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因陈炯明背叛孙中山,拥护孙中山的许崇智被挤出广东,来闽进行活动。徐树铮和许崇智是士官同学,就乘机和他取得联络,同时争取了驻兵于福建的老部下王永泉。
在徐树铮的谋划下,许崇智、王永泉合力夹攻省城福州。李厚基在福州没有什么兵力,只得仓皇逃走。几天之后,徐树铮与许、王会师福州,随即发出通电成立制置府,军队称为建国军,他自任建国军总司令,同时尊奉孙中山、段祺瑞“二老”为领袖。
就像对李厚基说的那样,徐树铮未费一兵一卒,即在南方为皖系打响了第一炮。消息传出,皖系人马大为兴奋,并都把重振本系的希望寄托在徐树铮身上。段祺瑞更是点头称许,说:“还是又铮有办法!”
发现皖系在福建竖起了反旗,直系立即以北京政府的名义调兵进剿。面对大兵压境,已当了闽督的王永泉十分恐慌,便不顾徐树铮对他多年的栽培,翻脸逼其离开了福建。至此,皖系想在南方另搞一个局面的计划只能付诸东流。
尽管徐树铮功败垂成,但反直三角同盟却越走越近。1923年更成为三方联系最为频繁的一年。当年6月,粤、奉、皖三方代表齐集广州,商讨反直事宜,标志着反直活动逐步走向公开、激烈。
从这时候开始,已经沉默了三年的段祺瑞又重新成为国内政治旋涡中的重要人物,各省各方纷纷派人前来天津,征求他对时局的意见和看法。他自己也积极加入到反直浪潮中,不但频频对外发表意见,还在反直问题上采取了一系列行动。
曹锟是个缺乏政治远见的人。外面反直声浪已经如此之大,他却认为自己实现“总统梦”的时机已到,要通过选举正式成为总统。段祺瑞则针锋相对,他从浙督卢永祥那里拿到一百万元活动经费,准备设法使曹锟的这一希望落空。
这一百万元经费的用法是,通过亲皖系的国会议员章士钊、杨永泰等人在参众两院进行活动,以旅费三百元、每月生活费三百元为代价,策动议员们从北京、天津转移到上海,从而达到使国会无法召开,总统也无法当选的目的。
此时北京新国会的议员人数和“安福国会”时相仿,还是八百多人。面对诱惑,“八百罗汉”中领款者竟达七百多人。钱花出去后,段祺瑞以为大功告成,不料曹锟搞贿选,亮出了每张选票五千元到一万元不等的“赏额”。议员们听说后眼都红了,当下又纷纷潜回北京参加投票,使得曹锟如愿以偿。
想当初,徐树铮“办竞选”时,也是金钱开道、花样百出,但操作者毕竟还要掩人耳目、用点技巧。曹锟选举则是连起码的节操都不要了,直接拿钱砸——除选票明码标价外,每个议员出席大选还有“出席费”五百元,带病出席者另加医药费二百元。就这样,大选时人数还凑不够,又决定凡临时出席者另发五千元。
民国以降,议员的政治品格和操守真是一茬不如一茬,与曹锟选举相比,袁世凯时代的那些议员简直可以说是品德高尚了。也因此,这一届的“八百罗汉”特别让国人看不起,称之为“猪仔议员”。
曹锟过于明目张胆的贿选立即激起了国内舆论的激烈反弹,也为三角同盟提供了反直的最好理由。段祺瑞在天津以通电和向记者发表谈话的方式加以谴责;卢永祥作为段的追随者,也紧跟着发表“豪电”,主张各省派代表开联席会议商讨国是。
“豪电”得到全国各省的响应,孙中山、张作霖等人都纷纷派代表到上海召开联席会议,上海俨然已由皖系根据地转变为反直根据地。
始终不肯和直系合作的卢永祥成了曹、吴的眼中钉,必欲拔之而后快。他们借口反对卢永祥扩充军队,调兵自江苏、安徽、江西、福建四面向浙、沪进行压迫,从而挑起了江浙战争。
为了履行三角同盟的义务,广东出兵北伐,张作霖也分兵三路入关。北伐军因受后方的陈炯明和广州商团的牵制,不能全力以赴,所以战果不大,决定战争胜负的主要还是直奉两军,所以这场战争也被称为第二次直奉战争。
奉军在经历第一次直奉战争的失败后,接受日本援助,实行了“整军经武”,战斗力大增。关键时刻,直系将领冯玉祥又接受孙中山的革命主张及段祺瑞的游说,在战场上突然倒戈,进而挥师入京,通过发动政变将曹锟幽禁起来。
吴佩孚腹背受敌,就算再能战也已回天乏术,十几万大军顷刻土崩瓦解,吴佩孚的总司令部及其残部则被围困于天津。奉军还准备进一步占领塘沽,切断天津至塘沽入海的交通,果真如此,吴佩孚必成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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