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即不同。
一样东西,一旦拥有巨大的数量,就能改变这些东西的性质。就像斯大林所说:“数量,本身就是一种质量。”计算机科学家J·斯托尔斯·霍尔(J. Storrs hall)在《超越人工智能》(Beyond AI)里写道:
如果一样东西有足够多的数量的话,会显示出单独的时候完全没有的特性,这有可能发生,但这样的机会并不常见。能产生这一差异的数量至少是在一万亿这个数量级。在我们的经验里,任何一个涉及到一万亿的案例都不仅仅是数量上的差异,而是质量上的差异。一万亿是太小看不见太轻摸不着的一粒尘埃和一头大象重量上的差别,是50美元和全人类一年的经济产出的差别,是一张名片的厚度和地球到月亮的距离的差别。
我把这个差别称为亿万差级。
通过复制的过程,特别是数字化的复制,可以把日常事物的数量放大到前所未知的巨大量级。这一数量可以从10一直到十亿、万亿乃至不可数的量级。
你的个人图书馆可以从十本书扩充到谷歌图书馆中全部的3000万本电子书籍。你的音乐库可以从100张唱片扩充到世界上所有的音乐。你的个人文档可以从一盒旧信件扩充到跨越你一生的几百PB(PB为数据量单位,1PB=1百万GB)的信息。一个公司也许需要管理每年几百PB的信息。科学家也许需要产生每秒几个GB的数据。政府部门需要去追踪、加密和分析的文档可能会达到1000的六次方那么多。
亿万差级是一个新的领域,是我们新的家园,在这个尺度上需要新的工具、新的数学和新的思维转变。
当你达到万亿、亿亿及更大的数量单位的时候,陌生的新的力量出现了。在这个数量级上,你可以做一些以前决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一亿亿个超链接带给你的信息和行为,是永远无法从几百或几千个链接中得出的。一万亿个神经元会带给你智能,而一百万个不会。一亿亿个数据点会给你几十万个数据无法给出的洞察。
但是,管理万亿差所需要的技能却并不简单,概率和统计统治了这个领域,我们人类的直觉却往往都不可靠。
我曾经这样写过:
数学让我们知道,拥有数量巨大的部件的系统和少于一百万个部件的系统有着截然不同的运作方式。万亿差级是一个容量极其庞大的状态,由许多个一百万构成。网络经济意味着亿万个部分、亿万件物品、亿万份文件、亿万个机器人、亿万个网络节点、亿万个连接和亿万个组合。相比我们近代才出现的生产社会,亿万差级更像是进入了生物学的领域——亿万个基因和组织已经在那里存在了很长时间。生命系统知道如何去处理亿万差级,我们可以仿照生物学来处理亿万差级的多样性(摘自《新经济的新规则》1998年)。
社会网络也在亿万差级的领域运作。人工智能、数据挖掘以及虚拟现实都需要掌握亿万差级。随着我们创造了越来越多的东西,特别是我们集体创造的成果,我们正在将媒体和文化也提升到了亿万差级的领域。供我们选择的音乐、艺术、影像、文字——任何东西——的数量正在达到亿万差级的水平。
我们要如何才能不被亿万差级的选择弄得瘫痪?如何不被它伤害?亿万差级是无限的吗?这个长尾如此长、如此宽、如此深,以至于最终它将完全变成另一样东西。
多即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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