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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走钢丝属于什么杂技十八、因·罗伯尔·福尔图纳

十八、因·罗伯尔·福尔图纳

        多罗泰将那三个人关在门外以后,看见拉乌尔来到面前,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他说:“不行,不行……这是不能允许的……您应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征求什么意见?”

        “有关支付债务的事。”

        “不要生气,”她温柔地说道。“我想先帮您扛发走瓦兰先生再说。这样,我们才能慢慢地从长计议。”

        “我都计议好了,”他脱口而出,“我认为这么处理完全无效。”

        “拉乌尔,请您耐心一点好不好。明天再作决定吧。说不定我明天可以说服您。”

        她拥抱德·夏尼太太以后,叫三位外国人过来,向她一一作了介绍。

        “太太,我为您带来了几位客人。这位是伦敦来的亲戚乔治·埃灵顿。热那亚的马可·达里奥。这位是费城来的阿奇博尔德·韦伯斯特。知道您来这里,我想到要全家一个不缺地聚一聚。”

        接着,她介绍拉乌尔·达韦尔努瓦,奥克塔夫伯爵和夫人。大家热烈地握手问候。

        “太好了,”她说,“大家聚在一起,我的愿望实现了,我们有千言万语要互相倾诉。拉乌尔,我又见到德·埃斯特雷谢了。正如我对他的预言,他给高高地吊死了。拉乌尔,在离这儿很远的地方,我还遇见了您的祖父和朱利埃特·阿泽尔。拉乌尔……但是,我们也许过快地谈正经事了。首先,我们得为这三位亲戚做一件紧迫的事情,他们都是喜欢吃喝,坚决反对节食的人。”她打开壁柜,找到一瓶波尔图酒和一些饼干,一边请大家吃,一边讲述她去拉罗什-佩里亚克的经历。她讲得很快,既不完整,也缺乏条理,一件件事情颠三倒四,让人觉得滑稽,使德·夏尼伯爵夫妇听得乐呵呵的。

        “就是说,”伯爵夫人说,“当行动结束的时候,宝石不见了?”

        “这个嘛,”她回答说,“这是三位表兄的事。您问问他们吧。”

        在姑娘解释的过程中,他们三个人站在旁边听,对主人彬彬有礼,但是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而这些心事,想必伯爵夫人也有,而且德·夏尼伯爵也不例外,因为有一件事同样地令他们关注,只要这件事不弄清楚,他们的心情就轻松不了。

        埃灵顿开腔了,在德·夏尼伯爵夫人提问之前,他对姑娘说:“多罗泰表妹,我们不明白……不,对我们来说,简直是漆黑一团,我想,大家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您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吧。”

        “说吧,埃灵顿。”

        “唔,是这样的……这三十万法郎?……”

        “这钱是哪儿来的?”多罗泰帮他说完了他想说的话。“您想知道钱是从哪儿来的,是是?”

        “正是。”

        她对着英国人的耳朵,小声说道:“这是我的积蓄……是我的血汗钱。”

        “请您……”

        “您不满意这个解释吗?那么,我说实话啦。”她对着另一个耳朵,更加小声地说:“是我偷来的。”

        “哦!表妹,不要开玩笑。”

        “那,真见鬼,乔治·埃灵顿,如果不是偷,您想是怎么来的呢?”

        他慢慢地说道:“我的几位朋友,包括我自己在内,我们想您是不是找到宝石了。”

        “在哪里?”

        “在佩里亚克的废墟!”

        她拍拍手。

        “好啊!他们猜到了!真是这样,伦敦的乔治·埃灵顿,我是在一棵树下面,一堆枯叶和石子底下找到的。尊敬的老祖宗德·博格勒瓦尔侯爵,把钞票和六厘利息的债券藏在那里了。”

        另外两位表兄向前走了几步。马可·达里奥显得很激动,非常严肃地对她说:“多罗泰表妹,我们恳求您认真一点,请您不要捉弄我们。宝石到底是不见了,还是找到了?对我们中间的一些人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我承认,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我已经放弃寻找宝石。但是,您在突然之间又让我们相信发生了意料不到的奇迹。真的是这样吗?”

        她说:“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首先,因为这笔出乎意外的钱,人们很可能想这是卖了其中一颗宝石得来的……其次……其次……我得说出来,一句话,我们觉得您放弃这笔财富是不可能的,经过几个月的战斗,您取得了节节胜利,就在达到目标的时候,您,多罗泰,怎么可能突然决定坐视不理呢?不出力!不寻找!不,不,从您这方面说,这是无法接受的。”

        她很调皮地将他们来回打量了几遍。

        “照你们的看法,各位亲爱的表哥,我创造了双重的奇迹,不出力寻找宝石,却得到了宝石。”

        “您什么奇迹都能创造,”韦伯斯特快活地说。

        伯爵夫人附和说:“是的,您什么奇迹都能创造,多罗泰,您什么都行,从您的表情看得出来,您这一回又成功了。”

        她没有否认。她只是甜美地笑着。大家围在她的身边,既好奇又焦急。

        伯爵夫人轻轻说道:“您又成功了,是不是?”

        “是的,”多罗泰回答说。

        她确实成功了!一个折腾了几个世纪,无法解决的问题,被她解决了。

        “什么时候的事?是哪一天?”乔治·埃灵顿大声问道。“您没有离开过我们哪!”

        “噢!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我途经罗伯莱庄园的时候。”

        “啊!您说什么?”奥克塔夫伯爵冲口而出,不觉大吃一惊。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起码知道了隐藏财宝的地方的性质。”

        “怎么知道的?”

        “通过那句格言。”

        “通过格言?”

        “实在太清楚了!清楚到我不能明白,为什么那些寻宝的人会这么盲目,而且使我觉得,隐藏财宝的人留下这么清晰的指示,是不是太幼稚了。不过,德·博格勒瓦尔侯爵做得也不错!他可以到处铭刻他的格言,挂钟上,火漆印上,因为,他的格言对后人来说只是一纸空文!”

        伯爵夫人表示不同意:“既然您知道了,为什么不立即行动?”

        “我知道藏宝的地方的性质,但是不知道它的位置。有关的指示是金奖章告诉我的,在到达废墟后三小时,我心里有底了。”

        马可·达里奥嘴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因·罗伯尔·福尔图纳……因·罗伯尔·福尔图纳……”

        其他人也在重复这几个字,好像这是一道通鬼神的咒语,读出来就可以产生奇妙的效果一样。

        “马可,达里奥,”她说,“您懂拉丁文吗?您呢,埃灵顿?您呢,韦伯斯特?”

        “有足够的水平解释这几个字的意思,”马可·达里奥回答说,“没有什么难的地方。福尔图纳,意思是财富……”

        “具体地说,就是宝石……”她说。

        “是的,”达里奥说,然后继续他的翻译,“宝石藏在……因·罗伯尔……”

        “在顽强的生命力里,”埃灵顿笑着说。

        “在活力中,在力量中,”韦伯斯特补充说。

        “你们三个人是不是认为,罗伯尔,拉丁语中罗比尔这个词的夺格,就这么多意思了?”

        “是的,我的老天,”他们回答说。“罗比尔……力量……顽强……毅力……”

        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

        “唔,我知道的拉丁文和你们差不多,不过,我是一个乡下姑娘,这是我比你们优越的地方。我在乡下逛来逛去,知道橡树里面有一个品种叫‘鲁弗尔’。我一直在想,法语中‘鲁弗尔’这个古老的词,是从拉丁语中的罗比尔缩合而成的,罗比尔的意思是力量,同样,它也有橡树的意思。正是这一点,在七月十二日那一天,我和你们经过大橡树的时候,就是在十字路口中心,十分醒目的那一棵大橡树,正是这一点,我说,使我把它和隐藏财富的地点联系在一起了,并由此译出了我们的先人不厌其烦地重复的指示:我把财富藏在橡树的树洞里。就这些了。正如你们所见,实在是幼稚得不能再幼稚了。”

        她轻松活泼地演说完毕,静静地不说话了。三个年轻人看着她,惊叹之余又感到窘迫。她以其特有的智慧,以其身上的这种难以解释的才能,使她的朋友们吃惊,她美丽的眼睛为此露出一种纯真的满足感。

        “您实在与众不同……”韦伯斯特低声说道,“您是一个特殊的人……非常特殊的人……”

        “一个善良的法国人,像所有的法国人一样聪明的法国人。”

        “不,不,”韦伯斯特说,他实在表达不出积压在他们三个人心里的思想。“不,不,这是另一码事……”

        他在姑娘面前欠下身子,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手,埃灵顿和达里奥也过来做了一个同样虔敬的动作,而她不由自主地翻译起那句格言来,以掩饰激动的心情:“福尔图纳,财富……因·罗伯尔,在橡树里……”

        接着,她补充道:“在橡树的最深处,在橡树的中心,可以这么说吧。在离地一米半的地方,它至今还保留着一个环状的突瘤,这是切割树干留下的疤痕。我凭直觉肯定应该从这里着手寻找,德·博格勒瓦尔侯爵把留作再生时使用的宝石藏在里面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考验我的判断。这是我在最初几个晚上所做的事。三位表哥都已呼呼大睡,圣康坦和我,我们两个人动手干起来,使用我们的钻子、手锯和手摇钻慢慢摸索。一天晚上,我突然碰到了一样硬东西,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们把洞钻大一些。我从里面一个接一个地取出四个核桃大小的圆球。去掉外面的脏东西,四颗宝石露出了它们的本来面目。

        “这是其中的三颗,还有一颗抵押在德拉吕先生那里,他犹豫了好一阵子,经过珠宝商仔细鉴定,才同意把必需的款子借给我,必须在明天以前把钱还给他。”

        她把三颗戈尔孔德红宝石分给三位朋友,它们绚烂多彩,体积相同,大得令人称奇,一如从前的宝石切削得对称有序。

        埃灵顿、韦伯斯特和达里奥,他们手里拿着宝石,眼里看着宝石,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德·博格勒瓦尔侯爵,这位不可思议的想入非非的人,死于他自己的起死回生的美好梦想,在两个世纪以前将这些宝石托付给一棵树,他一定常常来树下读书和休息。在以后的两百年里,大自然缓慢地不间断地完成着它的大业,在精心巧妙地选择的秘室四周建起一道道愈来愈厚实的围墙。在两百年里,一代代的人,有些或许是根据一则模糊的传说专门前来的寻宝者,无不与这神话般的财富失之交臂。现在,老人的曾孙女发现了这个不可捉摸的秘密,深入到收藏宝物的最神秘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把他们的祖先从印度带回来的宝石给了他们。

        “你们留着吧,”她说。“侯爵的三个儿子的后代生活在国外,这是你们应得的部分。第四个儿子在法国的后裔将平分另一颗宝石。”

        奥克塔夫伯爵惊讶不已。

        他问道:“您说什么?”

        “我说,我们是三个法国继承人,您,拉乌尔和我,据珠宝商估价,每一颗宝石都值几百万,我们三个人享有平等的权利。”

        “我可没有什么权利,”奥克塔夫伯爵直截了当地说道。

        “怎么!”她说。“我们是同甘共苦的朋友。一纸盟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誓言,把您和我的父亲,和拉乌尔的父亲,紧紧地团结在一起了。”

        “这个盟约已经过时!”拉鸟尔·达韦尔努瓦也大声反对。“就我而言,我是绝对不接受的。遗嘱说得很清楚,毫无争论的余地。四枚奖章,四颗宝石。三位表兄弟和您,多罗泰,只有你们才有资格取得侯爵的遗产。”

        她赶紧抗议说:“您也有份,拉乌尔。您也有份!我们在一起战斗!您的祖父是侯爵的直系后代!他也有奖章这个护身符!”

        “他的这枚奖章毫无价值!”

        “您怎么知道?您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枚奖章。”

        “不,我见过。”

        “不可能。我当着您的面从水里捞起来的盒子是空的。它只是引诱德·埃斯特雷谢的诱饵。嗯?”

        “唔,我的祖父从佩里亚克海角回来以后,您在那里遇见他和朱利埃特·阿泽尔在一起,有一天,我发现他在果园里流眼泪。他看着一枚金奖章,他递给我,让我仔细看看。奖章上有您所说的全部指示。但是,奖章的两面都打了一个叉,显然,我已经说了,多罗泰,这两个叉说明这枚奖章毫无价值。”

        姑娘听到这些话,好像十分吃惊,但是,口里却满不在乎似的说道:“啊!……真的?……您见到了?……”

        她走到窗前,额头顶着窗玻璃站了几分钟,掩盖整个事件的最后的帷幕正在落下。确确实实有两枚金奖章。其中一枚是假的,属于让·德·阿尔戈纳所有,它被德·埃斯特雷谢偷去以后,落在了拉乌尔的父亲手里,后者把它交给老男爵。另一枚真奖章属于老男爵,他出于谨慎和贪婪,从来没有对儿子和孙子提起过。老男爵后来疯了,他藏在狗项链里的护身符被人夺走了,但是,他仍旧出发去寻找这笔财富,身上所带的奖章,是他委托朱利埃特·阿泽尔保管,德·埃斯特雷谢没有找到的那枚奖章。

        多罗泰马上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一切后果。她从狗项链里找到金奖章,以为这是她的奖章,其实,她侵占了拉乌尔的继承权。她回到山庄,施舍给杀害父亲的同谋犯的儿子,自以为是慷慨和宽容之举,实际上只是把一小部分她所窃取的东西物归原主。

        她克制自己,尽量保持沉默。她得小心从事,免得拉乌尔怀疑到他父亲犯下的罪行。她从窗前回到屋子中央,眼睛里好像泪汪汪的。但是,她满脸笑容,若无其事地说道“严肃的事情放到明天再说吧。今天,让我们好好地高兴一下,欢庆我们的团聚。拉乌尔,您请我吃饭吗?还有我的孩子们?”

        她恢复了活泼快乐的神采。她跑到果园的大门口叫几个孩子,他们欢欢喜喜地来了。上尉扑到德·夏尼太太的怀里。圣康坦向她行了吻手礼。大家看到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鼻青眼肿,说明他们刚刚干了一架。

        晚餐很丰盛,还有香槟和泡沫四起的苹果酒。整个晚上,多罗泰热情洋溢,对每个人都非常亲热,令人感到她生活得很幸福。

        阿奇博尔德·韦怕斯特提起她的承诺。明天就是八月一日,是她在求婚者中间作出抉择的日子。

        “我保证实践承诺,”多罗泰肯定地说。

        “您在我们中间选吗?我想,拉乌尔不是最后一名求婚者吧……”

        “在你们中间选。由于只能选一个人,我今晚要拥抱你们每一个人。”

        她拥抱了四个年轻人,然后拥抱伯爵和伯爵夫人,最后是四个孩子。

        大家一直呆到午夜才分手。

        第二天上午,拉乌尔,奥克塔夫·德·夏尼夫妇,三个外国人在屋子里吃早餐,一名雇工送来一封信。

        拉乌尔一看信上的字迹,难过地小声说道:“啊!是她的信……像上次一样……她已经走了。”

        他,伯爵和伯爵夫人,都想到了她离开罗伯莱庄园的情景。

        他打开信封,大声地读了起来:

        我恳求您相信我所写的这封信,有些事情是我昨天才知道的。

        拉乌尔,我于七月十二日前往拉罗什-佩里亚克城堡的挂钟前赴约,我不知道自己篡夺了您的位置。我自以为是我父亲给我的护身符,实际上是属于您的。

        上面这些话不是什么假设,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知道得很清楚,就像我知道存在阳光一样,我有充足的理由不透露证明事实的证据,但是,我仍希望您和我一样,在行动上和思想上充满信心,处之泰然。

        我凭灵魂的永世得救起誓,下面是事实的真相。埃灵顿,韦伯斯特,达里奥和您拉乌尔,你们是德·博格勒瓦尔侯爵在遗嘱中指定的真正继承人,因此,第四颗宝石是您的。

        韦伯斯特同意明天去南特找德拉吕先生,交还他一张三十万法郎的支票,同时把宝石带回来给您。我在寄去他签的收据的同时,会给他必要的说明。

        拉乌尔,我得承认,昨天,我在知道真相的一瞬间,心里确实有点儿难过。哦!也不是太难过,只掉了几滴眼泪而已……今天,我感到很高兴……这笔财富,我不喜欢……

        不,它包含着太多的罪恶和暴行!有些事情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再说……再说,金钱是一座牢房,我不愿意在牢房里生活……

        拉乌尔,还有你们,我的三位新朋友,你们要求我,多少有点儿开玩笑吧,是不是?

        在昨天在场的人中间选择我的爱人。我以同意的方式回答你们,好吗?我的选择早已决定了,我只可能首先忠实于我最年轻的小伙子,然后才能考虑别的对象。朋友们,请你们不要责怪我。我的心,至今为止,只是一颗母亲的心,它体贴,挂念,爱护他们,为他们跳动。如果我离开他们,他们怎么办呢?可怜的蒙福贡会怎么样呢?他们需要我,需要我们共同的健康生活。像他们一样,我是一个居无定所的人,一个四处流浪的人。没有比我们的大篷车更好的屋子。让我继续走我的路吧。

        还有,过一段时间以后,我们再聚一聚,好吗?让我们的亲人德·夏尼夫妇在罗伯莱接待我们。对了,定一个日子吧。圣诞节和新年,行不行?

        再见,我的朋友。请接受我最热烈的友情。还有几滴眼泪,最后的几滴眼泪……

        因·罗伯尔·福尔图纳。财富全在顽强的生命力。

        信读完了,紧接着是长时间的静默。

        最后,奥克塔夫伯爵说了:“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想想看,她的口袋里藏着四颗室石,也就是一千万到一千二百万,她完全可以一声不响,占为己有。”

        但是,几个年轻人没有理睬他的想法。对他们来说,多罗泰是幸福的象征。现在,幸福跑掉了。

        拉乌尔看看手表,然后,做了个手势让大家跟他来。他手持一个单筒望远镜,带着他们来到山岗的最高处。

        远处,在草场的白色小路上,大篷车踯躅而行。三个孩子走在独眼喜鹊的旁边,驾车的是圣康坦。

        她一个人走在后面,多罗泰,德·阿尔戈纳公主,走钢丝的卖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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