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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跟那真实的在一起

        1973年3月29日于印度孟买

        经文:

        当一只母鸡培养她的小鸡,要培养在真实存在里特别的"知"和特别的"做"。既然在真理当中枷锁和自由是相关联的,这些文字只是为那些对宇宙感到恐惧的人而存在,这宇宙是头脑的反映,就好像天上只有一个太阳,而你可以从水中看到很多太阳。所以要以这样来看枷锁和自由。

        惠能问一个人:"问题在哪里?人能够被解决的根在哪里,人能够作一些努力去知道他是谁的根在哪里?"

        为什么他不能够不要用任何努力就知道?究竟为什么要有任何问题?你是,你知道你是,所以,为什么你不能够知道你是谁?你在那里错过了?你是有意识的,你意识到你有意识,有一个生命存在,你是活的,为什么你没有觉知到你是谁?障碍是什么?是什么东西阻止了你,使你不能够达到这个基本的"知道自己"?如果你能够了解这个障碍,这个障碍就能够很容易地溶解,所以,真正的问题不在于如何去了解一个人本身,真正的问题在于要去知道为何你不知道你自己、为何你错过这么明显的一个事实、为何你错过这么靠近你的一个基本真理、为何你一直没有看到?你一定是创造出一个设计,否则要逃离自己是很难的,你一定是创造出了墙壁,就某种意义而言,你一定欺骗了你自己。

        所以,那个"逃离自己"的诡计,那个"不知道自己"的诡计是什么?如果你不了解那个诡计,任何你所做的都将不会有任何帮助,因为那个诡计还是会存在,而你会继续问如何去知道自己、如何去知道真理、如何去知道真实的存在,而结果你是一直在帮助那个障碍物。你继续在创造障碍,所以任何你所做的都没有用。

        事实上,要去知道自己并不需要什么正向的东西,只需要负向的东西。就某种方式而言,你只是在摧毁某种你建造起来的障碍,当那个障碍不存在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当那个障碍不存在的时候,"知"就发生了,你无法对它做任何正向的努力,你只要去觉知你是怎么错过它的。

        所以,关于你是怎么错过它的,有几件事必须了解。第一:你生活在你的梦里,然后那些梦就变成障碍,真相并不是梦,它本来就存在,你到处都被它所包围,不管里面或外面,它都是存在的,你不可能错过它,但是你在做梦,这样的话,你就进入一个不同的层面,那个层面不是真实的存在,那么你就继续在梦的世界里移动,那么梦就变成好像云一样地围绕着你,它们会产生障碍。除非头脑停止做梦,否则真理无法被知道。当你透过梦来看,真相就被歪曲了,而你的眼睛充满了梦、你的耳朵充满了梦、你的手充满了梦。

        所以,任何你所接触的都是透过梦来接触、任何你所看的都是透过梦来看、任何你所听的都是透过梦来听,你歪曲了每一件事。不论什么东西达到你,它们都是透过梦而达到,那些梦会改变每一样东西,它们会使每一样东西都蒙上色彩。由于那个做梦的头脑,因此你错过了外在和内在的真相。你可以继续找寻如何到达真实存在的方式和手段,但是你做那种尝试也是要透过你做梦的头脑,所以,你可以作宗教的梦,你可以作关于真相的梦、关于真理的梦、关于神的梦、关于基督或佛陀的梦,但那也是在做梦,做梦必须停止,做梦无法被用来知道真相。

        当我说:"做梦",我是意味着什么?你现在正在听,但是有一个梦存在,而那个梦一直在解释我所说的,你并没有在听着我,你在听你自己,因为你同时在解释,你不是这样吗?你在想关于我所说的。为什么需要想?只要听,不要想,因为如果你想,你就无法听,如果你继续想和听,那么任何你所听的都是你自己的杂音,它不是我所说的。停止思考,让那个听的通道完全畅通而没有思想,那么那些被说出来的才会被听到。

        当注意看着一朵花,不要做梦,不要让你的眼睛充满着关于过去和未来的思想和梦,不要充满着花的知识,甚至不要说:"这朵花很漂亮。"因为这样的话,你就错过了那真实的存在,这些话将会成为障碍。你说:"这朵花很漂亮。"然后语言就进入,而那个真相就被透过语言来解释;不要让语言围绕在你的周围。直接看、直接听、直接碰触。

        当你碰触某人,只要碰触,不要说皮肤很美、很光滑,这样的话,你就错过了,你就进入了梦,不管皮肤是怎么样,它是此时此地,碰触它,让皮肤本身显示给你。当你注意看一张漂亮的脸,你就注意看着它,让那个脸本身进入,不要解释它,不要说任何东西,不要将你过去的头脑带进来。

        第一件事:梦是由你过去的头脑所创造出来的,它是过去的头脑继续在你的周围移动。不要让过去进来,也不要让未来进来,当你看到一张漂亮的脸、一个很美的身体,突然间欲望就升起,你想要占有。你看到一朵漂亮的花,你想要将它摘下来,那么你就移动了,花在那里,但是你已经进入欲望、进入未来,那么你就不在这里,所以,或者你在过去,那已经不存在了;或者你在未来,那还没有来到,而你错过了那个目前正在那里的。

        所以,第一件要记住的事是:不要让语言存在于你和真理之间。语言越少,那个障碍就越少,没有语言,就没有障碍,那么你就直接面对真实的存在,突然间,你们就面对面。语言会破坏任何东西,因为它们会改变那个意义。

        我在读一个人的传记,她在描述,有一天,刚好在她起床之后。那个女人写说:"有一天早上,我打开我的眼睛。"然后她立刻说:"但是,说我打开我的眼睛是不对的,我并没有做任何事,是眼睛自己打开的。"然后她改变那个句子,写到:"不,说我打开我的眼睛是不对的,我什么事都没做,在我这一方面都没有努力,它根本就不是一个行动。"然后她写到:"眼睛自己打开。"但是她觉得这个太荒谬了,因为眼睛属于她,所以它们怎么能够自己打开?所以,要怎么办?

        语言从来没有道出"那是的",如果我说:"我打开我的眼睛。"那是一个谎言。如果你说:"眼睛自己打开。"那也是一个谎言,因为眼睛只是身体的一部分,它们无法自己打开,整个生物体都涉入了,而任何我们所说的都是像那样。如果你去到印度境内的很多原始社会,你会发现他们有一个不同的语言结构,他们的语言结构更基本,也更真实,但是他们不能创造诗,他们的语言结构对做梦不能够有所帮助。

        如果在下雨,我们说:"它在下雨。"但他们会问:"它是什么意思?它是什么意思!"他们只有"雨"这个字,"它"是什么意思?是什么在下雨?他们只是说"雨",雨是真相,但是我们一直在加上其他东西,而如果有越多文字加上去的话,我们就越失去原有的本质,我们离真实的存在就离得越远。佛陀曾经说过:"当你说:一个在走路,你是意味着什么?人在那里?只有走路存在,你所说的"那个人"是什么?"当我们说:一个在走路,它听起来好像有某种像一个人的东西和某种像走路的东西,两样东西加在一起,而佛陀说:只有走路。当你说:"河流在流动。"你是意味着什么?只有流动,而那个"流动"就是河流,那个"走路"就是那个人,那个"看"就是那个人,"站"和"坐"就是那个人,如果你除去所有这些——走路、坐、站、想、做梦,还会有一个人会被留下来吗?将不会有人留下来,但是语言创造出一个不同的世界,藉着经常进入语言,我们就继续离开真实的存在。

        所以第一件事记住的事是:如何可以免于不必要地使用语言,当有需要的时候,你可以使它们,但是当不需要的时候,你就保持空、保持不用语言、保持沉默,不需要经常把事情语言化。

        第二,不要投射。不要语言化、不要投射,只要看什么存在,不要加进一些东西之后才看,比方说,你看到一张脸,当你说:"它很漂亮。"你就将某些东西加进去了。或者,如果你说:"它很丑。"那么,你也是将某些东西加进去。一张脸就是一张脸,美和丑是你的解释,它们不在那里,因为同样的脸或许对某人而言是美的,而对其他某人而言是丑的,对一个第三者而言又或许是不美也不丑,他或许漠不关心,他或许连看都不看。那张脸就是一张脸,不要把东西加进去,不要投射,你的投射是你的梦,如果你投射,那么你就错过了,然而,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

        你看到一张漂亮的脸,然后欲望就升起了,欲望不是那张脸或那个身体,它是你自己的解释、你自己的投射。那个在那里的人、那个真实的人,被当成一个银幕,而你把你自己投射在那个银幕上,然后就一定会产生幻象的破灭,因为那张真实的脸无法藉着你的投射而被压进不真实的存在,那个投射迟早必须被丢弃,而真实的脸将会出现,然后你就会觉得你被欺骗了,你会说:"这张脸到底怎么了?这张脸本来很漂亮的,这个人本来漂亮的,而现在每一样东西都变丑了。"这样说的话,你又是再度在解释,那个人保持他原来的样子,但是你的解释和投射一直继续,你从来不让能量表现它自己,你继续压抑它,你外在和内在都压抑,你从来不让真实的存在表现它自己。

        我想起,有一天一个邻居要向木拉那斯鲁丁借他的马几小时,木拉说:"我很高兴把马借给你,但是马被我太太骑出去,而她要出去一整天。"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马厩传来马的嘶叫声,所以那个人看着木拉那斯鲁丁。那斯鲁丁说:"好,你要相信谁?你要相信我,还是相信马?此外,那匹马是一个声名狼藉的说谎者,你要相信谁?"

        由于我们的投射,我们在我们的周围创造出一个不真实的世界,但是如果那个真相表现出来,或者马从马厩嘶叫,我们就问:"你相信谁?"我们总是相信我们自己,而不是相信那个继续在表现的真相,真相每一个片刻都在表现,但是我们却一直硬要去相信我们的幻象,那就是为什么每一个人到了最后都会感觉到幻象的破灭,幻象的破灭与真相无关。每一个男人和女人到了最后都觉得幻象破灭,就好像整个人生是一个浪费,但是现在你没有办法怎么样,你无法脱离幻象,时间已经不再跟着你,时间已经过去,死亡已经接近,而你是幻象破灭的,现在那个机会已经丧失了。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觉得幻象破灭?不仅是那些在人生当中不成功的人,甚至那些在人生当中成功的人,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如果那些不成功的人觉得幻象破灭,那还好,但是甚至连那引起成功的人也这样感觉。拿破仑、希特勒和亚历山大,他们也觉得幻象破灭,觉得整个生命都是一个浪费,为什么呢?难道那个原因的确是在真相里吗?或者那个原因是在你投射的梦里?如果你知道,那么你就不能够投射,那么那个真相就会表达它自己,到了最后,真相会胜利,而你会被打败,唯有当你不投射,你才能够胜利。

        所以,要记住第二件事:直接按照事情本然的样子来看它们。不要投射、不要解释、不要把你的思想强压在事情的上面,让真相表现它自己,不管它是怎么样,这总是好的。不管你的梦是多么美,它们都是不好的,因为如果你生活在梦中,你就踏上了幻象破灭的旅程,而你的幻象越早破灭越好,但是,一旦一个幻象破灭了,你就立刻再创造出另外一个来取代它。

        允许一个空档存在。在两个幻象之间,允许一个空档存在。允许一个间隔存在,好让那个真相能够被看到。按照真相本然的样子来看它,这是很费力的。真相或许并不按照你的欲望,它不需要按照你的欲望,但是这样的话你就必须跟真相生活在一起,你就必须生活在真实的存在里——你就是在它里面!最好跟真实的存在保持和谐而不要欺骗你自己,然而你并没有觉知到你是如何在继续投射。某人说了一件事,而你却把它了解成另外一件事,你基于你自己的了解来看事情,然后你就从它造出一个卡片房子,你创造出一个卡片的皇宫。它从来没有被说!本来是意味着其他某种东西!

        永远要去看那个存在的,不要匆忙,不要了解比误解来得好,有意识地保持无知比自认为你知道来得好。洞察你的关系——你的先生、太太、朋友、老师、主人、仆人——看!每一个人都以他自己的方式在想,在解释别人,他们之间没有会合、没有沟通,那么他们就经常处于抗争和冲突之中,冲突并非存在于两个人之间,冲突是存在于虚假的幻象之间。要警觉,这样你才不会对其他任何人有虚假的意象。不管它如何艰难,不管它如何费力、如何困难,即使有时候它似乎不可能,也要保持跟那真实的在一起,一旦你知道了那个跟真实在一起的美,你将永远不会成为梦的牺牲者。

        第三,你为什么要做梦?它是一个代替品,做梦是一个代替品。如果你在现实当中无法得到任何你想要的,那么你就开始做梦。比方说,你已经断食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你就会做梦,你会梦到食物,梦到被一个伟大的国王所邀请,或是诸如此类的事,你会在你的梦中一再一再地吃东西。整天你都在断食,到了晚上你就在吃。如果你是性压抑的,那么你的梦就会变成性的。透过你的梦就知道你在白天压抑些什么,你白天的断食会在你的梦中显示出来。梦是代替品,而心理学家说,按照人现在的样子,他很难不做梦而生活。就某一方面而言,他们是对的。就一般人目前的情况,他很难不做梦而生活,但是如果你想要蜕变,那么你就必须不做梦而生活。为什么会做梦?因为有欲望。不满足的欲望变成梦。

        研究你的欲望,要觉知它、观察它,你越是观察它,它就越会消失,然后你就不会在头脑里产生遮网,你就不会在你私有的世界里活动。梦是不能够被分享的,即使两个亲密的朋友也不能够分享他们的梦,你不能够邀请任何人到你的梦中来,为什么呢?你和你的爱人不能够两个人都在同一个梦里,你的梦是你的梦,别人的梦是别人的梦,它们是私人的,但是真实的存在并不是私人的,只有疯狂才是私人的,真实的存在是宇宙的,你可以分享它。你不能够分享梦。它们是你个人的疯狂、个人的虚构之事,所以,要怎么办呢?

        你可以在白天的时候生活得很尽致,使任何东西都不会悬在那里。如果你在吃,那么就尽情地吃,尽情地享受它,使得晚上的时候不需要做任何梦。如果你爱某人,你就全然地爱,使得没有爱会进入你的梦。任何你在白天所做的,你都尽情地去做它,使得没有东西悬在头脑里,使得没有不完整而必须在头脑里面完成的东西。依照这样尝试看看,不出几个月,你就会有一个不同品质的睡眠。梦会继续变得越来越少,睡眠会更加深入。当晚上的梦变得比较少,白天的投射就会比较少,因为事实上,不论是白天或晚上,你的睡眠都在继续,你的梦也在继续。晚上的时候闭着眼睛,白天的时候张开眼睛,但梦还是一直在继续,有一股梦之流在里面继续着。

        任何片刻,闭起你的眼睛等待,你将会再度看到那个影片:梦在跑动,它一直都在那里等着你,它就好像白天时候的星星,它们并没有消失,只是因为有阳光存在,所以你看不到它们,它们在那里等待着,当太阳下山,它们就开始出现。

        你的梦就像那样,即使当你醒着的时候,它也是在你里面移动,它们只是在等待,闭起你的眼睛,它们就开始运作。当晚上梦比较少的时候,你将会有一个不同品质的清醒。如果你的晚上改变,你的白天也会跟着改变;如果你的睡觉改变,你的清醒也会改变,你将会更加警觉。当梦较少在你里面流动,你就较不昏睡,你就会更直接地看。

        所以,不要让任何事悬在那里,此其一。不论你在做什么,你都要跟着那个行为,不要跑到其他任何地方。如果你在淋浴,心神要在那里,忘掉整个世界,现在这个淋浴就是整个宇宙,每一样东西都停止了,世界消失了,只有你和那个淋浴,保持在那里,完全跟着每一个行为来移动,既不落后,也不跳向前,跟着那个行为,那么梦就会消失,当比较少做梦的时候,你就更能够贯穿真实的存在。

        现在来谈这个技巧,这个技巧所关心的是:

        当一只母鸡培养她的小鸡,要培养在真实存在里特别的"知"和特别的"做"。

        "当一只母鸡培养她的小鸡,要培养在真实存在里特别的知和特别的做。"关键的字眼是"在真实存在里"。你也是在培养很多事,但是是在梦中,而不是在真实存在里;你也是做很多,但是是在梦中,而不是在真实存在里。不要教导梦,不要帮助做梦在你里面更加成长,不要将你的能量用来做梦,从所有的梦撤回你自己,这样做将会很困难,因为你已经投资那么多在你的梦里,如果你突然完全从你的做梦当中撤回,你将会觉得好像你在下沉、在垂死,因为你一直都生活在一个延缓的梦里,你从来没有在此时此地,你总是在其他某一个地方,你一直都在希望。

        你有没有听过希腊"潘多拉盒子"(PandorasBox)的寓言故事。为了要报复一个人的某种行为,有人送潘多拉一个盒子,那个盒子里面有目前人类流行的所有疾病,它以前并不存在,当那个盒子被打开,疾病就被释放出来,潘多拉在看到那么多疾病之后觉得很害怕,就把那个盒子关起来,只有一个疾病留在盒子里面,那个疾病就是希望,否则人一定会完蛋,所有这些疾病一定会将他杀死,但是因为有希望,所以他还能够继续。

        你为什么要生活?你有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你的生活不是为此时此地,你的生活只是为了希望,你携带着潘多拉的盒子。为什么你现在在生活?为什么你每天早上要起床?为什么你要再度开始迎接新的一天?为什么你要一再一再地迎接新的一天?为什么要有这个重复?原因在那里?你现在无法找到任何原因说为什么你要生活,如果你找到某种东西,它将是某种未来的东西——一种希望说某种事将会发生:有一天"某事"将会发生,你不知道那一天会在什么时候来临,你甚至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是有一天"某事将会发生",所以你继续在延续你自己,你继续在维持你自己。

        人们只是生活在希望里,但这不是生活,因为希望意味着梦,除非你生活在此时此地,否则你不是活的,你是一个死的重量,而那个"将会满足你所有希望的明天"永远不会来到,唯有当死亡来临,你才会了解没有明天,你才会了解已经不能够再延缓,然后你将会觉得幻相破灭,你将会觉得受骗了,但是没有人欺骗你,你是这整个一团糟的主人。

        试着去生活在当下这个片刻,生活在现在,不要珍惜希望,不管它们的本质如何。那些希望或许是世俗的,或许是彼岸的,那都没有什么差别。它们或许是宗教的——某个在未来、在另一个世界、在天堂、在涅槃、在死后的地方,但那没有什么差别:不要希望。即使你在此感觉到一个微妙的无望,也要停留在此,不要从此时此地移开,不要移开!去受苦,但是不要让希望进入。

        梦透过希望而进入。要成为无望的,如果生活是无望的,那么就成为无望的,接受它,但是不要执著于任何未来的事情,然后,突然间就会有一个改变,一旦你停留在现在这个片刻,梦就停止了,因为这样的话,它们就无法升起,那个来源已经被切断了。你与它们合作,你培养它们,所以它们才升起;不要与它们合作,不要培养它们。

        这段经文说:"……培养特别的知。"为什么是特别的知?你也在培养,但是你培养特别的理论,而不是知;你培养特别的经典,而不是知;你培养特别的假设、系统、哲学、世界观,但是从来不是特别的"知"。这段经文说:将它们丢掉。经典、理论,它们都没有用。要有你自己真实的经验、你自己的知,培养它们,不管如何微不足道,一个真实的知还是具有某种价值,你可以将你的生活以这个为基础,不管它们是什么,你总是要想到那真实的,想到那"你"所知道的特别的知。

        你知道任何事吗?你知道很多事,但每一样都是借来的,某人说过它们,某人将它们给了你。老师、父母、社会,他们制约了你的头脑。你知道关于神的事,你知道关于爱的事,你知道关于静心的事,然而,你实际上什么事都不知道!你没有尝过任何事,一切都是借来的,别人尝过,但是那个经验并不是你自己的;别人看过,但是你有你自己的眼睛,而你从来没有用过它们。别人经验过——佛陀经验过,耶稣经验过,而你只是继续在借用他们的"知"。那些都是假的!对你而言,它们是没有用的,它们比无知更危险,因为无知是你的,而知识是借来的。

        无知还比较好,至少无知是你的,它是真实的!它是真的、真诚的、诚实的!不要一直借用知识,否则你将会忘掉你是无知的,而且你将会保持无知。

        这段经文说:"……培养特别的知。"总是要试着以新鲜的、直接的、立即的方式来知道事情,不要相信任何人,你的相信将会把你导出正轨,要相信你自己,如果你无法相信你自己,你怎么能够相信其他任何人?

        舍利子来找佛陀,他说:"我是来相信你的,我来了!帮助我建立起对你的信心。"据说佛陀回答:"如果你不相信你自己,你怎么能够相信我?所以,忘掉我,首先,要信任你自己、要相信你自己,唯有如此,你才能够信任别人。"

        所以要记住:如果你甚至不能够相信你自己,你就不能够相信任何人,第一个信任总是内在的,唯有如此,它才能够流动,唯有如此,它才能够流露出来,它才能够达到别人,但是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能够信任?如果你没有任何经验,你怎么能够相信你自己?试着去信任你自己。不要认为这个透过别人的眼睛来看的经验只是用于"那绝对的",它也被用在一般的经验,然而,这些经验必须是你自己的;你自己的经验将会帮助你成长、将会使你成熟。

        这真的很奇怪:你用别人的眼睛来看,你用别人的生活来生活。你说一朵玫瑰花漂亮,事实上,那是你的感觉,或只是一个散布在你周围的教导?这是你的"知"吗?你知道它吗?你说月光很好、很美,那是你自己知道的吗?或只是诗人一直在唱颂它,而你在重复它?如果你像一只鹦鹉,你就无法很真实地过你的生活。每当你主张任何事,每当你说任何事,首先要自己检查内在,看看它是不是你的知识和你的经验。

        丢掉一切不是你的,那是没有用的,珍惜和培养所有是你的,因为唯有透过那样,你才会成长,"要培养在真实存在里特别的知和特别的做。"一定要记住:是"在真实的存在里"。做些事,你曾经做过什么吗?或者你一直都只是在跟随别人,只是在遵照命令?"爱你的太太":你真的爱她吗?或者你只是在尽一个别人说过的或教过的责任。教条说:"爱你的太太,或是爱你的母亲、爱你的父亲、爱你的兄弟。"因此你就去爱,你就依样画葫芦!当你在那里的任何时候,你是否真的爱过?情形的运作是否不是来自教导,也不是在模仿别人?你是否曾经很真实地爱过?你可以欺骗你自己,你可以说:"是的!"但是要说任何话之前,你必须先认为它是如此,如果你爱过,你就一定会被改变。爱这种特别的行为一定会改变你,但是它没有改变你,因为你的爱是虚假的,而且整个人生已经变得虚假,你一直在做那些不是你自己的事。要做你自己的事,而且要培养它。

        佛陀是好的,但是你不能够依照他;耶稣是好的、美的,但是你不能够依照他,如果你依照他们,你就会变得很丑,你将会成为一个影印本,你将会成为虚假的,你将不会被存在所接受,虚假的东西不能够被接受。爱佛陀,爱耶稣,但是不要成为他们的影印本、不要模仿,永远都要让你自己本身以它自己的方式来行动,有一天你将会变得像佛陀一样,但是那个途径基本上是你自己的;有一天你将会变成耶稣,但是你将必须沿着一条不同的路来走,你将会经验到不同的事情。有一件事是确定的:不管那个途径是什么,不管那个经验是什么,它都必须是真实的、真的,而且是你自己的,那么有一天你就会达到。透过虚假,你无法达到真理,虚假会导致更多的虚假。

        不论做什么事,要记清楚是你在做它,而不要依照任何人,那么,即使是一个很小的行为,即使只是一个微笑,或许也能够变成一个三托历(Satori:瞥见神性)的来源,一个三摩地(宇宙意识)的来源。你回到家里对着你的小孩微笑,那个微笑是假的,你在假装,你在微笑是因为他们期待你微笑,那是一个造作的微笑,你只是皮笑而肉不笑,那个微笑是被操纵的、是机械式的,你会变得很习惯于这样,而你或许会完完全全忘掉如何去笑;你会笑,但是那个笑或许不是来自你的中心。

        永远都要记住:不论你在做什么,要注意观察,你的核心是不是有涉入,如果它没有涉入,最好不要做,不要做它!没有人强迫你做任何事,不要做它!把你的能量留到当某种真实的事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才做它。不要微笑,保留那个能量,微笑将会来临,然后它就会完全改变你。它将会是全然的,然后你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会笑,它将会是一个爆发,而不是造作。

        小孩子知道,你无法欺骗它们,当你能够欺骗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不再是小孩子了,他们知道什么时候你的微笑是假的,他们能够察觉它,任何一个真实的人都能够察觉它。你的眼泪是假的,你的微笑是假的,这些都是小的行为,但你是由小的行为所组成的,所以不要想做什么大事,不要说以后你将能够怎么样,如果你在小事上面是虚假的,你将永远都是虚假的。

        在大事上面要虚假很容易;如果你在小事上面虚假,那么你就很容易在大事上面虚假,因为大事总是在展示,它们是做给别人看的,所以你能够很容易作假,如果神圣是受尊敬的,你就可以成为一个神圣的人,这样做,你是在展示,你只是一个展示品。你可以成为一个神圣的人,因为它是受尊敬的、而且满足自我的,但是每一样东西都将成为虚假的。

        我想起一个朋友,他是一个信佛的和尚,他在斯大林时代去到俄国,他告诉我,每当有人跟他握手,突然间,那个人会退缩,然后说:"你有一双中产阶级的手。"他有一双很漂亮的手。身为一个和尚,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事,他的手非常光滑、非常漂亮、很女性化。在印度,每当有人碰到他的手,他们都会说:"好漂亮喔!"在俄国,每当有人碰到他的手,那个人就会缩回来,然后露出谴责的眼光说:"原来你有一双中产阶级的手、一双剥削者的手。"他回来告诉我说:"我在那里备受谴责,我很想成为一个工人。"

        圣人从俄国消失,因为没有人尊敬他们,所以以前在那里的神圣都只是用来展示的,那是一个经过造作的展示品。现在,只有真正的圣人能够存在于俄国,不真实的圣人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你想要在那里成为一个圣人,你将必须去奋斗,而整个社会将会反对你。在印度,最容易生活的方式就是成为一个圣人,每一个人都会尊敬你,你可以是虚假的,而那个虚假会带给你好处。

        记住:每天早上,当你张开眼睛,试着去成为真实的,不要做任何虚假的事。继续记住,只要七天,不要做任何虚假的事,有什么东西会失去,就让它失去,任何你所损失的,就让它损失,但是要保持真实,在七天之内,在你里面就会感觉到一个新的生命,那个死的层面将会破碎,而一个新的生之流将会来到你身上,你会第一次再度感到活生生——一个复活。

        "培养真实存在里的做和知"——不是在梦里。做任何你喜欢做的,但是要真正地想:是你在做它,或是你的母亲透过你在做它,或是你的父亲透过你在做它?因为那些死去的人、死去的父母、社会和已经离现在很久的前辈子的人,他们仍然在你里面运作,他们已经创造出某种制约,而你继续在满足他们,他们在满足他们死去的父母亲,而你在满足你死去的父母亲,然而,事实上没有人被满足,你怎么能够满足某一个死去的人?但是那个死去的人却透过你而活着。

        每当你做什么事,你一定要观察,是你父亲透过你在做它,或是你在做它。当你生气,那是你的生气,或是你父亲惯用的生气方式?你只是在模仿。我看到那个模式在继续着,在被重复。如果你结婚,你的婚姻将大概跟你父亲和你母亲的婚姻一样,你的行为会像你父亲一样,你太太的行为会像你母亲一样,而你们将会再度创造出同样的一团糟。当你生气的时候,你要观察:是你在哪里,或是其他某人在哪里?当你爱,记住,是你在那里或是其他某人在哪里?当你说些什么,记住,是你在说,或是你的老师在说?当你作一个手势,记住,那是你的,或是其他某人存在于你的手中?那将会很困难,但这就是修行,灵性的努力就是这个意思。

        离开所有的虚假,你或许会暂时觉得无趣,因为你所有的虚假都将必须抛弃,而那真实的需要经过一些时间才能够来临,才能够表现出它本身。将会有一段空档,要让那一段空档存在,不要害怕、不要恐惧,迟早你虚假的自己将会消失、面具将会消失,而你真实的脸将会出现,唯有透过那真实的脸,你才能够碰到神,那就是为什么这段经文说:"当一只母鸡培养她的小鸡,要培养在真实存在里特别的知和特别的做。"

        第二段经文:

        既然在真理当中,枷锁和自由是相关联的,这些文字只是为那些对宇宙感到恐惧的人而存在,这个宇宙是头脑的反映,就好像天上只有一个太阳,而你可以从水中看到很多太阳,所以要以这样来看枷锁和自由。

        这是一个非常深的技巧,是最深的技巧之一,只有非常稀有的头脑曾经尝试过它。禅是基于这个技巧,这个技巧在说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很难去了解,而不是很难去经验,但是,首先,了解是需要的,这段经文说:世界和涅槃并不是两件事,它们是同一件事;天堂和地狱并不是两件事,它们是同一件事;枷锁和自由并不是两件事,它们是同一件事。这是难以了解的,因为唯有当我们以相反的两极来措辞,我们才能够很容易地去设想事情。

        我们说这个世界是枷锁,所以,你怎么能够离开这个世界而变自由?这样的话,自由就是某种相反的东西,它就不是枷锁,但是这段经文说此两者都是一样的——自由和枷锁——除非你能够免于此两者,否则你就没有自由,枷锁会束缚你,自由也是一样,枷锁是一种奴役,自由也是一样。

        试着去了解这个,注意看一个试着去超越枷锁的人,他在做什么,他离开家、离开家庭、离开财富、离开世俗的东西、离开社会,为的只是要脱离枷锁、脱离世界的锁链,然后他为他自己创造出新的锁链,他自己所创造出来的锁链是负向的。

        我曾经看过一个圣人,他不能够碰触到金钱,他备受尊敬,他一定会被那些疯狂追逐金钱的人所尊敬,因为他已经跑到另一个极端。如果你将钱放在他的手中,他会将它丢掉,好像它有毒似的,或是好像你将某种毒蝎放在他的手中,他会将它丢掉,然后他会变得害怕,他的身体会产生微妙的颤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一直在跟金钱抗争,他一定曾经是一个贪婪的人、过分贪婪的人,唯有如此,他才会跑到这个极端,他或许曾经太过分执著于金钱,现在他仍然执著,但是是以相反的方式,然而,那个执著还是存在。

        我曾经看过一个弟子,他不能够看任何女人的脸,他会变得害怕,他会一直往下看,如果有某一个女人在那里,他一定不会往上看,问题在哪里?他一定是太过分注意性、过分执著于性,他仍然执著,以前他一直在追这个女人或那个女人,而现在他在逃离女人,逃离这个女人和那个女人,但是他仍然执著于女人,不管他是在追逐,或是在逃离,他的执著仍然存在。他认为现在他已经免于女人,但这是一个新的枷锁,你不能够藉着相反的反应来免于什么东西,那个你所反对的东西将会负向地束缚着你,你无法逃离它。如果某人反对世界而赞成自由,那么他就无法自由,他将会继续停留在这个世界,那个反对的态度就是一个枷锁。

        这段经文非常深,它说:"既然在真理当中,枷锁和自由是相关联的……"它们不是相反的,它们是相关联的。自由是什么?你说:"不是枷锁。"而枷锁是什么?你说:"不是自由。"你可以使用双方来互相定义。然而,它们就好像冷和热,它们不是相反的。热是什么,而冷是什么?它们只是同一个现象的不同程度,它们是不同程度的温度,但那个现象是一样的,它们是相关联的,如果有一桶热水和一桶冷水,而你将你的两手放进去,一只手放进热水,另一只手放进冷水,你会感觉到什么?不同的温度。

        如果你将双手先用冰冷却,然后将它们放进热水和冷水,将会怎样?如此一来,你将会再度感觉到一个差别,你冰冷的手在热水里将会觉得比以前更热,而如果另外一只手已经变冷了,比冷水更冷,那么你将会觉得那些冷水是热的,你将不会觉得它是冷的,它是比较的,只是程度上的不同,但那个现象是一样的。

        坦陀罗说枷锁和自由;善什和莫克夏,并不是两件事情,而是同一件事的相关现象。所以坦陀罗是独一无二的,坦陀罗说,你不仅要从枷锁里面自由出来,你也必须从莫克夏(自由)里面自由出来,除非你能够从两者里面自由出来,否则你并没有被解放。

        所以,第一件事是:不要试着去反对任何事,因为你将会跑到仍然属于它的事情上面去,它看起来是相反的,但其实不然。不要从性跑到无欲,如果你试着从性跑到无欲,你的无欲将只不过是性意念;不要从贪婪跑到不贪婪,因为那个不贪婪将再度成为一个微妙的贪婪,那就是为什么如果一个传统教你不贪婪,它都会给你某种利益的动机。

        我曾经跟一个圣人在一起,他告诉他的追随者说:"如果你摆脱贪婪,你将会在另一个世界得到更多;如果你脱离贪婪,你将会在另一个世界获得更多!"那些贪婪的人、那些贪婪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将会受到这个所影响,他们或许会受到激励,为了要获得,他们将准备好离开很多东西,但是那个想要去得到的动机还是存在,否则一个贪婪的人怎么能够走向不贪婪?一定要有某种能够深深满足他贪婪的动机存在。

        所以,不要创造出相反的极端,所有相反的极端都是相关联的,它们是同一现象各种不同的程度,如果你能够觉知到这一点,你将会说:那两个极端都是一样的,而如果这个感觉加深,你将会从两者解放出来,那么你既不要求善什(世界;枷锁),也不要求莫克夏(自由)。事实上,如果能够这样的话,你就不要求任何东西,你已经停止要求,在那个停止当中,你就解放了(自由了),当你感觉到每样东西都一样的时候,未来就被抛弃了,如此一来,你能够跑到哪里呢?性和无欲两者都是一样的,所以一个人要跑到哪里去呢?如果贪婪和不贪婪是一样的、暴力和非暴力是一样的,那么,一个人要跑到哪里去呢?

        没有地方去,那么活动就停止了,那么就没有未来,你不能够欲求任何东西,因为所有的欲望都是一样的,所不同的只是在于程度,你能够欲求什么呢?有时候我问人们,当他们来到我这里,我问他们:"你真正在欲求什么?"他们的欲望以他们现在的情况为基础,如果他们是贪婪的,他们就欲求不贪婪;如果他们是具有性欲的,如果他们执著于性,他们就欲求无欲、欲求如何超越性,因为他们被性困扰得很痛苦。

        但是这个对无欲的欲求是基于、是植根于他们的性意念,他们问:"要如何走出这个世界?"世界对他们来讲太过分了,他们被压得透不过气来,他们太过于执著。世界无法重压你,除非你执著于它。那个重担是在你的头脑里,并不是因为那个重担,而是因为你,你携带着它。他们携带着整个世界,因此他们受到重压。在这个痛苦的经验里,有一个新的、要求相反之物的欲望产生,因此他们就开始渴望那相反的东西。

        以前他们追求金钱,现在他们追求静心;以前他们追求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现在他们追求属于那个世界的东西,但那个追求还是存在,那个追求就是问题之所在,目标是不相关的,欲望才是问题。你欲求什么,那不是问题,你欲求,那才是问题,而你一直在改变目标,今天你欲求A,明天你欲求B,你认为你在改变,然后,后天你欲求C,而你认为你已经蜕变了,但你是一样的,你欲求A、你欲求B、你欲求C,然而A或B或C都不是你,你欲求,那才是你。你保持一样,你欲求枷锁,然后你遭到挫折;你受够了,然后你就欲求自由。你欲求,而那个欲求就是枷锁。

        所以,你不能够欲求自由,因为欲求就是枷锁;你不能够欲求自由,当欲求停止,自由就存在。这段经文说:"在真理当中,枷锁和自由是相关联的。"所以不要变成执著于相反的东西。

        "这些文字只是为那些对宇宙感到恐惧的人而存在。"这些自由和枷锁的文字只是为那些对宇宙感到恐惧的人而存在。"这个宇宙是头脑的反映。"任何你在这个宇宙里所看到的都是一个反映,如果它看起来像枷锁,它意味着那是你的反映;如果它看起来像自由,那么它也是你的反映。

        "就好像天上只有一个太阳,而你可以从水中看到很多太阳,所以要以这样来看枷锁和自由。"太阳升起,有很多池塘,——肮脏的和纯洁的;大的和小的;美的和丑的——一个太阳反映在很多池塘里,一个继续在数那些反映的人将会认为有很多很多太阳,一个洞察真相而不是看那些反映的人将会只看到一个太阳。世界、就你所看到的世界,反映着你。如果你是具有性欲的,那么整个世界就似乎是属于性的,如果你是一个贼,那么整个世界就似乎是在同一个职业里。

        有一次,木拉那斯鲁丁和他的太太在钓鱼,那个地方是管制区,只有持有执照的人能够在那里钓鱼,突然有一个警察出现,所以木拉的太太说:"木拉,你有执照,所以你跑开,同时,我会逃走。"所以木拉就开始跑,他跑了又跑,跑了又跑,而警察在后面追,当然,木拉把太太留在那里。木拉跑了又跑,直到他觉得气喘如牛,在那个时候,警察抓到他,警察也是汗流夹背,警察说:"你的执照在哪里。"木拉把执照拿出来,警察看了一下,没有问题,所以他说:"你为什么要跑,那斯鲁丁?为什么你要跑开?"

        那斯鲁丁说:"我去看医生,他说每次饭后要跑半英里。"警察说:"好,但是你看到我在你后面跑,追赶你,大声喊,你为什么不停下来?"那斯鲁丁说:"我以为或许你也要去找同一个医生。"

        那是合乎逻辑的,那就是所发生的。任何你在你周围所看到的大部分是你的反映,而不是真实的东西,你看你自己被反映在每一个地方。当你改变,那个反映就改变了;当你变得完全宁静,整个世界就变宁静。世界不是一个枷锁:枷锁是一个反映;世界不是解放:解放也是一个反映。

        佛陀发现整个世界都处于涅槃之中,克里虚纳发觉整个世界都在狂喜当中庆祝、在喜乐当中庆祝,没有痛苦。但是坦陀罗说:任何你所看到的都是一个反映,除非所有的"看"都消失,只有镜子被看到,而没有什么东西被反映在它里面。那就是真理。

        "如果某种东西被看到,那只是一个反映,真理只有一个,而如果有很多个的话,那只能够是反映,一旦这个被了解,不是理论上的了解,而是存在性的、透过经验的了解,那么你就解放了:从枷锁和自由两者当中解放出来。

        当那罗帕成道的时候,有人问他:"你现在达成解放了吗?"那罗帕说:"是和不是两者,是是因为我已经不处于枷锁之中,不是是因为那个解放也是枷锁的一个反映,因为枷锁的缘故,我才会想到解放。"

        以这样的方式来看它:你是生病的,而你渴望健康,那个渴望健康也是你生病的一部分,如果你真的健康,你将不会渴望健康,你怎么会呢?如果你真的健康,那个渴望要从何而来?有什么需要?如果你真的健康,你从来不会觉得你是健康的,只有生病的人才会觉得他们是健康的,有什么需要呢?你怎么会觉得你是健康的?如果你一生下来就是健康的,从来没有生过病,你能够感觉到你的健康吗?健康存在,但是它不能够被感觉到。唯有透过对照、透过相反的情况,它才能够被感觉到,唯有透过相反的情况,事情才能够被感觉到,如果你是生病的,你能够感觉到健康,而如果你感觉到健康,记住,你仍然是生病的。

        所以那罗帕说:"是和不是两者,是是因为现在已经没有枷锁,但是解放也随着枷锁而消失,所以才会说不是。解放也是枷锁的一部分,现在我超越两者,既不在枷锁里,也不在解放里。"

        不要使宗教成为一个追求、一个欲望,不要使莫克夏(解放)、涅槃成为一个欲求的目标,它是当没有欲求的时候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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