着稳重。她一直觉得尸婆不像邪界之人,尸婆以前的一些古怪言语曾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比如,尸婆对望乡菊花的痴迷,还口口声声说的“九哥”之类的话语,着实令人费解。
叶清萍也调侃道:“是啊,里面太闷了。还不如外面爽快,特别是那个连理山庄,菊花漫漫,芳草青青,可真是人间仙境啊。”
尸婆脸色骤变,手里的镜子“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叶清萍更加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连理山庄和望乡菊花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震撼。
尸婆仿佛在思索什么,她用手轻轻掩面,像是在哭泣:“告诉我,连理山庄在什么地方。告诉我!”她愤怒地问道。
叶清萍毫不示弱:“我知道在哪儿,可就是不告诉你。看看你们的这些德行,还什么连理山庄,那简直就是一个恶魔山庄!”
尸婆恼羞异常。她扬起长鞭,猛地抽向叶清萍。叶清萍毫无惧色,施展迷综步法的“弹”字诀,脚尖向地面一点,整个身子弹起一米多高,很轻松地躲了过去。尸婆见一招未中,接着又是一鞭。这一鞭不仅迅猛异常,而且后劲极强,躲过了第一下,很难躲过第二下。叶清萍进三卦斜刺坤位,身体后扬,用“缓”字诀形成卦位之势,从而化解了过去。她平时深受孙剑秋的八卦演变的熏陶,临场用时,倒也熟练。再加上自己的迷踪步法,自然可以在危急时刻力挽狂澜。
尸婆连连发招,却被叶清萍轻松躲过,自觉脸面实在过意不去。她看到林周站在一旁,心生一计,一鞭抽了过去,将他缠在鞭中,拉了过来。林周吓得哇哇大叫,脸色煞白。
尸婆力气巨大,用一只左手就把林周凌空拎了起来。林周头朝下,脚朝上,胡乱挣扎,狼狈不堪。叶清萍说:“有本事就冲我来,别使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赶快放了他!”
尸婆仰头大笑,说:“卑鄙下流?我呸!要成大事者就要卑鄙下流,这就是我们蝠魔教的宗旨。快点把连理山庄的地址告诉我,要不然我可就……”说着,她拿过一把弯刀,架在了林周的脖子上。林周大声嚷嚷:“清萍,别管我,我早就是废人一个了,你快走,快走啊!”
尸婆一再地追问连理山庄的下落,让叶清萍备感疑惑。张信忠知道山庄的下落,尸婆为什么不去问他呢?他们可都是一伙的。可是尸婆不去问他,却老来问自己,看来里面隐藏着重重玄机。
叶清萍觉得有些不对劲,周围所有蝠魔使者怔怔地望着林周,然后全部缓慢地跪了下来,一副很虔诚的样子。尸婆一看手下都跪下了,大声吼道:“都跪下干什么?都给我起来!”
那些蝠魔使者只顾跪着,不敢抬头应答。尸婆又大声怒喝了几句,才有一个使者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伸数出一根手指,在远处指了指林周的手腕。
尸婆很纳闷,低头一看,只见林周的手腕上挂着一个手链,很普通,上面挂着一个小木片,印着一个蝙蝠的印记,这是当初麻姑送给林周的。他平时都是放在口袋里,今天不知为什么戴在了手腕上。
尸婆看到那个小木片,像是被猛地撞击了一下,脸色煞白,舌头都要伸出来了。她赶紧把林周放下,然后面向林周跪了下来。林周吓得魂不附体,浑身乱打哆嗦。尸婆突然大声念道:“我主洪福,寿齐天山。撼问天下,唯我蝠魔……”
叶清萍挠头不已,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林周瘫在地上,只顾着打哆嗦,吓得满头都是汗。
“跪在这里做什么?都给我起来!”远处传来阴沉的声音,张信忠和张千桥也带着一帮蝠魔使者走了过来。
没有人起身回答,张信忠暴怒地又问了一遍。尸婆战战兢兢地慢慢抬起头,小声说:“他的手腕上,带着蝠魔令牌。教规里说了,遇见蝠魔令,就等于面见蝠魔教主。所以我们不敢妄自行动。”
张信忠将信将疑,他走到林周面前,一下把他抓起,仔细一看。果然是蝠魔令牌。他恶狠狠地盯着林周,说:“告诉我,这个令牌是从哪里得到的?”
林周说:“是从路边上捡的。”他不敢说是麻姑给他的,害怕会连累她。
张信忠觉得事有蹊跷,他再次看了一下那个令牌,的确是真正的蝠魔令。蝠魔教一共有两块蝠魔令,一块在教主那里,另一块不知去向。教规有令,见令者如见教主,不敬者杀无赦。尸婆和那些蝠魔使者看到令牌后吓得脸如土灰,也就不多怪了。
张信忠感觉事情有些棘手。他回过头,说:“紧急情况下,蝠魔令不能阻止我们行事。他有蝠魔令肯定出于巧合。尸婆,我命你把这个林周杀掉,立刻执行!”其实他完全可以很轻松地手刃林周,但是出于对蝠魔令的畏惧,只好让尸婆下手。一旦上边怪罪下来,自己也好开脱。
尸婆一听,诚惶诚恐地连连叩头:“这可万万不可啊,这样做可是对教主的不敬啊。我就是死也不会这么做的,如果教主知道了,是绝对不会饶恕我的。”
张信忠轻蔑地笑了笑,说:“哦,看来你是只听从蝠魔令了。那么,我问你,你还想见到你的九哥吗?你还想回到你的连理山庄吗?”
叶清萍听他这么一说,心头一震,又是连理山庄,一个小小的山庄,不知为什么,却有如此大的魅力。更让人不解的是,尸婆听他这么一说,竟然在瞬间痛哭流涕,很伤心地说:“求求你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你让我好歹见一眼我的九哥吧。”
尸婆哭得欲断心肠,叶清萍在一边看了也觉得心里难受。尸婆继续苦苦地哀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张信忠阴笑着说:“既然你想见你的九哥,那就立刻把这个林周给我杀了!”
尸婆依然不依不饶地说:“不!我求求你,先让我看一下我的九哥吧。我都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事情了,整个古墓里所有事务都是我操持着,求求你,先让我看一眼我的九哥吧。哪怕是只说上一句话,哪怕是只看一眼,也行啊……”
叶清萍听了她的话,有些想不明白。尸婆好像对这个叫九哥的人十分痴恋。
张信忠仰天长叹:“世上怎么有这么多痴情男女,先是孙剑秋舍生忘死,这里又是你在誓死见夫,真是服气了。好吧,我就让你见一下你的九哥,也好让你安下心来为我做事。”
叶清萍立刻屏住呼吸,全神贯注,想看一下这个尸婆寻死觅活要见的九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张信忠微微转了下身,说:“杜升九,过来看一下你朝思暮想的三娘吧。”
话音刚落,后面走出一个人。叶清萍立刻惊得用手捂住了嘴巴,因为她看到的,竟然是,张千桥!
尸婆怔怔地望着他,眼里噙满了泪水。她轻轻地说:“你,是我的九哥吗?”
张千桥点了点头,尸婆接着说:“朝盼望汝思归暮。”张千桥的眼里不由得流下泪来,很内疚地说:“连天漠地终相连。”
尸婆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一下子扑过去,紧紧地抱住张千桥。两个人抱在一起,也不顾别人在场,就这么放声哭了起来。
叶清萍吃惊地看着他俩,不敢相信。一个是古墓中的千年尸婆,一个是公安刑警,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联系在一起。可如今却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实在是匪夷所思。一边的林周也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张千桥捧起尸婆的脸,深情地说:“三娘,真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一直以为,遗憾会恒远地持续下去。真没想到,上天还能给我这个弥补的机会。多亏了我们的恩人张信忠,我们真的要好好报答他。”
尸婆动情地说:“九哥,你不要太自责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虽然你一去不再复返,虽然你给我描绘的连理山庄我最终没有看到,但是我曾梦到过,那里种满了的望乡菊花。九哥你知道吗?每天晚上我都做同样的梦,梦见我们流连于山庄的每个角落,你牵着我的手,看夕阳,赏落日。我觉得好幸福。”
叶清萍在一旁听了他们的对话,简直就傻了眼。张千桥怎么成了九哥了?张千桥不知为什么来了兴致,张口吟了一首诗:“慕家有女花飞雪,悠然窈姿非比缺。我道何生终现梦,余晖脉脉心相约。”他刚念完,尸婆也脱口而出:“杜家有男羽升九,资慧凛然魅悠悠。只叹今日生行略,淡青一生复何求。”
叶清萍不禁为两个人的诗作鼓掌叫好,两个人的诗互为补贴,相互赞美,每个字都流露着对对方深深的眷恋。张千桥说:“三娘,真没想到,那天我赠诗予你,竟然还收到了你的回复,我当时高兴得一晚都没睡觉。你的诗写得真是美极了,也让我发了誓当娶你的决心。”
尸婆莞尔一笑,说:“九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的诗比你的差远了。你把我的名字‘慕飞雪’融入诗中,真的让我好喜欢。”
张信忠好像有些不耐烦了,他咳嗽了一下,说:“你们两个都赶紧起来吧,别在这感伤缠绵的,弄得我都有些胸闷了。”
两个人赶紧相互搀扶着站起,此时的张千桥满眼温柔,像是换了一个人。张信忠接着说:“我说尸婆啊,这下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尸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您是我的恩人,今生今世唯你是从。”尸婆喜极而泣,连连叩头拜谢。
张信忠说:“尸婆,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效忠的机会。去,把林周的人头给我割下来。如果不听话的话,就让你们永远不得相见!”
尸婆这下听话了,她毫不犹豫地过去把林周拎了起来,挥起镰刀,向林周的脖子上砍去。林周闭上眼,没有丝毫恐惧。这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刀至中途,却刮来一阵劲风,夹杂着枯叶,把尸婆冲得打了个趔趄。待风消尽,极其深厚而又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见蝠魔令者如见我,到底是谁在这里违上作乱?”话语间大气舒缓,气势磅礴。
在场的人一听,脸色大变。特别是张信忠,脸如土灰,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样,浑身甚至开始打哆嗦。叶清萍这是头一次看到张信忠这个样子,看来这个说话的人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
大约过了几秒,所有人才反应过来,一起全部跪了下来。就连张信忠也很虔诚地跪了下来,浑身如筛糠一般。众人一起喊到:“教主洪福,教主洪福……”
叶清萍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蝠魔教的教主来了。这个教主一向神秘莫测,从来没有现过真身,今天总算听到了一点儿声音。
喊了一会儿,张信忠开始自己掌嘴。一边打,一边说:“请教主原谅,我也是为了办事才未对蝠魔令恭敬的,请教主原谅……”
“算了,我不追究了。你带领蝠魔使者回去吧。把林周留给我,我亲自处置他。”
张信忠心生疑惑,心想这么小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亲自处理。于是大声说道:“教主,我们众多信徒都对你无限崇拜,您能否现身,让我们一睹您的尊容。”
远处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又有一阵风吹来,夹杂着一些枯叶。张信忠唯恐自己惹怒了教主,不敢懈怠,赶紧率众人离去。
叶清萍赶紧把林周扶起。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叶清萍知道是蝠魔教教主过来了。她抽出匕首,准备拼命,虽然自知不是对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叶清萍发现那个人身材苗条。到了跟前,叶清萍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目。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蝠魔教教主,而是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林周看到这个人,高兴地叫了出来。
走过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陆家宅摆摊卖水果的麻姑!麻姑还是老样子,死一般沉寂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不过奇怪的是,她的脸上全是汗水,衣服都湿透了,身上还有一些碎草和树叶,显得有些狼狈。她的肩上依然站着枭鹰。
林周又惊又喜地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麻姑?这里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麻姑好像很兴奋,也很担心。她轻声地说:“林哥,你还是老样子,总是首先惦记着别人的安危,其实你的处境是最危险的,张信忠他们还会找你的。”
林周说:“自从上次在陆家宅认识你之后,也一直没去找你,本来我应该去照顾一下你的,可是我出了事,所以……”
麻姑说:“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林哥,你知道的事情多,这对你来说实在是很危险的事情。”
林周点了点头。叶清萍插话说:“刚才蝠魔教教主说了几句话,真是奇怪,那些坏蛋一听全吓跑了。”
麻姑说:“哪里有什么蝠魔教教主,刚才说话的人是我。我使用换音术把教主的声音转换到我身上,这才把那些人骗走了。刚才实在是惊险,我听到他们要杀林哥,只好出此下策。”
叶清萍吃惊得说:“你竟然会用换音术?实在是太厉害了!可我听秋哥说,如今世上只有西域神僧玄音大师通晓此术,你是怎么学到的?”
麻姑说:“仅仅因为一个机缘,他教了我一些,说以后用得着,但是我只会用此法说两句话,再说就露馅了。”
叶清萍一拍额头,说:“噢,我明白了,怪不得刚才‘教主’只说了两句话,就不说下去了。张信忠还以为‘教主’动怒了,所以吓得灰溜溜地走了,真是有趣。”
麻姑理了理衣服,说:“为了制造声势,我拼命地摇晃那棵有枯叶的树,然后让枭鹰用它的翅膀拼命地摇动,就这么刮来了一阵风,制造了一些声势。所幸他们没有追究看下去,要不然就麻烦了。”
林周高兴地说:“几天没见,你还真长大了不少。我记得那天在陆家宅见你的时候,你就跟小孩子一样,我本来说以后要照顾你,保护你,没想到成了你保护我了。”
麻姑赶紧说:“林哥你不要这么说,那天你出手相护,我已感激不尽。麻姑自幼没人关心疼爱,你是第一个帮助我的人,你让我感到什么叫温暖,真的,我很感激。我曾发过誓,对于帮助过我的人,我要一生一世好好对他。”
林周说:“我对你也称不上帮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这个人天生愚笨,以前也没少受欺负,后来学到一些本领,就什么也不怕了。”
叶清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你刚才既然换用蝠魔教教主的声音,那你肯定是见过他了。这个教主的身份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一个谜,我们一定要揭开它。你能不能告诉我,哪怕一点点也行。”
麻姑紧咬嘴唇,良久未语。林周知道她有难言之隐,于是说道:“小叶,你就别难为她了,她双眼都看不见,你说她能知道什么。”
叶清萍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等了良久,麻姑依然沉默不语。叶清萍说:“林周,咱们先走吧,去找王老爹。麻姑好像要想一些事情。”麻姑这时候开口了:“不行,你不能带林周走!”
叶清萍吃惊的问道:“为什么?他不跟我走跟谁走?我们还有要紧的事要办。”
麻姑说:“我要林哥和我走,我会把他安顿在一个安静又安全的地方。他如果和你们在一起,只会更加危险。”
“那可不行,林周知道一些我们没看到的情况,我得和他在一起,才能查清一些事情。”
麻姑轻蔑地笑了下,听起来像干咳一般:“就你们这些人?想查出一些事情?这样吧,你不是对张千桥的巨变感到疑惑吗?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作为交换条件,让林周跟我走。”
叶清萍心中一颤,这的确是自己迫切想知道的事情。不过如果麻姑真的知道其中的真相,说明她也和这个事件有牵连,那可就更加复杂难办了。不过转念一想,林周跟着自己,只会相互牵累,两个人在一起也很容易被人发现,就是不知道林周是怎么想的了。
叶清萍说:“林周,你觉得我该如何选择。”林周很聪明,他知道叶清萍想说什么,他淡淡地说:“我还是暂时跟麻姑走吧,她救过我们多次,绝无害人之心。如果跟着你的话,只会牵累你。”
叶清萍欣慰的点了点头,麻姑一阵高兴,说:“至于张千桥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是不直接和你说了。我告诉你地点,你自己去看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看到事情真相后,不要尖叫。”
叶清萍淡淡一笑:“什么场面我没见过,你就直说吧,在什么地方,我不会很吃惊的,我还是有一些定力的。”
麻姑说:“公安局的后面,有一片小树林。你从东北角进入,遇到枯树向左,遇到石碓围圈三遍右行。在你面前会有一个枯井,下去就知道了。”
叶清萍心里很纳闷,麻姑一个弱女子,而且双目失明,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那里有没有人守卫?”
麻姑说:“这个树林曾用西方的占星术做过布置的变幻,一般人绝对不会找到,所以无须有人守卫。不过你需要用张千桥的声音说两句话,才可以进入。”
叶清萍说:“用张千桥的声音说两句话?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麻姑说:“你放心,我会略微教你一些换音术。”
叶清萍听了一阵窃喜,她刚才领略过换音术的妙处,如果习得一二,那真是妙不可言。
麻姑说:“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只教你一点点,你是无法精通的。你听好了,我现在开始口授诀窍了。”
叶清萍仔细聆听,大约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学得差不多。麻姑就带着林周告辞离开了。
叶清萍不敢怠慢,赶紧向麻姑所说的那个树林走去。赶到那里的时候,天已大亮,叶清萍顺利地找到树林,然后按照麻姑的指点,从东北角走了进去。
叶清萍按照麻姑的指点,很顺利地来到了那口枯井边。她凑到井边向下一瞧,只见下面黑糊糊的,深不见底。想要施展步法下去,心里又有些忐忑,于是掏出铜钱,轻轻一抛,是坤卦的何以卦辞,利见大人。这是个中规之签,说明利于见到别人。她心中大喜,一下子跳了进去。
叶清萍跳进去之后,用脚踩向周边的井壁,施展“滑”字诀。可是井壁过于光滑,根本无法产生任何阻力,整个人成自由落体坠了下去。她心下大惊,这样掉下去,非得摔死不可。情急之下,忽得想起背后还插着洞箫,于是赶紧抽出,用洞箫抵住井壁。如此果然奏效,只听洞箫和墙壁刮得“哧哧”作响。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感到双脚触地,知道是到达井底了。
井下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叶清萍摸索了一周,摸到一扇门,想必这就是进入密室的铁门了。她按照麻姑所教的换音术,随便用张千桥的声音说了两句,门开了。
叶清萍走进了密室,里面的光线不是特别的暗。密室的正中间有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个人被牢牢地用铁链锁着,而且他的整个头颅也被一个铁盔罩着,只留着一双眼睛。
叶清萍蓦地感到一种久违的亲切,她走到那人身边,蹲下,说:“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那人并未说话,只是动了动了动眼睛。叶清萍仔细一看,他头上的铁盔下面,靠近嘴唇的地方,十分紧密,想必是紧紧地封住了嘴,所以无法说出话来。
要想让他说话,只有打开这个铁盔了。叶清萍发现,他的眼神特别的熟悉,就像是自己身边的朋友一般。叶清萍再仔细一瞧,铁盔的后面,在接合部有一个很大的锁。只要打开这个锁,就可以打开这个铁盔了。可是如何打开这个锁呢?叶清萍陷入了沉思。
她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办法,只好掏出铜钱,再行占卜。她抛了几次,每次两个铜钱都重叠在了一起。要知道占卜需要两个铜钱分别处于不同的卦位,方可得出不同的卦辞。如今两个铜钱总是叠在一起,自然就无法得到卦辞了。
叶清萍只好悻悻地把铜钱拾起。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这铜钱可以作为钥匙。于是她拿着其中一个铜钱,插入铁锁的缝隙里,一转,铁锁竟然打开了,不禁大喜,心想这述古铜钱不愧是鬼谷派的镇派之宝。
她伸出双手,哆嗦着,慢慢地,把铁盔拿了下来。当她看到铁盔下的面目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她使劲地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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