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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美、反苏、反修

        ——50年外交强烈的“反”文化色彩

        楚树龙1957年出生在吉林省通化市,1978年考入大连外国语学院英语系,1982年毕业,一年后考入北京国际关系学院读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后进入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所,后任北美研究室主任。2001年调入清华大学后,仍继续从事国际关系研究和教学。楚树龙说他这一辈子与国际关系干上了。

        有人说,楚树龙搞了20年的国际关系研究,不仅是一位出色的战略家,而且还是一位具有斗争经验的中国外交高参。

        说到斗争经验,这里先说说楚树龙的一个花絮。

        2003年9月1日,楚树龙出席了在中国青岛召开的东亚安全会议,出席会议的还有朝鲜、韩国、日本等国的外交官和学者。韩国外交部的一个司长在会上说,卢武铉总统到中国访问时,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向卢武铉透露了朝鲜领导人不反对美国在韩驻军的消息。

        楚树龙感到这是一个原则问题,必须当场澄清,否则朝鲜官员会对中国领导人产生误解。楚树龙要求紧急发言。他说:“韩国官员讲的与事实不符,据我了解,不是中国领导人告诉韩国领导人这件事,恰恰相反,是你们韩国领导人告诉中国领导人这样的事。3年前,我去韩国参加纪念朝鲜战争胜利50周年的一个活动,当时的金大中总统在总统府接见了我和其他6位参加活动的外国官员和专家。金大中当时讲过,朝鲜领导人表示不反对美国在朝鲜半岛驻军。这次会见是有记录的,你们可以回去查一查你们的外交档案。”韩国官员当场没了话。

        一位领略过楚树龙在外交场合斗争风采的外国官员说,楚先生给人的感觉是满腹经纶、文质彬彬,谁也没想到他也是一位猛将。

        其实楚树龙这些年对中国外交最大的贡献,是他对中国外交大战略的思考。

        楚树龙曾在一篇有关国家利益与国家战略的文章中,提出了自己的外交战略思考。他说,在新中国的历史上,曾经多次并长时间地因为对战略形势判断失误而导致战略性失误。中国因为没有随着国际战略形势的变化及时调整自己的战略意识,丧失了很多宝贵的发展机遇。他认为,中国几千年缺乏法制以及制度化、科学化的不足不但影响我们的行为,而且影响我们的思维,影响我们的思维过程和认识方法,使我们在认识世界时不能在一个严肃的法治程序下进行全面理智的思维,进行各种意见、看法的充分交锋,使我们不能以科学的精神和方法去认识世界。其结果就往往是拍脑袋,感情化、情绪化,而感情化、情绪化的结果就是更多地过“左”、过激。过去这种以感情代替认识、感情代替利益、感情代替战略和政策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模式,使中国政府和人民受害不浅。历史教训必须充分记取,否则中国将陷入更多的恶性循环。

        楚树龙认为,中国人看待国际问题也应该与时俱进,因为世界时刻都在发生着变化。他认为中国看待国际问题的思路需要有新的调整。

        他认为中国克服传统的“体制外”心理是很有必要的,不要认为世界是美国的、西方的,我们不是这个体制内的,于是就要反对这个体制。我国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之一,我们加入了世贸组织,已经申请到了2008年奥运会的主办权等等,作为一个世界大国应该享有的权利我们也都享有了,如果我们还抱着“体制外”心理,就与自己的身份不相符了。

        “以美划线”的倾向也是要不得的。在他看来,我们要根据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根据中国人的国家利益、价值观、理想、道德、文化来决定我们对国际问题的看法和立场,不要总是根据美国来划线。不能“凡是美国同意的,我们就反对;凡是美国反对的,我们就拥护”。他看到中国政府在伊拉克问题上的立场比较明确,非常强调伊拉克的责任和问题,在朝鲜问题上也强调半岛的无核化,这些都表明我们的对外政策已经突破了“以美划线”的思路。

        他看到,中国人一谈到国际问题,就会产生一种“悲情”感,联想起美国人过去是如何如何压迫我们的,等等,这种“悲情”感常常使我们的对外政策不科学。所谓“不科学”,就是用感情、情绪去思维,而不是用事实、程序去思维,容易感情用事。如果谁平稳一点、实事求是一点、温和一点、全面一点看问题,谁就会被认为是右倾、亲美、亲西方。这是需要认真克服的。

        楚树龙意识到中国50多年来的外交中强烈的“反”文化色彩是一种消极的政策。50年代“反帝国主义”;60年代以后既“反帝”又“反修”,再加上反对各国反对派;70年代虽然和美国等国家关系和缓了,但还是继续“反帝”“反修”。令人欣慰的是,六大后,中国的外交思维有了根本的变革。十六大报告对中国外交政策的宗旨、根本目标的规定是“维护世界和平,促进世界发展”。这是第一次以正面的方式阐述我国外交的根本原则、根本目标。十六大报告虽然也谈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但属于一般性陈述,而不是放在国家战略目标根本宗旨的层次上来讲的。他认为,对于违反国际关系准则、违反国际法,尤其是损害中国战略利益的事情,我们要坚决反对。但是,如果总是带着“反”文化的思维来看待国际问题,就不是一种健康的舆论取向。

        尽管对楚树龙的这些思考还有一定的争议,但其灵活和实用的部分已引起中国高层的重视,并在实践中得到运用。

        1998年克林顿访华前夕,美国提出与中国签订“中美核武器互不瞄准对方”的协议。当时中国政府出于对国家安全的考虑并不准备接受这一条件。但楚树龙认为,从军事上说,“互相瞄准”和“互不瞄准”其实都没有区别。坚持要瞄准也没有意义,同意互不瞄准对我们的军事能力也不伤害。但是如果我们坚持不接受美国的要求,势必影响到克林顿访华的成功,如果一个重要国家的领导人访华失败了,这也是中国外交的失败。克林顿访华成功的一个标志就是达成某个协议,而当时中美之间除了在这个问题上能达成协议,别的方面都不能达成协议。另外,楚树龙认为,中国是有核国家中公开宣布核武器瞄准美国的国家,这使美国的民众对中国的认识会很消极,不利于中美两国人民的友好。综合以上分析,楚树龙在现代国际关系研究所的协商会上,提出了接受美方条件的建议。后来在克林顿访华前20天,钱其琛副总理主持全国外事领导小组会议,最后定夺这件事。现代国际研究所把楚树龙的意见上报后获得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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