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佑宫秘笈载:天命四年五月,代善侍女诬代善次子硕托强奸代善继福晋。代善怒而欲杀硕托。硕托为全性命,与宰桑古、莫罗多叛金归明,途中被拘。审后汗王知其冤,痛斥代善。代善忍痛杀继福晋以明心迹,汗王乃谅之。
代善自从与阿巴亥有染之后就一个劲儿地走背字儿。
正当大金国举国上下沸腾在胜利的喜悦中时,却有人商议着如何叛逃到大明,其中一人正是努尔哈赤的亲孙子、代善次子硕托。
阿敏之弟宰桑古、武尔古岱之弟莫罗多,晚饭时分又来到了硕托家。萨尔浒大战后,分给硕托的阿哈大都老弱病残,马匹也都是些瘦马病马,其它东西当然也好不了哪去。硕托生性懦弱,气得他欲哭无泪,因为每次都是这样,他已逆来顺受惯了,晚饭时,他独自一人,闷坐愁城,借酒浇愁。见宰桑古、莫罗多二人进来,转忧为喜,高兴地说:“小叔,又来蹭酒了?”
“好嘛,你一个在家吃独的,喝酒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又没什么好菜可招待的,请你们过来,还不骂我?”
硕托吩咐下人又上了两套碗筷。硕托举起杯:“来,为咱们三个同病相怜之人,干了。”他一口就把一大杯酒喝了下去,然后狠狠地将杯往桌上一蹲:“小叔,我这气受够了,再这么下去非疯了不可。”
“我也好不哪去,不管怎样,你面对的是生你的亲阿玛。我那哥哥阿敏,分给我的尽是些破烂,不是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真就不一样,我那二哥,十足的吝啬鬼。”
“甭提我阿玛了,他叫那个小狐狸精迷住了,什么事都听那个后老婆的,前两天因为府邸的事,跟爷爷闹翻了,叫爷爷给骂了出来,你们说,哪有老子跟儿子争宅子的。”
“我们哥俩今天来,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宰桑古使了个眼色,硕托会意,对阿哈们说:“你们去门口看着,我们爷仨在这喝酒,任何人不许进来。”
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了,硕托说:“什么重要事,讲吧。”
宰桑古压低了声音:“有人把你告了,告你强奸了大贝勒的继福晋。你阿玛十分震怒,这两天就要从界藩城回来收拾你了。”
“啊!”硕托吓了一身冷汗:“谁这么歹毒,这不是往死里整我吗?”
宰桑古笑了:“瞧你这点出息,告诉咱哥俩,你小妈的滋味怎么样?”
硕托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满嘴喷粪,大金国什么女人没有,我偏偏动她?”
“真没这事?”
“没有,要是有的话,我不得好死。”
宰桑古见他急成这副德行,才知道他冤枉了:“真他妈的哪个庙都有屈死鬼。”
硕托气得一拍桌子:“我看这事八成是那个小妖精干的。小叔,你看我阿玛这回能怎么处理我?”
“若仅仅是那个小妖精看你不顺眼还不要紧,但现在是你阿玛认为你动了他的女人,我看是凶多吉少,关键是以后,恐怕更没好日子过了。”
“那我该怎么办?”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走?上哪走?”
“那边。”宰桑古用手向西北方向一指。
“大明?”硕托失声喊了出来。
宰桑古点点头。硕托低头不吱声了。
“怎么,害怕了?”
硕托摇摇头:“怕?我怕什么,连死的心都有了,还怕个吊。不过,我毕竟是汗王爷爷的亲孙子,就这么跑了,对不住爷爷。”
“哼,难得你还有这份孝心,要我看,等汗王百年之后,你阿玛一继承汗位,褚英就是你的下场。”
这句话打动了硕托:“是呀,真要是我阿玛继承了汗位,还有我好吗?”
宰桑古进一步说:“那边人说了,咱们过去的话,赏银万两。”
“大明是利用我们,达到瓦解我大金的目的,我一个堂堂汗王爷爷的亲孙子就值一万两?”
莫罗多一直没说话,他听说有万两重赏,眼睛瞪得老大:“真要是有一万两银子的话,这辈子咱们就衣食无忧了。”
“那边人说了,除了万两赏银之外,还要封高官赐豪宅。”
“这还差不多。”硕托这时清醒了许多,“我看这么办,直接投奔大明恐怕不妥,不如先投蒙古或叶赫,到了那里再多方联系,哪好咱就去哪。”
宰桑古道:“成,如此最稳妥。”
三个人在室中秘议,却不料墙外有耳,退出去的阿哈中有一位是代善安排在硕托身边的亲信,他见三个人鬼鬼祟祟,行动反常,便借口解手溜到硕托的后窗下,三个人的话被他听得真真切切,他万万没想到这么三个大人物竟要叛国投敌,这还了得。他什么也不顾了,骑上马直奔界藩城。
代善闻报,气得浑身乱颤:“这个畜牲,畜牲!怎么办?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要是硕托逃到了大明,父汗岂能饶我?”在几个儿子中,他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硕托,胸无大志,生性懦弱,却又是个色鬼。去年,和凯音布的女人通奸,人家找上门来兴师问罪,没办法,赔了五十匹马,丢尽了他这个大贝勒的脸。头几天,丫头揭发他强奸了自己的继福晋。这样的败类若不尽早除之,迟早会惹出更大的祸来。他对报信的人道:“随我来。”
进了汗王宫,代善便跪了下来。汗王一愣:“出了什么事?”
“儿臣不孝,生了个逆子硕托,他和宰桑古、莫罗多叛逃了,大概是要逃奔大明。”他让送信的人将经过讲了一遍。汗王听罢龙眉倒竖:大金国还从未有重要人物叛逃,何况是自己的亲孙子?
他问代善道:“你想怎么办?”
“投敌叛国,罪不容诛,应立即派兵堵截,就地斩杀,千万不能让他们逃到大明去。”
汗王沉思片刻:“自己的亲孙子若是逃到了大明,那可真是天大的丑闻。对大金国将会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代善今天还有点大贝勒的气度。”他赞同地点点头:“既如此,可速派人去追。”
“是。”代善领命下去了。
代善走后,汗王觉得有些不对:“我大金国事业如日中天,自己的儿孙将来或封王或封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什么要逃到大明去?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不能不问个青红皂白就杀了他们。”他立即将皇太极传来:“八阿哥,你二哥说硕托要叛逃,他已率人去追杀。朕意不妥,你的马快,带上朕的令牌,一定要追上你二哥,将硕托他们活着带回来。”
这三个人的叛逃惊动了金国朝野,各路关口很快便接到了拦截命令。三个人一路躲躲藏藏,一天没走上六十里路,结果在旺清门一带被抓获。
代善赶到,见到硕托,举鞭就抽:“你个畜牲,我这脸叫你给丢尽了。”十几鞭子抽下去,硕托一声没吭。在以往,硕托早就像杀猪似地叫起来了。代善停了下来,吃惊地望着硕托:“你为什么叛逃?”代善怒斥道。
硕托抱着一死了之的态度,眼睛一闭,仍是一言不发,那意思是:要杀要剐,由你这个当阿玛的去。代善无论如何容不得亲生儿子和自己同睡一个女人,这太恶心了。他狠了狠心,一转身,迸出了一个绝情的字“斩。”
硕托这才放声悲嚎:“汗王爷爷,汗王爷爷。”
宰桑古已吓得昏死了过去。
代善的亲兵怕代善后悔,磨磨蹭蹭地不下手。代善看出来了,厉声催道:“还不动手,磨蹭什么?”
亲兵们只好将硕托押到一棵大树下:“爷,奴才没办法,只好听命了,别怪我们。”一个亲兵举起刀,放下;举起来,又放下。他不相信硕托就这么死了,这可是汗王的亲孙子,金枝玉叶呀,万一汗王追究起来,首先倒霉的就是自己。
代善见几位亲兵故意拖延,不禁勃然大怒,他骂道:“你们这几个混蛋,还等什么?”
亲兵见实在蹭不下去了,只好将刀举起。
“住手!”一声大喝从大路上传来,众人抬头一看,是八阿哥。那大白马像离弦的箭一样,眨眼便到了跟前。硕托已闭上了眼睛,听到皇太极的声音,立刻意思到自己有救了,已经到了阴间一半的魂,又回到了阳间:“八叔!八叔!”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皇太极手执汗王令牌:“父汗有令,将三人押回界藩,审后再作决定。”代善无奈,恶狠狠地瞪了硕托一眼,转身上马离去。
硕托叛逃,朝野皆知,已是公开的秘密,虽是家丑,但已没有保密的必要,干脆,来个公堂会审。汗王传令将众贝勒、五大臣、理事大臣们都召到了汗王宫。时费英东已是重病在身,但听说审理硕托,料定必有隐情,还是托着重病之身来到了大堂。
硕托被五花大绑地押了进来,人们惊讶地看着他。这个硕托平时不大说话,看上去有些懦弱,怎么能捅出这么大个窟窿。硕托此刻已视代善为水火: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见到汗王,跪倒在地,放开了悲声。他哭得十分伤心,哭得肝肠寸断,从哭声中,人们感到硕托受了极大的委屈。
汗王被孙子的哭声搅得心乱如麻,本来一腔怒火被泪水浇灭了一半,汗王一生中最大的弱点是溺爱子孙,越到晚年越甚,褚英的死,他后悔了一辈子,自责了一辈子。面对硕托的哭声,他眼眶发酸,差点没掉下泪来。
皇太极道:“硕托,你别光是哭,当着爷爷的面,把话说清楚。”
硕托哭诉着:“汗王爷爷,我活得好苦,活着还不如死。要是我亲额娘活着,也不至遭这份活罪。我阿玛专听他那个后老婆的。”硕托想比划,可手被绑着,只好将脸转向自己家的方向,“汗王爷爷,你派人去看看,看看阿玛分给我的那些战利品。我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我也上过战场,也是刀山火海趟出来的,凭什么总分给我破烂,叫我怎么支撑这个家?阿玛最近不知听谁挑拨,说我强奸了他的继福晋,阿玛信以为真,要杀死孙儿,若不是八叔及时赶到,孙儿现在就已经是阴曹地府的人了。”
汗王幼年丧母,饱尝了继母虐待之苦,听硕托一番哭诉,不禁勾起了几十年前的往事,他问代善:“大贝勒,你听谁说硕托要强奸你的继福晋?”
代善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听丫头雅代所讲。”
“你查实了吗?”
“我问了继福晋,继福晋所言与雅代说得一样。”
汗王明白了一大半,这个雅代是代善的继福晋从娘家带来的,要是别人告状还能有几分真实,可主仆俩联手就不好说了。汗王命令道:“去,传雅代。”
雅代今年刚满十七,被带上来后,腿肚子直哆嗦。汗王在上面端坐,众贝勒众大臣分列左右,这等阵势,别说她一个丫头,就是个大男人,也得心惊胆战,刚刚走了几步,便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只好爬行到汗王跟前。
汗王厉声道:“雅代,你可知今天为什么要叫你到这来?”
雅代看到了硕托,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声音发颤:“知道。”
“那好,今天你要讲真话,要是敢有半谎言,朕就把你剁碎了喂海冬青,你听清了没有?”
“听……听清了,奴婢……不敢说谎。”
“朕问你,你看到硕托强奸你家主母了吗?”
“没……没……看见。”
“那你为何要告黑状?”
雅代想说又不敢说,跪在地下直嘎巴嘴。
汗王怒喝:“到底是怎么回事?讲!”
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讲!”
雅代吓得真魂出窍:“我讲,讲,是我家主母让我这么说的。”
雅代这句话声很小,但却像个炸雷,惊得代善浑身一激灵:“该死的继福晋,你这是借刀杀人,可你也太过分了,这是借我的刀,让我杀亲生儿子,实在是太狠毒了。”他满脸通红,似有悔悟,坐在那里十分难堪。
雅代这句话抖明了真相,汗王板着脸:“代善,雅代的话你听见了吗?”
代善急忙站起:“儿臣听明白了。”
“哼,儿臣?朕难得有你这么个大义灭亲的儿臣。”汗王从不直呼代善之名。今天却当众喊了声代善,旁观者清,父子之间的距离是越拉越远了。
代善见父汗如此震怒,急忙跪下:“父汗,儿臣一时糊涂,偏听偏信,犯下大错,请父汗原谅。儿臣回去,立刻严惩这个贱人。”
“贱人?那是你的心肝。朕早就听说你对前妻的子女们不好,朕还不信,今天你算叫朕大开眼界。朕有你们兄弟十六人,若偏听偏信的话,你还能活到今天?你还能当大贝勒?朕对你们是一碗水端平,手心手背都是朕心头肉,可你却忍心杀自己的儿子,前两天你和岳讬争宅子,朕让了你,可今天你又……”汗王气得长叹了口气,向虎皮椅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何和礼担心汗王会严惩代善,率先出来讲情,他先是派代善的不是:“大贝勒,汉人讲修齐治平,我看你这心也得修修,不修心就治不好家,家若治不好如何平天下?”何和礼是代善的姐夫,说起话来不必太多的顾虑,代善低着头一声不吭。
汗王这阵子心里正作着激烈的斗争:“代善是越来越离谱了,染指阿巴亥,和岳讬争宅子,这回更不像话,竟要杀自己的亲儿子。”他想收回代善所统的镶红旗,但考虑他儿女众多,将来所分必少,不能让孩子们跟着吃亏。他想削了代善的贝勒之位,又怕其重蹈褚英的覆辙。
何和礼说完了代善,转向了汗王:“汗王,大贝勒今天所犯之错是其家政,念大贝勒少年从军,战功卓著,还是从轻处罚为妥。”五大臣中任何一位的话在汗王面前都十分有份量,额亦都、费英东也都出面讲情。
汗王睁开眼睛,口气软了下来:“你下去吧,处理好家政再来见朕,好好的一个家叫你搞得一塌糊涂,正如何和礼所言,家都治不好,你还治什么国?”
何和礼听得出来,汗王这是原谅了代善。汗王接着又讯问了宰桑古和莫罗多,二人的情况和硕托一样。自从舒尔哈齐死后,汗王对其后人格外宽纵,他瞪了阿敏一眼,没说什么。
“费英东,你看应如何处理这几个混帐东西?”
费英东道:“三人叛逃虽有隐情,但投敌之罪,法不可恕,臣意罚没三人所有财产,每人鞭刑四十,圈禁半年。”
汗王思之再三:“宰桑古与莫罗多各罚没财产一半,硕托罚没全部,以后归入朕的正黄旗。八阿哥,传朕的旨意,所有在界藩城的黄带子、红带子都到汗宫大衙门集合,朕有话要说。”
城内宗室人员有四千多人,汗宫大衙门内外黑压压的一片,但没有一个人讲话,院内静得出奇。硕托、宰桑古、莫罗多三人,跪在汗宫大衙门台阶上,上衣已被脱光。汗王倒背着手站在他们身边:“你们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三个混帐东西要逃往南朝,这是叛国,是投敌,是杀头的罪。姑念其初犯,加之情有可恕,这次死罪免了,但活罪难饶,来人,行刑,狠狠地抽。”
三个正黄旗亲兵,已站在三人身后,汗王一声令下,抡起鞭子就抽开了。汗王在侧,谁敢作鬼?每一鞭子抽下去都是非常用力,一鞭子就是一道血痕,抽到第二十鞭子的时候,硕托三人就昏倒在了台阶上。亲兵们泼上凉水,三人慢慢醒过来,亲兵们瞅瞅汗王,汗王喝道:“抽,狠狠地抽。”四十鞭子抽完,三个人已是皮开肉绽,血从台阶上缓缓地往下流,众人看得心惊肉跳。
汗王道:“今后凡我宗室子弟,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许叛逃,再有叛逃者杀无赦。尔等遇到重大事情,可直接向朕禀报,朕可为你们作主,不得私下擅自决定。”汗王命令亲兵:“把他们拖下去。”众人自动闪开了一个道,看着三个人血肉模糊地被拖出了大衙门。
汗王接着说:“大贝勒的继福晋竟敢离间我宗室血肉,实属十恶不赦,把她薅上来。”两个亲兵过去,薅着头发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这个女人薅上了台阶。人们最恨后娘虐待前妻之子,不少人往她身上吐唾沫,一些平时就与她不对付的人们喊道:“整死她,不能便宜了这个骚货。”
汗王子侄众多,不少家的女人他都不认识,代善的继福晋也仅见过几面,印象不深。借此机会,他细细打量了一番,不看则已,一看大吃一惊,这女子长得太像阿巴亥了。汗王的火更大了:“好你个代善,娶了这么个模样的女人,真是用心良苦。”汗王原本是想当众羞辱她一番,霎那间改变了主意:“你这个妖精,好歹毒,想乱我宗室,杀朕的孙儿,来人,给我往脸上抽。”继福晋当即跪下:“汗王饶命,饶命。”
“饶你?你胆敢离间我爱新觉罗的骨肉,岂能饶你,抽!”亲兵不敢怠慢,两鞭子下去,继福晋那如花似玉的小脸便开了花。汗王一声冷笑,对众人道:“我爱新觉罗一脉,乃天皇贵胄,岂能容你们外姓女子残害,有敢效尤者,这就是下场!”说完,一转身进入宫中。
代善从汗王宫中出来并未回家,而是到了东果姐姐处。东果大格格看到了刚才的场面,她不好说什么,端上茶后默默地陪代善坐着。东果比代善大五岁,在代善面前有时像个额娘,她心里合计着:二弟今年三十六了,褚英要是活着的话,也三十九了。一想到褚英,她鼻子一酸,泪水便流了下来。
代善见状:“姐,没事,不要紧,我是叫这个狐狸精骗了。这两年怎么了,总是遇着倒霉的事,你给我求个萨满跳跳,驱驱邪,是不是大哥冤魂不散呐。”
东果道:“也许。这事交给姐办。”正说着,何和礼回来了。何和礼一边更衣一边问代善:“你打算如何处理继福晋?”
“我心里乱极了,想听听你的意思。”
“这是你的家事,我不好说,不过我提醒你,今天汗王的态度你应该明白,要是不作出个样来,恐怕不能原谅你。”何和礼主张杀了这个祸害,以表示你代善并未为其所惑,但这话他不能说,他只能委婉地劝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至于如何断,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你是说杀了她?”
“你看呢?”
代善不吱声了,他真的非常喜爱这个女人,况且她也为代善生有两个孩子,一日夫妻百日恩,真要让他下这样的决心,还真难,但事已至此,她犯的是离间父子骨肉借刀杀人之罪,父汗不可能饶恕她。若不杀了她,我在父汗心中就彻底完了。他自言自语道:“那就杀了她。”
何和礼见他态度已明朗:“这就对了,留着她还闹家政?”
代善吩咐自己的亲兵:“回去,送继福晋上路,找个地方埋了。”亲兵出去后,他当着姐姐姐夫的面,不知是为继福晋,还是因为多天来的委屈,竟嚎啕大哭。
汗王知道代善的处理结果后,仍愤愤不平:“勒死她,太便宜了,应剥她皮,把她心剜出来,看看到底黑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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