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槟榔城海岸约二、三海里左右的地方,有着几座无名的荒岛,说它是岛屿不如说为礁岩比较来得适合,不过它也有着部分的土地,在低潮的季节里,它也长着有绿树野生的植物,由远处看去,它像一座绿洲,因之,一般的渔民,有称它为绿洲的,也有称它为绿岛的,不过,它根本是无名的岛屿。
那几座岛屿荒无人迹,顶多是渔汛泛滥时,一般的渔民以它为驻足的中途站。但在台风季节时,它就是一座海上的死谷。海潮会将所有的岛屿淹盖。等到台风过境之后大部分的土地都会变形,一些的矮树都会搬了家……。
欧阳珊就是在“绿洲”上布置十多名的打手和枪手,是为准备好对付左轮泰而布置的,由金刚率领着。
假如说,“丽华号”游船上的谈判,双方获得协议,这场厮杀就不需要了。
欧阳珊早考虑到左轮泰不是一个易于妥协的人,不是要求太苛刻就是百般刁蛮,若谈判不成,就将他载到这地方加以杀害灭迹。
金刚他们担心的是左轮泰的左轮枪,假如说左轮泰没有枪械,仗着人多欺人少,不怕左轮泰三头六臂,教他插翅难飞。
因之,欧阳珊运用了各种技巧,硬软兼施,骗取左轮泰解除武装,放下了他的那支左轮枪,同时,欧阳珊在和左轮泰跳舞时,一再藉机会抚摸左轮泰的身上,检查他可有着第二件凶器。
可是欧阳珊就疏忽了左轮泰那支烟斗呢。
“丽华号”已经驶向了那“绿洲”,船头驾驶室所有特别的灯光全亮着了,说明欧阳珊和左轮泰的谈判已告失败。
布置在“绿洲”的打手以金刚为首,立时开始活跃起来。
他们一一的掣亮了手电筒,一闪一闪的,这是他们布置的位置。沿着“绿洲”的海岸线,“丽华号”可以在那儿停泊。
问题是“绿洲”的海岸四周差不多都是礁石,没有可供游船靠岸的地方。
因之,布置在“绿洲”岛屿上的打手们,只有涉水也或是划船驳艇登上“丽华号”上去。
“左轮泰,你不吃敬酒吃罚酒,好在你手中有着自行携带来的美酒,你大可以多喝几口,可避免丧命前的痛苦呢!”欧阳珊以胜利者的姿态,再度向左轮泰趾高气扬地说。
左轮泰已经看出苗头不对,他曾想到欧阳珊或会有着这样的阴谋,但仗着艺高人胆大,他不在乎欧阳珊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他,但是那支左轮枪被欧阳珊缴去了,对他却是一项莫大的威胁。单凭一支烟斗手枪,如何应付欧阳珊手下的数十名打手和枪手呢?
“我们已没有妥协的余地了么?”左轮泰问。
“现在已经太晚了,左轮泰先生,你若要忏悔的话,只有到阎王的跟前去忏悔了!”欧阳珊说。
左轮泰还是保持着极度镇静,再说:“欧阳珊,假如你想杀害我的话,那就犯了双重的谋杀之罪,同时那两个刻有DCC的箱子,还有那条项链里的照片,你就无法拿到了;并且我还有其他的布置,都可以证明‘丽风轮船公司’和你脱离不了罪状!”
欧阳珊说:“只要你看不到,我就心安理得了!左轮泰先生!”
左轮泰忽地格格笑了起来,说:“不过我有一个毛病,我在饮酒时绝不独饮,要丧命得要找一个垫棺材的,你是很美丽的棺材垫子呢,欧阳珊小姐!”
欧阳珊已看出左轮泰的企图,拧身想逃时已来不及了,左轮泰一窜上前揪住了她的胳膊。他对这个心肠狠毒的妇人已是厌恶至极了。
左轮泰不再留情猛地里一用力,反扭她的胳膊,欧阳珊心肠狠毒,却全身娇柔无力,她好像是被擒了,左轮泰再用手肘去挟住了欧阳珊的咽喉,边说:
“我可以先把你置之死地,然后再作其他的打算!”
欧阳珊并不屈服:“左轮泰先生,这样你也变成杀人犯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赌你不敢杀我的!”
左轮泰需要争取时间。他将欧阳珊挟持着,拖至电话机畔,拾起听筒,揿了电钮,吩咐道:“快通知洪丽华迅速开船,离开这地方,要不然,你就是垫棺材的!”
欧阳珊冷嗤说:“左轮泰,你已经逃不出掌握去了,实在是多此一举呢!”
左轮泰将电话听筒伸至欧阳珊的嘴边,无奈这个女人恁怎的也不肯传递命令。
左轮泰不得已,只有自己说话:“洪丽华小姐,你听着,欧阳珊的性命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快开船离开这杀气腾腾的地方,否则……”
但奇怪的是船头驾驶室中好像并没有人,竟没有人声回答呢。
左轮泰心中不免着了慌,假如说,不能及时开船逃过这场祸患,等到那些人登上船之后,势必要大开杀戒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了。
左轮泰暗暗盘算,假如洪丽华不肯听命令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他挟持着欧阳珊到船头上去,自己开船。
他想着就不敢怠慢,否则时间上就来不及了。于是他双手拧着欧阳珊的胳膊,强逼她走出餐舱,沿着甲板的船头向驾驶室过去。
欧阳珊喃喃说:“左轮泰,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休想逃出我的掌握!”
左轮泰没有时间和她打嘴巴官司,无论如何,他得抢在那些人还未有登上“丽华号”之先,开船驶离这杀气腾腾的“绿洲”岛屿。
当左轮泰架着欧阳珊来到驾驶室前面时,只见室内已不是洪丽华在内,而是一位短发穿运动衫牛仔裤的女郎,手忙脚乱地在扳着驾驶室内的各项机器。
左轮泰大感诧异,那不是关美人么?她怎会在船上的?
左轮泰曾特别叫关人美和董莉莉两人将那只化妆箱押返S市去交范仲保律师的,这孩子真不听话,她就喜欢跟着左轮泰作种种无谓的冒险。所以,她放弃了正事,没押着箱子回S市去!竟溜上了“丽华号”上来了。
关人美是怎么上“丽华号”的呢?谁会给她有这样的机会?
嗯,左轮泰想起了那艘音乐船,关人美必是混迹在那条船上,音乐船和“丽华号”曾有极短暂的时间接触在一起,关人美就是在那极短的时间里偷溜上了“丽华号”的。
她躲藏在什么地方可不知道,这时候发现情况危急,所以露身出来了。
洪丽华被她打昏了仆倒地上,她想开船,但不懂得机器。
“你怎么会来了?”左轮泰问。
“我早就知道,这两个女人不是好东西,我能不来么?”关人美回答说:“但我不知道这条船该怎样开呢?”
“这是什么人?”欧阳珊发现左轮泰方面已经有人上了船,又将她的秘书洪丽华打昏了,这才开始有了恐慌。
“看看我的女儿,她比你的女秘书机警多了!”左轮泰的情绪也比较轻松了,加以取笑说。
欧阳珊看看洪丽华躺在地上,她孤立无助的,“绿洲”岛屿上的那批人又不能及时赶上船,这样就一切全完了。
“你可有带着什么武器?”左轮泰很希望关人美携带着有防身的武器。这样纵然欧阳珊的打手接近了“丽华号”也可以和他们对抗了。
关美一耸肩膊,说:“我没想到要动武呢!”
左轮泰希望能有一支枪,只有枪在手,凭他的枪法,可以万夫莫敌。他向卢少槎所借的一支手枪已被欧阳珊缴去了弹药。他赤手空掌的,怎样和他们交手呢?
关人美摸出一把弹簧刀,在左轮泰的面前一扬,揿了弹簧,刀锋出鞘,亮晃晃,她说:
“我就只有这个!”
左轮泰一皱眉宇,眼看“绿洲”上的那些黑影已经一个个的上了小艇。徐徐地越过那些礁石,要向“丽华号”划过来了。
关人美很着急,她对游船的机器不大了解,所以不断地摸索,但是她仍无法找到马达的揿钮在那里。
“你看牢这个女人!别给她溜了,在必要时,可以给她一刀子!”左轮泰将欧阳珊推至一个死角,就将她交给关人美了。
关人美立刻用她的弹簧刀对住了欧阳珊的胸脯,说:“你别想到歪脑筋,乖乖的,免得惹我生气!”
左轮泰已启动了马达。游船他是够熟悉的,可是“丽华号”的设备够新的。有很多的机件他也弄不懂。
他打了一个倒车,游船向后退,退出了海湾,“绿洲”上的那些黑衣人可乱了!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欧阳珊也束手无策,她该如何求援呢?
“左轮泰,你不是借卢少槎一支左轮枪吗?那里去了?”关人美忽然问。
“哼,变成空枪了,被这位美丽的欧阳珊缴去了弹药!”左轮泰说。
“真丢人!”她说。
“那支空枪还丢在餐舱当中的几桌上,我相信欧阳珊女士应该可以把弹药交还出来!”左轮泰说。
关人美将刀子一扬,对准了欧阳珊的咽喉,以刀尖在她那嫩白的皮肤上轻轻挑了一下,边说:“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不由得她不说出来!”
欧阳珊冷嗤说:“你们两个人都有着谋财害命的企图,小心吃官司咧!”
“你再要逞强斗嘴的话,就是自找皮肉受苦了!”关人美警告说。
“威胁、恐吓、妨害自由……我可以控告你们十大罪状!”欧阳珊再说。
“哼!你只有吃官司的份儿!”关人美忽地向左轮泰招呼说:“我把她押进餐舱里去,让她自己把弹药交出来。”
左轮泰关照说:“你切要小心,这个女人最刁狡不过的,别上她的当。”
“我会知道的!”关人美说。
左轮泰因为对这艘船的机件不熟,手忙脚乱地打了倒车,好不容易将“丽华号”退出了该岛屿的海湾,伏埋在“绿洲”岛屿上的那些打手们可着了慌,为首负责指挥的是金刚,他已经看出苗头不对了。“丽华号”船头“驾驶室”中的电灯是亮着的,他可以看到左轮泰在室内驾驶着,但是他们的女主人欧阳珊和洪丽华却不见了。
金刚猜想,可能是出了问题了,因之,他开了枪,是示威性的,砰!
“停船!”他一面吼喝说。
跟着,金刚的手下人也帮同乱叫乱嚷的,喝令“丽华号”停船。
“假如再不停船的话,我会乱枪把整条船打得稀烂!”
“砰,砰,砰……”他们又连开了好几枪,都是向天打的。
左轮泰得及时将“丽华号”驶出火线之外,他很镇静,不在乎枪声的威吓。双手把着驾驶舵盘,当游船退出了礁石密布的海湾之后。他即摆转船头,打算向槟榔城的方向回去。
左轮泰对航线不熟,方向也搞不太清楚,心中不免有点旁徨,他很希望能够发现槟榔城所在方向的灯光。
洪丽华是被关人美自背面举用钝器击昏的,她就倒在驾驶舵盘的旁边。
这时,她醒过来了。发现左轮泰正在把持舵盘,“绿洲”岛屿上枪声频起,她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蓦地跃起,将引擎马达熄去,双手执着舵盘,强行转动,又企图驶向“绿洲”的方面去。
左轮泰将她一掌推开,边说:“洪丽华,不要自讨苦吃!”
但洪丽华那里肯听,她拼了命向左轮泰扑过去了,就要抢那驾驶舵盘。
“丽华号”在海面上打了一转,因为引擎已经熄了,它渐缓下。
是时,“绿洲”岛屿上的打手们已分别乘上驳艇,其中有着一条是小型的摩托船,它已经像箭脱弦似地向“丽华号”追过来了。余外的歹徒,划着小艇及木筏也渐向海面上出来。
左轮泰着了急,他一次又一次地将洪丽华推开,她拼命和他纠缠,左轮泰刚掣开马达,她就立刻将它熄掉。
这样纠缠下去,对左轮泰非常的不利,他不得已,劈掌向洪丽华打去,一掌劈在洪丽华的颈部。
洪丽华踉跄跌出驾驶室门外去,仆在甲板上没爬起来。
左轮泰再次掣开马达,舵盘打转,但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呢;只听轰然一声巨响。船身猛烈震荡,是触礁了。
左轮泰探头出去,只见船首已架在一座巨礁之上。船身还继续在向前推进,坚锐的礁石刮破了船身的木板,格勒勒作响,还继续在破裂呢,船舱底下相信已经进水了。
当“丽华号”触礁时,关人美正好用她的弹簧刀押解着欧阳珊向餐舱的方面过去。
关人美企图逼欧阳珊交出那支左轮短枪的弹药,欧阳珊的态度颇为顽劣,也似乎是根本没把关人美放在眼内。
尽管关人美的那柄弹簧刀逼在她的腰间,但她一点也不在乎,不时的挣扎着不肯行走。
她俩正步行至餐舱的门前时,刚好游船触礁,轰然一声巨响。船身震荡,欧阳珊便跌进船舱去了。关人美被震出船舷外几乎落了海。
只见欧阳珊滚身跃起,她的动作颇快,一滚身跃起,没待船身稳定即扑至几桌前,抢起了左轮泰留下的那支空枪。
因为船身震荡的关系,置在几桌上的菜肴杯碟唏哩哗啦落地……
关人美担心被欧阳珊逃掉了,不敢怠慢,稍站稳脚之后,即迅速追进餐舱里去。
这时候,欧阳珊已拧身跑进那座寝室里去了,关人美向前追,只见门缝处闪出一道银色亮晃晃的铁闸,“唰”的一声,将寝室的大门封牢了。
关人美大吃一惊,不想到这条游船的内部也有着机关了。
欧阳珊在内吃吃而笑。说:“你和左轮泰都是自寻死路呢!”
关人美大怒,她用双手去摇扶那座铁闸,但那摇得动呢。
欧阳珊在房内,有着那道铁闸门的保护,她从容不迫地自床褥底下取出那几枚收藏着的弹药,左轮枪在她的手中,她已经开始装上弹药了。
关人美已处在劣势,她打算回头跑出餐舱去告诉左轮泰,那支短枪连同弹药都落在欧阳珊的手中。
当她回过头时,不禁胆裂魂飞。原来餐舱的大门也落下了一道铁闸。连同餐舱内所有的窗户全有着银色亮晃的铁栅闸。
这条游船上,布满了全是铁闸机关,而且全是电动的。关人美已被困在这所餐舱之内,休想再逃得出去。
欧阳珊已经有枪在手。关人美逃不出去,生命便操纵在欧阳珊的手中。随时可以将关人美当做活靶射杀。
这时候,整条的船身都倾斜着,是因为船舱进了水的关系。
欧阳珊已自铁闸门内伸出手枪指向了关人美,说:“小丫头,你是自行送死的,我先送你见阎王!”
关人美大惊,急忙仆倒在地,打了好几滚,躲向寝室的墙隅去了。
“砰!”欧阳珊扣了枪机,但头一枪并没有打中关人美。
因为关人美躲藏的地方和寝室的那扇门是平行的。
视线所及,欧阳珊拗转了枪口也没有用处,她看不见关人美的影子,打不着关人美。
但欧阳珊要置关人美于死地才甘心,她仍举着枪。
游船倾斜的程度越来越是严重,不过它是搁置在礁石之上,不至于会有沉没的危险。
关人美躲藏的地方,正好是一只死角里,也就是游船倾斜向上翘的部分。
幸好那地板之上,铺有相当厚的绒毛地毡,要不然站在光滑的地板上,就会滑出去被欧阳珊当活靶射杀了。
关人美心中想,刚才已经响了枪声,照说左轮泰应该听到枪声,知道她的情况危急,为什么还不来设法救她出险呢?
餐舱里的门窗全有铁栅闸关牢了,关人美真是的插翅难飞。
她想到那些灯光,假如将所有的电灯灭去,至少在黑暗之中欧阳珊难以发现目标,就算她有凶器在手中,也无从盲目射击!
只可恨那些的灯上,大部分都是装置在墙内的暗灯,想将它灭去,还不大容易。电灯的开关,恐怕还是在寝室内那地方,正由欧阳珊控制着。
在那完整的一套沙发椅的几桌上,有着一盏华丽的桌灯,它是和桌面上钉牢了在一起的,所以船身倾斜它也没有倒下,灯光还是那样的亮,也正好照射在关人美所躲藏的地方。
关人美为安全计,非得将那盏桌灯熄灭掉不可,可是该怎样将它熄灭呢?
她所站立在的地方,正是倾斜向上翘的死角里,所有落在地上的杯碟酒瓶一类的东西,全滚在下斜的方面,关人美想找一样东西将桌灯砸熄掉,但是她找不到,身上唯一可供用的就是那弹簧刀,假如将它也出手了的话,就真个是手无寸铁了。
关人美正在想着,砰!又是一声枪响。
原来欧阳珊自那铁栅闸内伸出手枪,正对着她所躲在的死角盲目射击。
枪弹擦胸而过,打在那光滑的墙板上,穿了一个大窟窿。欧阳珊这个女人的心肠是如何的狠毒,可想而知了。
关人美情急智生,她低下身子,爬了两步,倏地窜起,举着弹簧刀向欧阳珊持着短枪的那只手砍过去。
“唰”的一声,欧阳珊的手割破了一道伤痕,她一声怪叫,赶忙缩手回去。手枪也随之落地,咕碌碌直滚落到下斜的一方面了。
欧阳珊没有手枪,关人美就不必再怕她了,她很快地窜过去要拾起那支落了地的短枪。可是它却滚进沙发椅的底下了。
关人美得伏下来,伸手进沙发椅底下去摸索,那些沙发椅都是和地板钉牢了的,无法将它移开,所以关人美找寻那支短枪还费上一番的手脚。
好不容易,她算是摸着了那支短枪,立起身来,再向欧阳珊所在的那所寝室看过去,但是欧阳珊好像已不在室内,那间华丽的寝室内好像是空着的。
因为那所寝室的旁门前有着一道亮晃晃的铜栅闸,关人美无法进内。
她仍是被困在餐舱之内,好像是笼中之鸟,插翅难飞呢。
只是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支手枪了,关人美着急不已。她赶至那和船头方面较为接近的窗户高呼左轮泰的名字!
在这当儿,左轮泰刚好将洪丽华在舵盘前牢牢的捆绑起。
左轮泰并没有绳子,他将洪丽华的裙子撕破,扯成了一条一条的,将它接了起来,当做绳子使用,总算将洪丽华制服了。
洪丽华被捆绑在舵盘之上无法动弹,至少她不会再给左轮泰捣乱找麻烦了。
左轮泰在这时候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对付“绿洲”岛屿方面过来的那些人。
他没有枪械,唯一可以运用的就是那支烟斗手枪,这东西用起来可太不方便了,每一枪之后,要将烟嘴拧下来始才能重装弹药。
对方来的有十余人之多,运用这样的一支烟斗手枪和他们对抗,足够左轮泰手忙脚乱的了。
餐舱响过了两声枪响,左轮泰为关人美担心。
关人美是押解欧阳珊过餐舱方面去,逼迫她将左轮枪的弹药交出来的。
关人美的年纪轻,恐怕不是狡黠的欧阳珊的对手,这个女人心肠狠毒,也或许她摆一点小噱头就将关人美制住了……。
枪声响过之后,再没听到关人美的消息,左轮泰怎能不为她担心呢?
但左轮泰已无暇兼顾舱背后的事情了,游船被搁置在礁石之上,再也驶不出去,船身的倾斜有二十余度,连步行也困难,四面是黝黑的一片,也分不出那一面是海那一面是陆地?“绿洲”方面追出来的人分别乘有摩托快艇和手划的木筏。
左轮泰得注意着他们的动静。
首先是那艘摩托快艇追近了,它没敢立刻拢向“丽华号”,先行在船旁绕了一转。
砰!砰!砰……
一连串的快枪打向船头,驾驶室挡风玻璃上只见弹孔斑斑的,破玻璃片落地,唏哩哗啦的散得遍地皆是。
左轮泰蹲伏下来,避过那一阵快枪袭击。他看准了驾快艇的那个人,砰!举烟斗扳了枪机,打个正着。
一声惨叫过后,快艇窜出去了,那驾艇者“扑通”落海。沉下去了……。
左轮泰已亮过了他的枪法,果然是名不虚传,头一枪就有人落海了。
但是烟斗手枪装换弹药实在太不灵活,拧掉了斗柄,倾倒弹壳之后才能再装上第二发弹药。
洪丽华被捆绑在舵盘已悠悠醒转,她被挡风玻璃的碎片割伤了玉臂。看当前的情形,左轮泰是处在不利地位之上呢。
左轮泰已装妥了另一发弹药,他将船头驾驶室内的灯光一一熄去。
摩托快艇已换上另一个人驾驶,又转过来了,左轮泰专打驾船的人,砰!他又扳了枪机,又是一个人“扑通”落水。
两声枪响过去,另外的那几条靠人力桨划的小木筏,都停在海面上没敢再向“丽华号”拢过去。
实在是因为左轮泰的枪法名震遐迩,谁愿意上前送死呢?
“他妈的左轮泰那小子有枪械在手呢!欧阳珊和洪丽华搞的什么名堂?”
“但是他的那支枪声甚为奇怪呢!……”
“可能是一种极其小的手枪呢!”
“我们只在刹时间就损掉两个人……”
小艇上的歹徒窃窃私议,停留在海面上得另找机会进袭。
这时,关人美在餐舱的窗户高喊:“左轮泰,我被关在船舱里了,这里有铁栅闸机关门……”
左轮泰早就顾虑到关人美已经出事了,这时候,听得她的叫喊声反而放心了。
至少,关人美还在叫嚷,证明还没遭受欧阳珊的毒手。
“关人美你到底怎么了?把事情说清楚,别含含糊糊的!”左轮泰问。
“我被关起来了,在餐舱内……”关人美回答。
“你不会把门打开么?”
“这儿的门窗全是铁闸,是电动的,这里布置着全是机关,我根本启不开门啦……”
“欧阳珊呢?”
“她溜进寝室内就不见了!寝室的房门前也有着一道铁闸,我进不去……”关人美说话时是上气不接下气,平时仗着艺高胆大,一切不在乎,事到临头就慌乱得毫无主见!
“你不能找到电动开关的枢钮吗?光叫有什么用处呢?”
“那电动开关的枢钮可能在寝室之内,我进不去呢!”关人美说。
是时,那条摩托快艇又绕转来,第三次向“丽华号”冲过来,不过这一次,艇上乘坐的那些人全低伏在船舱内,左轮泰只见艇而不见人,他还得尽量节省弹药,看情形长时间据守在游船之上,一定是会吃亏的。
他举起了烟斗手枪,一连好几次,就是没有扳枪机。
欧阳珊不见了,难道说她真会飞天遁地?左轮泰相信,她一定是仍在船上的,这条游船上必有着许多的机关通道,四通八达的,要不然欧阳珊也不会如此的胆大妄为。
左轮泰考虑到那寝室有通道,要就落船舱底下去,要就上了船顶……。
这个女人很难应付,左轮泰已经是四面受敌了,单靠一支烟斗手枪该如何是好?假如说船上再多上一个欧阳珊逃出来和他作对,那就更难应付了。
左轮泰灵机一动,揪住了洪丽华,严词厉色地说:“告诉我,餐舱的电动铁闸门开关在那里?我们怎么进去?”
洪丽华忽地尖起了嗓子向窗外高声怪叫起来:“喂!金刚,你们快来呀,左轮泰不过只有一支烟斗手枪,装换一次弹药十分麻烦……”
左轮泰大怒,取出手帕,立时就将她的嘴巴堵塞起来。“小姐,你是自找苦吃了!”他说。
枪声又响了,歹徒们又是一阵乱枪向船头上打来,左轮泰低伏着,倒没什么大的关系,洪丽华可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
左轮泰知道长留在游船上不是办法,他得设法救出关人美,离开这条船。
他窜出驾驶室,躬身疾步如飞,向餐舱的方面过去了。
真的,餐舱的那扇大门,有着一道银色亮晃晃的铁闸,将那扇大门囚得牢牢的,关人美有如笼中之鸟,插翅难飞。
左轮泰趋了过去,父女相见隔着一道铁栅闸门,相对徒唤奈何。
怎么办呢?他俩不能坐以待毙。
这时,歹徒的汽艇已绕到“丽华号”的尾部,他们可能由那后面的地方登上船来,刚才的那一阵乱枪就是由那方向乱轰上来的。
“左轮泰!枪已经夺到手了,但是里面还只有四发弹药!”关人美举起了那支黑亮的短枪说。
左轮泰大喜,有四发弹药足够将那些歹徒吓住了。
他接过了关人美自窗中递出来的一支手枪之后,低声关照说:“假如船上的各部位都布置了有机关的话,那是欧阳珊的习惯,你可以慢慢的摸索,也或许就能找出开关的所在,也说不定会找到另外的出路,反正已经是被困了,着急也没用,要镇静沉着……”
“反正是这么回事了,我是否能脱险,还得看你咧!”关人美说。
左轮泰很感到难过,实在说,在当前的局面下,他自身难保,怎会有把握救关人美脱险?
这时候他有点后悔,实在不应该登上“丽华号”来赴约的,明晓得欧阳珊是有计划企图杀害他的呢。
左轮泰是仗着艺高人胆大,机智过人,同时以为可以借此机会逼欧阳珊将箱尸案的真相供出来。
不料,事情演变趋向可怕的一方面,正如左轮泰所料,欧阳珊企图杀他灭口!
左轮泰毕生闯荡江湖,有冒险的性格,他认为一个人生死由命,凭他的机智应该是可以将欧阳珊等的一伙人击败的,但想不到关人美竟会自动跟上船来!假如身遭不幸的话,岂不白白的多陪上一条性命么?
左轮泰若在最危急的关头,本可以跃海逃生,也或是跑上“绿洲”的岛屿上去作困兽之斗,可是关人美在船上被困,左轮泰又怎能将她置下不顾单独逃生呢?
“左轮泰,假如有机会,你只管设法逃生,以后再来救我!正等于你平日所说!生死由命,我认命就是了!”关人美表示很不在乎地说。
是时,左轮泰听得游船的尾部有了声息,他知道可能有人爬上船来了。连忙蹲下身体作紧急的应变。
“砰!”船尾有黑影出现,一枪正打在左轮泰头顶的钢板上。
左轮泰举枪还击。在这样的射程范围之内,左轮泰的枪法是百发百中的。枪声一响,黑影应声倒下,只见他在甲板上打了两滚,“扑通”一声,落下海去了。
第二个黑影又出现了,左轮泰不待他冲上来,先发制人,“砰”,第二枪打过去,那人一声惨叫。也倒下去了,滚落在船舷旁,给栏杆挡着,没有跌落海中。
左轮泰所持的短枪内总共有四发弹药,这两枪打过之后,就只剩下两发了,估计那些歹徒还有十余人之多,假如弹尽援绝,岂不就坐以待毙了?
左轮泰一连两枪干掉了两名歹徒,看情形那些由船尾爬上船的歹徒,已不敢再由同一个方向朝那条甲板通道摸过来了。
他灵机一动,也许那两个被打死的歹徒有手枪遗落在甲板之上。
假如能拾得他们的手枪,至少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和歹徒们对抗呢。
“左轮泰,你休想逞强,你已经被我们围困了,在此无人的荒岛上,不再有机会逃得出去了,我劝你放下武器投降!我们大家还有话可说呢!”在船尾处已经有人在向左轮泰喊话了。
左轮泰一听,那好像金刚的声音,他心中想,已经是展开厮杀了,那还有和谈的可能性?
很可能是金刚故意吸诱他的注意,歹徒们正展开包抄,由另外的方面向他袭击。
左轮泰得提高警觉注意着,他向金刚回答说:“金刚!你们的弟兄已经损失了好几个,他们不是祸首,死得颇为无辜,照说,应该是轮到你先行丧命!”
“左轮泰!你别逞强,你单凭一支烟斗枪,以为就可以把我们抵挡住了么?据我知道,你的弹药不多呢,被困在船上,最后还是会弹尽援绝,死而后已!”金刚高呼着说。
“嘿,你不妨试试看!我的目的就是要对付你呢!”左轮泰说时,已摸索到船舱顶上的铁杆,两手抓牢之后,双脚一蹬,倒翻筋斗翻了上去。
他轻飘飘的落地,没带出丝毫的声息,手脚相当的俐落。
金刚还以为左轮泰仍守在老位置上,他已爬至后舱旁边。绕出手来。盲目打了一枪“砰!”大概打空了,直射向“绿洲”的空间去,起了一阵尖锐的回声。
左轮泰已伏在船舱顶上,那上面架着有一艘乳白色的小救生艇。
左轮泰猜想,歹徒们由船尾摸索登上船,实行包抄他的话,也一定会分出人爬上这船舱顶上的。假如藉这艘乳白色的救生艇掩蔽身形的话,那是最犯忌的,在黑夜中若靠近了救生艇,同样的黑白分明,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他选择了一个适当的位置,守在船首间,左轮枪内还有两发弹药,他的那支烟斗手枪,原是有着五发弹药,收藏在烟匣里,已用掉两发,换句话说,他有两支枪,而总共还只有五发弹药了,不管怎样,至少还要有五个歹徒丧生,但是这五发弹药用过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他直在盘算,唯一的办法,最好是能夺得歹徒的枪械,否则无法以长时间和他们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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