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决赛的第一场是由取手学园和京都的南山高校开战,大八木和桑原坐在甲子园内野看台护网后。
“真的很抱歉!”从昨夜至今,桑原一直道歉个不停。
昨夜,由于中山无条件带他去找向井的态度,使他心情一时松懈,竟在东都新闻的会议室睡着,结果人去楼空。他无精打采地回饭店,挨了大八木一阵臭骂!
也难怪!到目前为止的奔波劳苦,目的都在于能在冠亚军决赛之前完成一篇独家报道,一旦在此被中山脱逃,所有的辛劳可谓化为泡影。
而在今天一大早,中山来了电话。
中山表示希望大八木在决赛结束之前能保持沉默,让球员们专心打球。他已经揭开真相,等决赛后会全盘告诉大八木,至于东都新闻,绝对不会做大赛期间的独家特别报道……大八木不得不接受此一条件了。
桑原虽不断劝说,凭目前已查获的资料就足够,可以高价卖给哪家报社或杂志社。但是,事实上,两人所能掌握的只是柴田或向井涉及矢岛的命案,以及信光和习志野西有借不正当手法赢球的嫌疑而已,最致命的弱点就是无确实证据。
大八木衡量的结果认为,与其在无实证之下公开,不如等掌握确实内幕,即使是甲子园大赛结束后才发表,其新闻价值更高。何况,中山说过要将独家特别报道让给自己,他的话应该能相信。
中山大概也估计到大八木会如此判断吧!
结果,两人只好乖乖坐在甲子园的观众席上。
比赛由取手学园的先发投手宫本的完美投球揭开序幕,一局上半,打击者三上三下,都是被三球三振,而且皆为直球,最快的球速为一五八公里。
南山的各打击者皆被宫本的气势和球速压倒,一次也未挥棒。
“嘿,和他平常的投球不同,好像拼尽全力。”
大八木也很早就喝起啤酒了。他本来就喜欢棒球,而且今天更放开一切,打算好好欣赏准决赛的这两场赛事。
第二局、第三局,宫本继续创下三振,在五局结束时,已有十三次三振对手的记录,只有一人击出投手前滚地球,另一人击出二垒前滚地球,而且全部都是直球,连一记变化球皆未投。
整座球场逐渐扩散出异样的喧哗声了。一方面是期待可能会出现惊人的记录;另一方面则对宫本的投球气势产生类似战栗的心情。
在宫本全力投球下,取手学园的打击阵线也难得活泼了,第一局先驰得点攻下一分,第五局下半又添上两分。
五局结束,比数是3比0。以宫本的投球状况来看,取手学园应能轻松获胜。
“看吧!宫本一定会松手。”大八木喝光第三杯啤酒,伸手拭着嘴唇四周的泡沫。“他是个超级投手,即使放松下来也能赢球,若顾虑到明天的决赛,一定会采取保存气力的方式。”
南山高校的打击本来就较弱,尤其是第六棒以后,打击率都不高,宫本就算不全力投球,也可以轻松解决掉。
六局下半南山的攻击,打击者轮到第七棒。
第一球是快速外角直球进垒,“碰”的一声,球落入捕手手套的钝重闷响,连坐在护网后内野看台上方的大八木都能清楚听见。
“啊,还是全力投球!今天的宫本有点奇怪。”
“是呀!好像被鬼迷心窍似的,你看,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又是一人被三振。球场四周喧哗声响起。结果,取手学园后来又再得分,以7比0击败南山。
宫本被击出一支内野安打,未能创下完全比赛,但是三振对手22次却打破大会记录。
最后一位打击者被三振的瞬间,整座球场响起如雷掌声。那并非只是因为宫本创下22次三振记录,而是对于宫本从头到尾皆投直球的气魄之赞赏,所以掌声是毫无保留的。在这之前,甲子园上演过无数幕悲喜剧,但是,一位投手的投球能令人如此感动的,大概是始无前例吧!
即使在第二场比赛的信光和习志野西开始赛前练习后,观众们的兴奋仍未平复。
信光和习志野西之战就在这种异样气氛下即将展开!
“终于要开始了。”桑原在兴奋和燠热之下满脸通红地说。
“不知比赛结果会如何?”
“赌赔点数是多少?”
“好像是0。”
“0?这么说,参加赌博者应该都会买习志野西获胜吧!不论投手实力、打击或守备,习志野西皆占上风。”
“不过,也有人会看上信光的传统实力。”
“这么说,青风会是指示信光获胜喽!”
“或许吧!不过,向井会乖乖听从吗?”
“应该是已经谈妥,才决定赌赔点数为0吧!”
“说得也对。”
主审宣布比赛开始。
在两人低声并肩交谈的四周,观众们也都亢奋不已。事实上,观众们本就期待信光和习志野西的激战,如今又被宫本的强投注入一剂兴奋剂。当然,不论内外野看台都笼罩在异样的兴奋状态下。
“但是,实在太吵了些。”瞥了一眼连身旁那位五十岁左右的斯文男人都站起身对着球场大叫,大八木说。
比赛静静展开了。第一局、第二局,两队都有人上垒,却后继无力的未能得分。进入第三局。
“会采用魔术手法吗?”
“两队彼此知道对方内幕,而且,那是为求胜利才采取的非常手段,像今天这种已相互约定胜负的情况下,没有必要使用。”
“不错。”
如大八木所预料,两队似皆未使用“魔术”,虽出现零星安打,却无法及时支援。由于两队皆有实力坚强的救援投手,主力投手不像其他学校一样,必须在甲子园投太多场数,所以投球状况极佳。
到第六局为止是0比0,但是七局上半,习志野西先靠四坏球上到一垒,之后,第四棒的藤岛挥出大赛中第二支全垒打上了左外野看台。
“嘿!不对嘛!这到底怎么回事?”桑原尖声说。
“不可能是为了制造比赛高潮。”大八木也摇头。
往信光的球员休息室看,柴田监督无法掩饰惊讶的表情,似在望着习志野西球员休息室内的向井。
这一局,习志野西连得两分。
七局下半信光进攻,上场的第三棒杉村瞄准第三球的曲球击成右外野前一垒安打。习志野西立刻叫暂停。
“这么快就喊暂停,未免太早了些。”桑原边嚼着满口花生米,边说。
“不,信光开始使用‘魔术’了,所以向井才会马上指示对策。这场比赛不是诈欺比赛,大概是向井背叛了青风会。看来,接下来将会是场好戏。”
“真的吗?但是,向井不怕惹祸上身?”桑原也停下把花生米往嘴巴丢入的动作,望望聚集在投手板四周的球员们,又望望大八木。
“但是,向井要怎样防塞‘魔术’呢?”
“大概是用滑球。”
“滑球?”
“昨天比赛时,中山说过。似乎是‘魔术’对滑球无效。”
“什么意思?”
“我也不明白,不过,好像是‘魔术’能辨别直球和曲球,却无法分辨出滑球。其实也对,昨天信光的球员们都不打栗田的滑球。”
“嗯……”大八木交抱双臂,沉思。但是,怎么也想不透为何会这样。
“比赛继续进行。”
——投出什么样的球路呢?
大八木注视着堀内的投球动作。
信光采取先扳回一分的战术。第四棒的吉泽用触击送跑者上到二垒,期望第五棒的西川能神来一笔击出安打。
堀内第一球出人意表地投出超慢速球,西川哑然未挥棒。一好球之后,堀内紧接着投出快速直添,西川虽挥棒,但是时机抓不准,击成捕手后方高飞界外球。第三球,堀内投出外角边缘的滑球!
西川挥棒落空。信光的拉拉队席上响起叹息声。
中山独自坐在公园的凉椅上。
眼前被杂草覆盖的广场里有约摸十个孩子正在打棒球。不,也许不能说是棒球吧!只有本垒和一垒,打击者击球后冲上一垒,下一位打击者打击时,前一位便回本垒。
是孩子们之间流行这种规则的棒球吗?或是这里的孩子自己想出来的游戏方法?
但是,这些皆无所谓!令中山感动的是孩子们毫无掩饰的开朗和活泼。击出安打时欢呼雀跃,被刺杀或封杀出局时跺脚后悔。而且,同伴们的一起雀跃、一起后悔懊恼,是中山早已遗忘之物。
中山心想:这才是游戏,不,或许是一切运动的根源!
在甲子园进行准决赛的这一天,中山不敢去甲子园,他害怕看到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比赛过程。
今天凌晨,他潜入信光的室内练习场,确认某件事之后,并未回饭店,只是茫然在这附近踱着。自昨天起他就未洗澡、未刮胡子,身上满是汗臭和灰尘,但却毫不以为意。
凉椅旁的收音机正实况转播准决赛第二场信光学园对习志野西的比赛,由于已至最后一局,播音员的声调也提高了。
中山脑海里思绪乱如麻——第一场比赛宫本几近悲壮地全力投球,也许,除了宫本自己,只有真田和中山两人知道真正的意义吧!
昨夜,劝向井停止采取不正当手段被拒之后,中山打电话给真田。他是想说服可能也知道真相的真田,希望真田能劝止向井和柴田。
真田坦白承认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是他说劝两人也只是“白费气力”,他已和两人谈过无数次,对方皆相应不理。
“为了让甲子园不再污秽,为了让他们觉醒,我能做到的只是打倒他们,拿冠军给他们看。”真田说。“我把这件事告诉宫本,让他明白为何必须打倒信光和习志野西的真正意义,当时,他答应让我见到他真正燃烧自己。”
这必须要能百分之百地信任宫本才行,否则,在准决赛之前,必会带给他更重的精神负担!
宫本果然不负期待,他展露出真正的全力投球。
中山胸中一片火热,他能充分感到宫本的气度。宫本是对在看台上观战的信光和习志野西两队充满了愤怒与悲哀,而全力完成比赛。
——纯靠自己的实力堂堂正正对抗吧!宫本一定是这样呼吁着。
——想不到现在还有这样热情的年轻人。中山为这次事件而逐渐空洞的心灵,又被宫本那强而有力的直球一球一球地填补起来。
收音机里传出欢呼声。不知何时,信光的最后进攻也已经两人出局,企图在夏季甲子园二连霸的信光,终于被逼入败北边缘!
——九局下半,信光学园最后进攻也已两人出局,垒上无人,两队比数为2比0,习志野西暂时领先,习志野西是否能继取手学园之后,夺得明天的决赛权?投手堀内抬起腿……好球,是外角直球进垒,已经两好球没有坏球,打击者陷入危机。堀内的球速毫未减弱,似是受到上一场比赛的宫本投手刺激,习志野西的王牌投手堀内也全力投球。投手准备好投球姿势,投出,挥棒落空,三振,比赛结束。
千叶的习志野西击败大阪的信光学园,这么一来,明天的决赛是代表千叶的习志野西和代表茨城的取手学园进行关东对决了。而且,也是昔日甲子园的冠军投捕搭档各以监督身份,在甲子园决赛中对决……
中山关掉收音机。静寂突然包围住他——不知何时,孩子们都不见了。
习志野西的堀内会大量利用滑球,很明显是为了封锁信光的“魔术”手法。信光使用“魔术”,习志野西却没有,这表示青风会是指示信光获胜!
但是,比赛结果是习志野西赢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中山不明白。只不过他能确定,有某件事情发生了。
中山心想:不去见向井不行!在明天的决赛中绝对不能使用“魔术”,必须再说服他一次。
不过,中山另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中山站起身。走出公园之前,他再次回头望向方才的广场。孩子们已消失的草地上,只留下被踩烂、用来当垒包的两块厚纸板。
“八木,从后门出来了。”桑原急喘地跑过来。
“哦?那我们也走吧!”
习志野西打败信光学园的比赛后,大八木判断青风会、国吉和向井之间必定会有所行动。向井很可能漠视青风会的指示赢了这场比赛,那么,青风会不可能沉默。
所以,他和桑原在向井投宿的竹之屋旅馆的玄关和后门分别监视。
看看表,九点刚过。
从后门现身的向井很明显地颇在意周遭情况,所以,两人小心翼翼地保持充分距离跟踪着。
约摸步行了十分钟吧!向井前进的方向前方可见到似学校般建筑物的轮廓。
“八木,那是南海高校的球场。”
习志野西借了距旅馆较近的南海高校球场作为球队的练习场所。
向井毫不犹豫地爬过围住学校四周的围墙,消失于里面的黑暗中。
由围墙绕向左边,正门前面大概有街灯吧!能够见到灯光,但两人置身的位置却毫无灯光,只有附近住家窗户泻出的灯光照射在下半部为白色混凝土砖、上半部是黑铁皮墙的混凝土砖部分。围墙内侧一片黑暗!
约摸等了一分钟,两人这才小心、不发出声响地也爬过墙。
“到哪里去了?”黑暗中,桑原压低嗓门问。
“往球场方向看看。”
球场那边好像有几盏路灯亮着,隔着教室,可见到苍白的灯光。
沿着教室墙壁前进,两人来到建筑物边缘。眼前有一条通往球场的路,路对面似是体育馆,建筑物颇庞大。
两人走出路上的瞬间,听到有低沉的谈话声。
“嘘,有人!”大八木拉住想往前走的桑原手臂。
两人停止动作,凝神静听。确实是低声交谈的声音。
“在体育馆后,去看看。”桑原蹑手蹑足地前进。
“小心。”大八木也慎重地跟在后面。
两人横越道路,贴近体育馆墙壁时……
“都怪你!”有人含怒地说。
“是国吉。”大八木慎重地绕至体育馆后,望向黑暗中。
从体育馆墙壁斜向地面凸出的粗大水泥柱之间,站着两个男人。
“是国吉和向井。”桑原低声说。
两人面对面不知在说些什么。国吉以稍强硬的语气诘问,向井则似在回答。
“还握着刀呢!”国吉右手上的刀在路灯反射下闪动亮光,并朝向井脸孔前方晃动。
“到底在说什么?听不清楚?”距离约摸有十五公尺吧!却因压低声音,听不清楚交谈内容。
“再靠近些。”说着,桑原弯腰前进。
“小心,任何声响都会被发现。”大八木提醒。
只是偶尔听得到车辆接近的声响,此外毫无其他声音,就算只踩断一根小树枝,也一定会被发觉。
桑原轻举右手表示没问题,身体继续前进。
大约距两人七、八公尺吧!突然一声脆响,原来是他踩破玻璃碎片。
“谁?”国吉和向井同时转身望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哇!”桑原站直身体。
镁光灯一闪。瞬间,怔立的国吉和向井的身影在黑暗中浮现,又立刻消失。
“混账,站住!”桑原抱着照相机转身就跑。
国吉紧追在后,右手的刀发光。
——危险!大八木想叫,却发不出声音。
桑原边回头边拼命往前跑,但是,国吉的腿比他快。
刚经过大八木面前,国吉的左手已抓住桑原颈后的衣领,桑原一个踉跄,摔到在地。国吉跨坐他身上,持刀的右手往上挥高,路灯照出国吉疯狂般扭曲的侧脸。
大八木双脚似黏在地面,动也不动。
这时,突然有物体破空声。
一声闷响,国吉身体后退,有某种白色物体掉落地面,是棒球。
“住手!”国吉仍想追桑,向井自后拦抱住他。
“放手!”国吉怒吼。他挣扎地想甩脱向井手臂,两人缠扭成一团。
“唔!”有人闷哼。向井的身体颓然萎倒在地面,国吉边叫边跑走了。
这时,体育馆后冲出另一位男人。
“中山!”大八木情不自禁地大叫。
“向井,你不要紧吧?”中山扶起向井。
“哇!流血了。”桑原尖叫出声。
可以见到向井腹部插着刀子!
大八木的两脚终于能动了,但是,仿佛生锈般,无法随自己意志行动。
“快叫救护车!”中山对勉强站起的桑原说。
桑原一言不发地跑开,脸上还残留着恐惧之色。
“被刺中了?”大八木沙哑地问。
“你看就知道了吧?都怪你们。”
“我没有那种意思……”
这时,向井抬起头,闭着眼,问:“是中山吗?”
“救护车马上会到,你忍耐点。”
“有件事请你帮忙。”向井断断续续地说。
“什么事?”中山蹲下,脸靠近向井。
“我希望球员们能打明天的比赛,所以在救护车赶来之前,你们离开这里,我不希望被知道身份。”
确实,如果此时监督发生意外,习志野西难免退出决赛,向井虽然曾背叛过球员,但也希望他们能在决赛中出赛吧!
中山踌躇,是否该就此不管此事?但是,立刻下定决心。“好,我会这么做。”
“还有,把那颗球捡给我。”
中山朝向井手指的方向看,见到棒球。他伸手捡起,递给向井。
向井凝视着球,很难得,那是中山久已未见到的柔和眼神。
“这是当年夏季大赛夺冠时的胜利球,我希望你把它交给真田。”说着,向井把球交给中山。
“为何到现在才这么做?”
“带着这颗球,我的身份会泄漏,而且……反正,我希望你交给真田。”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话要我传达?”
向井沉吟一会儿,说:“你是正确的……”
“你是正确的?”
“不错,这样就行。”
这时,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而近。
“你们可以走了。”向井的头靠着地面,似乎相当痛苦。
“照向井的话做吧!救护车马上会到,我们走。”中山对大八木和打过电话回来的桑原说。
三人正要离去时……
“对了,我还要说一件事。”向井瞎开眼,似使尽最后一丝气力地说。
“什么事?”中山跑到向井身旁,蹲下。
“矢岛是我杀的。”
“什么!”
三人互相对望一眼。
“他想压低提供情报的价码,我一怒之下杀死他,只是这样而已。好啦!你们可以走了。”
向井紧闭上眼,头部靠地。脸色苍白,似乎不只是路灯照射之故。
——也许没救了!中山心想。
救护车好像在大门前停住。三人爬出后墙,躲在墙后确定救护队员找到向井后,这才离开现场。
“你跟在我们后面?”边走,大八木问。
中山默默颔首。桑原似尚未自打击中恢复,脸色铁青,低头不语。
“什么都别说了,只要遵守对向井的承诺。”
“我知道。”大八木不得不同意,毕竟,会有这种后果自己和桑原两人应该负责。
“决赛过后,我会告诉你们一切,在那之前,请不要有所行动,我希望决赛能够顺利进行。”中山说完,迈开步伐往前走。
“怎样,不一起到我们住的饭店吗?我也有话问你。”
眼前发生这样的不幸事件,而且又听了向井所说的话,大八木也放弃在决赛之前做独家报道的念头了,只不过,他想和中山谈谈向井最后所说的矢岛命案之事。
中山望着前方,无力颔首。
三人离开现场充分距离后,这才拦下空计程车,一起坐进后座。
“能让我看看吗?”
车行不久,大八木对闭眼坐在身旁的中山说。中山默默将球递给大八木。
计程车内虽昏暗,但是借着街灯亮光,仍能看出球上写着的字。
第六十三届全国高校棒球锦标赛冠军信光学园2比1胜神奈川三高昭和五十六年八月二十二日
字的旁边有沾血的指纹,大概是向井把球交给中山时沾到的吧!
中山也凝视着字迹和血痕。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中山的脸像能剧的面具,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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